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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两天我出院,你要不要过来?”
钱歌手指抠着凉席,指尖下的软席被她划出一道道痕迹,随即消失。她明白向维政的意思,只是大家没有挑明,出院那天他的家人应该也是在的吧。钱歌轻轻咬着指甲,嗝哒嗝哒的声音一下接着一下,电脑屏幕里的情节不再吸引着她的注意力。
“我。。。。。。”
向维政在那端等待,一直听不到钱歌的回复,他伸手扒着自己的头发,说到,“其实你也不用过来的,没什么事,这天也热了。跑来跑去的,到时候又是一身的汗。”
玻璃窗开着,隔着一层纱窗,微风拂来夹着一丝清凉,给这几天的燥热揭去了一半。真丝的睡裙在风下被一点点撩起,不停的扑扇着钱歌的皮肤。不过一句简单的话,可却犹如这灼热下的清风拂面,及时又不做作。
嗯,她轻声应着,“伤口不是裂开了吗,现在出院真的可以?”
“就想着你能多过来看看我,才在医院里又多赖了两星期,结果你却忙的见不着面。”
“为了这张嘴当然要出去工作,不然,”钱歌略微停顿,“你养我呀?”
“你别撩我哈,小心我真开了证明抓你去扯证!”向维政听到这带有试探性的话语格外开心,若放在从前钱歌是绝不会说出口的。这样带有暗示性的话,愈发让向维政心头舒坦。
这样快乐又令人心痒的日子确实过的极快,向维政原本想着缓和一段时间再去处理钱正的问题,毕竟他现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部队马上要进行的考核上。可就因为一个电话,他不得不加快对未来老丈人的提前拜访。
原本那晚两人又继续着电话粥,可钱歌电话里却传来钱正的声音,“鸽子,明天那个相亲,可是王教授给你介绍的,不能再给我推了!”
向维政这才知道,原来就在他天天甜蜜的这段日子里,自己的小女人居然时时刻刻面临被挖角的危险。男人的尊严在一个模糊的声音下被挑衅,雄性激素达到某一个顶峰。
这就好比动物世界里的争夺战,孔雀求偶是开屏,蚂蚁求偶是跳舞,狮子求偶是吼叫,而向维政的求偶却是要先摆平老丈人。
“钱教授除了轻武器和喝茶外,还有什么嗜好吗?”向维政并没有在相亲的问题上纠缠,直指要点下手。
“向维政,我觉得现在并不是时候。而且,我并没有答应爸爸。”
“钱歌,这个事情始终要解决。听我一次!”
钱歌拿着手机,张头探脑的看向钱正的书房,咬了咬唇,最后才说,“嗯,爸爸就两个爱好,一是轻武器,二是品茗。”
“你喜欢喝什么茶?”向维政话头一转却对着钱歌发问
“我?我又不懂茶,爸爸泡的那些里面也只有普洱喝着还不错吧。不过,爸爸喜欢安吉白茶。”
向维政挂断电话,吹了声口哨走出屋子,看了眼客厅亮着的壁灯,放轻脚步进了父亲的书房。向家老头平生几大爱好,其中喝茶品茗也是其中之一,他的书房内自是珍藏了不少的珍品。向维政不懂这些,可他知道哪些是老头珍爱的,那些老头喜欢的自然不会差了去。
书房北面墙上挂着一幅隶书毛笔字,四个潇洒有力的字体跃然纸上,宁静致远。旁边就是一个落地柜,里面收藏了钱家老头的所有茶叶。落地柜旁还放着一盆水,说是什么调节湿度,为了这,老头还特意去买了一个湿度器,可见是宝贝的不行。
一个个圆形的茶饼成列在柜子里,放置在木质的架子上。普通的纸张包着,上面印着红色或绿色的字,向维政寻着熟悉的那块茶饼,就在柜子的第二层看到了,眼中眸光一闪,伸手拿下,关上柜子。
“小叔,这块茶饼老贵了!”向胜铭光着小脊梁,穿着小裤衩站在向维政的身后,眼睛一直盯着自家小叔手里的那块普洱茶饼。
“你不睡觉,跑这儿来做什么?”向维政非正常人的警觉性居然都没发现向胜铭的出现,这小子真是让人头疼。
“我尿尿呀。”说着话,向胜铭又加紧了双腿,小手巴拉着向维政,“小叔,这可是爷爷最最宝贝的东西了!”眼睛睁的很大,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的男人看。
“快去睡觉!”向维政拍了一巴掌那紧实的小屁股,走人离开。
向胜铭鬼机灵的跟着向维政出了爷爷的书房,“小叔,追妞用的吧!嘿嘿,小心爷爷打你屁股!”
死小子!向维政狠狠瞪一眼,这小子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心眼怎么就那么多呢?
