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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幸好家里房子大,要不然可不知道要怎么办,就是这样,也整整租下了好几套旅社才把人给住下。
“真一,要不我看就按照家里的风俗,随便办个就行了,你看,搞这么多人,到时候忙都忙不过来。”
刘思平有些发憷,看着这规模,几乎上是把全村的人都叫上了,而且加上未来媳妇儿那一边,还有公司的来客,县里的客人,自己的同学,加起来只怕是要超过五十桌了,这上哪儿摆去。
张真一撇了撇嘴,心理不由得想骂人,这还叫多,你是没见过后来那些富二代官二代结婚的,人家一溜儿几十成百辆豪华跑车,酒店只怕是五星级整座的包下来,虽然咱不是富二代,但是该要名声的时候还真不能少,没见上次还没倒闭就有些人说佳乐福是土老农办的吗。
“舅舅,这事儿你就别操心了,你做你的新郎官就照,婚礼的事情咱们替你操办好,有我在您还担心啥是不。”
整个刘家都在忙碌,张真一还未来得及给自己折腾好礼服,就被拉到了一辆披红挂彩的车上,就这年代有这么一辆四轮车已经就算不错了,作为南方的代表,张真一被安排在了迎亲的首席位置,这又是外甥又是话事人的,总不能弄个小孩子的由头。
“舅舅,你紧张不紧张?给大伙儿介绍介绍,我大舅妈到底是个啥样子,就爷爷奶奶几个见过,我可是连瞅都没瞅上一眼,这就成咱舅妈了,你也不带人来家里给大家伙认识认识。”
生平头一次,刘思平显得有些紧张,双手不时地抠自己的衣服领子,可把一边的张真一给折腾惨了,不时地就被问到这里是不是正了,这里是不是应该扎起来。
丝毫没有理会少年的话,刘思平就开始沉默起来,作为刘家的长子,他也不是傻子,能从江南大学毕业能有傻子吗,心理明白自己家的老头子怕是对这个婚事不怎么满意,但是耐不过自己的面子。
想到大学里那几个对自己表白过的同学,心里就有些发堵,如果不是自己答应了老书记要跟现在的这个女孩子结婚,恐怕自己也应该成家立业了,随即想到那个即将成为自己一辈子的伴侣时,心理又有些庆幸,不管怎么样,她还是自己最后的选择。
其实农村人重男轻女的思想着实深重,刘思平怎么也料想不到后来他生了第一个女儿后,迫于政策不能生育二胎,最后一直持续到四十几岁的时候才敢打算生第二胎,结果仍然是女儿,作为家里的长子,这简直就成了老爷子心头的一个病根子。
农家人有出嫁办嫁妆的习俗,所以要想风光嫁人,就必须准备丰厚的嫁妆,这其实归根结底还是南方掏的大头,也不排除女方条件好的,带了极多的东西,而作为刘家来讲,自然不欠这么点钱,老爷子很大方地从自己外孙兜里掏出几万块钱包了个大红包给亲家,唯一要求的就是嫁妆不用准备,家里都有,只要人多热闹就行。
这一次的迎亲队伍人道不多,四处凑集了十几辆形色各异的车子,上面慢慢的全是人,张真一已经吩咐好了,来迎亲的除了是家里的亲戚朋友以外,全都是从村里挑出的好手,海量啊,简直就是整整四五十个移动酒桶,这次唯一的目标就是把毛家岭的男女老少全喝倒。
“学友叔,你待会可别忘了把我的那杯也喝了!”
张真一有些头疼自己这酒该怎么办,按理说吧自己一小孩子是不用喝酒的,但是关键是人家没把自己当孩子看啊,个头儿也不小了,身子看着比前世那可是壮实了不止一个样儿,更重要的是男方的亲戚里除了外公来了以外,就是自己和二舅舅刘宏远了,外公好酒但喝得不多,二舅舅是能喝但是架不住人多,按照这地方的习俗,前来迎亲的家属,可是要把女方的家属全喝了个遍才能开始下一个步骤,那就是迎新娘子上车的。
看到身边的大汉,张真一只好求助了,求助的对象赫然就是当初把他从沟里给拉回来的那汉子,这短短一年的经历,汉子就已经变化了不少,跟着刘宏远一起干,现在都担任了建筑公司的建设组长了,为人那是没的说。
“你这酒我可喝不到,人家让不让还是个话儿,我教你一招,喝酒的时候让你舅喝完你就给那些人敬酒,叫人嘛谁不会,能有多亲热就叫多亲热,喝酒不喝急呀,他们一放下杯子你就敬酒,这婚席上不能拒酒,我担保他们再能喝也扛不住这么来。”
“哈哈哈,学友叔,我看你就没少干这缺德事儿,一准儿就是一肚子的坏水,说不定当初你讨老婆娶婶子的时候就是这么干的,难怪能活着回来,不容易啊。”
那汉子显然就是被说中了,顿时车厢里就响起一阵阵的喝彩声,这主意还是不错的,皖南嘛,就这习俗,可免不了。
毛家岭到皖南县并不是很远,但是也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才进入本地地界,与整个皖南地区相似的地貌村落错落有致地地点缀在田间地头,张真一倒是有些好奇前世里那几个把自己狠狠压过一头的小子姑娘们如今是个什么模样。
在记忆里,那时候的大舅舅刘思平可是很偏爱岳父家的几个小子,一个是大舅哥家的小子毛旺,自小就聪明,大学上的西南财大,毕业就到德国留学,带了个洋妹子回来,一个是老二家的毛天天,顽皮得紧,奈何大学一鸣惊人,考了人大的硕博连读,一下子就牛逼哄哄了,这俩人都是跟自己一般大,同一年出生,当年可没作为榜样拿来奚落自己。
还有一个小家伙后来居上,就是大舅妈姐姐毛爱红的女儿,哥哥王俊普通货色,妹妹王兰可是牛人,高中就出国留学,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当年可没少让外公受气,一直到自己去国外留学后,这才得到好转,可惜那时候老人的身体已经一年不如一年了。
想到此处,少年脸上竟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来,这可把一边的几个汉字吓得不轻。
“真一,你不是撞邪了吧?”
