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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不要!”
竟是两个急切的声音。
本该奄奄一息的容璟正挣扎着站起来,只见他从脖颈上去下一枚红绳穿着的铜钱,瞬间便去了伤口和血迹,哪里还有方才重伤的影子?
“唉,都说了让你只是装装样子,你怎的就动了真格?”
启玉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你明知她伤不了我的,大可不必在意我。不过时候也差不多了,这正主儿已经来了。”容璟说完又语重心长的看着启玉道:“下次可别这样了,不然万一乱了计划可就糟了。”
“你不过一介孤魂野鬼,我堂堂上神岂会因为你而弃了大局,无非是看不惯那鬼如此轻视本上神罢了。”启玉没好气的回答。
容璟:“……”
所谓正主儿,就是眼前这个急匆匆跑来的蓝衫书生。虽是一脸焦急,却丝毫不掩其清秀俊朗的容貌。
“二位高人,拙荆不懂规矩冲撞了二位,还望二位放她一条生路。”礼数周到,说话不温不火。
“拙荆?你娶个厉鬼当老婆?”启玉不咸不淡的问。
“萱儿生前是我的妻子,死后自然也是了。”
“难得这位公子如此情深意重,尊夫人相比生前过的很是幸福。”容璟的语气里充满了钦
佩,“死后依然不离不弃,公子用情之专之深,实乃世间少见;敢问公子大名,也好让小生以公子为榜样,日日自省。”
“哪里哪里,公子过誉了。”书生冒了一额头的汗。“敝姓孙,名谦,子文舒。”
“原来是孙公子,贵夫人就在那里,公子请自便。”启玉侧身露出趴在地上的红衣女鬼。
“谢谢二位,谢谢二位!”孙谦一边道谢一边快步走向匍匐在地的红色身影。
“孙公子请留步。”容璟突然出声,“小生前些日子在河边拾着了一只银镯,遍寻施主无果,可
是孙公子之物?”
“敢问是什么样的银镯?”
“老银镯,上面刻了莲花和两只奇怪的鸟。”
“那鸟是不是有三足?”孙谦的语气有些紧张。
“正是。”
“正巧孙某曾在河边失了一枚银镯,上面雕者莲花和两只三足鸟。”孙谦喜形于色,“可否借银
镯一观?”
“当然。”容璟掏出乔萱的镯子递了过去。启玉在暗自摇头,这人什么时候拿的?
“正是此镯!大恩不言谢!孙某来生定当结草衔环相报!”
“结草衔环大可不必,这镯子这么小,你要如何戴?”启玉问道。
“实不相瞒,这是拙荆的镯子,唉…丢了有段时间,居然还能找回来。”
“孙秀才,镯子既然是你夫人的,那边的女鬼也就是乔萱了?”容璟笑容可掬的突然发问。
孙谦的脸色瞬时变得惨白。
“苗疆有蛊名‘蠶’,中蛊者死状若上吊者,切且面目狰狞,是涉阳血阵的必备品。孙秀才,你还真是得了乔萱的真传啊。”
“我。。。。。。”孙谦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很干脆的开口道:“对,人是我杀的,阵是我布的。李氏一家丧尽天良也就罢了,这钱有为身为镇长居然拿着李家的银子带头污蔑我家萱儿的清白。那孩子的眼睛和隔壁陈二娃是一模一样的吊梢眼,李氏那悍妇,在家泼辣嚣张跋扈的奴役我也就罢了,通奸的事情我都不追究,她为什么非要至萱儿与死地?!现在,人也没了,我总不能看着李氏那女人好过吧。”
“所以,李氏和她的娘家人也是你杀的?
“是。”
“李氏死的时候面露惊恐畏惧之色,尸体如同车裂,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能扯得动?”
“这……”
“李氏娘家人死的当晚有个厨子外出买盐,回到府里就发现整座宅子里的人都化成了血水,只余
白骨。这,也是你做的?”
