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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在前面带路,把穆春江和吴俊引进自家的院子,刚进院门,就冲着正房里大声喊道:“爸!妈!来客人了!”
穆春江站在院子里仔细观望一番,燕子家的房子在村子里绝对算是数一数二的,红砖青瓦,虽然也不算新,但显然是经常维护,没有严重的破损之处,院墙虽是土坯砌成,但一人多高的围墙无一处残缺,由此可得出两点结论:一、燕子家的经济条件在村子里是相当不错的;二、燕子的家人一定都很勤劳,经常的修修补补,把这个家维护得相当不错。
琢磨间,正房里出来了三个人,两老一少,两位老人无疑是燕子的父母,而看上去比燕子小三四岁的男孩应该是燕子的弟弟。三人一见院子里的客人并不认识,都不觉有些犯愣,但继而还是表现出了高度的热情,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不停的往屋子里让着穆、吴二人。二人也不客气,和燕子的家人打了声招呼,迈步进入正房,与朴实无华的农民打交道,不见外就是最好的回报。
房子里的布局、摆设与众多北方农村家中并无两样,土炕、柴锅、风箱、炕桌、老式箱子、衣柜……家里收拾得相当利落,可见这一家四口的日子过得虽然简朴,却是相当的美满、和谐。
穆春江和吴俊在燕子的怂恿下脱鞋上炕,盘腿坐在了炕桌前,喝了几口燕子家自酿的清淡、爽口的米酒,和燕子的父亲闲聊了起来。哥俩声称是来山西旅游,随便走走,正好碰到了燕子一个人在走山路,就主动提出送她一程……这些敷衍燕子父亲的话是穆春江灵机一动想出来的,他怕燕子的父亲知道是她主动想搭车后会骂她一顿,站在一旁的燕子听穆春江这样说,感激的冲着他笑了笑。
闲聊了一阵子,喝了下几碗爽口的米酒后,二人感觉一身的疲惫感消失怠尽。
“开饭喽——”燕子端着两个大海碗边从外屋进来边大声的吆喝道。
两个热气腾腾的大海碗被摆放在了炕桌上,穆春江和吴俊定睛一看,顿时被馋得口水狂流,贴饼子熬小鱼!小鱼被熬得软软乎乎、香气扑鼻,贴饼子一看就是新棒子面做的,一寸多厚,暄暄腾腾,一侧还烤出了焦酥、诱人的嘎巴,这东西要是嚼在嘴里……
二人简直都不敢想象了,直觉得口水四溢,马上就会流出来,要是没有外人,哥俩肯定是大呵一声,一把抓起贴饼子直接塞进嘴里,可是现在毕竟是在人家作客,怎么着也得等主人们都上了桌再动手吧,哥俩眼巴巴的盯着贴饼子和小鱼,焦急期盼着燕子和她母亲、弟弟赶紧过来坐在桌旁。
不想燕子的父亲一摆手,笑着说道:“两位贵客,随便吃!”
“等一下吧,等燕子她们忙活完了一起吃吧!”穆春江咽了口唾沫说道。
“不用等!女人和孩子不上桌!我们吃!”燕子的父亲说了一句,夹起两张贴饼子递给了穆、吴二人。
穆春江有点犯愣,心里琢磨着:这都什么规矩啊?干活的反而不能上桌?女人在农村就这么没地位?……虽然心里忿忿不平,不过主人已经发话,还是客随主便吧,于是二人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一阵风卷残云之后,二人打着饱咯从炕上下来,吃得太多,蜷腿坐着肚子里不舒服,还是下地四处溜达溜达消消食。
穆春江跟燕子的父亲说了一声,然后就在堂屋里四处的转悠起来,东观西望,对屋子里典型的农村家具、摆设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转悠到一张八仙桌前,穆春江突然停下了脚步,八仙桌上摆放着的一个黑漆漆的油灯一下子就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羽纹铜首灯
穆春江小心翼翼的拿起油灯,在屋子里找了块破布,蘸湿了,仔细的擦拭起来,费了半天的功夫,油灯外表面厚厚的一层尘垢终于被擦洗干净,露出了它本来的面目:
油灯青铜制成,为一只顾首回望的凤鸟造型,鸟的头、身、颈、翅、尾、足等部位比例匀称,羽毛雕刻清晰。凤鸟的腹部是空的,里面可以装满水,凤鸟身上有一个蜡烛锥,鸟嘴内衔着一个喇叭罩。点燃蜡烛后,蜡烛燃烧产生的烟经过喇叭罩和凤鸟的颈部,进入腹腔,最终融于水中。这种环保构造既保证了照明,又可以防止烛烟污染空气,保持室内的清洁,设计十分精巧……
穆春江仔细的端详了一番之后,不由得震惊不已,从他的所学以及翻阅过的大量书籍、资料中的比对,如果不出意外,这盏油灯绝对不是一件寻常的物件,按照穆春江的眼力,它应该是一件汉代文物,绝对的国宝级!根据书中的学名,它应该被称为“羽纹铜首灯”,七十年代初期,在广西合浦的墓葬中曾经出土过这种油灯……
穆春江强压住兴奋的心情,端着油灯来到燕子父亲的身前,尽量平静的询问道:“大叔!您家的这盏油灯是从哪得来的?”
