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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文娅看着克劳德在自己的怀里永远合上了眼睛,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眶里滑落,双唇颤抖得厉害。出乎意料的,她并没有放声大哭,而是对着克劳德,嘴角颤抖着弯起一丝笑。然后我听到她说:“我也爱你,克劳德。”
接着莎文娅缓缓俯下身,吻上了克劳德冰冷的双唇。极轻、极轻。
我曾一度腹黑地觉得,是不是卡瑟发现了莎文娅爱的是她的哥哥克劳德才故意射出这么一箭,杀人灭口彻底消灭情敌。毕竟在莎文娅昏迷的那段时间里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还是很正常的。
当然,这一切我最多也只能和青桐说说,换来他成堆的白眼。
“如果卡瑟真的爱莎文娅,那一箭绝对不是针对克劳德的。”青桐斜眼看我,不齿我的黑暗,“毕竟当时莎文娅深陷险境,卡瑟又不可能事先知道克劳德一定能救下莎文娅,这个时候卡瑟的首选肯定是先保住莎文娅。那一箭应该只是个意外。”
我撇撇嘴,嘲笑他贫乏的想象力。
历经十年的战乱最后在翡冷翠结束。倾塌的房屋可以重建,烧焦的土壤能重新长出娇嫩的玫瑰,然而,那个闭上眼的男子却永远不可能再睁开眼看着她、唤她:“莎文娅。”
这场战乱带走了莎文娅的两个亲人——她的哥哥以及她的母亲。莫里奥公爵伤心欲绝。那场葬礼全城都挂上了黑纱,白玫瑰铺满坟头,莎文娅木然地站在葬礼上,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她带来了两朵鲜红的玫瑰,放在哥哥和母亲的坟头,成为了这场葬礼最鲜艳的色彩。
卡瑟也出席了这场葬礼,他静静地站在莎文娅的侧后方,看着她的背影,眼里满是愧疚和疼惜。
但是我想莎文娅并不知道那一箭出自卡瑟之手,她知道的仅仅是因为她的任性害死了她的哥哥。如果那天她乖乖待在营帐里等着玫瑰之役结束,她的哥哥就能好好地出现在她的面前,而不是躺在冰冷的墓穴里。
她的心里是自责内疚的,所以在葬礼结束后,莎文娅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一个月没有迈出一步。
我看着那拉得严严实实的窗帘,突然间想到了自己。
这个世界上就有这样一种人,当心里的伤痛无法宣泄时,他们就开始自虐。从这点上来说,我和莎文娅是同一种人。
之后的事情总所周知,几近一年后,莎文娅嫁给了卡瑟公爵离开了翡冷翠去往翡翠王城。卡瑟待她极好,莎文娅也是一位合格的公爵夫人——至少在人前是,才有了新月公爵夫妇伉俪情深的传说。
但是,莎文娅不幸福,她的内心没有一天真正安宁过。
青桐带我离开了莎文娅的记忆,回到现实中,我又闻到了房间里浅浅的玫瑰花香。莎文娅睡得正熟,我看着她苍白的睡颜,突然问青桐:“她爱上了卡瑟么?”
青桐耸耸肩,摆出一副我怎么知道的模样。然后把尚再沉思的我拉出了房间。
啧,一点都不绅士。
回到燕尾服执事给我们安排的房间,我倒在床上也懒得点灯,看着黑漆漆的帐顶,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那些画面。
玫瑰,战乱,失散,找寻,爱。
克劳德是莎文娅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人,年少时那样浓烈的爱在开到最美好的时候戛然而止。不是突然消失,而是一方的死亡将这份爱永远的停留在最馥郁的时候,把它雕成了永恒。无法忘记,无法抹去,也无法逐渐淡忘。
突然觉得,比起让克劳德活着,兄妹二人逐渐要面对更多现实的问题,而开始受到良心与道德的谴责,慢慢磨损了这份爱。我更愿意接受克劳德死在了那场战争里,这是我身为旁观的私心。
但是,卡瑟呢?
整整七年,莎文娅嫁给卡瑟整整七年,七年的关心照顾与爱,纵然是石头也有被捂热的那一天吧。莎文娅,后来的你爱上了卡瑟么?
我叹了口气,这个答案目前还不能下定论,需要进一步研究。
翻了个身,我才发现青桐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躺在我屋里的软榻上,蜷着身子似乎是睡着了。我默默地看着他,心里突然一暖。
莎文娅的记忆的确挑起了我最灰暗的回忆,晚上做个噩梦什么的估计是在所难免。
你看,青木头还是有点良心的啊,还知道看在我给他煮了两年的胡椒挂面的份上给我守夜。所以为了报答青桐的这点良心,我决定以后煮胡椒挂面给他少放点胡椒。
嗯,这样甚好甚好。
我很满意地点点头,翻身朝里,和衣而睡。
当然,被感动的我没有忽略青桐的本质,他是无敌颜是食梦徒,但是,也是公的。善解人意的本小姐还是要为自己的清白和他的清白着想着想的。
第7章 青木头!还我清白!
清晨的空气透着薄薄的凉,我站在漫山遍野的玫瑰花田里,芬芳的香气流动,花瓣缀在我的裙摆。我疑惑地张望,却发现自己穿着雪白的婚纱,长长的后摆铺在花田里,落满玫瑰。
这是哪里?
