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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我就变得沉默了,我似乎已经有点明白父亲要做什么,可我没有说话,只是任由他拽着走。
父亲似乎下了狠心,带着我从日头刚出来一直走到日过正中,才甩开我的手急急忙忙的走掉。
这一次我认真地记了每一个可供我回家的标记,我知道父母都不喜欢看见我,可是不知道我那时怎么想的,就是死心眼的要回去。
我母亲看见我便哭喊着冲过来,抡开了巴掌扇在我脸上,我已经记不清她具体骂了些什么,大意是说我怎么是冤鬼投胎,专门找她索命来的之类的话。
我那会小,原本也就挨不住几下踢打,当我倒在地上浑身抽搐的以为自己要死去的档口,奶奶跑过来阻止了母亲。
奶奶不是母亲的母亲,是山里一个寡居的老女人,听说她是被卖入豪门大家做小妾的,后来土匪闯进那家,杀了人烧了房子,她翻墙跳河跑了出来,却因为身子受凉而再也无法怀孕。
她主动向母亲提出来要收养我。
母亲当然求之不得。
其实我也求之不得。
奶奶的身子骨弱,经不得风凉干不得重活,不过她很聪明,她知道什么季节在哪里可以找到能吃的野果子,野蘑菇,熊瞎子藏的蜂蜜,老虎掩埋的吃剩的猎物,甚至还会做土制的捕兽夹和陷阱来抓兔子山羊之类的。
总之一句话,我在这里过的比家里任何一个人的日子都要好。
等我长大了,懂事了,奶奶常常宽慰我说,父母日子也不容易,不要我也是生活所迫,叫我不要记恨他们。
记恨?我已经连他们的模样都想不起来了。
我还真是一点孝心都没有啊。
奶奶在我18岁生日这天去世的。
咽气的时候,奶奶脸上还笑着,对我说,这辈子最开心的,就是有我这个孙子,她要去另一个世界享福了,叫我不要哭。
我没有哭,只觉得心里空的发冷。
母亲骂得对,我可真是个丧门星。
我离开了这个山窝窝,因为我不知道为什么还要留下来。
这个年代,当兵也不容易。
我能当兵是因为我揍了一个人。
他叫任长空,是团级政委。我揍他是他当时在调戏一个弱质女流。
当然,最后事实证明是那个夜总会小姐在拉客。
没办法,山里没有女人拉过客。
他笑着夸我有正义感,说现在能见义勇为的人不多了,问我有没有兴趣当兵。
我回答说管吃管住就有兴趣。
当兵的第一天,我学到一句被勒令终生谨记的话,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然后这一当就是十年。
任长空个性很豪爽,跟我这种孤僻的人完全不同。
常常我们在一起聊天的时候,都是他嘴里不停的说,我只会端着杯子往嘴里灌酒。
他不止一次的骂我这种不要命的喝法。
我习惯了,坏毛病很难改,于是为了堵他的嘴,我说就算他死了我都改不了。
要是我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我会说就算我死了都改不了。
十年可以发生很多事。
任长空死了。
那个煤窑矿老板被人绑架,缘由很简单,他无证开采,结果发生了矿难,十几个工人就此丧命。
家属联名上诉却被压了下来。
绑架他的是其中几个工人的家属,绑着炸弹叫嚷着要同归于尽。
任长空奉命去做谈判人员,我不愿意他去,那些家属已经失去理智了。
他只对我说了一句话,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我心急如焚的等着他出来,却只等来了一声巨响。
五个绑架人员死了三个,煤矿老板却活了下来。
因为任长空最后关头扑在他身上。
保护人质,这是他进去之前接到的命令。
我在他墓碑前喝了最后一次酒,然后砸了瓶子。
对不起长空,我骗了你。
我一直觉得我生出来估计就没有泪腺,不然为什么每次都哭不出来。
或许,我天生就是个极度冷血的人也说不定。
因公殉职,他的葬礼却十分凄凉,除了我们这些同事,百姓中骂声一片。
死得好,该,谁让他是非不分。
他付出了宝贵的生命,却换来无尽的骂名。
我能向这些人解释,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吗?
去他妈的!
