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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额心如灼,锁仙符化为灰烬在身旁飘落。轻身而起,空气中溢满兰草清香。终于恢复仙身,却未曾想会是在现下的局面。
“师尊随他来凡界,不也曾期翼一丝善念。善恶本是一体,你我都有,师尊不是也说过,天地大轮回又有何不可。”
我只是一株兰草,承受不起六界生死大义,惟有盲目的护住小小的念想。
这般疯魔比之扶鸾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些我都知道,可即便知道,却无法忤逆自己的心意。
这身子与其沉沦世间,不若付诸一炬。展开手臂,拦在翼天身前,垂眸:“师尊若是要伤他便连同我一起吧。”
“永远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染枫手中的剑跌落在地。
我眼前一片血色,只望见染枫的背影,他缓缓走出几步,如同抽空一般直直的砸在地上。
奔过去,望见他周身渗出的血渍。慌乱的撕开布帛,才看到深深的伤口,这是诸仙台的锁链,
缚入骨髓七七四十九天,加上天雷轰顶。。。
说什么扶摇之伤,你这个骗子。我何曾要你替我承受天罚。万年以前如是,现在又如是。
“。。。”翼天刚要开口便被我生硬的打断:“只希望能当一次好徒儿,师尊之命不敢不从,你在的天地间,不会再有我兰耀烦扰。”
“可愿信我一回。”翼天苦笑:
“我是要引出扶鸾启,央儒墨唤你来却只是想让你知晓心魔的存在,还有那什么炉鼎之说,全是混话。”
“我信。”我泪目着前方:“然后呢,抛却一切与你共谋天下,再等待大轮回将所有全部毁灭吗?”
长久的静默。一开始就知晓的结局,面对的时候却还是溃堤的勇气。
“你留下,我走。”听得他沙哑的话语,渐渐远去。
妖孽!愿此生不再相见!
泪如泻,晶莹的浮在空中。
朦胧中看到女童依着一个少年。
“神仙也会哭吗?”
“凡人哭是为了情字,神仙若哭了,便是生了凡心了。”
“那就是变成凡人了?那我也要哭上一遭,尝尝当凡人的滋味。”
“如此为师可要好好教训下那个惹哭小兰的凡人了。”
笑声依稀,我却已经泣不成声。
作者有话要说:
☆、步步皆为营
“染枫公子这伤着实怪异,敷药愈合后又会重现。”
我听到郎中的话,只是颓然的点点头。
“又是个没用的货色。”魔焰气道:“待我再去寻来几个瞧瞧。”
“怕是已经被你搜刮尽了。”我无力的垂手,望向昏睡的染枫。
自古以来有几人可以在诛仙台的刑罚下存活。只是一息尚存,也要下界来护我周全。这恩德,我已经承受不起了。他的职责是守护六界,我却在他面前让生灵涂炭。这算什么,岂是恶徒二字可以言尽。只想陪伴他最后的时日,直到他重获仙身回归天界。也许时间长了,便会忘记这个不孝的徒儿。只是这身子是否还能撑到扶摇的吉日,我没有丝毫的把握,只是逼迫自己不去想这些,自欺欺人罢了。
“禀主上,疫情虽好转,国库已经半数赈灾,已无从支付军饷。”殿外传来兀寒的声音,已经有些嘶哑。
“虽这国事在我看来也是无聊得紧,兀寒这样每日暴晒在日头底下也实在勉强了些。”魔焰叹了口气。“再者说,少主此次临行前将东棣与这玄师名头都托付于你,也不能就如此辜负了。”
幻像虚空随着扶鸾启一起隐没,耳边就总是充斥着少主,翼天这些名讳。他们如今想起来的一切,却是我最不愿意提起的。
“他想强加于我,我却也有选择的权利。本不属于这里,等染枫。。。好转以后,便会离开。”
头痛欲裂,自从锁仙符除去,这身子显然有些受不住。
伽蓝锏还在翼天手里,阿筝事后得知他是神隐少主,便也不再过问。再过些时日他就要回南沐了,不然空相笙必定会气势汹汹的前来要人。不知此次一别还会否有见面的机会。便时不时唤他来,只是饮一盅茶寒暄几句,也让我能暂时忘却烦忧。
“师傅也该出去透透气了,可别把自己的身子也拖垮了。”阿筝担忧道。
“不要唤我师傅了,原也没教过你什么。”我实在问心有愧。
“那便陪我逛逛东棣,也算是没白得那么久的便宜。”阿筝不由分说拉我出了府门。
刚踏出一步,却见人群围拢而来。
“玄师大人,这是我家自己种的粟米,一定要收下。”一个少女红着脸将一个竹篮塞到我手里。就像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人群中不断递来的蔬果绢帛,甚至还有个孩童自己做的风车,竹片上用心的染了颜色,像是插上了五彩的翅翼。
喉间一丝苦涩。即便是心魔所致,那场瘟疫却着实是我犯下的罪孽。如今始作俑者却要接受受难者的恩谢。每一份心意都如同烫手的山芋。
“都是因为我。。。”无法遏制的想要告诉他们一切,却徒然的退缩,只要染枫还一息尚存,我就不能死。望着屏息的人群,我半晌才开口:“因为我没有及时防治于未然,才让大家受苦。”无法再直视他们每一个人,紧咬的泪水。
一个老婆婆颤颤的走近:“孩子,即便是你的过错,若是能让大家今后能得享平安,有吃有穿,便也是东棣之福了。”天下归心的游戏,原本是这般沉重。眼前信任的目光,却如同甘霖浇灌在干涸的心田。可是我已经无力再继续,你们又如何能托付儿戏之人。
入了车辇,听着吱呀的轴轮碾过。终是有些疑惑,只是出来散散心而已,怎么走了那么久。
撩开布帘,却见一处院落。看到簇拥的美人蕉,我不禁扬起笑意。玄师府洗脑这么久,喜好也改不掉了。
“人我送到了,二位记得将我师傅好生送还便是。”阿筝笑着扭转马头,绝尘而去。
风景如画,佳人胜仙。佳人二字却是玩笑了。眼前两位贵公子一身素衣,俊美无双,真真羡煞鸳鸯。该死的断袖也有养眼的时候。好景不长,只见似颜怒冲冲的迎上来:“兰耀你竟敢下毒伤本王!”
