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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用投胎到这里来啦……
我欲哭无泪。
分给小痣的那一勺里没有鱼,他很失望,哪知下一勺就舀中了两条“鱼”。
下一勺本来应该是我,可我没有碗。
眼看大木勺就要从我面前掠过,道金下一个人的碗里,我几乎听见了小痣的叹息声。
咬了咬牙,伸出两只手,团成一个碗的形状。
“哗啦!”
混合着菜汤的米饭粘满整个手掌。
那黏稠温热的触感,异样的油腻气味,使我的唯一阵翻江倒海。
我将手里的那摊东西堆到小痣的碗里,转身挤出人群,还没走两步,一股腥酸的秽物自喉咙里涌了出来。
“呕——”
我蹲在路边不停的吐,胃里只有刚吃的那半块烧饼,吐干净之后,只剩下酸酸的胃液,和我的眼泪一起滴滴答答的落到地上。
小痣随后赶过来,扶住我,焦急地问:
“小癞……元宝,你怎么了?又中毒了么?”
我说不出话,只是不断地摇头。
这时,一只大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狠狠踢在我的脸上。我向后摔出去二、三米,咣当坐在地上。脸上黏黏的,用手一蹭,全是血。还没等我缓过神来,又一脚踢到我的肚子上,随即响起恶狠狠的叫骂声:
“臭叫花子,敢吐在老子门口?!”
我的胃刀绞一般的痛,眼前金星乱冒,看不清东西。
小痣扑过来党在我的前面:“郑老板,他病着呢,您饶了他吧……”
“饶了他?!”那个丑陋的声音再次响起,“他弄脏了我的店门,我怎么做生意?!一年都沾上晦气!”
小痣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郑老板,我们给您磕头,您宽宏大量,就只当积德行善……”
还没等说完,就被一脚踢开。我被人抓着头发,拖到那堆秽物旁。
“臭叫花子,你给老子舔干净了!”
我用衣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把心一横,大声说:
“你休想!要不就干脆杀了我!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杀了你?还怕污了老子的手!”
郑老板冷笑着对自己的伙计说:
“给我按着他舔!”
两个粗壮的伙计一左一右强按我的头。我两手撑在地上,梗住脖子不肯低头。几只大脚狠狠踢我的胳膊,那皮与骨头之间本就没有什么肉,被踢中的皮肤咯在骨头上,轻易的刘出血来。
“他妈的,这小子还挺硬!”施暴的人粗声骂着。
有多了几只手来按我,手臂因用力而痉挛着。小痣几次想扑过来,都被打倒了。
虎落平川被犬欺!
若不是投胎到这么一个枯柴似的身体里,我元宝少爷每周搭在健身房的钱可不是白花的!
我心里暗暗咬牙。
一直以为,若是打仗,自己一定是最先叛变的那个人。
原来真的想错了。
自尊和忍耐不是自己肆意的诋毁就会死亡的东西。
它在心的最深处,繁衍着生命的美丽。
士可杀,不可辱!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
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我不断背诵名言来激励自己。
不知道这是什么朝代,若是还有机会,别忘了问问小痣……
细瘦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粗暴的对待,我的头越来越低,越来越低……
“住手!”一个天籁般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几乎与此同时,我的脸被几只大脚生生踩进地上的秽物里。
我想,他妈的,怎么不早点儿说?!
然后就昏了过去。
“元宝,下课之后去打保龄?”周氏公子从背后拍了我一下。
“好!”我痛快的答应。
到了运动馆,突然冲上来几个大汉,用麻绳将我捆成一根棍,立在球瓶中间。无数人聚过来,手里都拿着球,狞笑着从四面八方向我掷过来……
“救命啊啊啊——凤梧——救我——”我尖叫着,睁开眼。
一张粉粉的女孩子的脸出现在眼前,咧嘴一笑,露出可爱的小虎牙:
“谢天谢地,总算醒了!”
我瞧了瞧她,嗯……看打扮是个丫环没错!
又伸手摸了摸床,啊……好软的褥子!
再看看周围,哈……镂空窗格红木桌椅!
感谢上帝,噩梦总算醒了!
这儿才是我应该来的地方!
我激动的热泪盈眶。
“哟,怎么哭了,是不是饿了?”女孩问。
我用力的点点头。
“你等着,我给你找点吃得去!”
小丫环调皮的弹了一下我的脑门,一阵风似的跑出去。
说来惭愧,虽然元宝少爷我风流倜傥,英俊多金,可还没交过女朋友呐!给这个小姑娘兰花指一弹,心里登时颤了两颤。
不过说来也怪,这府里的小丫环怎敢对少爷这么轻浮?
难不成这个少爷生前同她有染?
