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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第97章 拜托你,帮帮我好不好?(4)
若不是那个老不死的,竟然还偷偷留了一笔私房钱,他才不会大晚上的从家里赶回来呢。
不过说真的,他这个孩子倒还真的是个摇钱树,如果能从她手里骗到钱,那这几天欠下的赌债就可以还上了。
许芳华冷眼扫过二人,似乎连开口的欲…望也没有,奶奶如今病重在床,她的亲生父母不但没有在床前照顾,而是互相推卸责任。
许母率先回过神,看到径直走向卧室的许芳华,脸上并无半分喜色,像是看着一个再也普通不过的陌生人。
只是那样的平静的眸色里,却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开口的语气,也带着一丝冷嘲热讽,“哟,这不是我们大明星回来了吗?”
许芳华早已习惯这样的许母,脚下的步子没有停顿,卧室里隐隐传来奶奶压抑的咳嗽声。
“芳华,你回来啦?”许父却一反常态,大力推开横在自己面前的许母,眼底闪过一丝光亮,随着许芳华一前一后走进卧室。
……
“奶奶”,看着床上瘦弱不堪的老人,明明不过才半年未见,她怎么比印象中,老了这么多。
许芳华拼命忍着夺眶而出的泪水,快步走到床边,伸手握住奶奶满是皱纹的手掌。
“是悠悠吗?”床上的老人精神难掩疲倦,费力的睁开双眼,看着床边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乖孙女,开心的咧开嘴。
只有奶奶才会这般叫着她的小名,而曾经,那个男孩也是这样唤她,可现在他确然已经忘记了……
许芳华狠狠咬了咬唇瓣,努力扯出一抹笑容,俯身在奶奶床边坐下。
“为什么不送医院?”顿了顿,许芳华才猛然抬眸,直直的看向卧室门边的许父。
从奶奶生病开始,他们一直在争吵,何时考虑过床上这个虚弱的老人。
许芳华不觉有些心寒,也不打算许父会回答,她曾经发过誓,只要她走出了这里,以后便永远也不会回来。
可在她听到奶奶生病的消息时,一瞬间,便将过去的那些恩怨遗忘了,满心眼里,都是那个疼爱她的奶奶。
“悠悠,不怨你爸爸,是奶奶的意思,这人老了,哪没有一点头疼脑热的,吃点药就好了,别去医院浪费钱。”
许父忙不迭的点头,生怕许芳华不相信,不等奶奶的话落音,又赶紧开口道:“芳华,你奶奶这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能劝的了她。”
“是吗?”她冷眼瞥向许父,眸中闪过一抹嘲讽,那样的目光,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甩在许父脸上,他几乎控制不住的就要跳起来,可最终却只是讪讪一笑。
他现在可不敢得罪许芳华,好不容易盼到她回来了,下次想再找到她,就没这么容易。
“咳咳~”奶奶又咳嗽了起来,这次的咳嗽比前面的都要急促,身子不住的冒冷汗,许芳华连忙抽出一张纸巾,想要擦掉奶奶嘴边的污渍。
下一秒,整个人便彻底呆住,愣愣的看着自己手里的纸巾。
因为沾染了少许血迹,薄薄的纸张,瞬间便染成了褐色。
“奶奶~”良久,许芳华像是不可置信般,惊慌失措的看向痛苦不堪的老人。
不行,再这么下去,奶奶说不定会……
她慌忙抓起包包,手忙脚乱的翻找着手机,手指哆哆嗦嗦了半天,才刚滑开屏幕,安墨染的电话便拨了进来。
这个时候的安墨染,对于许芳华来说,就像在海上飘飘荡荡了许久,突然见到不远处的灯火。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来不及多想,就直接按了接听,“喂~”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细微的颤抖,像是哭泣过后的,透着一股浓重的鼻音。
安墨染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用力,心底焦急成一片,却还是耐着性子,将声音放到了最轻,“芳华,你还好吗?”
☆、98。第98章 拜托你,帮帮我好不好?(5)
谢依依跟他说了,许芳华回了乡下的奶奶家,他便直接驱车赶了过来。
“拜托你,帮帮我好不好?”她从来没有用过这么低声下气的语气,可是在这种节骨眼上,她哪里还顾忌得上那些私人恩怨,一心只想着将奶奶快点送到医院。
“乖,你等着我。”安墨染只觉得心底疼惜的厉害,那个傻丫头,为什么总是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能抓住他的心呢?