“小祚。”恍惚间,我听到有人唤我的名。
循声看去,却见一个高大的男子穿着雪白的燕尾服穿过怒放的玫瑰,步步朝我走来。他碧蓝的眼眸灿若宝石澈如天空,将我的视线牢牢吸引,浅金色的碎发,白皙的皮肤和高挺的鼻梁,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我多想跳起来给他一巴掌,可是我只是静静站着,看着他走进,看着他温柔地牵起我的手在唇边轻轻一吻。
“小祚,你终于要嫁给我了。”他看着我,笑得温柔,笑得我心里狠狠地疼。
“小祚,我来迟了,你在怪我么?”他托起我的脸,满眼的歉疚,“你在生我的气么?”
我说不出话,我只能看着他。
是啊,我生气,我恨,我恨你把我丢下,我恨你让我出尽洋相。可是……你回来做什么?你干嘛还要回来!
“小祚,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他浅浅笑着,眉眼弯弯,“我现在来了不是么?我答应你的,我会来的。”
他俯身轻轻吻了吻我的唇,他说:“我没有食言,我来了,我来娶你了。”
在他最后那句话还没说完的时候,耳畔传来炮弹的呼啸声,我听见玫瑰花田里的爆炸声,熊熊的烈火吞没了盛放的玫瑰。灼灼热气扭曲了一切,他的脸在火光里变得扭曲变得狰狞。他狠狠推开我,狠狠地笑。
“没见过你这么傻的女人啊!”他冷嗤一声,“那些话你也会信,那是骗你的啊!傻子,那是骗你的!”
我以为,我的眼里早已干涸,然而在这个梦里,我的眼角再次飞出泪水。我看着他凄凄地笑,自嘲而无奈。我静静地任由他狠狠将我推入身后那熊熊而起的火焰之中,听到他一字一顿吐出那句话:“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灼热的火焰将我吞没,然后在漆黑的夜里,赫然惊醒。
我盯着漆黑的帐顶喘息着,心口微微地疼。
该死,怎么会梦到这些。
然而一偏头,那在梦里没来得及出口的尖叫声蓦然破喉而出!
“啊啊啊啊啊!”
那原本坐在我床边一脸幽幽地盯着我的青桐眼疾手快地扑上来捂住我的嘴,及时遏制了我即将再高八度的声音,才没有造成公爵府的夜半惊魂闻鬼哭。
“见鬼了啊。”直到我没了声音,青桐才松开手,一脸嫌弃。
“你你你、你大半夜的坐我床边一脸幽怨地瞪着我干嘛。”我迅速用被子把自己过了个严实,缩在床角看着他,质问道。
“你……”青桐看着我,一脸古怪,“你做梦了。”
“我做梦关你什么事,我又没梦游没捶床的,你你你、你跑过来干什么?”我同样一脸古怪地看着他,脑海里却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他不是来吞我的梦的吧?
这个念头一起,各种各样细小的线索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我的表情也越来越难看。最后,我颤抖地看着坐在我床边的青桐,颤抖地伸出手指着他颤抖地问:“青木头,你你你、你究竟吞了我多少梦了?”
青桐看了我一眼,然后低下头掰着指头认真算了好久,最终无奈地抬头看着我,耸肩道:“太多了,记不清了。”
“青!木!头!”我一声暴喝,抬起脚将他踹了下去。
我就说我这么个神经衰弱的人怎么可能整整两年都没做几个梦,感情是被他一个不留地吃干抹净了啊!而且!我怎么可以忘了,青桐再怎么漂亮也改变不了他是食梦徒的本质啊!天杀的食梦徒啊!
在我愤怒地撕扯被子的时候,青桐又悄悄爬上了床,伸手紧紧扣着我的手,直直盯着我的眼,一脸严肃地问:“他是谁?”
“他是谁跟你有半个铜子的关系啊!”我没有从那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奋力挣扎咆哮道:“你是看上他了还是怎么着啊!你要是看上他了老娘给你去说媒啊!你吞了老娘两年的梦还不知道他是谁啊?!你装什么娇羞纯洁啊!”
青桐被我飞舞的爪子弄得很是狼狈,最后干脆整个人压上来把我牢牢摁在床上,才阻止了我狂暴的挣扎。
“两年里,你从来没有梦到过他。”青桐一脸古怪地闷声道。
啥?
这回轮到我愣了。
我竟然两年都没有梦到过他?!
屋子里一片寂静,青桐的脸距我不过一个鼻尖的距离,看起来奇大无比。我迅速调整好脑子里混乱的思路,然后轻咳一声道:“他啊,呵呵,我也不知道,不认识。”
“你自己梦到的人你不认识?”青桐斜眼看我。
“废话!梦境里的东西都来自人的潜意识,他说不定是某年某月某天在菜市场擦肩而过的买菜的也说不定,我怎么会记得。”
“哦?”青桐一脸狐疑,“可是我怎么觉得他有点面熟?”
“人都长那样,都长那样。”我极其敷衍地安慰他。
“可是他还吻了你。”青桐继续斜眼看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