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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半晌沉默,抬起头看他,“流简,我不瞒你,先前传我会摄魂的话是真的,我还能见到鬼,你信吗?”
流简见她不像在开玩笑,“见鬼?”
“是,我养了个小鬼他叫小小兽,所以我能想赢就赢,他似乎也有这方面的天赋,我没怎么教他,但我想要什么牌他就能给我拿什么牌。”
这席话听在耳中令人匪夷所思,流简却点下头,“我相信。”
“这样的话你也信?”
“信啊,你嘴里说出来的我就信。”流简身子往后靠,将右手臂枕在脑后。
苏凉末望向窗外,流简拉了下她的手臂,“快两年了,御洲这个地方,今后你们见面的机会还很多,凉末,占东擎和唐可的关系你也看到了。”
她打断他的话,“这跟我没关系。”
流简却兀自说道,“唐可是突然闯进我们视线的,谁都不知道她和占东擎是怎么开始的,你要难受你就和我说说。”
“我不难受。”苏凉末敲了敲,前面的司机将车发动。
回到流简的住处,苏宛抱着豆豆在门口等,这种感觉很奇怪,苏凉末跟在流简身后进去,被人虎视眈眈看着,就好像她是小三似的。
“回来了。”苏宛笑着打招呼。
流简伸手接过豆豆,苏泽也从客厅出来,“姐姐。”
苏凉末拉过苏泽的手,冲跟前的苏宛道,“过两天买了房子我们就搬出去。”
苏宛接话,“搬出去干什么啊?住在这挺热闹的,再说房子一时不好找。”
苏凉末扯下嘴角,最终还是没有拆穿苏宛的‘好意’,倒是苏泽开心地拍起手,“真好,姐姐,我们可以不用住在这了。”
苏凉末看到他的样子,忍不住心头一酸,流简不在的时候苏泽到底在这受过多少委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是,我们马上就搬。”苏凉末后悔在牢里的消极,她没想到过苏泽在外的日子,没了她的庇佑,他寄人篱下不说,还得时时战战兢兢。
流简以为她在赌场说得是玩笑话,“你真要搬走?”
“不然怎么办,留在这当电灯泡?”
“你不用走。”流简目光扫向苏宛,苏凉末生怕他再说出什么话来,她赶紧将流简的下半句打断,“我已经决定了,再说我替你赢的钱总够买个房子了吧?”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泽,走,我们进屋。”
苏宛瞅着苏凉末牵苏泽进屋的身影,流简把豆豆交还给她,二话不说上了楼。
苏凉末将苏泽哄睡着,她走进浴室,身上大大小小的淤青没法看,占东擎说是流简口味重,把她弄成这样的,她拨开镜面上的水雾,想到唐可身上的痕迹,苏凉末伸手遮住脸,心里剧痛难忍,她能装作若无其事,可痛剜得太深,一点牵动都能令它复苏。
她将手指放到胸口的地方,狠狠用力,眼看着痕迹由红色转为淤青,她下手向来重,不管不顾。
苏凉末掬把冷水洗脸,听到外面有敲门声。
她披上浴袍出去,打开门见流简站在外面,“有事吗?”
“赌场的一些资料我给你拿来。”
苏凉末用毛巾擦着头发,“又不急。”
浴袍袖子往下滑,露出她整条手臂来,还有手上新添的伤。
流简眸子咻然一暗,他伸手攫住苏凉末的手,“这伤又是怎么来的?”
苏凉末想要把手收回去,“你轻点讲话,苏泽都睡着了。”
“我问你怎么弄得?”
“不小心撞的。”
“你还学会撒谎了是不是?”流简一把扯掉她手里的毛巾,又将苏凉末另一条手臂捋起,他气得胸腔起伏,“就为了今天唐可身上的印子吗?说到底你还是放不下占东擎,那是他们在床上的事,管你什么事?用得着你自残吗,啊?”
“你说什么,”苏凉末压低声音,“他们的事跟我没关系。”
“没关系你还这样对自己?苏凉末,你看看你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流简激动地按住她的肩膀,“在牢里的一年半时间,还不够你祭奠你那不值钱的爱情吗?”
“别说了。”苏凉末沉下脸。
她挣扎的动作也使得胸前的浴袍往两边散开,流简一眼就看到那抹新添的伤。
他眼睛似要燃起火来,苏凉末没敢大声,“你别这样,苏泽还在睡觉。”
流简伸手撕开她的浴袍,她里面只穿着内衣,苏凉末用手挡,却被他狠狠压向墙面,“你这么喜欢自虐是不是,我帮你。”
说完,流简的手罩向她胸前,微凉的掌心透过肌肤直接传递到体内,苏凉末将惊叫声藏在喉咙间,流简手里狠狠用力,将她的丰盈挤压出最为屈辱的形状,苏凉末强忍疼痛,“你疯了!”
“我是疯了,”流简按着她的伤,“这样是不是有所谓的快感?”
苏凉末抬腿去踢他,流简上前压着她的身体,“你怎么不想想,说不定占东擎这会也正把唐可给压着,我等了你两年,你看不惯苏宛,我让她滚,我让她给你腾出地方还不行吗?”
“流简,你是不是晚上酒喝多了?”
