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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玲珑道:“星月教不会再找我们的麻烦,干嘛不找间客栈舒舒服服地住下呢?”
凌旭道:“我们的行踪是很隐秘的,师父不想暴露行踪,免得惹来麻烦。”
费玲珑会意地点点头,又道:“既然这样,我们何不乔装打扮一下,让别人认不出我们来呢?”
玄玄三老一齐瞪着她。费玲珑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连忙闭上嘴。
玄二道:“我们为什么不易容呢?”
玄三道:“我们做事一向都不易容,因为我们不会。”
费玲珑笑道:“我会。”
谁也想不到费玲珑还是个易容高手!费玲珑叫凌旭弄来了唱戏用的假发假须、各色油彩,然后施展起她的才干来。
费玲珑一边调着面粉,一边得意地说:“我小时候最爱看戏,老是跑去看人家化妆,可学了不少手艺,我经常女扮男装跑出去玩,十次有九次都不会被人发现呢。”
面粉调好了,费玲珑捏成面粑往自己脸颊边上一贴,然后粘上一副大胡子,又做了两道粗眉毛,看上去还真像个虬髯大汉,只可惜五官太秀气了。
凌旭笑道:“这哪叫易容,一看就知道是唱戏的。”
费玲珑哼哼道:“像我这样的美女装这种丑大汉当然难度很大,但是这副行头若在你身上,可就像多了。”
果然不一会儿,费玲珑就把凌旭弄成了络腮胡的中年汉子。
费玲珑道:“咱们得先定好各自身份。我看这样,慕风就装成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富贵人家的公子都是病怏怏的。我呢,可以做个小书童,玄三伯年轻些,可以和凌旭扮作护院,玄二伯做车夫,玄大伯当老管家。现在我们只要换上符合身份的衣服就行了。”
一个时辰之后,破庙里走出一行人来,果真如费玲珑所说。只是大家突然间换了装扮,显得十分拘束。
费玲珑得意洋洋笑道:“趁着天黑,我们赶快找家客栈投宿,你们的口音容易暴露身份,干脆轻易不要开口,有什么事我转达就行了。”
一切准备就绪,大家再次驱车,乘着夜色向集镇出发。
他们终于找到了一间不大不小的客栈,老板一看,喝!排场不小!早已笑眯眯地迎出来。费玲珑昂着头,掏出那锭赤金,在老板面前晃了晃,把老板的眼睛都晃花了。
“大爷身上没带碎银,麻烦掌柜你把它兑成现钱,要散的。”费玲珑粗着嗓子道。
老板毕恭毕敬地接过金锭。费玲珑又道:“看掌柜的是个精明人,可别把银子兑少了。”
“是是,一定一定。”老板看这出手,便知是财大气粗的人家,连忙张罗着打扫最好的房间,准备酒菜。
终于有床可以睡了!费玲珑伸了个大懒腰,这些天可实在是委屈了她。唯一不妙的是她得和慕风共一个房间,毕竟一个小书童没必要专门开一间房。
饱饱地吃了一顿以后,店小二送来了热水。哇!可以好好地泡个脚了。费玲珑兴奋地想。
正当费玲珑对那壶热水“心怀不轨”的时候,凌旭闯了进来。
“长白派的人也来投宿了。”凌旭压低声音道。
费玲珑一时没明白过来,慕风神色凝重道:“他们到底还是追上我们了。”
费玲珑道:“长白派很厉害么?他们有多少人?”
凌旭道:“长白派在东北很有声势,这次来了六个人。听他们的口气,还有另一拨人正往这里赶。而且他们还联络了河间各派,恐怕势力不小。”
慕风轻轻阖上眼睛,费玲珑看得出来,此刻他的内心一定十分痛苦。“凌旭,你先和玄大伯他们商量一下对策,我想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
凌旭点头出去了。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桌上的油灯发出微弱的光芒,门窗已经紧闭,但仍有风透进来,把灯火吹得左摇右晃,忽明忽暗。
十七
慕风睁开眼,哑着声音道:“一切都是因为我……”
“是啊,因为你对大家很重要,玄大伯不能失去你。”费玲珑柔声说。
慕风苦笑道:“其实我已经是个废人。我没有习武的天分,根本不能继承玄门的衣钵,现在又病成这样,虽然我很想活下去,但我活着只会继续拖累师父师叔们。”
“玄大伯他们可不这么想。现在大家都觉得活着很有劲,很有希望,是你带给了他们希望。就拿我来说吧,我从来不知道自己活着能够做些什么有意义的事,现在我知道了,帮助你恢复健康就是我现在最想做的事。”
慕风的眼中聚满了温柔,他的眼睛好像能把人深深地吸引进去。费玲珑想:这世上还有比他更俊美的男子吗?
