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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他微微颔首，复将目光转向仍旧低着头的苏念。
苏念忙答谢道：“谢谢会长给我机会。”
“把头抬起来。”
他眉心微蹙，似乎不是很喜欢苏念现在的模样。见她有些迟缓地抬头，深邃的双眸倒映着她略显娇小的脸庞。
“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认出了您身后的秘书小姐。”
“来谈签约？”
“是的。”
“希望苏小姐不要让我失望。”他顿了顿，道：“给她带路。”
说罢，不等苏念反应便向前走去。
苏念朝他的背影鞠躬道：“我会努力的。”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右拐角，苏念听不到他的脚步声，她才直起腰版。
“苏小姐。”留在原地的秘书谢雨涵朝苏念微笑道：“在凌总面前无需在意韩国的礼仪。”
从刚才到现在，他们说的都是中文。
见苏念面露疑问，谢雨涵微笑道：“我们都是中国人，他乡遇故知，何必拘礼于外人的礼仪？”
“雨涵小姐也是中国人？”
本就觉得称呼她为“秘书小姐”不妥，刚才凌枫彦在说话时有叫过谢雨涵的名字，便改口叫她雨涵小姐。
既不失礼，也显得较亲昵。
“叫我雨涵便好，请随我来。”谢雨涵走在前面带路，“作为凌总最忠实的追随者，我跟着他来到韩国，为开发凌氏在韩国的市场。”
听起来似乎很厉害。
“因为苏小姐是中国人，我和凌总都对您寄予了期望。”
“我会努力。”
“说实话，那天看苏小姐饰演金娜娜的时候，我似乎能猜想到男主角李润成的神情变化，苏小姐演的很生动很到位。”
听到谢雨涵的夸奖，苏念心喜，面上没有任何得意的神情，让谢雨涵更是欣赏。
“凌总对您复试时的表现，还有刚才拍摄《淑女的春天》第一个场景时的表现都很满意，让我为您安排了近期正好有空余时间的宋明河女士作为您的经纪人。”
说话间，她们停在一间会议室门口。
“宋明河女士就在里面等着你，希望你能得到她的青睐顺利签约，会给凌总省下不少麻烦。”
苏念不解。
经纪人不是公司安排好就可以了么？为什么听起来好像里面的人与不与她签约还是个未知数？为什么顺利签约会给凌总省下不少麻烦？
谢雨涵无意为她解决疑问，只是笑笑，说道：“进去吧。”
“谢谢您给我带路，我先进去了。”
看苏念进门口轻轻叩上门，谢雨涵在门口停留片刻，面带沉思。
半晌，她深呼吸一口气耸耸肩，抱着手上的文件转身离开。
#宋明河
身材高挑的女人正双手抱肩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场景沉思，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刚刚进来的苏念。
苏念深呼吸一口气，走到她身后轻声问道：“请问您是宋明河女士吗？”
女人没有反应。
苏念怕打断她的思绪，兀自走到圆会议桌前坐下，安静坐下。
站在窗前装沉默的宋明河余光瞥到身后没了苏念的影子，忍不住回头，见苏念正坐在桌前发呆，自然卷长的睫毛如同两把小蒲扇，在传神的眼睛上忽闪忽闪。
安静坐在椅子上的她给人一种静谧的氛围。
不得不说，她的侧脸很是迷人。
——中国人？
良久，宋明河终于出声。
“苏小姐。”
发呆中的苏念听到声音急忙跳起，朝宋明河鞠躬道：“您好，女士！”
不知为何，在宋明河这个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美丽而有气质的中年女人面前，苏念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压迫着她。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气场？
“只会被潜规则玩弄的演员我不收，”宋明河脸上出现一抹嘲讽，“劣质的演员我更不收。”
“是的，和宋女士一样，我也非常厌恶那些喜欢走后门上位的人。”她不卑不亢道。
没想到她会这样反驳自己，宋明河不语。
屋内萦绕着静寂的氛围。
半晌，宋明河走到苏念身边，伸手捏起她的下颌抬高，啧啧出声。
“这么好看的脸蛋，花了不少钱吧？”
“我没有多余的钱去追求一张不真实的脸，宋女士。”
“哦？”宋明河挑眉，放开苏念，拍拍手坐到椅子上，“我倒是忘了苏小姐的身份，跟随凌会长来到韩国的中国女人。”
一会儿说她整容，一会儿怀疑她和凌枫彦有一腿，苏念冷静地思考半晌。
难不成这经纪人不想接收她这个新人？
还是……
她在考验自己？
或者说她在试探她和凌枫彦之间的关系？
“宋女士，我是凌会长的国人没错，但在这之前我完全不认识凌会长，那些为了虚荣而出卖身体的事情我更不会做，也请您不要再用言语侮辱我。”她顿了顿，“在娱乐圈我没有靠山，我也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努力往上爬。”
宋明河一愣，心中对苏念的满意程度随之上升。
