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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诚点头:“没想到你足不出户,知道得倒清楚。”
“那是当然,银票是我的好兄弟,一定能追到金子的!”我得意洋洋的说,心里着实为银票高兴。
“好兄弟?”钱诚提高了声音,反问了一句。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无非是那些打击我的话,我很怕他说出来,连忙截住话茬说:“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我想送贺礼给他们……”
“你要送什么?”他似乎很意外。
“嗯……”我心里暗暗盘算,元宝少爷我从前向来一掷千金,现在虽然落魄了,可为了面子,出手也不能太寒酸,于是说,“我想送他们一栋房子,带全套红木家具,外加一辆宝马敞篷……啊不,是一辆马车。再来,送金子一套钻石首饰……”
钱诚边听边点头,等我说完,摊开一只手:“没问题,拿来!”
“什么?”我低头看着伸到鼻子下面的手。
“钱啊!”
“呃……”我抬起头,陪着笑说,“你先帮我垫上好了,等我以后有了钱……”
话未说完,就见钱诚一副借钱免谈的表情。
唉……不要说他,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那……我教给你一个发大财的方法,如何?”我记起下午琢磨的事来。
“外加春宵一度。”钱诚立刻说。
“不!”我忙摇头。
面子是问题,原则更是问题。
“那房子和车就算了,首饰也只能买一件,不能超过三两银子。”钱诚大刀阔斧,咔咔咔砍掉了礼单的绝大部分。
唉……
我再次叹气,无奈的接受这个寒酸的方案。
谁说知识是无价宝?分明只值三两银子!
这是来到钱府之后,第一次出门,钱诚带我到一间手饰行挑贺礼。
果然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想不到古代的物价竟然这么高,三两银子,只能买到一根极为简朴的金钗,而且,还是靠钱诚的面子,给打了八折!
回来之后,我宝贝似的捏着这根金钗,央求钱诚:“明天,或者后天,我想当面向银票道贺……”
他不怀好意的说:“不如等他们成亲那天,新郎新娘都在,岂不更好?”
我摇头:“金子见到我一定会生气,那天是她最幸福的日子,我希望她能快快乐乐的,没有遗憾……”
“难道银票见到你不会生气?”钱诚讽刺的问。
钱诚挖苦人的本事果然高,我左躲右躲,还是被他刺中伤疤,心上疼了一下。
我闭上眼睛,等疼痛过去,才抬起头:“不会,因为我们是好兄弟。”
他看着我,还想说什么,却忍住了,忽然低头吻住我,舌尖和嘴唇,都是凉的。我想躲,可被他按住头,躲不过。想挣扎,又被他整个身子抵在墙上,动弹不得。
我也不敢咬他,我怕激怒了他,他又要反悔。
我就是个胆小鬼,一直退缩,直到退无可退。
最低限度,我想保有我最珍贵的那些东西。
钱诚离开我的嘴唇,自嘴角开始,慢慢吻去我脸上的泪珠,直到我的眼睛,停住,他说:“原来你也并非毫无可取之处,你有一双纯净的眼睛。”
一时间,我恍惚又回到清水镇的花宅,书房里,花潜捧起我脸说:“元宝,你有一双纯净的眼睛。”
他还说:“元宝,你会不会拿你的真心给我?”
……
“难怪……”钱诚的自言自语将我拉回现实,他若有所思的说,“难怪我会觉得你……”
说到这儿,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一下子住了口。
第二天,我在钱府的角门外见到了银票。
快作新郎官的人,果然眉眼都带着喜气,但因为我,平添了些黯淡。
我很激动地拉住他,本来想好的一堆祝福的话都忘了,语无伦次的说:“真是太好了!我就说你一定能追到金子的嘛!告诉你,金子就像我妹妹,你要是敢欺负她,我可要揍你!”
银票不停的点着头,忽然哭了。我猛打了他一下,笑着说:“喂!真没出息!娶到老婆就乐成这样?!”
他被我一拍,头垂的更低了。
“别哭啦,给你看样好东西!”我于是掏出精心包好的金钗,“你拿去,以后如果和金子吵架了,就用这个哄她,女孩子嘛,最喜欢花啊首饰啊什么的,我最懂啦!”
见他不接,我便硬塞进他手里:“拿着啦,别看样式简单,其实很贵的,你自己可买不起唷!”
他咬了咬嘴唇,开口说:“元宝,我……”
我忙打断他,笑着说:“不过你们两个都是好脾气的人,一定不会吵架的,那就等到明年结婚纪念日那天再送她吧,我家乡那边的传统,能保佑夫妻白头偕老。”
“元……”他捏着金钗,泣不成声。
我拍拍他的肩膀,犹豫了一下,问:“花潜……他还好吗?”