……
不过半个小时,许芳华便见到了风尘仆仆的安墨染。
她甚至都没细想,从X市过来,哪怕飞车也要一个小时,可她才刚挂断电话没多久,这个男子便像天使一般,悄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你来啦!”许芳华快速从椅子上站起来,大步跑到安墨染面前,小脸因为激动,泛着一抹薄红。
安墨染拍了拍她的脑袋,递给她一抹安心的笑容,又撇过头看向床上的老人,来不及多想,便径直走向床边,俯身抱起瘦弱的老人。
“诶,你们去哪里?”许父眼红的看着面前西装革履的男子,那手腕上的表,一看就是价值不菲,他这个女儿,果然还是有些本事。
许芳华根本不想理会许父,跟着安墨染上了车,朝着X市驶去。
……
一路上,安墨染已经联系好几位权威专家,让他们在医院门口候着。
坑坑洼洼的乡村小道,车子开的有些摇晃,许芳华让奶奶靠在自己肩上,轻声安慰着老人,“奶奶,没事了,很快就到医院了。”
“悠悠~”许奶奶的嗓子嘶哑的恐怖,这两个字像是耗费了她全身的力气,剩下来的话,硬生生的堵在喉咙里,接着又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有着断断续续的血丝从唇角溢出,许芳华拿着纸巾,拼命擦着那些刺眼的血迹,双眸一片暗红,整个身子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奶奶。没事的,没事的……”她不知是在安慰奶奶,还是在安慰自己,只是觉得,这个男人总是给人一种踏实的感觉,这个世上,就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
安墨染沉默的开着车,不时透着后视镜看一眼后面,那样的一幕狠狠的刺痛了他的眼睛,有那么一秒,他倒宁愿许芳华像是从前那般,趾高气扬的对着他发脾气。
这样脆弱的女子,是他鲜少见到的,他从来不知道,这个世上,会有这么一个女子,哪怕只是看着她皱一下眉,他都会心疼的想要将她抱紧。
“悠悠~”许奶奶似乎有什么话想对许芳华说,好几次想要直起身子,却都无力的靠着,瘦骨嶙峋的手臂轻轻抬起,指尖对着前面的安墨染,却再次无力的垂下。
这个男孩,他又怎么会忘记,哪怕隔了这么些年,可这种熟悉的感觉,她却记得清清楚楚。
想到他这么晚还会出现,也是因为许芳华的原因,看来,他们真的在一起了。
这样也好,至少她死了,悠悠也不会一个人孤零零的。
……
待车子稳稳停在私立医院大门口时,门外候着的医生赶紧上前,小心翼翼的将许奶奶从车上抱下来,放在一旁准备的担架上,又大步朝着医院大厅走去。
手术室外,许芳华僵硬的站着,手心里,还紧紧拽着那张染血的纸巾。
安墨染隐约猜到,许奶奶的情况不是很乐观,于心不忍的瞥向前面的女子,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他和她就站在彼此最近的地方,可是却又显得那般遥远。
手术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她根本不知道奶奶得了什么病,以前奶奶也经常咳嗽,她以为只是轻微的感冒,也没怎么留意,可现在居然都咳血了。
☆、99。第99章 放心,我是自愿的(1)
许芳华身子有些发软,那双高跟鞋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了,依旧是光着脚丫子,目光空洞的望着手术室的大门。
“芳华~”安墨染这才注意到许芳华的衣服,上面沾染很多泥水污垢,而且脚上没有鞋子,原本白皙的脚丫,也是脏兮兮的,脚踝和大拇指那里,有些肿胀。
他大步走过去,再也控制不住的将她拥入怀里,手臂紧紧的圈着她,好像一松手,这个女子便会从他眼前消失。
“奶奶会没事的,相信我。”他心底也是没底,可不知为何这般笃定,奶奶一定不会出事的。老天爷不会这般残忍,她在这个世上的亲人,本就不多。
而他呢,他对于她来说,又是意味着什么?
安墨染此时却不想深究,他只是拼尽全力的抱着这个女子,她这么瘦,这么弱小,可每次跟他斗嘴的时候,脾气怎么那么犟呢?
“真的吗?”许芳华像是一只受惊过度的小猫,没有任何反抗,乖巧的依偎在男子怀里,或许是这个怀抱太温暖,又或许是,她从来就没想过推开他。
“嗯!”他轻轻的抚摸着女子的发丝,声音很轻却很坚定。
募得,手术室的大门从里面推开,一位带着口罩的医生从里面走出来。
“医生,我奶奶怎么样?”许芳华猛然挣脱开安墨染的怀抱,快步走到医生面前,焦急的开口道。
医生摘下口罩,先是对着安墨染打了招呼,然后才揉了揉眉心,有些疲倦的开口,“病人情况不容乐观,所以,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癌细胞扩散严重,现在已经到了晚期……”
……
病房里静悄悄的,只亮着一盏昏黄的睡眠灯,病床的老人安静的沉睡着,只能听到输液管里,滴滴的声响,和氧气罩下微不可闻的呼吸声。
从奶奶送进病房之后,许芳华便一直守在病床边,甚至连洗手间都不愿去,只是固执的握着奶奶的手掌,似乎只有这样,奶奶就不会离开她。
还记得小时候,她总是穿着别家给的旧衣服,满山村的跑着玩,村里没有什么游乐设施,她最喜欢的,就是爬到湖边的小山坡上,然后从上面滑下来。
而最惨的一次,她那次有些得意忘形了,为了在男孩面前显摆,特意在山坡上翻了几个跟头,脑袋着地,连续不断的朝着山坡下面滚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