如果不是这场末世,我想我总有一天要看心理医生。
跟着车队一路从首都开往XA,是为了执行一项秘密任务。
我没有资格知道那是什么,但是我猜得到,是为了接一个人。
这很简单,大家都是当兵的,车上装备了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来目的。
看来这个人身份还不简单。
可是半路上末世危机爆发了。我们跟首都失去了联系。
前面我说过吧,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既然没有新的命令,那么就算前面是地狱,我们也不能回头。
等我们损失了近乎一半的人时,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看着连长的表情我就知道,任务失败了。
我不知怎的突然挺高兴。
看来我真的要去看心理医生了。
回首都复命成了唯一的选择。
不过现在是末世,回头路,不是那么好走的。
幸运……如果不是连长的好心顺道救援那些幸存者,我想,这辈子最后一个在乎我的人就这么失之交臂了。
因为像我这么冷血的人,怎么可能大发善心救人呢。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压根就没什么感觉,反正她说不定很快就会成为万千尸体中的一个。
看着她和那个叫关鑫的小子争吵,我想,我要是早知道后面的事情,肯定当时就冲过去把那小子拍飞了。
可惜我不能未卜先知,所以抱着看好戏的态度冷眼看两人吵得不亦乐乎。
所以后来就是报应吧,报应我的有眼无珠。
人太过自信就成了自负,总结起来就只有两个字——活该。
当我撂倒最后一个丧尸却被一棍子闷在后面的时候,脑中只闪现了这两个字。
其实我还该感谢那些人没有在我杀死所有的丧尸前就打晕我,不然恐怕就没有我什么事了。
醒来的时候胸口疼的厉害,不用说,肋骨肯定断了,我有些沮丧,想着就这么躺着死掉算了,反正活着没多大意思。
然后我看见一道身影从车里滑出来,跟葫芦似的滚了十几个圈。
我憋不住笑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幸灾乐祸。
可是心里的郁结却被这笑驱走了。
你看看吧,她还没有跟我正式认识就已经开始治愈了。
等到白牛走了,危机解除之后,我故意轻声咳嗽了一下,把她引过来,突然跃起按倒她。
虽然我当时装作才发现是她,但其实我就是故意扑倒她的。
挺佩服自己,都快死了还有心情开这种恶劣的玩笑。
但是我不知道怎么跟她交谈,从小到大,都是听别人说的多。
所以我留不住她,她要回头去找人,我知道是谁。
我绝不承认我那会心里像坠了一块千斤重的石头般难受。
说爱什么的还太早,我就是不痛快。
好吧,我还挺自私的。
她往回走了,我却不想等死了,可是跟着她回头岂不是太没品了,反正都是一个方向,她迟早会赶上来的。
我就说她肯定回去找那个小子了,我已经晚了一步,不能这么放任下去。
就像父亲当初丢掉我一样,就不想让他如愿。
不过这个叫常静的女人实在是太聒噪了,发春也麻烦找个正确的对象。
要只是这样也就算了,可是她居然在关键时刻把幸运推向了白牛!
该死的,如果我能活下来,我要这个女人死无全尸!
幸运的是,最后活下来的不单只我,还有幸运。
真是人如其名。
可是我觉得我快要支撑不下去了,肋骨的伤不但没有好转,反而因为得不到治疗有越来越严重的倾向,没有充足的食物,没有药品,甚至没有可供休息的地方,这种奔波,我想我离死不远了。
这不是以前的太平盛世,善良是茶余饭后的娱乐活动,现在每一步都凶险万分,谁会带着一个累赘。
真不甘心啊,难得看一个人好顺眼的。
之后想想老天对我还是不薄的,每当我陷入绝境的时候,总会有一个人来带我脱离苦海。
在我快被母亲打死的时候,奶奶救了我。
现在,我又快要死的时候,幸运救了我。
她在乎我,因为我是我,仅此而已。
跟奶奶,任长空一样。
她知不知道,这一伸手,就再也不能放开了。
我不会再放手的,幸运。
作者有话要说:然后就是短期的开虐,额,虽然作者对于虐很不擅长
☆、47chapter46 追寻
睁开眼;虚无的黑暗,却又无比清明。
我怎么又到这里来了?
幸运坐起身;看着周围乱七八糟悬浮在空中的东西,这算是什么;肉身已死所以收取灵魂吗?
伸手去摸离自己最近的一团变异丧尸的脓液,却在快要挨到的时候;无形中仿佛有一股斥力将脓液推后了一点,避开了幸运的手。
怕什么?我都已经是意识体了啊;幸运无比纳闷;不是应该直接穿过去的吗。
等等!幸运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右臂,能活动了。
难道说……幸运看看自己的左手;猴爪还在;轻轻的在掌心一抹,没有穿透,但是,也没有血渗出来。
不过幸运感知到了疼痛。
……是连身体一起进来了吗?那就是说,我还活着!
没错,好像是这样,掉下去的一瞬间就失去了意识,如果被丧尸分食,应该会有死前的疼痛吧。
幸运禁不住笑出眼泪,她还活着,可是萧懿……她真应该一开始就放手的,萧懿就不会被丧尸咬伤。
……不行,她不能在这里呆下去,就算是绝望也好,她也要亲眼看到。
眼前骤然一黑,好像连一秒钟的变化都没有,幸运发现自己已经身在一片残肢断臂的修罗地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