隔日向维政就拎着从家里搜罗来的两瓶养生药酒和那不知道什么年份的陈年普洱,敲开了钱教授家的大门。
钱歌来开的门,看到向维政的出现心中的紧张仿若一下子有了依托。男人的手在看见女人的时候也好像是失去联络的情报人员,终于找到了组织,拍了拍女人的浑圆的屁股,随即放开。这一个动作惹来钱歌的白眼仁,向维政也只是低低一笑,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一场刀光剑影。
钱正正坐在沙发上,带着老花镜,看着报纸,旁边的茶台上还有刚刚泡好的一壶香茶,这时候冒着徐徐热气。他看到向维政进来后,依旧热情招呼着,称呼也是格外的亲昵,“维政来了,快快进来坐。来的早不如来的巧,这壶茶刚刚泡好,温度适宜。”
今日钱正用的是一套玻璃器皿,普洱的茶汤在这样透明的茶具下更显的颜色清透。钱正缓缓倒出一杯,推到向维政的面前,“尝尝看。”
向维政端起杯子,喝上一口,天气有些热了,这茶也不像冬季里喝的那样暖人,现下带着丝不合时宜的燥。
“浓香,回甘。”
钱正听到如此回答,笑着点点头。
向维政放下手里的茶杯,将带来的东西递了过来,“近来得了一个茶饼,知道钱教授对茶艺颇有些研究,我就借花献佛免得放在我这里毫无用武之地。”
钱正接过,双手拿着茶饼,在看到包装上的那行字后,单手推了推眼镜,不动声色的心头一跳,心里想的却是,这样陈年的普洱茶饼现在已是有市物价,这小子却是花了不少的功夫。
“嗯,好茶,确实是好茶啊。”说着钱正就将茶饼推了过去,“我听说向将军平生三大爱好,茶叶、书法、戏曲。其中这茶叶首当其冲。我对茶叶的了解不过是皮毛而已,你还是带回去给钱将军,放在我这里一个保存不好,茶叶可就毁喽!”
“钱歌说她喜欢喝普洱,本想着父女的口味差不多,就以为钱教授是喜欢这味茶的。”
“太过贵重了。”
“不怕钱教授笑话,我对茶叶几乎是一无所知。但我知道,送给爱惜之人,定不会错。”
“花农也爱惜花草,可总有他养不活的。不是技术不行,而是那种花草不适合那块地方生长。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就是这个道理。”钱正一字一字的说着,脸上依然挂着笑容,说完一句话后拿起手边的茶杯,喝上一口,闭上眼睛感觉茶香在口腔中的蔓延。
钱歌坐在一旁,拿着热水冲泡新茶,这个时候正是最后一步,淋罐,热烫的顺着透明的玻璃器皿浇灌而下。
“教条!”钱正敲着茶几,“这淋罐并不适合这套茶具。”
钱歌撇嘴没有说话,向维政更是为刚才的轻敌暗暗后悔。他自恃过高,原本以为钱正对自己的欣赏和喜欢不会太过为难,可他低估了,一个父亲对于女儿的后半辈子的选择那是怎样的苛刻。老人养了一辈子的女儿,这个时候即便是再优秀的年轻人,他始终都会有怨言和不满。更何况,向维政还是一名钱正很避讳的军人。
“看看。”钱正指着钱歌对向维政说,“只学了一个模式,乍看起来也有模有样,换个茶具就彻底露馅。开始她还对这套茶艺兴趣勃勃,可你看始终没带心去学。不是不认真,而是无缘。有缘之人,看一遍就知道其中的精髓所在。”
向维政这个直来直往的人哪里受得了如此太极,他实在是不知道钱教授这个军人居然还有如此一面。他还记得那次,钱教授留他吃饭的时候说过,军人别婆婆妈妈,咱们要干脆!可他忘记了,钱教授现在除了是军人外,还是一名教授!教书育人之人,自然是一套一套。
“钱教授,其实,今天我来。。。。。。。。”
钱正打断他的说话,“今天你来,我很高心啊。什么时候回部队?我上月去252团讲课,空军很是繁忙啊。”
“是,打算后天回去。”
“嗯,来来来,尝尝这一泡,鸽子泡的,不知道味道如何。”钱正端起杯子,先是闻了闻,随后小口小口的喝着。
向维政也是端起杯子,缓缓喝下,随后说,“钱歌泡的,怎样我都爱喝。”说完就抓起钱歌的手,回视一笑。无论钱歌怎样挣扎,他始终都不放手。这一握令钱歌慌乱不已,那一笑更是让钱歌不知所措。
这个男人,他想干什么?!
钱歌有些怯怯的看向爸爸。
第43章 中校的进攻
钱正笑着看向旁边的年轻人,在他见到第一眼时就知道,这表面的谦恭下隐藏着怎样一刻桀骜不驯的心性。除了军人这个身份外,钱正更担心的是,他和女儿相处不过只是一时的心动。这样的心动每人都有,在见到漂亮、气质、有魅力的异性时都会如此,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更不能把它归结为爱。
爱,那是一个太过神秘、不容亵渎的灵魂。
那晚他能忍着两人在病房的浴室里亲亲我我,现在不过是拉一下小手,向维政实在是低估了钱教授的忍耐力。
呵呵,钱正笑出声来,“有时候义无反顾是勇,披荆斩棘的最终结局是旗开得胜,这种精神值得学习。维政啊,后天几点回部队呢?”
钱正那文绉绉的话语一转居然带到了向维政回部队的时间上来,向维政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也想不明白前一句和后一句是怎样的关系。他如实回答,“打算下午吃个晚饭,大概六点多吧。”
嗯,钱正点头,看着钱歌示意再到一杯茶,茶水缓缓倒入。他只看着茶汤入杯却没有拿起,“维政,我对你也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