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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双悄悄安排丫环们摆好饭食,领着她们退了下去,楼主对那只小猫的态度实在古怪,做下人的,还是非礼勿视吧!
墨颜伸出爪子,又缩了回去,暗中咽口水,喵呜几声,就是不肯出来。
苏慕情无法,将烤鱼放下,站起身后退了几步,道:“我不抓你,你快出来吃饭。”
墨颜戒备地盯着他,直到苏慕情退到门边,才犹豫不决地挪出来,实在是饿得紧了,叼起一块最大的,正要缩回去,一阵风拂过,后颈已被提了起来,墨颜惊叫一声,口中的烤鱼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等回过神来,已被苏慕情紧紧抱在怀里,动弹不得。
他沮丧地看着那块从口中溜走的烤鱼,心想这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怕什么?”苏慕情将他抱到桌边,鼻尖轻轻蹭着他的后颈,低语道,“怕我不要你,嗯?”
墨颜身体一僵,前腿搭在他手腕上,闭着眼不敢看他。
“笨!”苏慕情揪住他的耳朵,轻声斥道,“再修炼不就成了,光躲我有什么用?”
他知道他害怕,害怕被自己嫌弃,可是墨颜小笨蛋,我若嫌弃你,还会这么耐着性子哄你喂你么?
被自己的温柔体贴感动得坐立难安的苏大楼主等了又等,没见墨颜有什么反应,把他捧到面前一看,那小东西紧闭着双眼,喉头发出呼噜噜的声音,竟然睡着了。
十二、
观叶楼的生意已经囊括了各行赚钱的买卖,下设五个分堂,其中稻叶楼主管粮盐布匹、渔牧林药,檀叶楼主管煤炭矿藏、钱庄当铺,松叶楼主管镖局武馆、河航海运,柳叶楼则是经营茶楼酒肆、客栈娼馆,至于看似吃闲饭无所经营的槐叶楼,主要任务是协助苏慕情查阅账目,处理各分部之间的麻烦事,收集江湖上的大大小小的消息,并在暗中摆平前来找麻烦的各路高手,确保观叶楼的正经生意无后顾之忧。
苏济退位交权时苏慕情十八岁,刚刚师满下山,正想意气风发地在江湖中行走几年,结果才回家就被一个大担子压下来——被苏老爹、刘管家以及一众分堂主围着教习当家之道,憋闷得快发疯,幸好在山上除了习武还被师父逼着学习兵法权谋、经管账册,亲手打理了几回事务之后很快便轻车熟路,独当一面,乐得苏济将大权抛给儿子,整日养花逗鸟,与一众老友游山玩水,冶性怡情,顺便吹嘘自家儿子多么出息。
五个分堂主除了后来提拔上来的槐叶楼沈烟清,其余四位年纪都比苏慕情大十几岁,开始时未免有轻视之心,然而几番交手过后,苏慕情强硬中不失圆滑的处事手腕、缜密聪敏的头脑以及沉稳内敛的做派,足以让几位经验老到的堂主们信服。接掌六年,观叶楼雄据江南,蒸蒸日上,生意渐渐散漫到江北一带,不断挑战着落弦山庄的权威。
而今日堂主们齐聚在议事厅中,争论的正是要不要大举入侵长江以北。
十几年来,唯一能与观叶楼分庭抗礼的,便是并州城外,落弦山庄。
“联姻是最简单的法子!”檀叶楼陆辰生向苏慕情提出他的建议,“洛云天膝下无男,百年之后,落弦山庄必然会被外人接管,若楼主放弃这个机会,只怕将来会面对更强大的对手。”
苏慕情但笑不语,手指轻轻顺着墨颜颈上的毛——小黑猫一整天都精神不济,午膳时强撑着吃了几片肉,便又沉沉睡去了,让他委实放心不下,干脆随身带着,至于手下们讶异稀奇的神情,他当没看到。
“不妥。”柳叶楼任杰提出反对,“如此联合,他们定会要求咱们让出一部分在江南的产业,倒不如清清白白地吞并了它,一了百了。”
“谈何容易?”稻叶楼陈庸拧着眉毛,沉吟道,“落弦山庄几代的根基,若铆上来拼个你死我活,怕结果是两败俱伤,白白便宜了旁人去。”
“那也未必。”松叶楼吴铁也加了进来,“三年前咱们吞并长江下游航运,洛云天急得跳脚也没奈何得了咱们,强弩之末,还怕他什么?”
四位分堂主争执不下,只有沈烟清沉默不语,最后争得脸红脖子粗的人几乎快要动武,一齐冲上来要求苏慕情做个定夺,而后者,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们一眼,淡淡道:“我为什么要吞并落弦山庄?”
皇帝不急急太监,看着四位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动声色的人物露出快要吐血的神情,苏慕情勾起一弯不易觉察的笑,转向沈烟清,问:“你作何打算?”
对于落弦山庄,联姻还是硬抢,提议者一半对一半,只剩这一个没表态的了。
沈烟清沉吟了下,朗声道:“长江以北,襄州、舒州一带须慎之又慎,至于再向北,长安、洛州、并州一带,鞭长莫及,我想,不要也罢。”
一语既出,满座悄然,四双眼睛齐刷刷地瞪向他,而苏慕情拔弄着小猫的耳朵,点了点头,道:“沈堂主所言有理,强龙不压地头蛇,落弦山庄在江北人脉盛极,我们未必能讨了什么好去。”
冠冕堂皇的理由背后,真正的原因彼此心知肚明。
当今皇帝昏庸无道,政局若有变化,北方与京城相近的地方首当其冲,而南方,向来不会成为政治中心。
沈烟清会意地一笑,四位堂主中脾气最爆的吴铁哼了一声,道:“不愧是沈堂主,最清楚咱们楼主的心思,在下佩服。”
沈烟清笑容僵在唇角,面容冷若冰霜,沉声道:“吴堂主此话怎讲?”