这么说,我……
我立刻掐了自己大腿一下,制止下流幻想的扩大,一骨碌从床上跳下来,背着手在屋里踱了几圈。
看电视上的古代人都是这么走路的,我得好好练练,免得被人瞧出破绽。
对了……不知这个少爷长什么样子?该不会是丑八怪吧?
我心里一惊,急忙满屋找镜子。
一会儿小丫环推门回来,瞧见我就笑了:
“忙乎什么呢?”
“这屋里怎么连镜子都没有?”我奇怪的问。
她听了“噗哧”一声又笑了——她可真爱笑,从腰间摸出一面小手镜:
“镜子我这儿有,就是不给你。”
我学贾宝玉:“好姐姐,借我照照,赶明儿我给你使唤个够!”
“什么姐姐,油嘴滑舌的,告诉你,我叫金子!”小丫环戳着我的脑袋,娇嗔的笑。
“你叫金子,我叫元宝,刚好凑一——啊——”
我趁机将镜子抢到手里一照,立刻吓得大叫。
倒不是这镜里的人有多丑,只是……怎么这么瘦?
像索马里难民!
这家的少爷该不会是得肺痨死的吧?
我暗自嘀咕。
金子将镜子又抢回去,别回腰带里,说:
“怎么,照出三只眼睛两个鼻子来了?”
外表疲软,自信下滑。
我苦笑着摇摇头,问:“金子,你不是拿吃的给我吗?”
“噢,差点忘了!”金子从袖子里摸出一个馒头,塞进我手里,“晚饭都过了,我偷偷从厨房拿的,快吃吧!”
怎么,少爷吃饭还要偷偷摸摸的?
我狐疑着,三口两口干掉这个香喷喷的大馒头。
太好吃了!
比以往吃过的任何山珍海味都好吃!
比梦里的那半块芝麻烧饼更不知美味多少倍!
想到这儿,我又不禁落泪。
可怕的梦啊!
“怎么又哭了?”金子用她的小手绢帮我擦着眼泪,安慰说,“放心吧,我们花老板对下人很好的,你不会再回到街上讨饭去了。”
花老板?好耳熟……
讨饭?好心悸……
我猛地抓住她的手:“你说什么花老板?难道我不是这儿的少爷?”
金子被我吓了一跳,瞪大眼睛:“当、当然不是,花老板还没娶亲呢,哪儿来的少爷?”
“那我怎么会到这儿来?”
“原来是这个呀,你昏过去了,所以不知道。”金子恍然大悟的样子,“傍晚的时候花老板去醉仙楼看账,刚好碰到郑老板着人欺负你,你的两个朋友就求他救你。我们老板就出面向郑老板求情,还把你带回府里来了。”
我扑通一下跌坐在地上,几乎要放声大哭。
原来什么都没有改变……
凤梧,我好命苦啊……
金子也蹲下来,拍着我的头说:“元宝弟弟,别担心,金子一定会照顾你的!”
“你多大?”
“我上个月满十六了。”
“我十九。”
“咦,那你怎么还没有我高?”金子仔细看了看我,忽然几滴泪珠从大大的眼睛里流下来,“元宝,你以前的日子太苦了,好可怜……”
我也哭。
我以前的日子不苦,现在才苦呢……
此时,门被推开,进来一个老鼠脸的老头,一瞧见我们就大惊小怪的叫:
“哟,小两口怎么抱着哭呢?”
金子赶紧站起来,抹了抹眼睛说:“冯管家,您又不正经,元宝他好可怜……”
“好啦好啦……”冯管家笑嘻嘻的说,“快点儿给他收拾收拾,老板要见呢。”
我先前的破衣裳在昏迷时就给换成一件下人穿的灰布衣裳,身上也给擦净了的。只需金子帮我将头上的几根稀稀拉拉的黄毛梳起来。
我想,莫非给我换衣裳擦身的也是她?
金子低头瞅瞅我,笑着说:“元宝,你的练好红哦!”
我赶紧用手捂住。
元宝,你真丢脸!
金子将我领进一所小小的别院,鸟语花香,假山清池。
原来这儿才是主子住的地方呢!
想起小痣说到花老板时的陶醉样,我开始好奇,小声问金子:“花老板什么样?”
金子答:“长的倒很精神,就是……人有点儿怪……”
“怎么个怪法?”
金子用手捂嘴,嗤嗤的笑:“日子久了你就知道了……”
见她诡异的样子,我不禁头皮发麻。
难道这个花老板有什么变态的爱好?
进到正厅,金子收起笑容,正儿八经的行了礼,向坐在八仙椅上的人低首禀告:
“老板,人带来了。”
我站在金子旁边,好奇的瞅着这个传说中的花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