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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明天晚上,我会把一切都结束的。
村长久久地叹了口气,当厄运全部过去的时候,这个村子就太平了。
驱魔师的嘴角勾起一抹惨淡的笑,风再次扬了起来,鼓动的衣衫遮住了她的脸。
末良,你我的位置终于确定了,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暴怒的村民们高举着火把包围了后山的仓库,我听见他们嚣张地喊,杀了他,杀了他!
我躲在阴影里看末良颤抖的脸,他蜷缩起来的身体里满是绝望。
珏,你快走,这里很危险!
末良奔过来推我的肩膀,冰冷如瓷的手指在我的皮肤上留下灼伤的痕迹。
我没有说话,浸入黑暗的半张脸上映照着火光。末良惊恐地喊,珏你快走,他们会杀了你的!
我说,不会的。他们不会杀我的。
然后那些火红的咒印就从末良疑惑的脸上窜了出来,我站在咒印之外,看着末良惊讶的表情转为茫然,他不可置信地摇着头,说,珏你骗了我,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的心一颤。其实我更愿意看到他愤怒地指责我,而不是现在这副受伤的表情。我突然产生了一种时光倒流的错觉,在那个梦境里,末良也是这般迷惑而悲哀地问我,珏,你为什么要骗我?
末良,这个连我自己都找不到答案的问题,你要我如何回答你?
原来你从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末良低下头轻轻地说,他说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那些红色的火焰正无情地灼蚀着他苍白的脸,我无话可说。
原来你们都一样,爸,桦叶,还有你,你们都一样,都是骗子!
乌黑的怨气倾泻而出,流淌在末良的发际。一瞬间喷发出来的气焰盖过了咒印,末良一步步地向我逼近,一脸愤恨的悲伤。
我低下头,说桦叶她没有骗你。她是爱你的。末良,其实最终选择留下来的那个人,才是最痛苦的。
是吗?末良轻轻地笑出声,那么当初被迫选择留下来的我,谁又体会我的苦呢?
我把十指捏成了拳头,惨白的嘴唇被我咬出了血腥。
末良颤抖的手指捏住了我的下巴,我几乎可以感觉到那种来自生命最底层的窒息。
为什么,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结束了我?!
我说,如果是因为,我爱你,你会相信么?
不要骗我了,珏。末良闭上受伤的眼睛,没有人会爱我,爸不会,桦叶不会,你也不会。
我说,我没有骗你。
就像你从一开始无条件地接受我一样,我从一开始,就爱上了这个在我面前哭泣的少年。
仓库外的叫嚣声又大了些,红色的火光映照在末良深色的眸子里,绽出一朵妖冶的花。
肩膀上一阵刺痛。
末良的手臂环过我的腰,拔出了我贴身的匕首。那把锋利的刀刃滑过我的皮肤,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
血就这样轻易地流了出来。
末良平静地望着那些滴落到地面上的红斑,扬起一地的灰尘。他说,我好寂寞,你来陪我,好吗?
那双湛黑色的瞳仁里写满了无奈和期待,于是我闭上了眼睛,说,好。
末良温柔的气息拂过我的脸,他望着那一簇簇暴怒的火把,说珏你看,山茶花开了,红色的。
他说,我等了这么久,终于有人来陪我了。
慢慢地,末良的声音不再清晰,我握紧了拳头,不让自己哭出来。
他说,珏,我看见山茶花了,大片大片的红,好美。
我伸手划出了送魂的结界,那个透明的圈子逐渐将末良围了进去,我看着他站在一片红色的光里,安静地微笑着,然后他身上的那些蓝白的色调开始变得模糊,银灰色的丝线从他的脸上剥落下来,雪一般散落在地上。
他说,珏,原来你真的没有骗我。
珏,谢谢你。
我看着他在一片火光中隐去,闭上了眼睛,没有注意到自己脸上已满是冰冷的泪水。
末良对不起,没办法陪你了。
可是,我是真的爱你。
突然间一股熟悉的气息爬上了我的脸,空气中传来无数花朵绽放的声音,末良就站在我的身后,轻轻地吐呐着:
呐,珏你看,山茶花开了,红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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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柴梦婕
他说,她的眼睛里全是怨恨。全都是!
