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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规定的?”宋医生摊开两手,似乎觉得这是个荒谬的问题,“我昨天看到一则新闻报道,看完了心里很难受。”
“你也会难受吗?”
宋医生失笑,“当然,我也是人啊。”
有秘书进来,给苏凉末一杯清水,宋医生顺着方才的话题往下说,“一个女人长期忍受丈夫的家庭暴力,有时候被打断骨头,有时候被刺得浑身是伤,新伤覆盖了旧伤,最后没法子,她连捅了那男人好几刀。她不想自己死在丈夫手里,你觉得她应该偿命吗?”
苏凉末沉默,半晌后抬头看着宋医生,“你跟占东擎是什么关系。”
宋医生笑得靠向身后椅背,“你放心吧,我有老公,孩子都两周岁了。”
“你听到我杀人,为什么这样平静?”
“你心绷得太紧了,”宋医生起身,“看看我新买的按摩床,睡上去很舒服,试下吧?”
苏凉末走到那张床前,它靠着窗口,躺在那正好能沐浴到和煦的阳光。
占东擎听到脚步声出来并未睁眼,他闭目养神,一双手落向他肩膀,尔后微用力按摩,他出挑的五官向上仰,薄唇抿出个疏离的圈,“好了?”
“嗯。”
他眼睛张开,看到女人近在跟前的脸,占东擎将她的手拨开,“她人呢?”
“喝了杯水,我让她在里面睡一觉。”
占东擎眉头还是紧皱着,“你都有老公孩子的人了,别对旁的男人动手动脚。”
宋医生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你是别的男人吗?好歹曾经你也是我病人。”
占东擎闻言,脸色往下沉,宋昕见状收起笑来,“好了,谈谈你女人的事吧。”
“需要治疗吗?”
“她没你想得那么脆弱,我刚才陪她聊了个把小时,应该没大碍。”
占东擎轻哼声。
宋昕见他不以为然,“你别这样,这种事情要是在心里留下阴影可就麻烦了,你不能用你自己的想法去看待这件事,谁杀了人都会惊慌失措,天生又不是冷血动物,况且她才多大,23,前脚还在大学里面接受法制教育呢,后脚就被你荼毒地开枪杀人了……”
占东擎盯着墙上的欧式挂钟没说话。
“这还是心里坚强的,杀人啊,你以为是切个西瓜那么容易。”
“说完了没?”占东擎起身。
“让她睡会吧,黑眼圈那么重,心里放松下来才行,慢慢也就能走出来了。”宋昕端起茶杯上的水,说这话时眼皮子抬也不抬。
苏凉末只觉睡得很好,似乎很久没这样舒舒服服眯起眼睛了,她揉下眼角,睁开眼帘望出去,一道细碎的阳光被分割成流光溢彩,清风徐徐送入窗口,她觉得视角不对,这并不像在宋昕的办公室内。
往窗外望去,看到景物在眼里倒退成影,苏凉末才意识到这是在车里。
占东擎就在旁边,手肘慵懒地支着,他把苏凉末的座位放低让她躺着,她倾起身,把位子扳正。
“醒了?”
“怎么没叫醒我?”
“宋昕都下班了你还睡在她办公室不肯起来。”
苏凉末打开车窗,脸探出去,“原来我睡了这么久。”
“晚上想吃什么?”
她沉寂片刻,占东擎以为她又会说不想吃。
“随便吧。”
“你不是喜欢吃辣吗,带你去吃川菜。”
苏凉末其实没胃口,但总不能这样下去,跟绝食没什么区别。
车子很快来到目的地,占东擎挑中的这家川菜馆位于闹市区内,口味据说在御洲是最正宗的,苏凉末站在门口就能闻到店里面传出来的香味。
两人走进店里,由人引着进了包厢。
苏凉末这会安安静静地捧着茶杯,一双眼睛定在某处,占东擎随手招呼服务员过来。
上菜的席间,有两名穿着制服的年轻女孩子进来,站定到苏凉末身边后就张嘴讲笑话,两人是被经理临时逮过来的,搜肠刮肚恨不得当场百度。
苏凉末眼见她们脸憋得通红,从小学到现在的笑话怕是都说了个遍,她眼角不由泻出笑意,“占东擎,你幼不幼稚啊?”
占东擎这才开口让她们出去。
“哪里幼稚,既然你笑不出来,我就让人引你笑。”
包厢的门由于上菜是敞开着的,有人从门口经过,目光瞥见了里面坐着的苏凉末和占东擎。
卫则看着坐在对面心不在焉的女人,“娇,难得出来多吃点。”
“师兄,你觉得我这样活着还有意思吗?”
卫则板起脸,“别乱说话。”
女人埋下头,卫则不住给她夹菜,“一定要多吃,你最近都瘦成这样了。”
她咬着筷子,泣不成声。
“娇,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她只顾摇头,“不知道,我不知道。”
苏凉末勉强填饱肚子,占东擎抽着烟看她吃,两人没在酒店多待,几乎苏凉末放下筷子,占东擎就起了身。
卫则见对面的人食欲不振,“算了,回去吧,你到大厅等我,我去结账。”
赵娇往楼下走,她从刚才就看到了占东擎,她回头见卫则正在付账,她知道卫则和苏凉末之前的关系,赵娇大步追过去,在两人即将步出门口的时候,忽然失控般冲上前,“占东擎,我要杀了你!”
