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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家乐被她说得愣愣的,想了一会儿,摇摇头:“不可能吧?那是凡人传说,对我们修士而言,掌握时间之术,岂不是等于长生?”
“……”灵玉也知道自己是异想天开,不过眼前所见实在诡异,不由自主冒出这个念头。
最后,钱家乐一挥手:“管他呢,我们去宜清城再说。”
也是,到宜清城,就知道生什么事了。
两人齐齐拿出纸鹤,正要驾鹤而往,灵玉忽然停下:“钱师兄,我们现在是筑基修士了,对吧?”
“废话,你健忘吗?”钱家乐白了她一眼。
灵玉又道:“筑基剑修,不是可以御剑飞行了吗?为什么我们还要乘纸鹤?”
钱家乐被说得一呆,恍然一击掌:“对啊!”说着,兴致勃勃地放出飞剑,“我们先来练习一下,御剑飞行的窍门很简单的。要是让老郭他们知道,我们筑基了却不会御剑飞行,一定会被笑掉大牙。”
两人一拍即合,兴奋地开始学习御剑飞行。
御剑飞行是筑基修士的必修课,作为剑修,更加要懂。御剑飞行有好几种形式,第一种是最常见的,把剑当作飞行法器,踩上去就是;第二种,以气御剑,裹着剑气飞行;第三种,身化剑气,随剑而飞。
非剑修,通常用的是第一种,剑修,必须会后两种——剑修的剑,可不是单纯的飞行法器,否则,飞在半空中,怎么跟人打架?正踩着剑飞行,忽然把剑一拔,岂不是就摔下去了?
御剑飞行的法门,《五行剑诀》上就有,改良后的《水火剑诀》也有,上面说,剑修的御剑飞行,要做到随心所欲,剑气可退可散,信手拈来,如此才能在战斗中如鱼得水。这要经过长期的实践,现在的灵玉还做不到。
不过,仅仅只是飞行,并不算难,两人摸索了一会儿,就会在天上摇摇晃晃地飞了。
筑基之后,无论是身体还是智慧,都有了极大的改善。以前修炼的难点,一下子就能理解,不能做到的技巧,也能轻易地学会。灵玉甚至感觉,自己模模糊糊感应到了剑意,仿佛筑基之后,曾经堵塞的某个心窍,被打通了一般。
难怪很多剑修迈入筑基,就能成功领悟剑意,这东西跟境界有着极大的关系。
两人嘻嘻哈哈,兴奋无比地飞到宜清城。
跟他们来时相比,宜清城没什么分别,城池没有变旧,店铺也没有易名,街道更没有改变,来往的行人,仍然穿着款式相同的衣着。
很好,没有生“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这种事,这个宜清城,仍然是他们熟悉的宜清城。
循着来时的记忆,两人找到太白宗的分院。
“两位师叔。”他们一进门,一名炼气弟子就客客气气地迎了上来。
灵玉与钱家乐对视一眼,同时觉得舒畅极了。师叔,他们终于被别人唤师叔了!
114、回归
“两位师叔来宜清城分院,敢问是求助,还是回程?”
钱家乐轻咳一声,微扬着下巴,说:“回程。”
他未开口之前,这名弟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两个,试图分辨男女。嗯,稍矮些的这位师叔是女子,稍微一看就认得出来,男人没有这么纤细的骨架,也没有这么秀气的五官。呃……下一刻,他就想推翻自己之前的推断,这位师叔,五官不止是秀气,更有着妖艳之美,居然是个男子!
分院的炼气小弟子茫然了一会儿,才晓得回话:“请两位师叔出示身份令牌,好安排飞舟。”
两人很干脆地丢出弟子令牌——这令牌也要换了,筑基之后,身份不一样,待遇也不一样。
炼气小弟子狐疑地接过,心中嘀咕,这不是炼气弟子的令牌么,这两位是筑基师叔啊……难道是抢的?
他小心地后退一步,紧张地唤道:“郑师叔,郑师叔,快来!”声音都变调了。
“什么事?鬼叫什么!”一名中年筑基修士从里面踱出来,不满地斥了一句。
那小弟子手指微微颤抖,将两枚身份令牌递到这筑基修士手上,指着灵玉和钱家乐说:“这两位师叔的令牌,劳烦郑师叔验一下真假。”小声补充一句,“令牌还是炼气期的。”
郑修士神情一下凝重起来,瞅了灵玉和钱家乐两眼,果然很陌生,谨慎地接过令牌,对照了一下。
嗯,里面存储的影像与两人都对得上,真元印记也没问题。郑修士略微一想,奇道:“这位师弟、师妹,你们二人是在外面筑基的?”
