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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他就捡直往一个方向走去。天色暗下来时,前方出现了一所废旧的山神庙。进到屋子里,发现四面空荡荡的,只有墙边立着一座挂满灰尘的石像。于是独孤雪出去弄了一些枯枝,在屋地上用随身的引火工具将枯枝点燃。过了一会儿,又添了几根粗枝,火堆越烧越旺。接着他就用一些细枝铺在火堆旁边,上面垫了一些枯草,等觉得铺得很匀了,他就坐在枯草上面向火堆烤火。四面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独孤雪又出外四处看了看,没见有什么异常情况,只有亮白的寒星在黑沉沉的天空中一闪一闪的。随后他又走入庙中,将破门带好,在火堆前坐下,从怀中取出一个油纸包。打开之后,里面是三个馒头。独孤雪拿出一个来,用手捂了捂,凑近火堆烤了烤,就吃起来。吃一会儿烤一会儿,很快一个馒头就下去了。接着他喝了点自带的水,将另两个馒头包好放入衣袋儿里,就侧身倒在枯草上,头枕手臂合上了眼睛。虽然这里很冷,但他实在困乏,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也不知睡了有多久,他只觉怀中暖乎乎的,软绵绵的,于是睡得更香了。天亮时他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的怀中正绻缩着一只白色的小狐狸。它全身上下长长的绒毛如同白雪一般纯洁无瑕,双眼微闭着还没有醒!独孤雪心道:原来夜里是你来为我取暖,怪不得我睡得这么舒服!他见小狐狸还在熟睡,也不忍心弄醒它,就继续这么倒着,手掌轻轻抚摸着狐狸身上柔软的皮毛。
渐渐地等天光大亮了,狐狸终于醒了。它缓缓从独孤雪怀中扎挣出来,独孤雪也跟着坐起身,摸着它的头,看着它明亮的眼睛,温和地道:“真是谢谢你了。”狐狸舔了舔他的手,就转过身慢慢走了出去。独孤雪站起身来,跟在它身后。走了一个时辰左右,终于出了这片林子。前方是一座草木茂盛的大山,山下有一条盘山的小路。到了这里,小狐狸就转过身看着独孤雪“嗷嗷”地叫了两声,独孤雪冲它点了点头,接着它就穿过树矮树丛朝山上跑去了。独孤雪看着它离去的方向,心道:虽然我听不懂你的话,但我知道你一定是在向我道别。希望你能在这片山林里自由自在的好好生活!他站在路口处看着树木间的空隙愣了一会儿,就沿着山边的小路缓缓走去。人和动物之间的感情是最纯真的,互相间没有猜忌,没有欺骗,完全是一种天性的依恋。人和人之间,只怕再好的朋友也难以做到这一点。所谓的朋友往往都是为了各种利益而聚集在一起的。一旦利益发生冲突,朋友关系也就荡然无存了。
他踏着路上的积雪继续往前走着。四面一片白茫茫,在阳光的照射下,让人有些睁不开眼睛。独孤雪被亮晶晶的雪光刺得连打了两个喷嚏。忽然他想起了自己十四岁时曾经骑着马独自闯进了一片荒无人烟的大沙漠。进入沙漠的前两天,他随身带的干粮就吃完了,只剩下了半葫芦水。荒凉浩渺的沙漠一眼望不到边,连一些野兽的足迹也看不到。前面明明看着是一片水草,可是奔前方一直走去,走到日落天黑眼前也还是一片流沙。实在困倦了,他就伏在马背上休息,身上的半葫芦水不到嗓子渴得冒烟儿,他绝不轻易喝一口。就这样一直朝着日落的方向走去,又连着熬了四天,进入沙漠一共有六天了,他还是没有走出去。葫芦里的水也已经喝光了,他只觉又累又饿,头晕眼花,到了第七天头上,他实在坚持不住了,终于从马背上翻滚下来,一头倒在了沙漠上。等他醒来时,发现眼前是一位慈祥的白胡子老爷爷。那位老爷爷是这儿的一个牧人,那天正好风和日丽,他赶着羊群在绿洲上放牧了一会儿,远远地发现了一骑马正向自己走来。独孤雪离这片绿洲只剩三里远的路途,忽然倒了下去。老牧人急忙赶了过去,将他救起。独孤雪在他的帐篷里住了好些天。他告诉老牧人自己无依无靠,打搅了老人这么多天很过意不去,准备将马匹留下,空手离开这里。老牧人问他去哪里,他自己也说不上来。老牧人决定让他长期住在这里,帮着自己一块儿放牧,独孤雪就答应下来。
没过几天,独孤雪一大早来到了附近的一片帐篷群,发现这里的一些成年男子正成群结伙地赶路,也不知去干什么。虽然他们身上穿得又破又旧,但是神情很愉快。独孤雪就问这些人干什么去,他们说这里附近有一家小煤窑,离此有七八里路的样子,只要不怕苦不怕累,不怕脏不怕死,凭着力气挣口饭吃是没问题的。独孤雪一听,立即活心儿了。他为老牧人放牧,毕竟是寄人篱下,再怎么样心里也不舒服。忽然间听到还有干活儿挣钱的机会,他也没有多想就决定去了。回到老牧人的帐篷后,把想法和老牧人说了一下,老牧人道:“做这种苦力太伤身体!你年纪那么小,会累伤力的。”独孤雪道:“我会注意的!”老牧人道:“不是注不注意的问题,做苦力会影响你健康成长。何况那里太危险!”独孤雪道:“老爷爷你不用说了,我已经决定了。”老牧人拗不过他,最后也就同意独孤雪去煤窑里挖煤、背煤了,心想:等你去做两天,知道深浅自然就老实了。希望上天保佑你平安无事!第二天一大早,独孤雪早早起来,吃饱了饭,就随那些工人一块儿去了。到了煤窑那里,只见四面是一些黑漆燎光的厂房,大煤堆上架着一些机械和滑轮,不过最主要还是靠人力出煤。