“小生……”
“孙秀才,你杀钱有为一家摆出涉阳血阵,难道跟着红衣厉鬼乔萱没有关系么?”容璟的声音冰冷。
“是我让他干的,不关他的事。”虚弱却坚定的声音自神后响起。那女鬼早已恢复了亮丽的原样,斜斜坐在地上。
“对,我就是乔萱,也就是人们口中的乔媚儿。”她红衣黑发,凄然一笑道,“杀钱家上下,确实是为了摆涉阳血阵,目的是让我化为厉鬼,以报杀身之仇。”
“萱儿!你这是何苦……”孙秀才的眼里有了泪光,心疼得看着乔萱胸膛狰狞的伤口。
“你们要把我怎么样我不在乎,左右也已经是个死人了,但是请你们放过文舒。”乔萱笑得苦涩。
“好,我们答应你。”容璟沉声答应,启玉在一边吐舌头。
“死的那几人,除了钱家的仆人,都不算冤枉。”乔萱忽然看向启玉,“如果是你被人污蔑,并且奸杀,你会不会像我一样?”没等启玉回答,她只是自顾自的说下去。
我不甘心,强烈的不甘心,当我被糟蹋的时候,我就一遍一遍的提醒自己一定要记住这几个人的脸。记住他们给我的痛苦,然后加倍的还回去。
听到李氏怀孕的消息后我和文舒有个约定,李氏若生男孩,他留下;女孩,他自己决定去留。如果不是李氏和别人苟且并且生了个女儿,文舒一开始就不会离开。
至于我是如何知道,也仅仅是个巧合罢了。那天,我忍不住相思之苦,回了桥镇。实在扛不住相思相望不相亲的苦处了,便到一间酒家要酒喝。碰巧,遇见了桌边烂醉的陈二娃。他一边哭着一边自言自语,说李氏那个小骚(我是河蟹的小括号)妇,都有了他的种了还装什么贞烈,天天的苟且事又没少干,孙秀才一回来就把他丢一边了。
我怕他所言乃醉后胡言乱语,便给他中了真言蛊。当时他就说出了一切,李氏生的那个女儿,确实是他和李氏的孩子,他俩在李氏还未痊愈的时候就已经在来往了。
仿佛看到希望的我当夜就去找了文舒,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反而被李氏赶出了门。
我不死心,几番劝说下终于说动了陈二娃,我告诉他只要他说出真相李氏和孩子就会回到他身边。当然,用了点蛊术。
只是我没有想到,李氏和她娘家的人有那么狠心,竟要置我于死地。不仅如此,竟然还在动手的时候起了色心,强要了我的身子。。。。。。
如果那个女人不是那么欺人太甚,我又怎会有如今的下场。所以我要报复,我要看着那些人比我痛苦一千倍的死去。只是身为怨鬼的我力量不够,于是我给文舒拖了个梦。后来,就是摆涉阳血阵化身厉鬼了。钱家人都是我借文舒的手杀的,和他没关系。
成为厉鬼之后我便没了顾忌。
李氏看到我时的表情简直像囫囵吞了个好几个核桃,我追着她,一件一件的把她做过的事情说给她听。她疯了一样的跑,最后竟然跑到了陈二娃家,想想这大概就是命,我便在那里撕裂了她。
而她的那些家人,都被我融其骨血,让那些禽兽看着他们自己的身子一寸一寸的化为血水。
看着那些人最后惊恐绝望的表情,我想大声的笑,却又想痛快的哭。
之后我就一直游荡着,直到碰见你们。
“你明知变身厉鬼后嗜血如命,也还是这样做了?”
“没错。”
“那些被你害死的无辜人有可能变成另一个你。”
“我知道。”
“那你还是坚持?”
“乔萱既非神仙也非圣贤,只涂个自己的心罢了,若是那样思前想后,又有什么意思。”
容璟沉默。
“你身负数条人命,且化身为厉鬼到处害人,可想好了会是个什么结果。”启玉漠然的看着乔萱。
“无非是魂飞魄散罢了。”乔萱无所谓得笑笑。
“你今生受的这许多苦,未必来生得不到补偿,何苦做绝。”
“来世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我才不稀罕。”
启玉垂下眼睑,挥起手中的寒银链,缠上了乔萱的脖子。
“等等!”却是孙秀才冲到了乔萱面前,双手握紧了链子末端。“这孽是我早下的,若不是我性格懦弱优柔寡断狠不下心休了李氏,事情不会如此不可挽回,为什么只是萱儿受罚,该平分才是。”
“既然如此,那就你俩一同承受吧。”启玉话音刚落,一团暗红色的火焰顺着寒银链自启玉手掌滑向锁住乔萱脖子的那头。
火焰近了,照亮的是两双深情对视的眸子。
孙秀才在火焰刚碰上双手的瞬间被甩开,暗色火焰顺利的埋入了乔萱的身体。
地狱的火焰开始自内而外的燃烧,烧尽的不是身体,是魂魄。
“文舒……”火中的女子有一股奇异的美,她披散着头发,雪白着脸,两只美丽的眸子闪着晶莹的光。“这是你第一次愿意和我一起死呢,疯狂的从来都是我,你怎么和我一样了呢。”
被甩在地的男子惊恐看着女子,是惊艳,也是绝望。
“可是呢,若是连你都不在了,谁还记得乔萱呢。“烈火之中,她宛如神女,用悲悯的眼神望尽世态炎凉,幸福、却哀伤。
乔萱美艳的容颜最终化为飞灰的那刻,孙谦眼里的光亮也随之消失了,透着一股抹不去的灰败。他张开口,反反复复只是那一句话:“她真美,就和我第一次见她那样。”
其实,厉鬼的容貌哪能和做人的时候比。
乔萱消失,桥镇的事儿有就算结了。汪子忠千恩万谢的将二人送走,顺便附赠了一大包袱的土特产。
“现在我才想起来,这‘鬼嫁’二字其实说的正是李氏这种悍妇,比鬼还要可怕的妻子呢。”容璟背着大包袱若有所思的说。
“留下孙谦是不是太仁慈了,他好歹杀了钱家和那个孩子。”启玉一脸的介怀。
“有些时候,被留下的那个未必就是幸运的,乔萱这么做或许也是变相的发泄她对孙秀才懦弱无能的不满,他这一辈子,都得活在悔恨和思念里。”容璟长舒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