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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化为死亡之翼样子的迷雾还原成回转的黑色雾气。雾气飘到地面上,聚成一颗黑色的水晶球,终于恢复了原有的形态。暮光神父满头汗水,瘫倒在地。
他们几乎将整个实验室都搬了过来。克莉苟萨立刻就明白了。她知道每种试管和煤油灯、每种玻璃瓶和带着标签的“标本”,她也知道这种味道和声音,她还知道这些药剂师的手法和他们的工具。
在这里,她知道了痛苦和卑膝,知道了拷打和伤心。但是她也永远知道,即使有时希望会缄默地死去,她也不能真的期待死期。她还知道,他们不会杀死她……直到她毫无用武之地。
当他们完成带她来此的目的,他们便,确实,就不再需要她。
她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他们在很近的地方盯着她。过去,她会用牙齿和指甲反抗,藉此在折磨之前获得一丝满意。毫无疑问,他们等她开始挣扎。而这次,她却露出一张凄凉的脸。她筋疲力尽,满目泪水。
“蓝龙不反抗了?”一个家伙说,一半是刺激,一半是吃惊。
“那有如何?”克莉苟萨漠然地反驳。“这对我毫无用处。就算是以前,我也从未对获救抱有任何期望。”
她抬起头,眼里充满泪水。她看着他的眼睛。“但是这次,你们不会再拽我出去,用完后再把我遗落在这里,等待下次继续,是吧?”
另一个名叫祖乌祖乌的女性巨魔开了口,她摇摇头,咯咯笑着。“我猜介次你还不知道要去哪吧。”
克莉苟萨的胃里感受到一阵可怕的凉意。“我……你们是想再把我送到实验室去。”
两个狂热者相互对视,残忍地笑了。“不是,可爱的小龙女,”祖乌祖乌说。“你被克洛玛图斯看上了。”
“什,什么?”克莉结结巴巴地说。他们不会是她想象中他们的那个意思……不是那个五个头,腐烂的怪物……
“他觉得,你们两个能诞下稳定的多彩子嗣,”名为约萨的高大人类这样说,他长着一头金红色头发。“给你个警告:不要指望烛光晚餐。”
他们两个大笑起来。祖乌祖乌发出可怕的咯咯声,约萨则弯腰笑了个前仰后合。
克莉苟萨想杀死他们。她想将他们撕成碎片,然后逃走,远走高飞,就算最后会被暮光龙猎杀,会被折磨致死,无论是哪种结局,都比即将到来的命运强上数万倍。
就在这时,她意识到,这是个绝无仅有的机会。热血涌上喉头,她强忍着不因怒火和恐惧而颤抖,她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
“如果我们诞下后裔,”她说,“我会多多少少有些价值。”
“纳是,”祖乌祖乌说。“因为你的血脉,你或许是素唯一扩以为克洛玛图斯生下小孩的生物,他希望中的小孩。”
克莉努力不去想象克洛玛图斯强迫其他龙类为他生儿育女的可怕景象。相反,她点点头。“我会成为女王。”
“一时半会,或许,”约萨说。他一边说,一边往前走,祖乌祖乌落在了他的后面,不过不远。“但是终焉终将到来,你也逃不掉。”
祖乌祖乌握着银色的锁链,克莉苟萨注意到,她说话的时候,巨魔的手慢慢放松了。她还注意到他们的武器:腰后面的两把匕首。他们来到一处环形楼梯,下去就到了地面。克洛玛图斯就在那里。约萨已经开始往下走,他们马上就会暂时地分开。
就是现在。
她右手一扬,扯开了巨魔没有抓紧的锁链,左臂迅速地绕上祖乌祖乌的脖子。祖乌祖乌用手指拉扯着掐在脖子上的手臂,长长的抓痕留在了克莉的胳膊上。她没有在意这点疼痛,用力紧压着手臂。很快,巨魔的眼睛翻了上去,身体无力地垂倒。克莉放下巨魔的身体,用同样迅速的动作找着她身上的匕首。
她悄声无息。约萨已经转了下去,没有注意到自己其实在自言自语。“我希望我活得够久,能够看到这天,”他用惆怅的语气叹息。“终焉,你懂的。虽然我们的命运是为暮光神父而死。不过如果他高兴,或许会——”
他刚说到一半,就疑惑地发现自己再无法发出声音,而喉咙似乎咕咚咕咚地冒着液体。克莉苟萨用祖乌祖乌的匕首割断了他的喉咙。她捂住他的口,掩盖了那丑陋的声音,然后将他放在地面,如同祖乌祖乌。
她的呼吸急促,心脏飞快地跳动,手上沾满鲜血。她用约萨的长袍擦干手和小刀上的血渍,耳朵竖起,聆听着任何的蛛丝马迹。一切都很平静。
她一只手飞快地拿起锁链。锁链还紧紧地锁着她那弱小的人形。不过至少,另一端不再掌握在他人手里。
没有地方隐藏尸体了;神殿开着,上面没有任何遮挡,也鲜有几个角落或者封闭空间。她预计,不一会,没有看到她出现,他们就会四处搜寻她,继而在楼梯上发现这两具尸体。
只要运气好点,克莉苟萨就能在此之前远走高飞。