流简是被她满身的伤给刺激的,打从他遇到苏凉末起,至少从没舍得在她身上用力,对苏宛他是随心所欲的,可这会他脑子里都是那一块块挥之不去的淤青,他脸色愤怒,将苏凉末拉起身后又重重推向墙壁。
她撞得骨头都要散架,苏凉末从未见过这样的流简,他对她还算宽容,久而久之苏凉末差点忘记他也有暴戾阴狠的一面。
苏凉末按住他的手,流简打开门将她拖出去,苏凉末抱住旁边的柱子,“你干什么!”
客厅的灯还亮着,苏宛手里的杯子啪地掉在地上,流简松开手,苏凉末急忙背过身整理,苏宛眼睛一下湿润,大步冲上前。
“你们在做什么?”
流简余怒未消,苏凉末将浴袍穿好,苏宛上前推了把苏凉末,“我没想到你这么不要脸。”
“苏宛!”流简喝止,将她扯开。
“为什么会这样?”苏宛指着苏凉末颈边新添的伤。
“不是你想得这样。”
“用不着你解释,”流简冲苏凉末吼了声,“回去。”
她本来就有气,也懒得管他们的破事,苏凉末拉开门进去,又把门重重甩上。
外面传来争吵声,隐约听到宋芳也下来了。
苏泽揉着眼睛见苏凉末在整理东西,“姐姐,你干什么?”
“我们改天就搬走,姐姐把你的东西理出来。”
一个多小时后,外面传来轻微的敲门声,苏凉末没开。
她坐在窗前发怔,胸口到这会还在隐隐泛痛,也不怪流简恨铁不成钢,她心里也恨这样的自己。可有些东西不是说放就能放下的,占东擎可以对她视若无睹,因为他对她满不在乎,苏凉末揉着手臂上的伤口,这只是成了她的习惯而已,她弄伤自己并不是因为有非过不去的理由,而仅仅是因为这些时间来,用伤来掩去痛苦,对她来说已经是最好的办法。
翌日醒来,苏凉末牵着苏泽出去。
苏宛和宋芳都坐在餐桌前,苏宛昨晚闹得厉害,眼睛到这会还是红的,宋芳对苏凉末本就看不惯,这会更加冷眼相对。
保姆过来招呼他们吃早饭。
苏凉末拒绝了,这样的气氛下还怎么咽得下口。
跟苏泽走出大门,流简在背后喊她声。
苏凉末转过身,男人手里拿着车钥匙,“我送你们。”
她没拒绝,上了车。
在路上给苏泽买了早点,又把他送进学校,苏凉末再回到车上时流简没有开车。
“昨晚的事,对不起。”
苏凉末穿了件长袖的衬衣,领口第一个扣子扣了起来,“没事。”
“房子我给你安排好了。”
“谢谢。”
流简叹口气,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因为他的冲动而再次拉开,他透过内后视镜盯着苏凉末,“以后换个别的方式行吗?这样,我看了难受。”
“我以后不会再让你看到。”苏凉末将侧脸别向窗外。
流简狠狠拍了下方向盘,刺耳的喇叭声引得几名家长相继回头。
苏凉末不把他的脾气放在眼里,流简瞅着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只觉一拳打出去像是打在棉花上,他发动引擎,到了半道苏凉末才跟他说话,“也许等赌场的生意忙起来后就能好,没有时间想别的事,我就不会再这样了。”
“凉末,”流简试探着开口,“我跟苏宛早就不在一起了,她住在这只是因为照顾豆豆,现在她住在三楼,我……”
苏凉末对上他的双眼,“流简,你心里想什么我都知道。”
一个男人肯为你照顾弟弟两年,出来后别人早已不记得苏凉末这个人,就连爸爸妈妈都没有露过面,可第一个来接她欢迎她出去的是流简。他又替她安排住的地方,甚至不惜将大半的身价压在她身上,苏凉末哪怕再迟钝,都知道流简存得是什么心思。
他握紧方向盘,心里有期盼和希冀,他焦急等着苏凉末的后半句话。
“流简,我不想再谈感情,别人都靠不住,对你我压根没考虑过,更不会因为暂时想找个栖身的地方而答应你,那样对你和我都不公平。”
“凉末,我可以等。”流简放慢车速,将车停在路边。
苏凉末却摇头道,“流简,我不需要你等。”
“是不是我的坚持在你眼里一文不值。”
苏凉末伸手拨了下头发,她同他四目相接,眼里没有丝毫的隐瞒和退避,“不是,对占东擎,他在我心里扎下的刺这辈子都拔不掉,我跟他是再没可能的,你清楚我的性子,也知道那两年牢狱之灾毁掉的不止是我的青春,还有我的信念和爱情。流简,不是你不好,也不是我对你不能有感情,是我的爱情死了,它没法再活起来。”
流简倾过身,他把苏凉末拉到怀里。
“那我还是等你。”
她有些恼,“我跟你说了没有结果。”
流简被他推开,他伸个懒腰,似乎心情也好了,“反正我也没有合适的人,一边找一边等,说不定我比你还先找到下家。”
“苏宛呢?”
流简嫌她扫兴,“带你去赌场,那些刺头可能很难服你,我先带你段日子。”
赌博这里面的门道其实不难,苏凉末站在推开的房门前,偌大的空间内布置得奢华整洁,这俨然是个套房,有严整的会议室和卧室。
苏凉末倚在门口,“我们开得是赌场,又不是酒店。”
流简甩着手里的钥匙,“知道是谁定下的吗?”
“不知道。”苏凉末抬起脚步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