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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是个富家女,不像我和白狼都是中产阶级的孩子。她生日大我几个月,在她生日的时候,我在街边的店里买了条Tiffany高仿手链,用了我40块,又用200块买了一个精致得奢侈的包装盒,当我送给她的时候,我看见了她眼里的绿光,绿得吓人,然后双颊绯红地说:“这个就是我一直没舍得买的那个手链,你怎么知道我想要的,这个很贵吧?”
“不贵,假货一个。”我耸耸肩,她瞪了我一眼,然后说出了让我喷血的话:“假的会有这么好的包装吗?鬼才信你!”我不置可否地笑笑。为了报答我,她送了我那个2000多块的火机,事后白狼问我:“5000多的手链,太奢侈了吧?”我无奈地说:“兄弟,那个真是假的,我都当面承认了,你们怎么都不信呢,然后从钱包掏出那个手链、包装盒的发票。白狼看看我,又看看发票痴痴地说:“狠,太他妈狠了,好计策啊!”后来这招被白狼频繁应用,却因为所送礼物与包装差距过大,屡屡被人识破。白狼说自己是文人,所以他要抽烟,而且只抽5块钱一包的“中南海”,还说这是文人该抽的烟,而且总是对我吐着烟圈说:“来,妞,给爷乐一个。”劣质香烟的味道让我不堪忍受,这种恶俗的玩笑一直能让他找到难以言说的乐趣。
有一次,他又故伎重演,我带着妖娆的笑走到他身边向着他的脸重重亲了一口。“吧”的一声,他的嘴张得可以塞进4个鸡蛋。我看着他说:“爷,来,奴家伺侯你。”他惊叫一声撒丫子跑了,我和白狼的关系就是好到这种不分你我,不分亲疏甚至不分性别的程度,这也导致了他一直知道我对“太平”莫名的情愫,所以白狼总是语重地对我讲:“从前啊,在红旗街的时代广场,有一个很贵的球。因为太贵,我没有买。后来啊这球就脱销了。这个寓言告诉我们,该下手时不下手,是会后悔终生的。”我不屑地看看他说:“你这叫寓言吗?”“寓言和爱情一样是不看长短的。”白狼郑重地看着我,我本想反驳,张了张嘴却发现无言以对,日子就像自动冲水马桶。当你背对着它,浑然而不自知时,它已悄悄带走一切,其实就算你面对着它,你依旧无能为力。
转身笑比十里香(2)
2002年就这样在插科打诨中,杳无踪迹,我们三个本来说好要在春节聚在一起放烟花,却因为一场席卷全国的大瘟疫不了了之。一切的悲喜开始了倒记时。
2003年,非典,白狼,高考
白狼的父亲是市政府的中层领导,为人清廉,清廉到生活拮据的地步。哪怕如此,他依旧惦念着培养自己长大的小乡村,不时回去看望乡亲们。他喜欢那种亲切的乡土气息,而白狼不喜欢。他受不了室外厕所那令人窒息的味道,受不了电视里带着雪花的画面。02年的春节,白狼的父亲思量再三,还是回了老家。白狼看着父亲带上厚厚的三层口罩,又滴上了鼻药水和眼药水,像一个远行的征人。“要不然就别去了吧。”父亲笑了笑,隔着厚厚的口罩说:“不看一眼,总是心里不安宁。”白狼点点头,回了房间。
10天后白狼的妈妈接到了电话,在白狼父亲返程的车厢里,有一个民工确认为非典感染者,白狼父亲被隔离了。全家陷入死寂。白狼给我打来电话,当时我正和太平一起吃饭,他一直沉默,我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便匆匆辞别了太平,走的时候太平说:“什么事那么急,我今天有事和你说。我拍拍她的肩“真有急事,我们之间还差几句话吗,改天再说。”我没告诉她是因为白狼,因为男人的脆弱只有兄弟可以知晓,任何女人知道了,对男人而言都是耻辱。
那一夜,我陪白狼漫无目的地走,他心事重重,一言不发,我就静静地跟着他,城市的霓红明灭闪烁,映下我和白狼的影子。烟一支接着一支地抽,如果想找到我们其实很简单,只需沿着烟头寻找,就会在南湖边上找到我和他。夜凉如水,白狼沉沉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摇摇头,回身重重地拥抱了我一下,我并没多说什么。从始至终我都不知道他悲从何来,那一天晚上11点我才回家,妈问我为什么关机,为什么回来这么晚,去干了什么。我只说了“学习,累”就回了房间,对于高三的学生而言,只要他去学习,他身边的人就可以在不违背法律的基础上迁就他做的任何事。
两个月后,四月的杜鹃,啼血般绽放,校园的葡萄架上泛起了淡淡的绿,一些爱美的女孩早早换上了裙子,像一朵朵飘荡的蒲公英,在校园里打起了一把把花伞。
温暖的天气却遮不住心中的冷寂,白狼的父亲过世了,因为处在非常时期,一切从简。白狼在一夜间好像变了一个人,凹陷的双眼里充满了血丝,背也弯了下来,从一个优雅的诗人变成了如此颓废的样子。那种丧父的痛楚,已然发不出声音,他从不知道他曾如此地爱那个男人,从不知道那个被他叫做父亲的男人竟是他一切的信仰。那些深深镌刻在心底的微笑与温暖,竟被轻易地敲碎。白狼与父亲对视的最后一眼便是父亲临行的一刹。