“王爷平日里难免动肝火,这才以毒攻毒。切莫错怪了。”我打趣道。
儒墨恍悟:“难怪这些日子颜弟心气顺畅了许多。”
望着这样的二人,让人也舒心起来。
满桌的寻常菜肴,沉静的湖光山色中,也变得无比美味。
“记得少主说过兰弟喜欢吃素食。”儒墨有意无意的冲似颜嘲道:“你却定要准备个醋鱼,兰弟根本看都不看一眼。”闻言我险些噎到,赌气的夹起鱼肉,放入口中,干巴巴的嚼着,胡乱扒了口饭,勉强咽下。
“少主还说过。。。”儒墨却更是兴起。
我放下碗筷,默了默:“有话不妨直说。”
“兰弟果然爽快”儒墨笑开来:“你可想知道他去了何处?”
我果断的回应:“不想。”
儒墨弯起笑眼:“师徒相称,却怎的如此冷漠,空相公子说是为免离开的时候难过,方才便已经回南沐去了。”
“阿筝”我哑然。。。
儒墨好奇道:“不然你以为我说的“他”是何人?”这是在玩我吧,咽下一口闷气。
“这么点破事,绕来绕去好生捉急。”似颜看不下去的抱臂:“你到底喜欢不喜欢翼天,给个痛快,儒墨也好交差。”
“原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只是问了兰耀的近况而已。”儒墨颇为无奈。
“有甚区别,我若是向人打听哪位女子,除非是亲眷,还不是动了心念。”似颜很不以为然。
儒墨脸色沉了下:“颜弟许久未见浮莲姑娘了,不知这心念是否还同以往。”
铺面而来的醋意实在闪躲不及,只得默默连人带椅退后半丈。
被妖孽记挂也是好事,不理朝政多日,他若知晓,必然会老实的回来接手这个烂摊子,我也能全身而退。等到他们二人吵累了,我才慢条斯理道:“记得告知他国库亏空,佞臣作乱,军不成军,人心涣散。”
儒墨叹道:“你想要置身事外,如今怕也难了,毕竟像染枫那般逍遥的人世上没有几个。”
“为何不可?世人与我何干?东棣与我何干!”平生的怒意,我凭什么要替他忧心天下。
“已经是东棣民心所向,若此时离开,佞臣争权,民不聊生,我与颜弟怕是眼前这顿饭菜都吃不到了。”儒墨很是诚恳。
自作孽不可活,一双双期盼的目光在脑海中浮现。我还有什么放不下,只是这样的信任如何能弃如敝履。
“这香。。。”回到寝殿就感觉不对劲。
奉诺应道:“兀寒公子送来的,说是西域贡品。”
这明明是翼天常用的调制香,只其中一味产自西域。兀寒他。。。
奉诺拾掇着书案一边道:“依小的看,这香与公子合衬得紧,好比才子佳人。”
来到染枫的榻前,这才静下心来,妖孽就算是偶来兴致风月一番,也习惯性的步步为营。明知一切都是惘然,却还是有些许欢喜,诚如他所言,有几人想过以后,不如隔江相望,即便为敌,也可以彼此心照不宣,是否算是了却一番牵绊。
照顾染枫之余,我已经开始重拾朝政。这过错只有自己可以救赎。
作者有话要说:
☆、谁生而有罪
能听到灵泉的水潺潺蜿过,几只惊蛰的虫儿懒着嗓音。府外有人家吱呀的推开门,准备开始一天的忙碌。睁开眼,习惯性的摸了摸额心的兰瓣印记。世事在仙身前变得通透,可我仍无法轻易左右一国的命数,巨大的亏空无法填补,而南沐的疾云势必已经箭在弦上了。
奉诺如同往日一般头前引路,一边试探着问:“公子上元节也不休息吗”
我微微一顿,上元节又到了么。
经过染枫的殿前,恰遇到魔焰出来,看了我一眼随手将门掩上。应付的施礼,几乎没有停留的擦身而过。
“魔焰公子?”奉诺正要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