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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女人回到车内。
她从前座将一个信封递给占东擎,“擎少,拿到了。”
“没有怀疑吧?”
“我就说我是苏凉末最好的朋友,我手里还有您给我的信,对方看过之后还问了我很多问题,我说她不方便出面,最近被人盯得紧,她已经寄出了匿名信,现在就等着这份证据。我还说他和苏凉末不方便见面,现在上头查得紧,不想把他牵累进去。他最终相信了我,并将东西给我了。”
不大的一个信封,占东擎拿在手里却觉沉甸甸的。
“他跟苏康是朋友,匿名信的事他肯定知道,所以才会这么容易相信你。”
女人点点头,占东擎示意司机把车开回去。
宋阁看了眼占东擎手里的东西,“这是有关苏小姐父亲的证据吗?看来,他们父女俩能见面的日子不远了。”
他看到占东擎眼角带起的讽刺,“这份东西对我们来说是个天大的麻烦。”
宋阁吃惊,占东擎攥紧资料袋,回到青湖路后就让宋阁先回去了。
苏凉末才到办公室不久,卫则又再度找上门。
他好说歹说,并坚持一定会帮苏凉末,可她仍旧不肯将那份东西交给卫则。
他最后不得不失望离开。
苏凉末信了占东擎,就不可能再相信别人。
可这样坐等也不是办法,苏凉末打算自己去找人。
她首先想到的就是苏康在御洲最要好的朋友。
苏凉末是打车去的,中途换了好几次,她生怕被人跟着。
她按响门铃,当里面的中年男人见到她时明显得吃惊,“凉末?”
“叔叔。”
男人赶紧将防盗门打开,“快进来。”
苏凉末确定四周没人后这才走进去。
“不是说不方便见面吗?怎么了,是不是还有事?”
苏凉末摸不着头脑,她立在玄关处,“叔叔,我爸爸的事我想请你帮忙。”
男人将她带到客厅内,“你先坐。”
“我递交了匿名信,可最近被逼得紧,我也不知道还能找谁,我又怕有个什么万一,这才想到来请您帮忙。”
“你爸放在我这的东西我已经给你朋友了,你就将那些交给警方,记得,原件都要你自己留着。”
苏凉末怔了半晌,反复想着男人嘴里的话,“叔叔,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男人奇怪地看向她,“就在刚才,不是你让你朋友来的吗?”
苏凉末直觉摇头,“我没有。”
她心头升起怪异,看到对面的男人大惊失色,“可她拿着你爸给你的信啊。”
“什么?”苏凉末心狠狠一揪,“您确定吗?”
“我怎么不确定,我跟你爸的关系,他的字我还能认错吗?那又是原件,她说是你最好的朋友,你不方便过来,我就把你爸留在我这的东西交给她了。”
苏凉末如坠冰窟,只原件两字瞬间便能将她推入无底洞内,“叔叔,我爸留了什么东西在这?”
“一份很重要的证据,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只是答应过替他保管。”
苏凉末彻底心慌起来,“可,可信上没有提到啊。”
“我以为你一直是知道的,那女孩说信里面有玄机,用了红外线扫描仪,不然她也不可能知道东西在我这。”男人不由跟着焦躁,“怎么会有这种事,可怎么办好?我答应你爸的事……完了,这下可怎么办?”
苏凉末不忍心,“叔叔您别急,说不定是我朋友发现之后自作主张来帮我,我这就回去问问她。”
“那好,你赶紧问问,这可不是小事。”
“放心吧叔叔,我既然放心把原件给他,就肯定是因为我信得过他。”
男人闻言,稍稍安心,他起身将苏凉末送出去。
从下了楼梯到小区的这段路,苏凉末几乎是一路跑出去的,她焦急地在路口拦车,但偏偏连的士车都跟她作对,苏凉末站在路口,急得差点都要哭出来。
她使劲安慰自己,不能有别的想法,不准有别的想法。
占东擎只是偶尔发现了,不想她担心,所以派人替她将证据拿回去了,等她回到家,他肯定会把东西给自己的。
她心里蹿出一个又一个的想法,有些甚至能令自己不寒而栗,苏凉末焦急地在原地打转,她咬住右手背,好不容易有辆车经过,她想也不想地挥动手臂扑上前。
那司机一个刹车,“当心,拦车也不是这样拦啊。”
话音方落,苏凉末早已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占东擎在书房内已经大半个小时了,他将取来的东西一一看过,他双手交扣后抵着前额,这些证据要想拿到手并不容易,占东擎断定,苏康肯定是在占松年身边安插了人。
而占松年的死,跟苏康绝对脱不了关系。
他手指滑向桌面,点了删除键。
电脑提示是否要永久删除。
占东擎的手落上去,片刻犹豫后,朝上一点。
左右滑动的横条很快就弹出个对话框,显示已经删除。
占东擎将旁的资料一把火烧烬后这才走出书房。
苏凉末还没回来,他走进房间,床上一件睡衣揉成一团挂在那,准是她出门时来不及,占东擎走过去在床沿坐定。
