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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挡了一阵,契丹辽兵的箭矢有增无减,蒙天鸣心想:这样下去,只怕全家都要命丧于此。于是吩咐蒙忠道:“忠叔,你驾车先走,我留下独自抵挡一阵,再行追上!”
“不!少主,你带着少夫人和孙少主先走,老奴留下!”
蒙天鸣看看受伤不轻的蒙忠,心中叹道:唉,蒙忠已经身中数箭,留下岂不枉死?于是,故作生气的语气命令道:“忠叔,你且带着夫人和云儿逃命,再有多言,我定将你挑于枪下!!!”
说罢,蒙天鸣催马奔至车前,对着拉车两匹健马就是一棒。两马吃疼,长嘶一声后,立刻奋鬣扬蹄,加快了行速。
车上,蒙忠拽着缰绳,声泪俱下,“少——主——”
车中,蒙天鸣的妻子碧柔早已推开马车后门,望着落在身后、横枪立马的蒙天鸣,泣声叮嘱:“天鸣——你定要回来寻我母子……”
蒙天鸣的小儿蒙灵云扶着车拦,不住挥手呼喊,“爹爹——爹爹——”
望着绝尘而去的马车,蒙天鸣尤自默默念道:“碧柔、云儿,若我今生有命,定会去寻你们!!”
“驾!!!!”黑夜里,只听到急促的一声促马声,蒙天鸣掉转马头,提着花枪,再次孤身杀向紧追其后的辽军。
蒙天鸣仿佛当年马踏连营的赵子龙,一条七尺花枪把人马团团护住,枪头寒光到处,辽军鬼哭狼嚎。
“射!射!给我射,定要射杀此人!!”山头上,恼羞成怒的耶律浚不顾手下士兵的伤亡,再次命令骑兵放箭。
辽军骑兵对冲到阵中敌人原本应该停止弓射,抽刀肉搏,可耶律浚下达了射杀的命令,所以外围的骑兵只得继续放箭,不少正同蒙天鸣马上肉搏的契丹士兵便惨死在了自己人射出的弓箭之下。
“报——”这时,一名探子来报,“太子殿下,西北方出现一队百骑队,看旗号像是萧忽古将军靡下!”
“阿斯怜?他来了?”听了探子的来报,耶律浚由怒转喜,“传,令萧忽古速来见我!”
“遵命!”
不多时,一身披重甲的契丹武士来到耶律浚面前,跪倒禀道:“太子殿下,皇上怕殿下打猎遇上不测,特派属下保护殿下。”
这武士名叫萧忽古,阿斯怜是他契丹族里的字,他本是耶律浚的亲外公辽国枢密使萧惠的旧部,因为勇猛过人而闻名三军,被辽国皇帝耶律洪基提升为护卫。
“来得正好,阿斯怜!”耶律浚掩饰不住喜悦,将萧忽古扶起,望着山下的蒙天鸣,意味深长的问:“你来时,可看到路上‘龙虎卫’士兵尸体??”
“回殿下,属下来时的确看到路上不少士兵的尸体,还当殿下遇上不测,见到殿下平安,属下这才安心。”萧忽古回答耶律浚。
耶律浚点点头,接着问:“你可知他们都死于何人之手?”
“属下命人检查过尸体,看到大多死于枪伤,难道是那山下使枪之人??”萧忽古手指山下的蒙天鸣,猜测道。
“你猜得不错,正是山下那名南朝武将!也不知道他出身何处,单枪匹马冲杀阵前,视我‘龙虎卫’如无人之境!就连领撒拨也不是他的敌手。”耶律浚望着山下狠狠的说到。
“呃!?当真有此等人物?”萧忽古顺着耶律浚的目光望去,果然看到山下的蒙天鸣勇猛如斯,顿时滚滚的战意从胸中升起,“太子殿下,就让属下去将此人擒杀!”
萧忽古说完便要纵身跃上马背,耶律浚连忙阻止道“慢!!阿斯怜,你绝不可轻敌,不必与他周旋,直接射杀!!”
有了撒拨失败的教训,耶律浚这次再不敢轻敌,对萧忽古下达了直接射杀的命令,他知道萧忽古不但骑术精湛,箭技更是惊人,军中无人能出其右,若他出马定能将蒙天鸣射于马下!
萧忽古马上拱手回道:“殿下放心,属下三箭定取此人性命!”
说完,便朝山下催马奔去。
蒙天鸣正腹背受敌,全力周旋,就听身后风响,他赶忙低头,一支羽箭擦着头皮飞过。他侧身望去,只见一身披挂黑色重甲契丹武士从自己边飞弛而过。
还未待他稳住身形,弓弦二响,那武士却是反手后射,只听身下的坐骑嘶鸣一声,便轰然倒毙。
好一招射人,先射马!!
幸亏蒙天鸣反应敏捷,在马倒地之前,花枪撑住地面,纵身从鞍上跃起,才不至于连同坐骑一同摔倒。
《天龙灵云传》 第一卷 铁血丹心 第六章 家破
“天鸣?!”车中,蒙天鸣的妻子突然觉得心头一阵绞疼,仿佛已经感应到丈夫的身亡一般,禁不住失声呼喊了出来。
躺在她怀中熟睡的蒙灵云,也被她这声呼喊从梦中惊醒,喃昵的揉开睡眼,只见自己娘亲神色黯伤,眼眶更隐隐闪着泪光,于是缓缓地伸出小手接住滴到她腮边的眼泪,茫然的问:“娘亲?娘……娘亲您怎么了?”
惊觉怀中孩儿醒来的蒙夫人悄悄侧身,揉干眼中泪水,柔声道:“云儿乖,娘没事……”
蒙灵云从他娘亲怀中坐起,定睛注视着她的脸庞,又问:“是风沙儿迷进眼里了吗?”
