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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身新娘子来了的叫唤,正在招呼客人的君无尘回过头来,看着朝他缓缓走去的红袖。一如以往一身的红纱,而今天却是新嫁衣。他知道那闪动的红盖头下面是张绝美的容颜,那是他今生唯一动过情的女子,曾经他以为自己永远不可能得到她了,可不想老天垂爱让他有这个机会留她在身边,呵护一生。
在喜娘的搀扶下,红袖一步步地向前走去。她的眼前只有一片红,而心里始终是那一张清明的脸庞。她知道她未来的夫君正在前方,她私心地想象着那个前方的男子是她的厉哥哥,她的嘴角难得地勾起了笑意。
只是满堂的喜庆却突然消失,红袖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嘈杂声,她以为是自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可是她分明听到了她熟悉的声音,那个声音在叫着她,那么温柔,一如从前。
她猛地掀开盖头,人群的尽头,那里有她熟悉的气息,那是一双悲痛的眼睛。
厉千魂慢慢地走进她,而人群奇迹地让开了一条路。他一步步地靠近,眼里是不可置信。他快马加鞭赶到此处,他一心希望这只是红袖的一个恶作剧,可是他看到的却是一派喜庆,而盖头下赫然出现的却是自己心爱的女人。
她要成亲了,可是新郎却不是自己,这是怎样的可笑与荒谬。
他们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对方,好似世上只有他们两个人,所以的人甚至都能感觉到他们,是相爱的。
一切的情意都在眼神中交汇,只是厉千魂他不懂的是她的矛盾。
他没有问她任何的原因,只说了一句,【跟我走。】
只这一句,就足以让红袖崩溃,她差点就答应了他,天涯海角都随他去了。可是君无尘拉住了她的手,她突然感觉到了自己的无奈与责任,她苦笑着摇摇头,一字一句地告诉他,【我不能走。】
然后她看到了厉千魂眼底的受伤与无助,心里比任何时候都痛,可是她没有哭,娘说了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她只能笑。她对着厉哥哥努力地笑着,连嘴角都咬破了也强忍着眼泪。
厉千魂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整个人冰冷的让人害怕。
柳香云第一次看到他,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她知道自己现在该出面,可是心底有很多很多的触动让她失去了行动的能力。第一次她真实地感觉到了她其实是爱着这个孩子的,一切的逃避只是因为害怕无法割舍。
长久的沉默之后,是君无尘首先开口。他还是一副笑意地对着厉千魂打招呼。【你就是红袖的大师兄吧,她经常提到你,今天你能来她一定很高兴。】
厉千魂看向他,不可否认这是个优秀的男人,虽然表面上一副纨裤子弟的样子,可是他浑身散发了一股强大的气息,他的武功不在自己之下。
其实红袖嫁给这样的男子自己应该为她高兴的,只是他无法相信红袖会变心。冷静下来后他知道这一切背后肯定是有原因的,红袖不是那样善变的女子,更何况那些日子的缠绵是那样真实,他相信她的真。
【我们能不能谈一下。】问话的对象是君无尘。
君无尘看向红袖,她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几个人一起来到内室,留下满堂的宾客疑惑不已。
柳香云也跟随进去,她隐约感觉到会有什么事发生。
红袖什么都没说,掏出两块玉佩放在桌上,淡淡地坐下。
厉千魂拿起两块玉佩,有些讶异,【这……】他抬头望向红袖,眼里有询问。
红袖慢慢地平静下来,现在倒没有那么大的情绪波动了。【这两块玉佩,一块是你送我的,而另一块是我娘给我的。】
她停顿了一下,厉千魂等着她的下文,虽然他的理智已经猜出了那个背后的原因。
【娘说玉佩的另一半在我失散多年的哥哥身上。】
【所以说……】连厉千魂都有点哽咽,他甚至希望这一切只是自己的一个梦,可是红袖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她清清楚楚地告诉他,【所以说你是我同母异父的哥哥。】
厉千魂定定地看着她,不由自主地看着她大笑着,笑着笑着泪怎么就跑出来了。怎么会有这种事,他一心想要疼爱一生的女子是他的妹妹,他向来都是一个人孤独地生活又怎么会平白无故多出一个妹妹来,谁来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玩笑。
看着他的疯狂,现场的人都很悲痛,柳香云终于忍不住流出泪来。厉千魂转向她,看着她的泪水,笑得邪魅,【你就是我那个所谓的母亲吗?哈,这么多年不见刚见面你就夺走了我最心爱的女人。你为什么要出现?】最后一句是他歇斯底里地喊叫出来的。
对于他显然的恨意柳香云伤碎了心,可是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她不能垮。
【尘儿袖儿,外面宾客还等着呢,你们先出去拜堂吧。】