她快速又安静地行动起来。她飞快地跑下楼梯,脚上的靴子只发出了轻微的振动。好在现在太阳刚刚落下;至少她可以踏着阴影前进。
即使夜幕降临,暮光神父也没有让下属们休息。几只火把插在雪里,橙红色的火光驱散了蓝紫色的阴影。克莉苟萨来到底层,身体紧紧贴着拱墙,仔细查看着四周。
如果能就这样变回原来的形态飞走多好!但是他们已经预料到了这点,她无法完成变形。她手指抓住将他禁锢在人形的锁链。她需要一头坐骑。这里有各种各样的坐骑,可是它们都是群居动物,和他们一个样。不过最近,他们配备了马车,拉动它们的,是虚无缥缈的梦魇。这些坐骑距离克莉苟萨藏身的阴影只有几步之遥。
但是它们却是私人坐骑。只有少数高阶狂热者才能驱使它们。在经历漫长艰辛的旅途后,它们也无力在诺森德严酷的环境下飞奔。那边,她看到另外几种坐骑拴在不算很远的空地上。火光照亮了地面,那有战狼、重装战马、夜刃豹,雄鹿,甚至一两只双足飞龙。它们有几只可供陌生人随意驱使。
只有几只可以。
只有一次机会,一个目标:要骑上那头双足飞龙,她必须悄悄地从沉睡中的克洛玛图斯身边溜过。
她犹豫了,恐惧涌了上来……如果他醒了——
那么你的下场也不会比被温顺地牵到他面前差上多少。但只要你成功的走了过去——
这是唯一的方法。如果不能过去,她还有手中的匕首。她会将它对准自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她将锁链扣在亚麻衬衣上,抓紧匕首——这样一把小匕首如何去应对那头巨兽——然后轻轻地向前走去。
巨兽的呼吸好像鼓着轻风,风在他那巨大的人造肺里进进出出。人形的她在他面前就像老鼠比老虎。尽管如此,她仍然觉得自己落在雪上的步伐和急促的心跳会使他惊醒。他没有蜷起巨大的身体,而是让它平躺着,长长的脑袋伸向前面。他的身体随着呼吸慢慢起伏。
克莉想要冲出去,这个念头一触即发,但是她忍住了。她一步比一步轻,走完长长的,带着斑点的巨大身躯。巨兽身体散发出腥臭,似乎腐烂的恶臭已经浸入他的血肉,一点生命之火无法将其烧尽。憎恨突然堵进她的胃,这股热气让她燥热,给她重生的决心。
这里的岁月恍若隔世,在被暮光神父囚禁的日子里,她学到了很多东西,那些他不希望她知道的东西。如果她能回到卡雷这边,或许这些信息能够对蓝龙的进攻有所帮助。
因为他们会,必将,再次发起进攻。克莉苟萨了解她的同胞。此时此刻她无比希望自己能在他们那边,而不是在这里绝望地握住囚禁自己的锁链。
克洛玛图斯有点动静。
克莉苟萨僵在半路,几乎忘记了呼吸。是他感觉到了突如其来的憎恨?还是闻到了她的味道?或是她无意间踩断了雪地下的枯枝?
他翻了下身子,挪了挪那庞大的青铜头颅,然后叹了口气。他的尾巴竖了起来,又落了下去。终于,他停下了,沉重的鼾声伴着呼吸再次响起。
克莉苟萨如释重负,她闭了会眼睛,继续缓慢、小心地行动。只要穿过这头沉睡的多彩巨龙,就能抵达坐骑那边。她的眼睛里映出克洛玛图斯丑陋的庞大身影,也映出通往自由之路的双足飞龙坐骑。
虽然诺森德的动物可以在这雪地上迅速地前进,可是战狼和夜刃豹都认主,无法驯服;而雄鹿又太过纤细,它无法支撑骑手的重量。再者,它们和其他草食动物会受到手上血腥味的刺激。只有部落训练的双足飞龙是最佳选择。她发现,虽然数量并不算多,但是每只都很冷静,它们围在神殿前面,任何人只需要往它们背上一跨,就能够飞向天际。
任何人,对了,只要是能驾驭它们的人。克莉苟萨再次驱走心中的恐惧,她告诉自己,自己非常幸运,居然还有两头双足飞龙在那里。
她选中一头靠了过去,温柔地对它低语。狮子一样的脑袋转向她,眼睛里似乎还有些倦意,继而展开蝙蝠一样柔软的翅膀。他的背上没有鞍具,但是她已经顾不得这些。警报随时都有可能响起。她需要赶在此前飞上天空,远离这所神殿。
虽然克莉苟萨看过别人驾驭双足飞龙,但是她自己却从未坐上他的身体。她小心翼翼地跨上这头伟大的野兽。他呼噜噜叫着,扭头看着她,显然立刻就看出她是一个新骑士。
克莉照着自己想象的方式夹了一下腿,抓起缰绳,将双足飞龙的头朝天空拉去。他温顺又娴熟地跳了起来。她紧紧抓住他,让整个身体贴在他的身上。他很快便把握住了平衡,在半空中扑打着翅膀,等候命令。她拉了拉缰绳,让他往西边飞去。那是考达拉的方向,魔枢就在那里。她绝望地希望自己的坐骑能在那里与卡雷苟斯汇合。
锁链禁锢着她的力量,她贴近双足飞龙的耳朵,唱出一小段咒语,他安静下来了。
“你我都知道该如何飞翔,”她在风中呢喃。“告诉我,怎么才能当一个驭风者,我的朋友。”
也许只是她的幻觉,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