慕风的声音有些颤抖了。“你知道我的病要怎样治吗?要用你的血来换我的血,你会丧命……”
“我知道。”费玲珑真诚地说,“如果天山雪莲就在这里绽放,我愿意立刻献出我的血来救你。”
慕风定定地看着她,良久,“我真想为你而死,为你而生……”
这突如其来的独特的表白让费玲珑呆住了。费玲珑垂下头,心里很慌,她从来就没有想过与这个男子相爱,这好像是一场奇异的梦。
看见费玲珑的窘态,慕风轻忽一笑,道:“我真奇怪,钟教主为什么要和你解除婚姻,他一定还很不了解你。”
“钟嘉南很讨厌我。”费玲珑悻悻地说。
“哦?”慕风似乎不相信,“你确信吗?可是为什么辜璧洲说你愿意解除婚姻的时候,他却露出很失望的样子?那可不像是讨厌你的样子啊。”
费玲珑轻轻地叹了一声。“管它呢,反正一切都过去了。”
“想嫁个什么样的人?”慕风笑问。
费玲珑想了想,眼中露出少女特有的光彩,那是梦幻的光芒。“一个高高在上、受人敬仰的人。不能太丑,也不能太漂亮,漂亮的男人靠不住。我希望他很富有,但不能挥金如土;有学问,但不能整天酸溜溜地掉书袋子;还要有胸襟有志气,不过,不能‘志在四方’,否则我的日子会很难过。”想起在钟府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倒还是蛮不错的。
“要求还真不少。”
“是啊,我是个爱慕虚荣的女子嘛,这样的人很难找呢。”
慕风笑了笑,说:“不错,这样的人的确难找,但不是没有,在我所认识的人当中就有一个人符合你的所有条件。”
“谁?”费玲珑好奇极了。
慕风故意拖延着,“这个人你也认识……他叫——辜璧洲。”
“啊?他呀。”费玲珑不相信地瞪大了眼睛,“他是我见过的最不近人情的人,又喜欢板着一张脸。”
慕风笑道:“你并没有要求这个人要平易近人、热心快肠啊。而且,你的要求他全都符合,他很富有,他的外祖父是星月教的前任教主,是钟教主的师祖……”
“但是他挥金如土,一出手就是十两黄金,纯金哩!”费玲珑特别强调“纯金”两个字。
慕风又笑道:“可是他从未对别人这么大方过。”
费玲珑不说话了,她突然发现越说下去对自己越不利。
慕风忽然长叹一声,仿佛在自言自语。“我一生所说的话好像都不如今夜多,今天晚上很特别……”
有什么特别?费玲珑本想出口问的,但又怕他说出什么令自己尴尬的话,便又缩了回去。
“长白派的武功其实并不很厉害,他们擅长于用剑。我们吃亏在可以出手的人太少,所以千万不能让他们的人会合。”慕风忽然严肃道,“玲珑,你去告诉我师父,今晚给他们下点‘红颜’,这种毒发作的症状很像伤寒,这样可以拖住他们,我们明天一早就赶紧离开,或许可以摆脱他们的追踪。”
费玲珑照他说去做了。玄玄三老和凌旭正一筹莫展,一听此计,顿时醒悟。玄大感叹道:“风儿心思敏捷,行事果断,可惜……”
玄二玄三齐道:“大哥,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动手。”
费玲珑不放心慕风一个人,便要回房。凌旭将她拉到一个无人的角落,保证似的说:“玲珑,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费玲珑无奈地摇摇头,道:“你还是先保护好你自己吧。”
凌旭想再说什么,费玲珑已无心再听。
天亮的时候,马车已经离小镇有十几里远了。为了掩人耳目,费玲珑依旧作书童打扮,坐在外面。
一连几天,路上都很平静,大家起初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这天又下起了雪,玄大玄三都进了车厢,玄二驾着车,见费玲珑望着雪发呆,问道:“丫头,你觉得我那徒弟怎么样?”
“很好哇。”费玲珑有口无心地说。
“想不想做他老婆?”
费玲珑瞪着玄二,连连摇头。
玄二有些失望地叹了一声,“唉,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费玲珑“嗤”地笑道:“玄二伯,你也会说这么文雅的话。”
玄二嘿地一笑,道:“这算什么,想当年我们玄门三英……”他忽然不说了,目中露出悲哀的神色,喃喃道:“三十多年了,物是人非……”
费玲珑道:“玄二伯,你们以前人称玄门三英么?怎么现在别人都叫你们玄玄三鬼呢?”
玄二苦笑道:“三十多年前,我们三兄弟比辜璧洲可潇洒多了,不是‘三英’是什么?唉,再看看现在,我们跟鬼有区别么?”
“人老了,会有这么大的变化?”费玲珑很不解,怎地爹妈还有钟老爷子看上去一点也不像鬼呢?
玄二又叹了一声,道:“丫头,你不懂的。我们都被玄门武功给害了呀。你看慕风长得如何?”
“嗯,可以算得上是天下第一美男子。”
“嘿嘿,三十年前的玄大就是那个样子……”玄二带着无比苍凉的语气说道。
费玲珑还要再问,却见玄二扬起了马鞭,高喝了一声,随即,用他那苍老而辛酸的声音唱了起来:“心之忧矣,我歌且谣。不知我者,谓我士也骄……心之忧矣,其谁知之,其谁知之……”
十八
夜晚真静呀,静得只能听见雪花簌簌坠落的声音。
费玲珑凝望着热切扑向雪原的雪花,想起了远方的父母。离家已经很远了,爹妈一定很思念自己吧。她轻轻走出窑洞,走到雪原深处,拿出辜璧洲送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