燕子的父亲依然盘腿端坐在炕桌旁,边喝米酒边抽旱烟,好不自在,见穆春江端着自家桌子上原本脏兮兮、而今一尘不染的油灯过来,觉得很是奇怪,听他问自己,燕子的父亲随口答道:“家里一直有这个东西,我爷爷那辈就有,以前经常用,现在有了电灯,这东西就没什么大用了,放在那也是占地方,你要是喜欢就送给你了,乡下人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难得有你们城里人看上眼的。”
闻听此言,穆春江在心中暗自惊叹,倒不是因为燕子父亲的大方,而是因为文化的重要性,这个“汉代羽纹铜首灯”如果拿到北京的拍卖市场,绝对不会少于十几万的价格成交,十几万对于燕子一家来说,不仅这辈子,就算是下辈子也会吃喝不完,足以令家庭条件发生质的改观,如此一件稀世宝物,燕子的父亲却认为有了电灯它就是一个多余的摆设,可以随随便便的送给来家里串门的陌生人,即使不送给外人,燕子一家也兴许会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把它视为一件毫无用途的垃圾扔掉,或是当成废铜烂铁变卖给收破烂的小贩换回几个小钱,十几万可以在顷刻间就被“愚昧”糟蹋得一文不值,这是什么?这就是知识的价值!可见在这个世界上生存,没有文化不知要吃多大的亏……
穆春江在心里感慨一番,表面上却并没有表现出异样,他无心将这件汉代宝物据为己有,蒙骗一个朴实的农民不亚于犯罪,这种缺德的事儿他穆春江绝对做不出来,要是换成了吴俊,还真不太好说……
不过,穆春江还是有一些矛盾,他有心收下这件宝物,可是自己这趟出来并没有带太多的钱,一两万的路费而已,距离羽纹铜首灯自身十几万的价值不知要差出多少倍,可是不收下吧,穆春江又怕燕子一家有朝一日不明不白的把它扔掉或是送给来家里串门的人,要是真碰上和自己一样懂行的文物贩子,花上几个小钱就把它据为己有,回手卖出十几万的价格,那要是让燕子一家知道了,痛哭流涕都找不着地方!所以这件东西还是放在自己这里比较踏实,虽然钱带得不多,但完全可以尽自己所能多给他们一些,等到日后回了北京,再专程来给燕子一家送钱,把剩余的钱补上,这样一来,自己也好拿着这件宝物让金爷帮忙过过目,确保万无一失,以免自己看走了眼,让天下人耻笑,“心底无私天地宽”,只要自己本着绝不欺骗燕子一家的心态,这件事就好办得多。
穆春江在心里打定主意,为了进一步验证自己的眼力,他接着说道:“大叔,您别怪我刨根问底,我这人就是对什么事儿都好奇,看见什么东西都想问个究竟。”
燕子的父亲笑了笑,透着一种忠厚老实,他摆了摆手,“没关系,随便问吧。”
“我想问的是,您的爷爷又是怎么得到这个油灯的呢?”
燕子的父亲想了想,“我也记不太清了,好像是宫里的一个太监逃到我们村,我爷爷一家勒紧裤带,管了他几天的饭,临走的时候,作为报答,他就把这个东西送给了我爷爷。”
穆春江有些恍然大悟,按照年头分析,燕子父亲的爷爷,应该是生长在满清末年,当时西方列强鱼肉中国,八国联军冲进北京城的时候,慈禧率光绪及大阿哥溥俊仓皇出逃,王公大臣、太监宫女一千多人扈从,仓惶逃到西安。由于出逃过于仓促,干粮、银两携带得并不充足,一路上饱受饥寒交迫之苦,行至山西境内时,慈禧还向当时驰名的晋商钱庄借出了大笔银两,把随身携带的宫中宝物留下作为抵押,而随从也多有掉队之人,流散在山西、陕西境内,所以燕子父亲的爷爷家里收留的也许就是跟随慈禧出逃掉队的太监,他身上携带的这件羽纹铜首灯想必就是宫中之物,由此分析,这个油灯必是宝物……
出处终于弄清楚,穆春江没有了任何顾虑,他准备收购下这件宝物,不过为了不引起燕子一家的猜疑、惊异,他不准备出太多的钱,只要自己心里记着日后补足差额就是了,于是他想了想,冲着燕子的父亲说道:“大叔,我特别喜欢您家的这个油灯,不过您要是送给我我肯定不要,您看这样行吗,我买下这个油灯,给您一千块钱,您也别嫌多,我和老吴都是有钱人,今天全当是认了您家这个亲戚,以后没事儿的时候我们还来您家玩,您还给我们做贴饼子熬小鱼,燕子和她弟弟要是想去北京,也可以找我们两个,大事不敢保证,给他们俩找份不错的工作还是绰绰有余,您看怎么样?”
燕子的父亲在听到“一千块钱”的时候就已经被吓得目瞪口呆了,一千块钱,自己家这辈子也没有过这么多钱啊!就这么个破油灯值一千块钱?!燕子今天带回来的这两个北京人真是贵人啊,是不是他们看到自己家里生活贫苦想帮助自家一把?要是能攀上他们这两个亲戚,自家真是三生有幸,要是能让两个孩子到北京工作,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啊!……
穆春江的话,燕子和她母亲、弟弟也都在外屋听到了,他们也都是一惊,匆忙进到里屋,都是傻愣愣的看看穆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