十七岁的果果爱上了一个流浪的画家,她放弃了梦想,永远流浪了。
艺术是令人飞升的,她想远离尘俗。她曾经的梦想是成为艺术家。
就在那个寒冷的冬季,大地上覆盖着厚厚的白雪,她遇见一个流浪的画家,他孤独、忧伤、瘦弱、温情脉脉,心上开满了花。他坐在雪地里,画着一副名为《呐喊》的画,画面上的灵魂被极度挤压,扭曲的面孔上凸显出来的眼睛透着绝望和惊恐。她觉得自己的灵魂也受到挤压,快要窒息。
她以为那些画会化成水流,没有这样的注视会死,她还要迷恋下去。
他忽然发现了她,他一直盯着她看,他的画顿时有了一丝光彩,她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画上,静默、含蓄,像冲破尘俗的灵魂之光,沉静于无声与静止之美,她就如此走进了他的生命。
她看到世界慢慢地立体起来,它的色彩渐渐饱满。她看到天空有鸟飞过。
那天,他拉着她回到他阴暗潮冷的小屋。这里仿佛暗无天日,小屋很矮,令人感到深深的压抑。很多窗口都被木板钉死,仅留一扇,像一双眼睛,对这个世界充满了警觉。阳光照射进来,尘土在光线中飞舞。
有时,神话就是一只小鼻子嗅到两岸的潮湿,经常有着伟大的慌张,他颤抖着褪下她的衣衫,触碰她衣服上的盘扣,一点一点解开后,是女人的如水温柔,她如此鲜活地立在阳光下,立在他的画板前。
她记得那天的窗外有树叶在飞,它们枯黄了。它们的母亲直耸入云。她抬起头去看树尖,阳光刺痛了眼睛。她的眼泪流下来。
她的身体上划满了伤痕,那些伤痕像一条条小蛇,他用黯淡的色彩将它们涂抹在纸上,却掩盖不住真实的伤痛。她的身体在阳光下有了光泽,如此清澈,他画着她,她仿佛真切地躺在他的画纸上。
她走过去,轻抚着他的双眉,看他郁结的双眉,凝成深沉的结。她说,他的脸上全是悲伤,眉尖眼角,全是尘灰的痕迹,它们埋藏在岁月深处,埋藏在内心深处。他的悲哀与生俱来,生活原本就是悲苦的,这种悲戚忧伤更加深重。他吻她的伤口,催人泪下。然后他们的身体与灵魂纠缠在一起,撕扯着,啃咬着。她哭泣起来,像个孩子。
她说,她的父亲也曾是画家,她的母亲是个孤儿,他们也是这样相识的。可是她的父亲病态、阴郁,终于将她的母亲折磨致死,他失手杀死了她。
其实父亲一直深爱母亲,可是那种彼此折磨的刻骨之爱终于将他们全部燃成灰烬。
她的母亲身体上全是伤痕,却依然流着泪不愿离开,她至死都爱着他。
一本书上写,毕加索有很多情人,其中,一位病死,一位精神崩溃,两位自杀。她们的命运因毕加索而悲惨,她们说,毕加索是一个魔鬼。
她从小成长在这样压抑窒息的环境中,目睹和历经了生命最惨烈的伤痛,她也同样承受父亲酒后的暴虐。
她的母亲死后,父亲被判终身监禁。
那个冬季下着很厚的雪,她同时失去了父亲和母亲。
她坐在街旁吹着风笛,寒风吹在她的脸上,刺骨的寒冷,像针扎进骨髓,扎得生疼。她的面前放着瓷碗,她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卖艺,那些同龄孩子的家人都不让他们跟她接触,自从她的父亲杀死母亲,她开始被所有的人抛弃。人们都说,她是杀人凶手的女儿,她的父亲是个恶魔,她身上流着魔鬼的血。她被孤立。
赎罪(2)
那些沿街的孩子向她投来小石块,一颗一颗的,让她万劫不复。她的身上除了父亲酒后虐打的痕迹,就是石块砸伤的伤口,还有几道她自己用刀割裂的痕迹。伤痕累累。
她闭上眼睛,吹起风笛,那是一首悲伤的曲子。她的眼泪流下来。
很多年后,他吻她的伤口,催人泪下。
二战爆发后,他的祖国深陷在不幸中,他的亲人全都离他而去,他想用他的手去反抗,可是他没有办法,于是他选择流浪。他只能用他的画笔,表达对这个世界的绝望和惊恐。
他们将他一人抛于孤苦的尘世,他一个人坐在冰天雪地里画着一副名为《呐喊》的画,然后他看见无家可归的她,她就像尘世之外赶来救赎他的女神。
她的身体同样瘦弱,眼神里有一种令人心碎的忧郁。他一直望着她,她从此走进他的生命。
他说,他爱她备受摧残的容颜,爱她内心深处隐藏的灵魂。他轻轻拨开她的长发,看到她的颈子上有一粒小小的褐色的痣,像指甲刻的印子,他吻着那粒痣,闻到她淡淡的清幽的体香。他轻轻地对她说,你在我手里。
他将他完成的她的画像送给她,画中的她美丽哀伤,她用手指轻轻触摸画上自己裸露的身体,还有那些小蛇一样的伤疤,她感觉到痛。可是她的灵魂会因为存活在他的画中而得到永恒和不朽,她仿佛得到了新生。
他看着画,对她说,你的眼睛里全是怨恨。全都是。你怨恨谁。
她含着泪说,他,他们,我怨恨所有人,我想用最毒最毒的毒药毒死他,我想杀死他,我天天夜里,天天夜里都会在梦中惊醒,可是他是我的父亲,我怎么能杀死他,我只能杀死我自己,杀死我自己。
她咬破了嘴唇,渗出了血。她的眼泪流下来,模糊了视线。
她开始每晚读《圣经》,仿佛在与上帝对话。
那些严冬的日子,他将种植的一小盆向日葵送给她,它们存活下来,仿佛奇迹。他说她就像冬日里的一棵向日葵,坚强、卑微而骄傲。
他说,有一天,他会带她去看日出。
他送《梵高传》给她。他说他十分钟爱梵高的《十四朵向日葵》,可是画家在作此画时,死命想抓住的这个世界还是缓慢却无情地溜走了。她却钟情于梵高的《乌鸦群飞的麦田》,画家曾写,他的生活,从根基上被破坏,他的脚只能颠跛着走。
那天晚上,他再次要她,他们纠缠在一起。他仿佛触及到潮湿柔软的沼泽,他不断地下陷、下陷,她痛得叫起来。他进入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