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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二人各自牵马顺着吊板走下帆船。上岸之后,二人向靓媚香甜四人挥了挥手,就各自翻身上马,手提缰绳放马狂奔起来。艄公撤了吊板,收了锚,继续驾船顺江行驶。靓媚香甜四人站在甲板上看着两骑马跑得不见了影子,才一块儿走进船舱。晌午时分,红林二人来到了一个热闹繁华的市镇。他们正牵着马并肩在街上缓缓走着,忽然旁边一个衣服上补丁落补丁的老者拄着一根棍子走了过来,伸手冲红林二人乞讨。林天愁看着这个老乞丐,心头一震:这不正是舅舅吴良吗?林天愁和小时候的模样有些改变,但他舅舅的模样并没有变。林天愁认出了他舅舅,可他舅舅却不认得他。林天愁刚想要招呼,忽然间从前的一些不愉快就涌上了心头。红蜻蜓见他愣住了神,轻声道:“怎么了?天哥?”说着从腰间取出一小块儿银子放入老乞丐手中。老乞丐连忙向红蜻蜓点头称谢,看着红蜻蜓和林天愁又道:“小姑娘,你可真是好人啊!上天会保佑你长命百岁的!”说着又向红林二人鞠了一躬,就转身走去了。
红林二人牵着马走在老乞丐吴良身后,只听他自言自语道:“世上总是有好心人的。哪像我那无情无义的老婆,攀上了高枝,就忘了结发之恩!这种贪财好利、薄情寡义之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说着咳嗽了一阵,又自言自语道:“我如今落到了这个地步,也是报应啊!如果当初在妹夫一家人落难之时,我能关照他们一下,也许上天就不会这么惩罚我了。”说着不住地拍着自己的脑门,自怨自责。林天愁听到这里,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激动,松了马走上前去,拉住老乞丐吴良的衣襟,朗声道:“舅舅!”吴良见林天愁管自己叫舅舅,仔细打量了林天愁一下,还是没有认出林天愁来。他看着林天愁,喃喃道:“小伙子,你是谁啊?你认错人了!我只有一个外甥,不过现在早己下落不明,是死是活还不知道!”说着手中木棍往地上一戳,叹道:“唉,这都怪我当初太不仁道了。”林天愁泪光莹莹地道:“我就是你那个下落不明的外甥。”吴良仔细看着林天愁的眼睛,激动地道:“哦?你是小天!你真的是小天!”说着林天愁和吴良抱在一块儿。
红蜻蜓看到这里,也已经明白了几分。她将马匹牵到路边,痴痴看着他们两个,道:“有什么话,大家一块儿到前面酒楼里说去吧!”林天愁和吴良二人身子分开,只听吴良道:“你们两个去吧!我是不会跟你们走的。这辈子我是没脸再和小天说别的了!”林天愁道:“话不能这么说,你始终是我舅舅!”吴良道:“我不配做你舅舅,像我这样没有良心的人根本不配做你舅舅。当初你走投无路,身处绝境,来向我求救时,我居然连一点忙都没有帮,你说这像话吗?就算两旁世人,也不能见死不救啊!如今我落到这个下场,也是罪有应得!”林天愁道:“过去就算了!谁能无错?”吴良一声长叹。林天愁又道:“表兄和表弟他们就不管你吗?”吴良道:“你表弟跟着你舅母走了,现在怎么样我也不清楚。你表兄和我一块儿生活了一段日子,后来朝廷征兵也走了。他们两个就算在我身边,也都不是那么孝顺,走就走吧!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我没什么好说的了。”林天愁道:“别再说了!咱们还是一块儿先到前面吃些东西去吧!”吴良仰天一阵大笑,接着连跑带颠的奔入了一条巷子里。林天愁望着他的背影,叹息一声,就和红蜻蜓一块儿牵马来到一家生意兴隆的酒楼。
红林二人将马匹在酒楼旁边拴好,就一块儿从大门口走了进去。门口上方的匾上写着“帮闲酒楼”四个大字。林天愁看到酒楼的名字,喃喃道:“又是一个以名字古怪惹人注目的地方!跟上回那个‘老顽固酒家’差不了多少!”红蜻蜓笑道:“尽管场所大同小异,但不同的地方,总有不同的特色!”二人说着走进屋子,虽然不到饭口,但这里还是有不少食客。红林二人来到楼上,捡了一张干净的空桌坐下来,小二迎上来打招呼。二人看着菜谱点了些酒菜之后,小二就忙活去了。林天愁和红蜻蜓说起了关于他舅舅吴良的一些事情,红蜻蜓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听完林天愁的讲述,红蜻蜓道:“你舅舅的行为也太不像话了!当年他家道殷实,而你已经山穷水尽,可他却对你冷若冰霜,那不是明摆着要致你于死地吗?这样的人就应该和他断绝关系。如今他落到这个下场,也的确是罪有应得!”林天愁叹道:“亲戚里道的,过去的事情,我也不想再追究了。人家可以不仁,咱不能不义!俗话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希望舅舅以后的生活会慢慢好转起来!”红蜻蜓道:“恩怨分明,方是好汉。你这样的性格我不欣赏!”