君无尘怕红袖为难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红袖却一言不发地重新盖上了喜布。只是桌上却留下了几滴清泪。
脚步声慢慢远去,只剩下厉千魂,他终于痛苦地跪在地上,听着外面拜堂的声音,忍不住地痛哭出声。
62。曲折人生路第六十二章 情殇,洞房花烛
独自坐在床边,红袖紧紧地握住自己的双手。泪已干,心已死,今生他们缘已尽。而她以后唯一的身份就是飘渺山庄的少夫人,君无尘的妻子。
漫长的等待本是新娘的无奈,可是对她来说却像是一种缓刑,甚至她私心地祈求着那一刻永远不会来临。
可是老天似乎在和她开玩笑,门外的声响越来越近,门被轻轻地开启。
在众人的期待与欢笑中君无尘认真地掀开了她的盖头,绝世的容颜获得了所有人的赞叹。可是她的强颜欢笑却只进入了一个人的眼里。
毕竟是自己深爱的女子,君无尘一眼就看出了她笑意下的悲凉,那样的情绪本不会出现在一个新嫁娘身上,他不禁怀疑自己这样的决定是否正确。
静静地看着他支走了所有的人,红袖突然有了点压抑感,看着他慢慢走近自己心里有了不安。她不确定,对于他的靠近自己会不会下意识地推开,如果那样的话,她以后还如何面对他,这个她一直亏待的男子。
好似看穿了她的所想,君无尘突然停住了他的脚步,难得温柔地神情看着她。
【累了一天早点休息吧。】说完就转身朝门走去。
红袖有点讶异地看着他的举动,不由得脱口而出,【你去哪啊?】
他转过身,只是笑了笑,【我去书房睡。】
红袖没有阻止他,虽然理智告诉她她应该那样做,她要做一个好妻子。可是现实是她根本不能容忍另一个男人触碰她,就算是她最信赖的朋友也是。
就是这样一个洞房花烛夜,红烛依旧滴泪,可是人却各异。君无尘在书房一夜未眠,回想着与她相识的点点滴滴;沈红袖独守空闺,却是泪洒鸳鸯枕,在哭泣中沉入梦乡;而厉千魂则在后堂一动不动地跪着,柳香云默默地在一旁看着,却不敢说什么。
一遍一遍,他的脑子里徘徊的都是红袖的影子,想着那么多个夜里她在自己怀里的娇态,而如今她却承欢他人,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沉睡。想着这一切他的心里就止不住地恨。
不知过了多久,他慢慢地站起身来,可是因为跪着太久他向前扑去,柳香云没有想什么就冲过去扶住他。厉千魂看着这个该称之为母亲的人,眼里没有丝毫感情,他冷漠地甩开她向外走去。
看着他蹒跚的背影,柳香云心止不住的痛,她才发现自己的脸上早就都是泪水。
心里的情感越来越清晰,她无法再欺骗自己,到底是自己的亲骨肉,就算他的父亲是自己最痛恨的人,可是她又怎么会讨厌自己的孩子呢。
原来当初的绝情只是逃避。她的感情比她更清楚,一旦看到了那个孩子她就无法这样决绝地恨了。于是她选择视而不见。
可是为什么她现在才明白这一切呢,如果她能好好面对自己的感情,或许千魂就不会受这么多苦,或许厉无殇就不会那么早死,或许今天这一切错综的纠葛就不会发生了。
是她,是她害了自己的一双儿女,她要如何去弥补这一切呢?或许袖儿的伤痛尘儿能抚平,可是千魂的伤痕她能怎么弥补呢?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无解,她只能颓废地瘫坐在地上,让泪水来带走自己的些许歉意。
苗疆最轰动的一场婚礼,所有人都在称颂它的热闹繁华,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知道其中的痛与悲哀,这是繁华的表面所不能掩盖的败落。
一同前来的黑影碧落在飘渺山庄外焦急地等着,在黑色的夜幕中厉千魂的身影慢慢出现,他们上前看到的却是一个陌生的楼主。他虽然在笑可是却没有一丝温度,如撒旦般吸引人却又有致命的威胁。
这样的厉千魂就是红袖没有出现前的模样,只是后来他的转变让他们一时无法反应。可是他们却清楚地知道了,那张喜帖是真的。
【回听雨楼。】只一句话,他就消失在了暮色中。
虽然充满了疑惑,可是两个人很有默契地跟了上去,现在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楼主有任何的危险。其他的只能随缘了。
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一切的情殇就源自一个缘字。柳香云和厉无殇,沈逸山,红袖与厉千魂,哪一次的相遇不是一个缘字的因果。
只是缘是恩,也是殇。
63。曲折人生路第六十三章 情殇,两地相思
厉千魂回到听雨楼,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一种寒意从他身上透出。虽然他的脸上是满满地笑意,可是邪恶地让人不敢靠近。这样的楼主让他们都意识到了那个消息的真实性,可是他们能做的只是沉默。
也或许每个人都有那样的疑问,红姑娘怎么会这样轻易离开楼主,那样真实的感情每个人都清清楚楚的知道着。又或许谁能比得过他们的楼主。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不管是担心还是同情,都不是厉千魂所需要的。他只想要红袖回到自己身边,只是这么简单的事,为什么就那么难。在婚礼上他甚至想要不顾一切带着她离开,是兄妹又怎么样,只要他们相爱就行了不是么?
可是他忍住了,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