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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又是个关于痴情的伤心故事。
姜怜心听着不禁轻叹了一声,却忍不住问道:“这个女鬼莫不是与吴老爷有什么联系?”
“确有联系。”画末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只冤鬼就是吴贵鑫病逝而亡的原配妻子。”
“真相竟是如此。”姜怜心恍然的喃喃自语:“吴贵鑫爱妻是人人皆知之事,人们都说他发妻夭亡时,他硬是放下一切生意,跪在灵前痛哭了数日,后来续弦也是念及膝下无子不得已而为之,没有想到……”
“过往他与发妻确实相爱,只是人心思变,凡尘间的情爱最是不可靠之物。”听着他这样说来,语调中竟有一丝哀怨之意,姜怜心不禁蹙了眉。
她仰起头看他,很想告诉她,凡人之心或许善变,可不是每个人都如此,还有尘间也会有长久的情爱。
可在她开口之前,他却已幽幽说道:“要查到那冤鬼生前的夫君并非难事,而她虽然*消亡,对她夫君的情义却不曾减少,终究无法撇下她独自往生。我见她这般执着,又是举手之劳,便顺道帮了她一把。”
“你杀了吴贵鑫?”姜怜心再度露出满脸惊诧,起身不可置信的看向画末。
似乎对她忽然疏远的态度不满,画末蹙着眉放下手中茶盏,动作间却不似过往那般从容,连茶水溅出来竟也不觉。
他侧过身回避开她过于直接的目光,语调怨毒的说道:“我不过是告诉那女鬼她的丈夫是谁,况且吴贵鑫生前积业不少,一切都是他应受的因果轮回,你何苦怨我?”
他说这番话时,姜怜心眸中已有晶莹闪烁。
她敛起衣摆,重新在他身旁缓缓坐下,伸了手去握他的袖角道:“我不是怨你,若是我怨你,那我自己又成了怎样的一个人,我只是担心你,你影响了凡人的命运,受到反噬时又要平白受一番折磨。”
终于还是说出了藏在心底许久的话,姜怜心觉得心下轻松了许多,但随即又忐忑起来,甚至有些后悔。
他是有着千年道行的妖,怎容她这一介凡人担忧,若是叫他知晓了自己的心思,还不知要怎样的嫌弃。
这样想着,姜怜心愈加懊恼,下意识的攥紧了握在他袖角的那只手,一脸紧张的看着他。
就在她心跳如鼓的等着他的反应时,屋外却传来了丫鬟的声音:“家主,白管家,赏花灯的车马已经备好了。”
姜怜心一脸疑惑的看向画末,却见他已起身往门口行去,行至一半又转过身来对她道:“你不是说要看花灯的,怎的还不动?”
在他清冷的语调中,姜怜心立马绽出满面笑容,慌忙起身跟上他的脚步。
方才尴尬的一幕便这样轻易被化解,可是姜怜心心里的疙瘩却还没有解开,她不时偷觑着与自己并肩而行的白衣男子,忍不住揣测,若是方才丫鬟没有来打断,那么他又会如何应答。
这般失魂落魄的百般思忖,她竟连街上玲琅满目的花灯也没有心思欣赏。
正在出神之际,她却恍惚听到人群中隐约有个声音在唤家主。
起初还以为是错觉,可渐渐的那声音变得十分清晰,姜怜心便抬头往人潮望去,竟瞧见一身红衣的小璃正拨开人群往她跟前来,而小璃的身后不出所料的跟着矶元。
难得今日矶元未着道袍,一身天青色的衫子将他衬托出几分风流倜傥。
见姜怜心的目光落在他与小璃相握的手上,他竟还有些羞涩的抽回了手,假装挠头道:“小璃吵着要看花灯,我就陪她一道来了。”
矶元如此急着解释的窘迫模样,看到姜怜心眼里险些就要忍不住笑出声来,心道这家伙莫不是忘了之前还邀过他与画末的。
显然,小璃却并没有忘了这件事,看了看画末,又看了看姜怜心,继而一脸嗔怒道:“哼!还说不来,分明就是为了只和白管家一起看花灯!”