煤窑分为两种,一种是露天开采,使用火药崩山碎石之后,再用锹镐挖掘,挑选精煤;另一种是矿井开采,也就是在地上挖个又深又大的洞,里面有空气和水源的供应,然后工人掌灯爬进去一点点地用斧凿开采,再用篮筐之类往外运输。独孤雪所在的这家小煤窑正是矿井开采,脏累是不用说了,危险性也非常大!当独孤雪来到这里的厂房时,一个油头胖脸的中年男子上下打量着独孤雪,见他年幼,只答应算他半个工。既来之则安之,独孤雪也不争辩,留在这里和那些工人一块儿干了起来。第一天,他叼着油灯在煤洞里爬来爬去,没多久四下的煤灰就被汗水粘到脸上,嗓子眼儿又干又涩,眼睛也发干发痒。他屈膝在矿井里爬着劳作时,感觉自己已经完全失去了做人的尊严,心里有说不出的屈辱和难过。一种被欺压被污辱的滋味永远印在了他的心灵上!他的身心对这里所有的一切,本能地产生一种排斥。当时他真想立即甩手不干,可是那样该去哪里挣钱呢?又靠什么维持生计呢?于是他只好忍住泪水,硬是咬着牙坚持下来。多年以后,他终于懂得了一个人为钱卖命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就算全世界的钱都给你,而你却无命消受,又有什么用呢?
当晚他拖着一身疲惫回到了老牧人的帐篷里,老牧人正掌灯等着他吃饭。只见独孤雪浑身上下衣服上、脸上都是煤灰,老牧人都认不出他的模样了。独孤雪喊了他一声老爷爷,他才知道原来是独孤雪。老牧人让他先洗脸吃饭,独孤雪却坚持要到附近的河塘先洗澡。老牧人道:“那水也不知深浅,去洗澡会很危险的。”独孤雪道:“没关系,我自小就懂水性。”老牧人给他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让他洗过澡之后换上。独孤雪接过衣服就跑了出去。他浑身上下全都是煤渣子了,就连吐出的唾液、擤出的鼻涕都是黑的。因为在矿井里除了煤块、煤灰,就是岩石块、岩石粉,劳作起来,四面的空气中布满了细灰、粉尘,十分呛人!长时间在这里劳作的人,就算不因种种事故而或死或伤,单是天天呼吸着煤灰、岩石粉,十有八九也都会患上肺病。独孤雪当时并不知道这种情况,在他看来在这里劳作不过是付出一些屈辱和苦力罢了。约有半炷香时间,独孤雪洗完了澡,精神抖擞地跑回来了。他的脸上、身上都已经洗得干干净净的了,来到饭桌前,和老牧人坐在一块儿津津有味吃起了晚饭。在这个世上,奔波忙碌地争权夺利未必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人的乐趣在于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做不喜欢的事情哪怕是可以得到丰厚利润也没什么意思。毕竟人生的光阴是有限的。一生的大好时光都用来做没意思的事情,那么这个人的人生必定是悲惨的。
二人吃了一会儿饭,老牧人道:“明天别去做了!看你造成这个样子,我心里真的不好受。”独孤雪道:“我已经长大了,能自己闯荡了。你不用担心我!”老牧人叹了口气,低头默默地吃着饭。二人都不言语了,等吃完了饭,独孤雪捡了桌子,洗了碗筷,就到间壁一张床上躺下睡了。老牧人在外间的床上躺下来,心里暗暗担忧独孤雪,怕他累伤了力,又怕他出危险。第二天一早,独孤雪带了午饭随着那些工人又上工去了,晚上依旧回来很晚。干到月底,果然那里的工头给他发了工钱,不过他的工钱只有那些成年男子的一半。就这样独孤雪也已经很开心了。他回到帐篷,将工钱一文不剩的交到老牧人手上,并且告诉老牧人这是他的一点心意,请他务必收下。老牧人实在不忍心要,但独孤雪硬是塞到了他怀中。独孤雪在这个煤窑里一连干了四个月,几件衣服也不知磨坏了多少次,都是补了又补的。他的手臂碰伤过,腿上划破过,头部也磕破过几次,有一次塌顶还差一点将他埋到里面。但这一切他都经受住了。可是这天傍晚,两个监工的忽然找他毛病,想克扣他的工钱。独孤雪就和他们理论一番,二人却七手八脚的狠打了他一顿。直到他倒在地上鼻口流血,奄奄一息了,两个凶恶的监工才停手。
深夜了,老牧人找到这里来,见独孤雪全身黑糊糊的都是煤渣子,脸上花里胡哨的都是黑煤面子混着红血道子,老牧人心疼得流下了眼泪。他问独孤雪怎么回事,独孤雪就将情况说了一下,老牧人惹不起那些监工,只好将独孤雪背了回去。独孤雪在家中休养了将近一个星期,直到身体完全康复,他就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