蒙夫人双蛾微蹙,却挤出一个笑容,冲他摇了摇头。
蒙灵云猜不出母亲为何神伤,却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他趴到窗前,撩起帘幕看着已经破晓天色,回头再问他娘亲道:“爹爹他怎么还不来寻我们??”
蒙夫人轻轻的将蒙灵云从窗前拉进怀里,过了良久,才道:“云儿再睡会,等醒来就能见到爹爹了。”
蒙灵云知道娘亲绝不会哄骗自己,便乖乖的枕着娘亲胸口重新睡了过去。
雁北山冈上,耶律浚将蒙天鸣用的花枪提在手中细细把摸,鲜血早已打湿枪身,提在手中很是打滑,“不过是条普通南朝木枪,在他手中竟像神器一般,数百‘龙虎卫’无一人能敌??”
萧忽古带着四名士兵将蒙天鸣的尸首抬到耶律浚面前,“太子殿下,此人损我‘龙虎卫’百余人,应取其首级,悬于闹事,叫那小小南朝再不敢造次!”说罢便抽出配刀,欲要将蒙天鸣的人头砍下。
耶律浚摆手阻止他,掀开马革,最后看了一眼自己有生以来最为敬佩的敌人。他咬了咬牙关,将手中的花枪放回蒙天鸣身边,才蹬上自己的良驹,望着南方缓缓道:“就地葬之!!”
耶律浚身为太子,从小边跟随在父亲耶律洪基身边东征西战,经历过的不少战事,可从来没有见过今天这么惊心动魄的场面;不单是他,就连作战的契丹“龙虎卫”士兵都被蒙天鸣高超的武艺和沙场上的无畏气慨所折服。
萧忽古犹豫了一下,随即瞧出耶律浚的心思后,拱手道:“属下遵命。”
“报——”传令兵再次来报,“太子殿下,马车已出我西京道前哨,向长白山方向逃匿!”
“传令边关,不得放一人一马出关,务必将马车截在关内!”
“得令!!”传令兵得了耶律浚口谕,驾着三匹快马离去。
这时,一旁的撒拨再次向耶律浚请命道:“属下愿带五十‘龙虎卫’追击,天黑前,定将马车截获。”
“你负伤不轻,此事就交由他人去办好了。”接着耶律浚扭转马首,传令三军,“回京!!!”
蒙忠驾着马车一路不敢停歇,直到午时,两匹键马累得再也跑不动时,才停下来稍做歇息。
蒙夫人取了些干粮和金疮药来到蒙忠身边,“忠叔,包扎好伤口,吃些东西再赶路吧。”
“谢少夫人。”蒙忠接过蒙夫人手中干粮和金疮药,连连称谢。
“应该是我母子多谢你才对,若没……”蒙夫人说着就要跪下叩拜。
吓得蒙忠赶忙从车上跳下,扶起她,跪倒在地,道:“少妇人,老奴岂敢受此大礼。蒙家对我有恩,就算我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蒙将军恩德。”
“只是……只是……”蒙忠望着南方,一脸悔意,声音也变得哽咽,“只是老奴有负蒙将军所托,没能照顾好少主……”
蒙忠知道,若是此时蒙天鸣还未能追上,多半已经战死沙场。
蒙夫人被蒙忠的话所感染,泪水滚滚而下,呆呆的遥望天际白云,喃喃自语:“相公去到哪里,我便追到哪里,哪怕追至天涯,可是何处方是天涯?”说话间,手中竟多了一把梅花短刺,“忠叔,云儿就托付于你,带着他逃命去吧。”
蒙忠听出蒙夫人语中竟有寻死之意,忙抬起头,只见在蒙夫人手中梅花刺即将刺进自己咽喉,他大吼一声,“少夫人!!”手中三尺长的斩马刀向她斩去!
“铮!”的一声,蒙夫人手中的梅花刺被蒙忠一刀斩成两段,只剩下一截手柄握在手中,身上却无半分刀伤。
蒙忠的“绝刀”刀法素来杀气凝重,极尽凶残,岂料用劲之巧及拿捏之准,亦达神而明之的超凡境界。
“少夫人,您这又是何苦!?”蒙忠哀叹一声,跪在地上却是不知所措。
“娘亲!!”听到车外的动静,蒙灵云早已惊醒,他从车上跳下,扑到蒙夫人怀里,替她拂去脸上的泪水,问道:“娘亲为何又哭?是灵云调皮吗??”
蒙夫人将小小的蒙灵云拥在怀里,即使闭着眼睛,紧咬朱唇,却还是哭成了泪人儿。
蒙灵云从母亲怀里抬起头,问:“爹呢?娘亲对灵云说过,灵云醒来就能见到爹爹,为何现在不见爹爹?”
面对怀中孩儿的追问,蒙夫人只能是闭目不答,在她心中何尝不在问,“为何天鸣不来,为何他就能撇下我母子从此孤苦伶仃?”
蒙忠实在不忍见到他母子如此伤心,于是抚着蒙灵云的头,问:“孙少主!你可曾记得你爹爹说过,男儿郎,只流血,不流泪?”
蒙灵云点点头,从蒙夫人怀中站起身,止住哽咽大声回答蒙忠,道:“爹爹说过,大宋男郎只可沙场流血,不可流泪!”
“可大爹爹,我爹爹呢??”
蒙忠心头不禁一痛,“你爹爹保家为国,取义成仁,等你长大,你也要像你爹爹那样爱国爱民,为国家大义,不怕沙场流血!你知道吗?”
蒙灵云似懂非懂,但目光中却流露着一种在小孩眼中罕有的坚毅之色,缓缓地点了点头。
“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