吴铁站起身来,撇了撇嘴,道:“沈堂主可真是楼主的贴心人儿!咱们兄弟都是粗人,楼主说什么,咱们心服口服,只是这察言观色、见风使舵的本事,咱们还得向沈堂主多讨教讨教。”
苏慕情不禁皱眉,心知他们几个吞并落弦山庄的雄心壮志被折杀后自然懊恼,只是这言辞未免太过尖刻,只差没直说溜须拍马、邀宠献媚了。
——传言这沈烟清原本是前任兵部尚书所养的娈童,颇得宠爱,六年前尚书大人弃官归隐,尚书府树倒猢狲散。当时十七岁的沈烟清离开京城,在南下途中结识了苏慕情,一见如故,便跟着回到了观叶楼,这六年来尽忠职守,替苏慕情分担了不少事务,只是他出身不甚清白,楼里虽然没人敢乱嚼舌头,坊间还是有些闲言碎语的,所以那几个道德本位的分堂主一向有些瞧他不起,只是今日这般直截了当的挑衅,倒是从未有过。
“好一个心服口服!”沈烟清面沉如水,一字一句道,“沈某请教了!”
话音刚落,腰间的长鞭已如灵蛇一般朝吴铁缠卷而去,直取咽喉,吴铁也不是省油的灯,两道乌金打造的分水刺擎在指间,低吼一声迎了上去,余下三位堂主抄着手立在一边看热闹——楼主未下命令,谁也不敢贸然上前。
一向冷静自持的沈烟清像是动了真怒,出手狠绝,吴铁年纪较长,内力深厚,冲动也少一些,出手还留有余地,然而对方丝毫不顾及情面,鞭鞭都是杀着,他也怒了,全神凝注,与沈烟清缠斗在一起,一时难分高下。
墨颜被吵醒了,半睁开眼睛,小爪子抓了抓苏慕情的衣襟,抗议地低呜了几声,苏慕情揉揉他的额头,将他的身体裹入袖中,笑道:“你可真是悠闲省心,睡吧。”
百招过后,吴铁的分水刺向沈烟清双眼刺来,而沈烟清的长鞭正要锁住吴铁的咽喉,电光石火间,一支狼毫破风而来,打在鞭柄上,沈烟清手腕一麻,长鞭脱手飞出,余劲翻卷着鞭梢,不偏不倚地打在那两条分水刺上,几声脆响过后,全落在地上。
墨颜咕噜了几声,翻个身继续睡,苏慕情抚着他肚子上的毛,沉声道:“出言无状,因怒忘形,私相殴斗,念在都是初犯,各去面壁一夜,若有再犯,绝不轻饶。”
议事厅内鸦雀无声,只听见小猫偶尔发出的鼾声,吴铁方才脸上被扫了一鞭子,疼得钻心,也不敢碰伤口,低下头,拱手道:“属下知错。”
沈烟清立在原地,一声不吭,苏慕情挥了挥手,道:“都下去吧,吴堂主,脸上的伤记得上药。”
“多谢楼主挂心。”吴铁转怒为喜,跟着其他几人退下了,苏慕情叹了口气,轻声道:“烟清,离开京城这么多年,怎么脾气还是像个炮仗?”
沈烟清眸光闪动,神情柔和了下来,抱了抱拳,低声道:“属下知错了,愿受责罚。”
“罢了。”苏慕情看看天色不早,抱着墨颜起身,快到门口时,沈烟清从背后叫住他:“楼主,有句话,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苏慕情神色一凛,站定了之后也没回头,吐出一个字:“讲。”
“楼主,若不是真心待墨颜公子,还是疏远些好。”沈烟清顿了顿,自嘲道,“莫让他落得像我这般,为世人所不齿。”
苏慕情转过身来,皱眉道:“你知道了什么?”
沈烟清看了看他怀里的黑猫,道:“昨夜楼主带墨公子回来,清晨却只剩一只黑猫,桐叶楼暗道未启,一个大活人哪儿去了呢?”
娈童,本就为世人所不容,何况一只不解世事的猫妖?若只是一时热情,实在不值得背负一生的骂名。
苏慕情阴着脸,不悦道:“我自有分寸。”说罢,拂袖而去。
晚膳过后,苏慕情抱着墨颜入浴,半梦半醒中的小猫十分怕水,挣扎中在他手背上抓了数条红痕,好容易才哄得安静下来,乖乖地洗完澡,抖了抖浑身的毛,便一头扎进被子里,苏慕情无奈,硬是拖着尾巴把那小家伙揪出来,用布巾碾干身上的水,才抱着他一同睡下。
墨颜半夜醒来,舔了舔苏慕情的鼻尖,确定对方睡得正香,他跳下床,朝窗前跑去。
幸好苏慕情睡前开着窗户,皓月当空,皎皎银辉洒了一地,墨颜叼了块布巾垫在地上,趴在月光下,打了几个滚,随即后腿着地,努力抬起前腿,形成作揖的姿势,对着月亮拜了几拜。
柔和明亮的月光笼罩周身,清凉如水,月的精华仿佛流动起来,从每个毛孔渗入身体,不知过了多久,小黑猫的四肢开始抽长,黑亮的毛皮被光洁的肌肤取代,墨颜闭上眼睛,躺平了身体,舒展四肢,尽情享受月光的抚爱。
修长匀称的躯体光晕萦绕,毫无保留地呈现出动人的景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