林天愁道:“我又没说自己是好汉。”叹了口气又道:“舅舅当年做的是不对!可他现今沦为乞丐,也并非什么因果报应。这只是他软弱的性格造成的。这个世上做乞丐的大致分为两种:一是他自己喜欢做乞丐。人家自己愿意的事情,别人能拿他怎么样呢?二是无从生计沦为乞丐。人一旦失势潦倒,将会到处受排挤,懦弱的人不要饭又能怎么样呢?”红蜻蜓道:“只要内心光明,凡事总有办法的。不过这世上也确实存在着弱肉强食。”林天愁道:“有人说‘智者制人而不制于人’,但我总认为好像有些不妥,智者应该帮人才对!”红蜻蜓道:“是啊!别人的观点仅供参考,不要盲目认同。凡事都得经过实践才能知道深浅。真正的道理只能靠自己用心领悟。如果自己不去领悟,只能永远做一个呆子。人一定要相信自己的感觉!对于任何一件事情,如果感觉对了,你接着去做,一定会越做越好;感觉不对必须马上停止,否则就会越陷越深,最后将无法自拔。”林天愁点点头,道:“说得不错!”红蜻蜒笑着拿起桌上的雕漆茶壶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递给林天愁。二人端着杯子慢慢品茶。不多时,小二把酒菜摆上,他们就各自拿起筷子挟菜吃了起来。
忽然间一个穿着粗旧衣裳的中年农夫顺着楼梯跑到楼上来。小二看着他道:“客官要吃点什么?”农夫道:“我不是来吃饭的,我来找人!”小二道:“找谁?”农夫道:“林天愁!”林天愁正好坐在农夫旁边,听到农夫说出自己的名字,站起身看着农夫道:“老兄是找我吗?”农夫疑惑道:“你是林天愁?”林天愁笑道:“如假包换!”农夫道:“那你说你姐姐叫什么?”林天愁道:“杨雨珊!”小二在一旁听林天愁说自己的姐姐叫杨雨珊,不禁有些疑惑:他姓林,他姐姐怎么会姓杨呢?农夫却看着林天愁笑道:“没错!你果然是个老实人!”说着将怀中一封书信交给林天愁。林天愁接过书信,见信封上面写着“林天愁亲启”五个大字,那正是杨雨珊的笔迹。他看着农夫道:“是谁叫你送这封信来的?”农夫道:“是一个全身黑衣的年轻人!他说你就在这个镇上,只要我把这封信送到你手里,你自然就会给我银子的。他也向我形容了一下你的模样特征,但我早忘了。能找到你,算我运气好。”林天愁笑道:“是啊!若是你一直找不到我,可怎么办呢?”农夫道:“我和那人说好了,三天之后,我们在当初接头的地方会面,如果我找不到你,就把信送还给他。”林天愁点点头,接着从怀中取出一小块银子放入农夫手中。农夫笑着转身走去了。
等农夫下楼之后,林天愁看着红蜻蜓道:“怎么这么快就有飞鹰派的人知道我们在这里呢?”红蜻蜓道:“这个我也不清楚!可能是飞鹰派人手众多,消息灵通吧!”林天愁笑道:“我们俩又不是什么江湖上的大人物,没想到也会让人这么关注!”红蜻蜓道:“是飞鹰派有人暗中监视我们也说不定。”林天愁道:“不会的。我们飞鹰派的人做事一向光明磊落。”说着他拆开信封,打开信纸看了看,向红蜻蜓道:“姐姐做了飞鹰派的帮主,她很想念我们,希望我们俩能回去和她团聚!”红蜻蜓拿过信纸来看了一眼,笑道:“你们姐弟情深。既然姐姐有令,那就回去吧!”林天愁道:“她叫我们回去,一定有她的道理。其实有些事也说不清的!”红蜻蜓道:“你这么听你姐姐的话?”林天愁道:“当然了,她算是我最亲的人了!”红蜻蜓摆弄着茶杯没有说话。林天愁拿着筷子继续吃饭。
不多时,红蜻蜓看着林天愁道:“如果有一天,我和你姐姐同时掉进河里,你先救哪一个?”林天愁放下筷子,喃喃道:“这个……不会有这么巧的事吧!”红蜻蜓道:“不许回避问题!”林天愁道:“我真的不知怎么回答。如果我说先救你,你会说我连亲情都不顾,不可能真心爱你;如果我说先救姐姐,你又会说我薄情寡义没良心!你出这个问题分别是要刁难我嘛!如果换作是你,你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红蜻蜓笑了笑,道:“我会先救离我近的一个,然后再救离我远的那个。”林天愁道:“两个一样近呢?”红蜻蜓道:“看情况!”林天愁道:“真遇到这样的事,可能就不会想那么多了。跳下水去救起一个算一个。不过这样做似乎也不妥,能两个同时救上来最好了。”红蜻蜓笑道:“两个同时救,就一个也救不成!我告诉你,如果我和你姐姐同时掉进河里,你只要救你姐姐就行了,不用管我。你忘了我会游泳的吗?”林天愁笑道:“只有你这种调皮的人,才会出这种调皮的问题!”
红蜻蜓喝了一口茶,缓缓道:“其实我是很尊敬也很喜欢你姐姐的!她不但美貌出众,而且文武兼修,才智过人,绝非等闲女子可比!”林天愁笑道:“她真有这么好?”红蜻蜓轻轻点着头。林天愁又道:“如果姐姐听到你这么夸她,不知怎么高兴呢!”红蜻蜓道:“你姐姐有一种高贵不俗的气质,由其她很严肃地看着你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