我一直陪着白狼,怕他做傻事,白狼的叔叔操持着家中的一切,他妈妈在一次次痛哭、昏厥中丧失了所有的力气,躺在床上轻轻地呢喃:“说好一辈子的啊,说好一辈子的啊!”当一个女人把一切的希冀寄于两个人身上时,其中一个却轰然倒下,这种打击,又怎么会是一个温婉的女子可以承受的呢?生命的迁徙世事的变迁不留痕迹。白狼决定,去当兵,这些伤痛已让他不能将丝毫精力寄于学业之上,白狼的母亲并没有反对。只是说:“只要平安,怎样都好。”白狼走了,我知道他会回来,因为他走时的短信,“等我,兄弟。”我本来准备好好地送一送他,而在高三近乎疯狂的高节奏之下,却不允许我有丝毫懈怠,只能不了了之。
转身笑比十里香(3)
其实白狼不姓白,他姓柳,他母亲姓白。所以他的名字叫柳白郎,简单而满是情谊的名字。有时我想这世上的爱情是否真的有生死不离,柳伯父的过世,柳伯母的伤痛却给肯定的答案做着佐证。白狼虽然走了,我去他家的次数却并未减少,每次去都买几本新刊发的杂志,或者是新鲜的水果,我还会叫白阿姨干妈。刚开始看到我时她会因为想儿子潸然泪下,后来她看到我时,只会满眼的慈爱,做了好吃的还会打电话给我,叫我去吃,还偶而问我成绩如何。成绩当然很好,只是再好的成绩,也是没用的,因为我决定和太平一起留在本市的一所重点大学里。高考不因为谁的离开而停顿脚步,它依旧如期而至。
我和太平如愿以偿。
2004年,太平,“兄弟”,徐伟
我和她,沈青书和穆香茗,“老湿”和“太平”在一所大学里,日子打着滚地前进,那些曾经的温暖满满地灌注我和她的心田。所有人都以为我和她是一对恋人,只有我们自己清楚,我在情感上的本讷,让我们迟迟未能摊牌。太平总是能和任何人都成为好朋友,微笑,嬉闹,而我对很多她的朋友都不以为然,也有人在追求太平,但多数在知道我的存在后,悻悻然地放弃了,只有一个人除外,他是我和太平的高中同学,因为了解我和太平的往事,自然也知道我和太平从未在一起的事实。
他叫徐伟,是个成绩好得让寻常人羞愧的孩子。他上了大学后,一反高中时的平凡和沉默,带上了隐形眼镜,穿上了紧身牛仔裤,一个假期让他瘦掉了20斤,180的身高,看起来英气逼人。太平对他也不禁另眼相看。他出色的谈吐和优雅的气质,在我心里竟追赶着白狼的位置。我和他一起打球,一起上自习,当他问我到底爱不爱太平时,我总是摇头说不。然后看他微笑着说他高中那时好羡慕我和白狼。不学习,依旧有不差的成绩。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可以有数不尽的朋友,有任意挥霍的青春,有“太平”似的红颜知已。可以冲冠一怒大打出手。然后毫发无伤地抽身而退。
我笑笑对他说:“你也可以的啊,现在你不就成为我们的朋友了吗?”说这话时,我只是轻笑他的无知,也许他是我的朋友,但白狼的重要是无可替代的。
那些顽固到底的故做坚强,那些嬉笑怒骂的无可奈何,那些自以为是的狼狈不堪又怎么会是你可以理解的,哪怕你再优秀,有一些年岁毕竟不是我们并肩走过的。徐伟还说他高二时,经常给太平写情书,还被白狼教训过,被堵在厕所里打得好惨,当时还挺记恨他,没想到竟能和白狼的兄弟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我尴尬地笑笑我猜得到白狼是为我才打了他,只是徐伟不知而已,这让我对他多少有些愧疚。
我不得不承认他总是能说很多让太平开心的话,不像我和太平只是在一起斗嘴。我渐渐地疏远太平,只是因为我喜欢她的微笑,希望她快乐。而和我在一起她注定没有幸福,我14岁便知道自己的一生,我不可能给她任何幸福,我会成为一个毫无幽默感严肃刻板的军人。
“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大学生活,但你必须进入部队,我沈家没有不从戎的男儿。”爷爷在我高考前对我说的话依旧清晰地萦绕在我的耳边。
从爷爷的祖父开始,家里的男孩几乎都进了部队,我曾经试探着问太平,你要是嫁给个当兵的感觉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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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笑比十里香(4)
“切,无聊死了,还不闷死啊,天天对着一个傻大兵,你爸就是当兵的吧,看你妈还不知道军嫂多苦吗,我可不嫁。”我无奈地苦笑,母亲的辛苦,我是晓得的,父亲一个月难得回家一次,那种等待与期盼如刺进肌肤的刺,人一走刺就扎了进去,人一回来就把刺拔出来,但那痛彻心扉又岂是寻常人可以忍受的。母亲曾经也是美丽的,有着傲人的姿容,但在催人老的岁月里,皱纹慢慢爬上她的脸,我还记得初三那年我在她脸上看见了一小块斑就告诉了她,她匆忙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