刘宏远推了少年一把,这才把正在梦游的张真一给叫醒了,这娃子当真是被迷晕了头,在车上都能走神。
“到了!”
就在张真一刚刚醒悟过来时,前面的车子已经找好地儿停了下来,张真一立马便听到前面有人喊停车,其实这时节里能找出十几辆车来娶媳妇儿的可真不多,应该是太罕见了,不关你是什么车,哪怕全是拖拉机那也了不起啊,算的上时方圆十里八乡独此一家了。
整个毛家岭的男女老少都知道毛家的四姑娘今天就要出嫁了,而且姑爷还是一个名牌大学生,如今看这样子家里恐怕也是家资颇丰啊,这让毛家岭的人有些眼热,毛家娃子一个初中毕业生咋就修来了这福气。
“毛婶,你家爱萍这次可不得了了,入了好门户了!”
“是啊,毛婶,你们家那新姑爷还是大学生,端的是国家铁饭碗啊,将来娃子有福享了。”
“毛叔,你们今儿个可得把你家的好酒好菜都掀出来,别藏着掖着,你看你姑爷那边这阵势,是摆明了要来讨酒喝的,我看这一个个后生崽,可就没有一个不是能喝的。”
毛明忠闻言有些逗趣儿,笑拉着陪大家说了几句,便满头大汗地往屋外钻,今天是新姑爷上门娶媳妇,尽管之前已经来过几次了,但是这一次可是正儿八经的要把老头子叫爹了,这让他有些往心眼儿高兴。
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能找着这么个女婿,可是拖了她姨的福,她老姨是五纺厂的老书记,看中了这么个小伙子,听说人挺有才华的,性格也好,就把娃子给介绍了过去,没想到这一来竟成了,尽管那女婿今年好像辞职了,但是听她老姨说,前途更好,进了国家头名的民营企业,还外带着有一个好外甥,听说是什么作家来的。
“你赶紧去屋子里准备准备,让爱红陪着她姐说说话,站在这里发愣像什么话,前面人已经到了,我去张罗张罗。
爱文,你去你强叔那里帮帮忙,让他们那里赶紧把酒菜都弄好了,今天你妹夫那边来了几十号人,别让人家来了没饭菜吃,酒要管够。
爱飞,你跟我去接一下你妹夫。”
农家好客不假,整个毛家岭镇上都轰动了一把,毛家在镇上开小店有十来年了,家家都认识,家家都受过或大或小的恩惠,如今毛家嫁女,自然里里外外都要来帮衬一把,别看来的人挺多,但是毛家人暗自也憋了一股子劲儿,可能不能被外来的人把自家看小了去。
毛老爹有亲家给的一大摞钞票,倒也不小气,样样东西都挑多了买,酒菜就拉了两大车,这时节里离年三十也不近,东西多得很,当初刘明华还从超市里直接拉了一车的东西过来算是聘礼。
“亲家,你们来了,来来,赶紧到屋子里坐会!”
“亲家啊,今天我们可就真的是一家亲了,今天我儿子来把你女儿娶回家,我们以后就要常来往啊。”
“哈哈哈!”
张真一看着不远处升起的浓浓炊烟,心里很平静也很惬意,假如自己并没有回到这个时空,又假如自己没有改变这些现状,或许,自己也只是命运里的一个凡人吧。
这一天天气很凑趣,微风荡漾,波澜不惊,当头的赫然是一轮火红的太阳,尽管并不炽热,却足够暖人心窝。
第二十章懵懂初年少
如果在寒冬腊月里被冷水破了一遭的话,你能想象这是什么感觉,那么,张真一现在就有这种感觉,原因很粗浅,实际也恰到好处,因为他的运气的确有些糟糕。
刚刚下车后,他便随着外公等一行人往毛家安排的地方走,因为他是家属,所以也跟着进了里屋,而其他的汉子都只好在外堂里坐着,打牌说话的,比比皆是,来者都是客,可以说这时节里能有这么个喜庆日子的确不多见,至少没有多少人家有这份家资。
张真一刚刚一进门,便被人泼了一万冷水在身上,从头到脚犹如一只从水里被拉起来的鸭子,头发湿漉漉地怂搭在脸上,冰冷得刺骨的冰水渗透厚厚的毛线衣紧紧贴在胸口上,立马就打了个喷嚏。
“毛天,你做什么,你是不是讨打?”
见客人竟然被兜着泼了一盆冷水,这下子毛家顿时就热闹了,来来往往的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