床头柜上摆着苏凉末的照片,她说房间内要有人气,必须睁开眼就能看到笑意盈盈的自己。
占东擎走到另一侧,拿起苏凉末的照片细看。
这应该还是在学校时候照得,马尾扎得整齐,不情愿地摆着剪刀手,她之前说过这姿势二,可招牌动作装嫩,没办法。
占东擎出神地用手指抚过她嘴角的笑意。
苏凉末对他来说,算是个意外吧,他让她留在这个房间,留她在身边一觉睡到天亮,就是意外的开始。
占东擎拉开抽屉,把照片放进去。
抽屉里面摆着苏凉末的东西,瓶瓶罐罐不少,平时看着喜欢她就爱买这些,由于动作大,将其中一个口香糖瓶子给撞翻了。
占东擎伸手将瓶子拿在手里,他漫不经心轻晃,里面还有东西,听着也不像是口香糖。
占东擎将瓶盖打开,把东西倒在摊开的掌心内,是一枚子弹头。
他无法形容这时候的震惊,原本还抱有的希冀被猛然击碎,且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这种型号他记得,当初在占松年被害的现场,苏凉末发现的第三颗子弹就是这种。
占东擎掌心灼烫,几乎要握不住。
小小兽写的字,还有那份证据,再加上手里的子弹头,针对的全部都是苏康。
占东擎不会记错,这种型号的弹头是新投入市的,要说巧合度几乎很小,他把子弹放回口香糖盒内。
苏凉末回到青湖路,走进客厅碰到正在玩耍的苏泽,苏泽正在玩小火车,上前抱住苏凉末的腿,“姐姐,姐姐陪我玩。”
“苏泽乖,跟陈阿姨玩,姐姐还有事。”
“不嘛,”苏泽不依不挠的,“你每天都有事,好久没有陪苏泽玩过了,我要找妈妈,我要找爸爸。”
“怎么回事你!”苏凉末一把将苏泽推开,孩子本来就小,脚步不稳摔了个四脚朝天,“哇!”
苏凉末也心疼,可这会心烦意燥顾不上他,“小陈,你陪着苏泽。”
保姆上前将苏泽抱起来,“苏泽乖啊,姐姐待会就下来了,不哭不哭。”
“姐姐大坏蛋,不爱我了,我再也不要跟你玩了。”
苏凉末眼眶泛出酸涩,在厨房里忙碌的保姆也出来,她问道,“擎少回来了吗?”
“早回来了,在楼上。”
苏凉末看眼苏泽,转身上楼。
占东擎是听得到楼底下传来的动静的,苏凉末上楼的每个步子都像是踩在棉花团内,虚空而飘渺,她经过走廊,房间门敞开着,苏凉末走了进去,她没有冲上前发问,努力装着就跟平时回来一样。
占东擎起身,隔着几十步的距离,却只能遥遥相望。
苏凉末强勾起笑,“今天回来的好早。”
“处理完事情就回来了,苏泽哭得厉害,没事吧?”
“没事,小孩子就这样。”苏凉末应付着,她在斟酌怎么开口,目光不经意看到那个口香糖盒子。
占东擎拿起来,朝她扬了扬,“里面装的什么?”
“去北景的时候,那些警察想要我爸爸的命,我看到我爸开枪了,其中一颗子弹打偏,是我捡的,我想留着做个纪念。”苏凉末据实相告,她看到占东擎绷紧的脸,“怎么了?”
占东擎把东西放回去,“这种东西有什么好留作纪念的。”
“我当时也不知道我爸能不能没事,反正就捡了,”苏凉末回答的漫不经心,她踱步走到占东擎跟前,眼里是压抑后的笑意,她抬头看向他,“你今天忙了些什么啊?”
“没什么,都是琐碎的事。”
占东擎越过她走向阳台。
苏凉末从一进房间就等着占东擎跟她能说些什么,可从他的态度来看,他完全没有要跟她解释的意思。
苏凉末跟出去,她不想撕破脸,双手紧张地扣住栏杆,苏凉末想找些话切进去,“今天卫则又来找我,让我交出那份原件。”
“耗着吧,”占东擎目光落向远处,“反正这些事也不能急于一时。”
“东擎,”苏凉末看着男人的侧脸,“你说过你会帮我是吗?”
男人掉过头,目光同她相触,苏凉末说不出的害怕,甚至想退缩,她能明显感觉到占东擎的态度跟昨天不一样了。
“是吗?”她勉强笑着,反问。
“凉末,你说你爸能判几年?”
苏凉末并未细想,“我爸不是主犯,如果事情真得查清楚,顶多两三年吧。”
占东擎嘴角处勾起的冷意愈渐明显,“两三年。”
会不会也太轻了?
苏凉末猜不出男人这会的想法,她全部的心思都在那份证据上面,她等了半晌,始终等不到占东擎开口。
苏凉末心开始绞痛,她没法再装得若无其事,她握紧的双手松开,“东擎,我想去找我爸爸的朋友,让他帮忙,你把那份原件给我吧。”
占东擎看向远处,苏凉末接着又道,“说不定还能有别的证据呢。”
他依旧沉默,苏凉末心头划起一波难忍的酸涩,她越来越压制不住升起的火,苏凉末拉了下占东擎的手臂,“我去过我爸的朋友家里了,他说有人比我捷足先登,占东擎,你是不是打算瞒着我?”
“我瞒你什么?”男人居高紧盯她。
苏凉末无力地将手收回去,“你把我爸的原件给我。”
占东擎倚着栏杆没有动,“现在不相信我了?”
“那好,今天下午拿到的东西给我。”苏凉末伸手,将掌心摊开。
占东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