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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相笙的事情想必翼天已经知晓了。”我自语着。
“是那个南沐的商人吗?知晓什么?与翼天又有何干?”似颜奇道。
“没什么。”我摇摇头。
入夜,独坐书房。渐渐爬上的清冷,咬住手臂擒住就要夺眶的泪水,本以为那些不过是气话,他从来只会是执棋之人,又如何忍受被人利用。待我向他解释清楚,一切都会好起来。可现在看来似乎没有那么简单,他当真是想要毁灭六界吗,如果连血溅祭台都是计谋,我还可以相信什么。彼时满月此时缺,所有美好不过刹那芳华。
安排好阿筝暂时歇息在下人偏房,现在唯有等待。
“翼天少主如此便会来?”空相笙道。
我摇摇头:“论计谋我尚不及他三分。他既已知道梵音就在你兄弟二人手中,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我不是故意读心,但是你和少主显然情谊匪浅。。。”他欲言又止。
“如果对他来说,生死是筹码,感情亦可算计,我又何必作茧自缚。”淡淡道。
香灰中星点的火光,馥郁的细烟蜿蜒而出。手中的香箸微微抖动,一点点将细灰覆上燃尽的赤炭。
“正是时候。”我并未望向他进门的方向:“这炉香刚刚隔火试过,比之你常用的又如何?”
他坐正,拈起一枚香丸,盘了下才道:“再添一味兰香便是甚好。”
“那些时日曾想与你焚香,只可惜魔界的香料少了些。”我遗憾道:“也寻不到这般的香炉。”
“魔向来不善风雅,怕也无法体会其中妙处,佳人在侧足矣。”他道。
“我所看到的并无神魔之分,只是一个心爱之人而已。”问君是否应如我,剥离所有,直面纯粹。你是上神,我自该卑微,所以跪于座前祈求最后的施舍,可否告诉我你真正所想所念并不只是从头到尾的骗局。
不过几日,却似经年。对坐窗前,任凭轻烟断续,焚尽多少笑语欢颜。
“若想一叙传书即可,何必还要劳似颜儒墨这般周折。”他只是笑了笑。“若是我不来寻梵音,你便要在此日日焚香了?”
“你想得到什么又有谁人能猜透。”我再添香,颤抖的手指间,轻丝盘绕。
“总有永远得不到的。”他叹气:“这又算什么。。。”并指横扫,香炉的腾烟汇集如浓墨,悬胆般滴落在香几,木面上刹时灼出沟壑。
“如今我还会伤于你这戾气之毒吗。”他覆掌像随意拂去尘埃一般,香几重归完好。他却忽地一怔,抓紧一角,直到木屑剥落。
我抬眼:“当年与你解眼疾的草药中有一剂隔山香,神君之身兰草戾气固然无伤。只是这隔山香之毒遇旧伤之源即会触发,此毒可缚灵力三日,神君亦可平凡一回,可当谢我?”
“果真是庸医。”他微微颔首:“似乎只能束手就擒了。”
“多虑了,只是不希望神君失手伤及我的朋友。”炉灰渐冷,我合上香山子,听得渐近的脚步声。
“南沐神隐支脉空相笙,拜见少主。”少年神色阴郁,双眸空透。
还未走到厢房门口,就看到三两个下人跌撞的摔出。挣扎夹杂着怒意:“有本事便将我断手断脚!为何还要连累阿笙!”
我推开门走到他面前,默默地将绳结一一解开。
“为什么就这么让少主带走他。”阿筝恨恨的望向我:“迟早会被发觉,你想害死阿笙吗。”
“杀了他也不会得到梵音,翼天不会做无意义的事情。”我木然的回答着。
“你与他有何不同,天下是玩物,人人为棋子。”阿筝带着一丝嘶哑:“阿笙说你和少主是几世的情缘,我如今才明白,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与少主的游戏而已,用整个六界当作筹码。”
我知道现在与他说什么都是惘然,只转身,不再承受那般冰冷的注视。
楠竹影如牢,横斜在身上,面对这诺大的玄师府,再遥望那天下,六界,宏宇,无极。如山倾覆。初入凡界是戏子之身,如今才发现原来这一切的确只是一场戏而已。手脚绑缚的细线一直在他手中,这游戏我岂有落子的权利。
“他担心空相笙才说出这般气话,主上不必往心里去。”
我循声看向兀寒,笑得风轻云淡:“你现在就可以去告诉翼天实情。”
“自当领命。”兀寒俯首:“如果主上的确要选择放弃。”
“阿筝其实说的没错,不过是一场游戏,又何必执着。”我释然道。
“人于世即便富贵腾达坐拥天下,终逃不过一死,所做的一切皆是荒唐,哪一桩不是游戏。即便是天地必将轮回,终是不悔坚持过自己的信仰和执念。我以为主上如是,才愿追随左右。”兀寒道:“更何况,主上认定的就一定是结局吗?”