小璃故意加重的“只和”二字似乎格外扎耳,姜怜心于是慌忙解释:“不是这样的……”
小璃却愈发不容分辩的打断她道:“是就是!有什么躲躲藏藏的!虽然说白管家也是极好的双修对象,可只要你不和我抢小矶,我就不怪你。”
第十三章 :一个吻(三)
此时的姜怜心已是满脑袋黑线;真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虽说她不知道双修是个什么意思,可是就眼下情形来看也有些明白了;只是不真切而已。
即便她对画末确实有不可告人的想法,可是也不能这样宣之于众啊。
好在矶元适时出来解围,拉住小璃道:“碰上了就是有缘;别浪费时间了,咱们还是赶紧去看花灯吧。”
今年的花灯会办得很是热闹,正可谓人头攒动;原本就不宽敞的街道摩肩擦踵的挤了许多人。
姜怜心知道画末不喜欢与凡人接触,平日里为了谈生意都是无奈为之;眼下见他在拥挤的人潮中,面露不悦之色;心下便有些后悔。
似乎不该勉强他到这集市上来。
她这样想着;便于袖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画末诧异的看向她,她便迎着他的目光道:“这里人多,莫要走散了。”
如此一来,画末紧蹙的双眉似乎渐渐舒展开来,然而从这一刻起,姜怜心却再也没有心思赏看路边摆着的那些花灯了。
她全部的注意力都难以控制的集中在了两人相握的掌心。
他指间微凉而又温润的触感仿佛一股清泉流淌过她的心扉,又撩拨起几许波纹。
胸口好似有几十个小人在打鼓一般。
撇开方才的内疚,心底仿佛又有那么一丝得意之感生出。
姜怜心不可抑止的偷偷弯了嘴角。
望着眼前的茫茫人潮,她竟忽然觉得,这条路如果没有尽头多好。
可事实上,再漫长的时光都会有过去的一刻,再漫长的路也会有走完的那一刻。
随着人流缓慢移动,纵使姜怜心不时拉着画末流连于摆满花灯的摊铺前,两人终于还是逛完了集市。
没有了两旁摊铺的阻挡,空间忽然豁然开朗起来。
不似方才那样拥挤,再这般拉着手便有些不合适了。
姜怜心只得松开了他,假装无事的向四周望了望道:“矶元他们好似走散了。”
许是方才人多,而她又尽将注意力都放在了画末身上,眼下果然没有再见着矶元与小璃的身影。
就眼下这般情况来看,要在茫茫人海中寻人,除非动用画末的妖力,否则犹如大海捞针,谈何容易。
姜怜心便索性放弃了寻找他们的打算,只一心与画末往河岸边行去。
从集市里出来的人们似乎都往那边去了,或是立在岸边赏看夜景,或是放着天灯。
河堤上有一排排杨柳,垂着枯枝等待春日来临。
对岸的戏台上,粉面罗衫的戏子正咿咿呀呀的唱着折子戏,虽不知演的哪一出,可恍惚间却有几分醉人。
近前明亮的烛火随着纸糊的天灯缓缓往夜幕中漂浮而去,一盏盏明明灭灭,竟如星子般璀璨动人。
“姑娘,放个天灯吧,在天灯上许个愿,放到天上去,神仙就会看到,愿望一定能实现。”
一个苍老的声音自身侧响起,卖天灯的老婆婆面上布满皱纹,笑容却十分亲切。
姜怜心看了看那盏灯,又看了看画末,原以为他会说出诸如“神仙才不会有空管这些”之类的话,却不想他并没有急于反对,只是默然从袖中掏出银子,递到了老婆婆手里。
她面上的笑意便又加深了几分,于是借来笔墨,边在灯面上写字,边念道:“希望等着的那个人早日出现。”
画末的眸光落在她身上,带了些许诧异之色。
她便在他的眸光中笑道:“这个愿望是帮你许的。”
画末不曾接话,只是默然看着她被冬日夜风刮得有些泛红脸颊,和灿烂得胜过晨光微阳的笑容。
她却又埋下头去,提笔在灯的另一面写下了一行字。
只是这一次她并没有念出上面的内容。
一旁的画末等了许久皆不见她做声,终于有些按耐不住的问道:“你许了什么愿望?”
怎料他清冷的声音才刚落下,姜怜心就抬起头来笑弯了眼道:“秘密。”
带着调笑意味的两个字生生将那点儿好奇堵在了喉管里,偏生他也是个内敛的,关于别人的事情,能问出这一句已属难得,又遭到了明确的拒绝,自然不肯再多言的。
只是他的目光却还是忍不住扫过灯面,奈何那一面却是朝向她的,而她又有意遮掩,竟一个字也看不真切。
画末下意识的就要动用妖法,可转念一想,不过就是个愿望罢了,今日又是月圆,还是不便动用那些精力。
正思忖间,姜怜心已往灯芯处点了火,火光照耀在两人中间,氤氲出丝丝缕缕的暖意和柔和的光晕。
她无意间抬首,却瞥见他微垂眼眸凝视灯芯的一幕。
昏黄的烛光为雪白的衣袍镀上暖意,令不染纤尘的身影增了几丝烟火,也让冰山似的容颜多了几分人情。
烛光亦照亮了他的面容,忽明忽暗间,眼角下睫羽掩映的那颗痣仿佛也随之跳动。
如此景象,姜怜心不禁有些痴然,失手间才将那只灯放了出去。
“你说,仙人真的会看到这些灯吗?”姜怜心仰头凝望夜空,目送那盏灯往天际渐行渐远,低声呢喃着这一句。
“或许吧。”当听到这声若有似无的应答时,她甚是惊讶,虽然知晓这不过是句安慰人的话,可今日画末的种种表现却都让她觉得胸口的地方渐渐生出酸胀感,似乎被什么东西一点点填满,令人小心翼翼却又满怀期待。
于此同时,天幕深处的那盏明灯仍然燃得灼烈,火光将薄薄的一层宣纸映照得通透,亦照亮了灯面另一端,以娟秀字迹写着的四个字——百年相守。
放完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