“那你说，凌会长为什么会让我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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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说，凌会长为什么会让我带你？”宋明河反问道。
苏念一愣。
“这点我觉得您还是去问凌会长比较好，毕竟我不是他，我猜不透他的意思。”
提起凌枫彦，苏念很是自然地想起一双似乎能一眼就能将人看穿的眼睛，每次他看她时，她都觉得自己在他的视线下无法遁形。
“那我问你，看到凌会长那么优秀的男人，难道你不想与他有些瓜葛？”
“为什么要与他有瓜葛？”苏念茫然，和那么精明的男人有瓜葛，怕是什么时候被吃干抹净的都不知道吧？
当然，她心中的“吃干抹净”，偏向于利益方面。
可怕的铁血商人。
“真的没有？像凌会长那样帅气又多金的男人，现在可是很难找到第二个了。”
看眼前宋明河一副媒婆相，苏念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眼前出现了幻觉。
若不是，那只能说明宋明河变脸的速度太快，她几乎更不上她的思路。
怎么突然从正气经纪人变成媒婆了？
苏念摇头。
“很好！最怕的就是遇到第二个苔熙。”
此刻的宋明河看起来神情自然而轻松，和刚才的咄咄逼人完全两样。
“知道尹苔熙吗？自我当经纪人来遇到的非常有潜质且认真刻苦的艺人，被我带着从不知名小艺人慢慢往上爬成为一线演员。最后却在青龙奖颁奖前夕被宋青书拐跑，退出了演艺圈！”
回忆起往事，宋明河的表情从怀念，变成愤怒，最后变成淡淡的惋惜。
“好不容易带大了个演员，我多不容易！却被宋青书拐走，成为在家相夫教子的家庭主妇，我得多伤心……”
所以，这和她的签约有什么关系？
“只是试探你罢了，苔熙毅然退出演艺圈后我可是消沉了好久呢，前几天听枫彦说有好苗子，就忍不住赶过来看看，看你刚才对云智恩的塑造不错。”看出了苏念眼中的疑问，宋明河轻笑道。
原来如此……
还好自己经受住了考验。
“所以，说实话我也动了心，却又害怕会重蹈覆辙。”
宋明河走到苏念身边，伸手拍拍她的肩。
“你不会计较我的吧？我亲爱的念，相信我们接下来的合作会很愉快。”
“不会的，前辈的心情我或许可以理解。”苏念温顺道。
她现在也明白之前谢雨涵说的那句话的意思。
为什么希望她能成功签约？
对艺人来说，能签到一个好的经纪人非常重要。
宋明河之前带出了尹苔熙，说明她的实力很强。而凌枫彦竟然将宋明河安排给她，难道真的只是因为看出了她的潜力？
她苏念有这么厉害？
苏念自己都在心中打鼓。
宋明河走到圆桌前，拿起桌上凌氏旗下Synthesis生产的包包，从中拿出签约文件，“去掉凌会长，去掉一个宋青书，娱乐圈内还有很多看似优秀但其实是混球的男人……朴正熙！对了！你对朴正熙是什么感觉？”
“这个……觉得他是个很优秀的演员。”
宋明河靠近：“帅气吗？”
苏念犹疑地点点头。
宋明河凝眉：“是不是觉得这个男人很优秀？”
“——是有这样的观点。”
听外界的宣传是这样的，至于是不是真的她还没求证过，但至少能连续几年坐上影帝宝座，应该差不到哪儿去。
不过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宋明河继续凑近：“想不想和他交往？”
苏念无奈，急忙摇头，“只是同行之间的欣赏罢了！”
“真的？”宋明河不信。
“真的！”比钻石还真。
“这样，”宋明河双手搭在桌上，“我们先聊会儿天吧，反正时间宽裕，待会儿我们都没什么事急着做……念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
苏念摇头。
“没有男朋友吧？”
“没有。”
“交过男友么？”
还是摇头。
“这有点麻烦了。”宋明河自言自语道。
若是交过男友，说明对男女感情有了较为深刻的认识，而对于感情经历为零的人来说，交往这东西，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吸引力的。
“对于男人，念难道没有特别喜欢的类型吗？”
“因为没有喜欢的，所以不知道。”
“那就更危险了啊……”仍旧是自言自语，“念现在，是和谁一起生活的？”
“奶奶。”
“其他家人呢？”
“没有了，我是孤儿。”
“家中可宽敞？”
苏念想了想，点点头，“还行。”
“可有空余的房间？”
“——有。”问这作甚？
“很好！”
宋明河思忖着点点头。
“若是我以经纪人的名义搬去和你们一起住，奶奶应该不会介意吧”
“一起住？”
“是啊。念在感情方面纯洁如一张白纸，容易被居心不良的男人诱骗，为了不再出现第二个宋青书，我要好好守着你！”
前世没谈过恋爱，“死前”的诸多愿望中，有一个就是希望能好好谈一场恋爱，找个自己喜欢的人轰轰烈烈爱一场，或者找个爱自己的人好好享受被宠着爱着的滋味。
她知道艺人在感情方面会受到签约公司的控制，一开始对恋爱这方面倒没想太多，现在见宋明河如此，心中倒是犹豫起来。
感情和事业……
若是真的起冲突了，她是应该选择感情还是事业？
想了半天无果，又怕久久不回答问题会让宋明河起疑，苏念抱歉道：“家中之事都以奶奶的意见为主，请容我回去问问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