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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哥哥也曾这样说过。”她垂下眼眸:“他不会回来了是吗。”淡淡的语调,却已经不需要一个回答。
她望着我的沉默:“哥哥自从去东棣,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兰若一直是个拖油瓶吧,从小就被哥哥保护着,一定也很厌烦这样的兰若了吧。”
“甚是。”我佯装怒意的应着:“所以才会大老远跑来寻你。”
她笑的如同以往一般灿烂,我还是清楚的发现兰若不再是以前的兰若。世事总会让人飞速的成长,我又何尝不是。
“哥哥有喜欢的人是吗?”她俏目流转:“枫哥哥”
每每她叫“疯”哥哥的时候,望见染枫一脸黑线的模样,我都忍不住窃笑。
“许是曾经喜欢过。”我捋了下她额间的发丝。“当娘亲的人了,还这么八卦。”
突然闻见一声尴尬的咳嗽声。
“哈哈,哥哥也有被我戏耍的时候。”兰若调皮的朝我身后招了招手。
好吧,真中了这妮子的招了。我转身果然看到染枫,他的脸色大约比我好不到哪去。
半晌他才局促的清了清嗓子,扬扬手中一把的请柬道:“全是请你去捧场的,青楼赌场什么都有。”
看到我疑惑的神色,哼了一声:“你如今可是南沐的大恩公,官场红人。”
这次就算是染枫,也无法再看明白我手头这盘乱棋,便由他嘲弄去好了。
尽数收了那些请柬,粗略看了下,大多是富甲一方的权贵。
将兰若送上车辇,发觉旧院周围被暗暗布下了障眼阵法。有时候真觉得染枫像蜘蛛一般,走到哪里都撒张网。
想到这里不禁笑出声,却又心存感激,毕竟没有他,我在南沐也不会如现在这般自在出入。
他沉默了良久,低声道:“如你猜测的一样,伽蓝锏的确内有乾坤。”
我眸中一亮,那佛眼所指的正是伽蓝锏,这也是探究神隐宗脉的唯一线索。
“不受制于我阵法的什物还是第一次碰到。那玩意诡异的紧,就好像。。。”他顿了顿:“招魂幡?”
巫族的招魂幡是煞气凝成,本也不是实体,是以任何法术都如同穿过无物。
神隐地宫的晶石,妖界的招魂幡,和如今出现的伽蓝锏,这其中必定有什么关联。
回到空相的宅院,一沓子请柬翻了翻,拣起一个,疾云的立妃大典?
皇子着急纳正妃,想必南沐帝王龙体有恙的传言是真。
疾云直取东棣三县又得南部大郡,平日里看似迂腐无能,却其实一直在蓄积能量。
他那几个皇兄大约也不会料想到这傻弟弟会将他们尽数击败,如今万事俱备,纳妃即可随时登基。
这其中多少也有我一份功劳吧。
正想着眼前落下一个酒壶,稳稳的立住,只溅出一两滴在手背,竟辣得生疼,得是多烈的酒啊。
“过两天为兄要娶亲了,今日便与你喝个痛快。”
疾云显是已经有几分醉意,抄起酒壶拉出一线入爵,只是酒香就灼得人想打喷嚏。
我抽了下嘴角:“不如以茶代酒吧。”
“初次在戏台见到你,若是不知你戏子身份,如何也想不到你会是个少年。
因仰慕才华,便去寻你,一眨眼的功夫却已经被偷了随身的金盅。然后互敬了拳脚,
再然后便喝得好生痛快。那时候不过十二三岁,总不会如今还不敌当年了吧。”
疾云爽快的将酒一饮而尽。
“不打不相识,难得疾云兄惦记小弟。”我咬咬牙闷了一口,暗自以灵力化去。
“好个不打不相识。”疾云默了下才道:“怎么阿筝阿笙都不在,原想拉他们一起热闹热闹。”
“最近南沐喜事连连,应当是捧场去了。”边应和边猜测着他此次前来到底是何目的。
疾云再满了一爵,像是寻常的寒暄一般:“百年以来丘山郡都是东棣的国土,如今骤然归属南沐,却无一人逆反,你却说说是何故?”
我淡然的接过酒:“大约是仰慕皇子威名。”
即便是他已经产生疑虑,现在怕也是覆水难收了。
“曾戏言若你是女子定要娶来为妻。”疾云洒脱的笑了笑:“只希望如今还会念在兄弟一场。”
我不知道他与兰耀有什么样的过往,只叹世事无常。
送出疾云的时候,他几乎是瘫倒在车辇中。临了紧了紧我的手,便无力的垂下,挥挥衣袖,一行人没在夜色中。
我抬起头,月色被云遮掩,天地一片黑暗,是难得的安静祥和。
周身血脉却如潮澎湃。我已不再信仰什么天规仙道,如果解除自己设置的结界,天诛就会随时到来。
身在这样的凡世间,才懂得不会有谁给谁额外的怜悯。
翌日一起早,就听得街巷一片喧闹。这立妃大典是难得的举国欢庆。
来到皇宫,引到坐席,是在主位左侧,这是尊位,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染枫将侍从标志性的布冠压的极低,隐在我身后。
“小兰好本事,快混成南沐的皇亲国戚了。”他低声戏谑着,颇有些无奈。
毕竟摆在这个位置,他也更容易被那些元老揪出来了。
华盖连天,正主登场,却闲庭信步仿佛只是来参加别人的婚宴。
疾云在我旁侧坐下,南沐特有的弦乐声起,一队舞娘翩翩而至。
来客们也少了方才的拘谨,畅饮起来。
皇子妃却迟迟没有来,凡界各地都有不同的风俗,
我颇有兴味的捻起一个糕点,味道不错,心想回头可以捎几个给兰若尝尝。
歌舞正酣之时,忽地一阵骚动。
“皇子殿下。。。”
一个南沐武将闯进来伏倒在地,尘土和着汗水纵横,已辨认不出面目来。
“丘山郡伏东棣精锐三千与东棣封疆卫里应外合,现在已经失守,其他三县恐怕也。。。”
弦乐骤然而停,所有人都如同定格一般。
我却依旧往嘴中塞着糕点,这个味道就寡淡了些,有些悻悻的拣起另一个,刚要咬下去。
却入耳一阵的笑声。疾云边笑着边举起酒爵:“莫坏了各位的兴致。继续!”