银票向我身后的角门看了一眼,默默的点点头。
我也回头,看见钱诚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正双臂抱胸,倚在角门边,斜斜的看着我们俩。
这是他与花潜的不同之处。花潜即便不放心,可为着一点儿自尊,也不好意思明目张胆的监视。钱诚就不同,他总是把他的欲望强烈的表现出来。
我从怀里拿出那把可以晃出字来的刀,这是我从花潜那里带出来的唯一的东西,因为怕被钱诚发现抢走,一直偷偷藏在假山后面的山洞里,只有趁没人在的时候,才敢拿出来看看,像看到花潜。
其实花潜一点也不像刀,他是最温柔的水,只是有时候会冻起来,有些吓人……
反反复复把刀看了几遍,才交给银票:“你帮我把这个还给他吧,然后对他说,我祝他幸福,请他将离开京城那天我们说过的话,都忘了吧。”
我也知道这句话很没创意,像烂俗言情剧,可我文学修养有限,想了一晚上也没想出更好的台词(某殷心声……)。
银票开始不敢接,又瞟了一眼钱诚,才将刀收在怀里:“放心吧……我一定带到……”
不用回头我也知道,钱诚一定是点了点头。
该做的该说的都做完说完,我松了口气,向银票告别,头也不回的,擦过钱诚身边,走进角门里面。
其实我是不敢回头,我怕我会忍不住哭出声来。
钱诚一直像跟屁虫一样跟在我后面,我知道他想要说什么,干脆站住,转过身,看定他说:“我早知道是银票是告诉你伟哥的配方的,所以你打击不到我,别再浪费时间了。”
钱诚显然是真的吃惊了,愣愣的看着我。
我摊了摊手:“原因很简单,因为伟哥的配方,我只对银票讲过,花潜不会说,我也没有说,那就只能是银票了。”
对,我一早就知道,我也气过,气他出卖我,气他嫁祸我。可是,一直气只会教自己心痛,不如忘记吧,反正假药的风波也已经解决了!
记得我来到这个时空的第一天,当时的银票,将仅有的半块饼让给了我。无论如何,他不是坏人,他或许只是有他的难处。
这种事我也做过,小时候我尿床,因为怕挨揍,就偷偷将湿褥子和凤梧的掉换过来,害他屁股被打了好几下。
他一直知道是我干的,可直到现在,也从来没有说穿过。
因为我们是好兄弟,我和银票也是好兄弟。
35
钱诚沉默的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突然伸手,用力捏起我的下巴,森森的说:“你还知道什么?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我痛得龇牙咧嘴,眼泪差点掉下来,一面去掰他的手,一面结结巴巴的说:“我还知道……我讨厌你……你总欺负我……花潜从来不会……欺负我……”
我承认我说了谎,花潜其实没少欺负我。但是我也看出来,花潜对钱诚有种榜样的作用。
果然,他松开了我的下巴,可又从后面抓住我的头发,往后一拽,脖子折成了九十度角,差点断掉,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
“那么他会对你做什么?吻你?”钱诚说着,另一手将我向他怀里一带,薄唇重重的压住我的嘴巴,凶狠的亲吻,一直到咬破我的嘴唇,血的腥味自浓重的呼吸间丝丝渗透出来,才放开,接着,打横抱起我便走。
我被他这种从未有过的野蛮吓傻了,等缓过神来,已经被他抱进屋里,扔在床上。他眯起眼睛,冷笑着说:“或者,他会这样对你?”
说着,他扯开我的衣裳,俯身咬我裸露出来的肩。
我慌忙向旁边一滚,一下子滚到地上,教他扑了个空。虽然动作够灵敏,可惜还是有失策,我没有向床外滚,反而滚到墙壁那一边,钱诚往床前一站,简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怎么办怎么办?
我转身,想用身体去撞撞墙壁,看有没有希望破壁而逃,却被人猛地抓住,丢到床下,摔了个七荤八素,不知东南西北。
钱诚再次抓住我的头发,喝道:“你竟然想撞墙自杀?!”
撞墙自杀?谁要自杀?
我眨眨眼,重新调整了一下焦距,才算看清楚钱诚的脸,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盯着我:“没想到,你的性子竟然会这么烈?”
唔……原来我刚刚的动作,教他误会我要自杀……
既然如此,我也干脆将计就计,闭上眼睛,默认他的说法。我不敢出声,怕被他看出破绽。
谁知这样效果反而更好,他的口气忽然变软了:“这么倔强,我倒真看错了你……”
我依然闭眼,不说话。
“我原来以为你是个笨蛋,可却发现你还有些聪明,我以为你懦弱,可却没想到你这么刚烈……”他松开手,却用手指挑起我的下巴,不住地说,“有意思……实在是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