“难道不是吗?”我捕捉到他须臾而过的纠结。
“就如同主上一直认定我是少主的傀儡,却不知我所做的不过是自己认为正确的选择。”他笑了笑:“主上可以不信我,却该相信自己的直觉。也许有人同你一样,只是想保护自己所珍惜的人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过往沉碧落
普通的院落,本是似颜为儒墨在天牢中建的世外桃源。我哄着怀中的婴孩:“蜜饯儿乖,马上能见到你娘亲了。”
兰若直到接过蜜饯儿依旧如常的一言不发,只垂目贴着蜜饯儿的脸蛋。
我轻轻叹气:“疾云已经回南沐了,东棣属国不能一日无君。我却只想再留你两日,怕是以后再见面也难了。”
兰若是我来凡界所得见的第一个人,曾让我认为凡界也如这个少女一般单纯美好,手足之情更是让人无法割舍,可我毕竟无缘真正得到这般幸运。
“你这样放走我们,东棣的人不会怪责吗。”半晌听得她低声:“是我将你送上祭台。。。也不怨吗。”
我笑望着她:“小丫头终是肯与我说话了。”兰若闻言别扭的别过脸去,手在脸上擦拭着什么,掩饰不住的哽咽:“我可是。。。”
“当娘亲的人了。”我学着她的语气接过话来。
“只想着为觅剑报仇,却未曾想过其他。如果喜欢一个人,就会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兰若望向我,泪痕未干:“翼天玄师一定是很喜欢你。”
“你如今不恨他了吗。”不想此时也能谈及到他,难掩的痛楚。
“他与我很像,喜欢一个人尽管什么也得不到。”兰若落寞道。
“你可知有人一直苦守在三生石旁。”看到她霎时清亮的双眸,我将十指置于嘴边,微微摇头。兰若了然的望向我,泪花在眼中打转,却紧紧咬住,剩下的便全是欣喜了。
临走的时候,听得她的轻声:“姐姐。。。”
我不知此生还能听得这样的呼唤,凡尘中那抹俏丽纯真的笑颜,世人道三生有幸,却不识一生一世足矣。直到走出天牢面对无人的山谷,才任凭泪水肆意。
“姐妹相聚,怎地却像诀别一般。”话语中有浅浅的笑意。
我镇定的望向他:“神君还惦记着发妻,竟屈尊跟随至此。”
“这天牢本是上神遗迹,我不过是来寻些当年的神谕。却不想如此也能碰到你。”翼天轻松的错肩而过,在一处刻满上古字迹的石壁处驻足。
“那便不打扰了。”我随意礼了想要转身,却被他揽住腰身,贴近的声音:“此处通达天界,既然众仙认定你我圆满,好歹也要作个戏出来。”
灵力迸发,我冷目望着他被逼后几步:“神君还未演乏么。”
“若是演给染枫看,我倒是还有些兴致的。”他自顾自的一边继续望向石壁,眉心一紧,手触上一处不规则的石坑。却见整个石壁微微震动,滚落的山石纷纷坠下,他却无视一般任由其砸落,这厮灵力被缚还在这穷折腾。我无奈的抬手将一个半人高的落石定住,那落石就悬在他头上不过寸许的距离。落石的尘嚣过后,眼前的石壁已经显露出一个洞口,石壁还在持续坍塌,他却仿佛被什么牵引一般迈步而入,眼看上方一处崩塌就要压下,我只得上前运灵力顶住,却未想那石壁洞口在一阵轰鸣声中掩在身后,眼前已不可视物。
“还记得当初跌入灵泉是因为你,如今也两清了。”黑暗中传来他的声音。
我没好气的御起指尖火,却不料一阵刺目的光亮袭来,眼前已是豁然开朗。云烟飘渺,有水如瀑倒悬,汇于虚无归无处,双脚仍在实地,却已然不知何为上下。似乎可以闻见奇兽珍禽隐隐没没,万物生息,又仿若一切都隔绝,死一般寂静。
“这里是。。。”我呆然望着眼前的一切。
“天地伊始起就遗失的第一重天。”翼天不紧不慢道:“正是碧落。”
脚下伸展出一道通途,不远处有小桥流水,精致的泼墨山水,一切都仿佛入画,极致的完美却静止的空洞。
“碧落即是永恒,而存在是不能有永恒的,生老病死循环往复才有生灵。”他像是以往那样自然的擒住我的手,微微俯首清冽的笑容。“若是让天地重归永恒,不会有痛苦烦忧,亦不会有回忆和折磨。这便是神君想要为兰儿求得的。”
记忆如潮而至。
“兰儿,你怎么了?”他环住我,微微蹙眉。
“若是天地归于永恒,同死去又有何异。”我垂目:“你是神君,自有主宰天地的权利,只是失去时间和期盼这样的天地便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他笑着颔首:“即便有一天我们会分开,也还是会选择存留回忆。如此结印了这碧落便是。”挥手已经重新置身洪荒,即便一片荒芜,却无尽的温暖。
那些尘封的岁月霎那间开启,在一起即便一日在记忆中也是永恒。现在的我们又重新回到碧落,依旧执手,却失去了往昔的温度。
“你曾说,每时每刻的改变是凡界最有趣的地方。”他笑了笑:“天界没有瞬息万变,万年的时间却足以改变你的心意了。”他举目远方,下意识顺着这目光望去,桥头一个玄色身形,身旁一个垂髫女童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