“正是。”钱家乐拱手,“我们在外得了些机缘。意外筑基成功,正要回宗门登记名录。”
“原来是这样。”既然身份没有问题,那就没什么好查的了。郑修士把弟子令牌还给他们,和气地道:“两位稍等,分院马上就会安排。”
按令牌上的记录,这两人都是刚刚二十出头。这样的年纪,在外面筑的基,该是多大的机缘啊!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郑修士不无嫉妒地想着,拍了下小修士的脑袋:“给这两位师叔安排飞舟。”
确认他们两人是宗门的筑基前辈。小修士长出一口气,点头哈腰:“两位师叔稍候,弟子马上去安排。”
不多时。分院就调来了一艘小型飞舟。
分院内正好有五六名炼气弟子要回宗门,可凑不齐人,花费太大,听说有两名筑基修士要回宗门,纷纷赶来搭顺风船。
灵玉和钱家乐说是筑基修士,可连令牌都没换过,之前大部分身家换成了锻脉丹,身上没剩多少灵石。巴不得和别人分担租用飞舟的费用,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当日,飞舟起程。前往太白宗。
“原来两位师叔是这次刚刚筑基的?运气真好!”一名与他们年纪相仿的炼气弟子羡慕不已地看着灵玉和钱家乐。
他也是出来体悟功法,寻找筑基机缘的,可惜没那个运气。在附近流连了一年,无功而返。
“对了,两位师叔一直在宜清城附近,是不是见过地裂之灾?听说死了好多人,后来还封了祝融山,不许进出。唉,修仙界好多年都没生这种惨祸了,死了几百个人,真惨……”
灵玉与钱家乐对视一眼,齐声问:“地裂之灾?”
“两位师叔不知道吗?”这名炼气弟子讶然。
“呃……”灵玉说,“知道倒是知道,但我们也只是听说……”
“哦,两位师叔刚回宜清院,所以不大了解吧?”这名炼气弟子自顾自给他们找好了理由。
“对。”钱家乐马上点头。他和灵玉商量过,筑基的机缘瞒不了师门长辈,但在其他人面前,最好不要多说,否则只会引骚乱,“不如,你给我们说说?”
两名筑基师叔求问,这名炼气弟子得意之情油然而生,绘声绘色地开始讲故事:“话说半年前,祝融山举行了一场盛大无比的炼气弟子的法会……”
经过半年的流传,事件的开端已经完全变了样,不过,主线还在,他们两个当事人,随便听听,便能寻到事情的真相。
“……这场地裂之灾,死了几百人,陵苍各大宗门都惊动了,将祝融山封锁了三个月有余。在第三个月,不知为何,祝融山的常年不熄的火焰突然消失了,成了一座石头山。各位结丹前辈搜寻许久,未有现,这才解除封锁,撤离祝融山。”
原来是这样……
灵玉和钱家乐对视一眼,很默契地闭口不言。听说祝融山的火焰在第三个月熄灭,他们就猜到了,火焰消失,一定跟羽毛有关,那个时间,正好是他们开始筑基,仙书把羽毛吞吃了。
关于仙书,灵玉没有多讲,钱家乐也未亲眼所见,只知道灵玉有一件宝物,把羽毛吃掉了,将灵气反馈给他们。事关机缘宝物,修士一般不会多问,哪怕是生死至交,钱家乐很明白这个道理。
“看来钱师兄猜对了,那些羽毛,就是祝融山火焰的来由。”问话结束,那名炼气弟子回船舱去了,灵玉仍然保持警惕,用密语传音之术与钱家乐对谈。
钱家乐点点头,拍着胸口庆幸:“我就说,我们俩运气也太好了一点,这种情况下,两个人同时筑基成功,堪称惊世骇俗,原来是宝物是功效。”
一个能产生祝融山天火的宝物,最起码也是结丹等级的,被他们两个吸收,筑基自然不在话下。
…………
许寄波喜滋滋地从灵眼池站起来,感受熟悉的力量,贯穿全身。
终于筑基了,这一次,没有浪费太多的时间。仅仅二十岁,筑基成功,哪怕是精英遍地的陵苍,做到这一步也不容易。她记得,太白宗那两位元婴嫡传。也是今年筑基的吧?说不定她能借个东风……
清洗干净身上的污垢,换上洁白如新的弟子服,许寄波满面春风,浮想联翩。曾经,她多么羡慕那些天之骄子,为什么自己没有那样的天资。没有那样的气运。现在,她终于弥补了遗憾。
拼着性命从祝融山取得宝物,终于从宗门换取了筑基丹,取代那位震动沧溟的师姐……许寄波心中涌起淡淡的愧疚。
一开始,她并不是这样的打算。住进揽月峰的时候。现那位师姐竟然与自己同批入门,她想的只是与她搞好关系,给自己找条粗一点的大腿来抱。后来。随着自己修为提升,不但不比这位师姐差,还胜过些许,渐渐就有了别的心思。
这一次,她不再是无人注视的小鱼小虾,为什么不能和那些天之骄子一争长短?她不甘愿,不甘愿这样平凡的存在,最后无声无息地坐化。没有人为她叹息。没有人因她落泪。活着如此,死了还是一样。
当她得知他们要去祝融山的时候,霍然想起。有这么一件惨祸,震动陵苍,而有那么一个人。经历了这件惨祸,却全身而退,甚至取得天大的好处,开始了她的传奇之路。
她的心火热起来,努力地思索,其中关键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