他搂着苏凉末一个侧身,赵娇扑个空,差点撞在巨大的鱼缸上。
苏凉末一眼认出来,是那个先前差点丢了命的女警。
她再度扑过来,占东擎伸手轻松地擒住她手腕,赵娇半边身子扭转,疼得尖叫出声,“我要杀了你!”
卫则听到动静,零钱都没拿就急急忙忙跑过来,“赵娇!”
苏凉末听到阵熟悉的声音,目光滑过占东擎身侧看到了卫则。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占东擎今天没带别人,他一把将赵娇推出去,卫则接了个满怀。
占东擎搂住苏凉末肩膀将她往外面带,赵娇挣开卫则追出去。
两人在停车场被赵娇给拦住,恰好流简和苏宛也在过来,似乎今天约好了来吃饭似的。
“卫警官,看来伤好差不多了?”
卫则一双眼睛恨不得冒出火来,“占东擎,你别得意,我知道跟你脱不了关系。”
流简站定了看热闹,苏凉末睇向罪魁祸首,也没说话,占东擎这黑锅背了也就这样,她不想再去得罪流简。
占东擎也不否定,“不会我们连出来吃个饭都要你同意吧?”
卫则见赵娇痛苦地蹲下身,他伸手抱紧她的肩膀,手指直指占东擎,“她怀孕了,你这个禽兽!”
流简在旁听着好笑,苏宛拉他也没搭理。
苏凉末见卫则太阳穴两侧的青筋条条绷起,占东擎狭长的眸子浅眯,更显一双眼睛飞长,他哼了声,继而笑出来,“她怀孕关我什么事?”
“你做过什么你心里最清楚!”
赵娇两手抓紧卫则的衣摆,“师兄,别说了。”
占东擎将苏凉末揽得更近了,“让他说。”
“禽兽不如!”
占东擎眼睛自两人间逡巡,忽而像是恍然大悟般,“你说她怀了我的孩子?”
卫则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你把她丢在警察局前的那个晚上,究竟对她做过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
“卫警官,”占东擎忽然扬声笑开,“恭喜啊,这孩子应该是你的吧?”
卫则仿佛被迎头一击,甚至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他何止是懵,又好像想到了什么,迅速掉过头看向赵娇。
这一眼之间,赵娇几乎要把脸埋在胸前。
苏凉末心头腾地升起种朦胧的明朗,她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就好像有事,可又没法说清楚。
卫则的脸色变得很快,先前还是义愤填膺,这会却像是霜打的茄子,连嘴唇都是灰白的。
占东擎护在她身侧,苏凉末看着卫则和赵娇,很多事忽然明白过来。
流简也不忘记来插一脚,“卫警官,恭喜恭喜啊。”
苏宛看了眼卫则,然后又扫向苏凉末,卫则也认识她,他难以置信地盯着两人,“苏宛,凉末,你们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吗?”
是呵,多么讽刺,连苏凉末都觉得这就是一台大戏,少了谁都唱不了。
占东擎没工夫在这瞎耗,朝苏凉末道,“走吧。”
赵娇眼睛愤愤盯着他,她伸手拦住占东擎去路,“在你手里的东西什么时候给我?”
占东擎并不否定,“看我心情吧。”
卫则很快从方才的怔忡中回神,他拉住赵娇冲动上前的身子,“占东擎,你别血口喷人,算算日子,她怀孕正好是被你……”
占东擎盯着赵娇看,眼神化作一把锐利削薄的刀片,一片片从上至下剜过她包裹在衣服内的肌肤,那种鄙夷和不屑更是令她无地自容,“她这样的,我还看不上,要不把孩子生下来,你再来找我说这席话。”
赵娇拉住卫则的手臂,“师兄,别说了。”
这热闹眼看要收场,流简眸子扫过诸人,硬是从苏凉末的脸上别开,他带着苏宛走过停车场。
走进正厅时,回头见苏宛还在张望,流简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你不说想永远留在我身边吗?”
苏宛抬头看他。
“你把那女人杀了。”
苏宛神色吃惊,“什么?”
“我看不惯她,你手上沾了血,我就让你留在我身边。”流简说得容易,一转身就进去了。
苏宛不由摊开双手,她手指纤长,握了二十几年的笔,怎么可能去杀人?
她狠狠握紧手掌,垂着头跟在流简身后。
苏凉末坐进车内,透过敞开的车窗看到卫则定定站在十步开外的地方,车子往后倒,那抹熟悉而陌生的影子在苏凉末眼里逐渐变得朦胧,赵娇远远投来的目光内满含深意。
苏凉末没有说破,占东擎不可能对赵娇怎样,因为那晚他都没有离开过她的房间。
她觉得疲惫,眼睛睁着望向天空,卫则,会不会有一天你也会和我一样,当发现所有的坚持都是虚假的,你能做到泰然处之吗?
他们年少时的梦,早被现实碾压成零落,风卷过犹无痕。
卫则眼看占东擎的车子在眼里消失,他转过身冲赵娇道,“我送你回去。”
一直把赵娇送到小区门口,卫则还是没说话。
“师兄,谢谢你带我出来,放心,我没事的。”赵娇说完打开车门要出去。
“娇。”他喊住她。
赵娇垂着头,连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你告诉我实话,占东擎说得是真的吗?”
尽管占东擎话里多少有揶揄,但却一语将他给点醒,赵娇被送回来后精神一直很差,卫则心情也不好,再加上去搜查的时候苏凉末那番话深深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