最后两个字掷地有声。弦乐师自然诚惶诚恐的重拾乐音。
“你这赌局开得有些气魄。”疾云冲我扬了扬手中的酒,他面色并不好看,
我收在眼底,只垂眸一笑。
兀寒没让人失望,料想也需要攻城三日,却一夜间胜败已分。
翼天原本就在丘山郡布下暗兵,本也是为了防范边疆之争,
归属后恰恰成了南沐心头芒刺。如果是翼天也许还会有些顾虑,于我却不过游戏。
便是输了,也尽数算在翼天头上,与我何干。
“战事如儿戏,不怕玩上瘾吗。”染枫忍不住轻笑。
“玩够了,这次是必须要带上兰若回去了。”我镇定的塞了几块糕点进袖袋。
“好歹也要看看新娘子长什么模样吧。”染枫望向缓缓而来的一行华贵仪仗。
紫金霞帔,百鸟朝凤的苏绣。翡翠步摇下,一张脸儿白得很不真实,那是皇族大礼妆容,
更衬得绛唇如血,眉如远山,那身形却总觉得透着一丝悲凉。
又是一个皇家的玩物,我有些替她惋惜。
染枫按在肩上的手指忽地使力,瞥到他泛白的指节。
“小兰。。。” 我听得他喃喃的声音,又一下子没入渐隆的弦乐声中。
我盯着那张白得突兀的脸儿。不会的。。。摇头,拼命去除一个念头,却又如梦寐一般盘旋。
是兰若。梦寐中这样的声音。
怎么可能!她不是在空相府里吗,出来的时候,她还让我多穿些衣物。。。
疾云已经立身相迎。然后是堂下的三叩九拜,只余我一个直愣愣的杵在那儿。
“小兰。”听得染枫焦急得唤着。再然后什么都听不到了,又看到那个厚厚脂粉的脸儿,
我认得那双眼睛,印象中俏丽可爱的杏核眼,她望了下我,又匆匆的垂下眼帘。
蜜饯儿呢,蜜饯儿。。。我扭过头去,死死的剜住染枫,就好像期待那个如在天界一般邃如星空的眼眸能再一次给我答案。
“哥哥。。。” 眼前有一双手高举过头顶,我看了眼送到跟前的这个琉璃盏,
却只是擒住那个细小的手腕,声音抑制不住的颤抖:“莫怕,我这就带你走。”
却被她轻轻挣脱:“日后兰若不能再陪哥哥了,这酒便是兰若感激哥哥的照顾。”
那声音竟如此陌生。
我接过酒的手却已经不听使唤,视线越来越模糊。琉璃盏,兰若,一切都晕成一片混沌。
“她怕是饮不得酒了。”染枫轻轻的叹气,顺过酒盏,一饮而尽。拉住我的手。
“走罢。”我听到他带着凉意的声音。
“为什么。”我问兰若,如果是受了胁迫,只要告诉我是被那厮给逼的。。。
兰若却只是呆然的望着染枫递回来的空琉璃盏,手一个不稳,空盏滑落在地上。
剩下的酒液与地面接触的地方,翻滚出乌黑的泡沫。
这酒。。。我愕了下,忧心的扶住染枫的双臂,这酒有毒!
染枫眼眸还有笑意,只是摇摇头示意没事。这小子鬼主意多,许是玩了个小伎俩将酒倒了也未可知。心下稍稍踏实了些。
“你不是哥哥。”却听得兰若冰冷的声音:“我们从小跟着戏班长大,根本就没有家。我带你去看的那宅子只是随便找的,皇子因为贵妃被贬黜,流落宫外,是你将他从小混混手中救出,哥哥不止一次与我提起,又何来什么戏台偶遇。”
“妖物竟敢冒充兰耀使臣,来人。。。”疾云刚要出口,忽地一串升腾的烟雾。周遭人被呛得一片混乱。
耳畔传来染枫急急的催促:“快走。”
手已经被紧紧擒住,下意识的御风,手脚却已经一片冰凉。
眼前全部是兰若那冷若冰霜的脸,意识越来越远去。
我输了,彻彻底底,这凡世的情感,原本也是奢望吧。
想要蜷缩在一处肆无忌惮的哭泣,那里却已经无立身之地。
意识再飘回的时候,看到染枫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