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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那少妇已经穿好了衣裳,也看清了黑衣人的脸面,只见他右颊上带着两道疤痕。少妇眼泪汪汪的道:“寒山,真的是你!贱妾……贱妾是一时糊涂,被白敬堂的道貌岸然和花言巧语所迷惑,这才做了傻事,其实我内心是非常不安的。幸好你没有死。你……你杀了我吧!”说着低下头去。叶寒山看着少妇,从腰间取出一把雪亮的匕首,慢慢朝她走过去。少妇的胸口一起一伏,手心儿里全是汗。
只听“喀”的一声,她抬头一看,叶寒山手中的匕首已经折断。他看着窗外,缓缓道:“虽然你犯了不可饶恕的过错,但我真的对你下不了手!你……你走吧,从此以后我们一刀两断。你走得越远越好,我不想再看到你!”少妇慌忙下了床,蹬上鞋子,飞也似的去了。
窗外的风吹进了屋子,冷嗖嗖的!叶寒山那青黑色的衣衫在风中不停地抖动着,明亮的月光照在他脸上,呈现出一种惨碧色,显得十分可怕。由其是他那双深沉忧郁的眼睛,看上去让人不寒而栗。一个真正痛苦的人,根本无泪可流。因为他的泪早已经干了!
漫漫长夜过去,又是一个充满希望的白天。可对有的人来说,美好的希望总是十分渺茫,所以白天与黑夜也没什么太大分别。
这天上午,在五湖派的会议厅上,出现了叶寒山的身影。大家看到他,不由得都惊住了。叶寒山坐到掌门的座位上,看着众人朗声道:“白敬堂阴谋害我,犯上作乱,我已将其毙命。大家不必惊慌!”众人纷纷道:“平日他总是跟随掌门左右,一付恭恭敬敬的样子,想不到他竟做出如此不义之事!”“这种巧言令色的小人,如此下场,也是罪有应得。”“这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还是叶掌门英明啊!”
叶寒山向众人挥了挥手,道:“大家请安静!我们五湖派的执法长老一职,大家说谁来担当比较合适?”众人大多数都在喊着一个名字:“朱小然。”叶寒山道:“既然如此,那执法长老就由朱小然来担任吧!请门卫出去通报一声。”接着门口一个侍卫就跑了出去。
朱小然在五湖派只是一名小卒而已。前些日子在与黄山派争斗中,五湖派人马中了埋伏,伤亡惨重,是朱小然勘察地形,寻出了门道,众人这才在他的带领下走出险地。这件事过去不久,大家当然记忆犹新。叶寒山对此事也略有所闻,对他的机智勇敢很是称赞,正好借此时机给他加奖。当晚五湖派大帐内摆了很多张酒席,四面篝火熊熊,大家伙儿聚在一块儿尽情饮宴,互相间有说有笑的,十分热闹。元宵节过去不久,出现了冬日里的一个艳阳天。街边的积雪化成了水,在沟渠里哗哗淌着。萧如声和小红、小翠正在街上行走,小红和小翠忽然围住一个货摊子左看右看,不知要挑选什么。萧如声站在她们身后左等右等,她们就是不肯走,于是他轻轻摇了摇头,道:“我到前面的酒香茶楼等你们!”
小红和小翠都道:“好的。我们一会儿就来!”萧如声朝酒香茶楼走去。卖货的老翁瞧她们看得那么专注,就道:“小姑娘,你们相中哪一款,可以试戴一下,买不买没有关系的。”
小红拿了一个头花,轻轻别在头上,问小翠道:“你看怎么样?”小翠点头道:“挺好的!”老翁在旁边插话道:“你们两个这么漂亮,戴什么还不是一样的美?”小红和小翠相视一笑。老翁接着道:“两位姑娘,你们一人选一个吧?”小翠本不想买的,可听他这么一说,也拿了一个。她们付了一小块碎银子,起身向茶楼走去。
恰好水萝卜迎面走来。他一直盯着小红和小翠她们俩看,心想:这两个女孩子充满了灵秀之气,虽无十分容貌,却也可爱。小翠看了看水萝卜,悄悄地向小红道:“你看,连半大小子都让你迷住了。”小红在她身上掐了一把,道:“胡说,他是在看你呢!”这时水萝卜已经走到她们面前,只听他低声道:“两位姑娘,我……”
小红道:“你有什么事吗?”
水萝卜眨了眨眼,道:“嗯……请问黄石街怎么走?”
小红回头道:“你沿这条巷子一直走,到了十字路口左拐。”水萝卜道了声谢,朝前走去,不时回过头瞧着小红和小翠的背影,心道:这两个女孩儿走路的样子真好看!
小红和小翠来到青梅桥上,恰好一个头系旧方巾、身穿补丁衣的中年男子挑着担子打从这里经过。他看到小红、小翠两个人,忽然就不走了,站在那里愣住了神。她们走到那人身前,那人却还是挡在桥中间。小翠道:“你干什么?”
那中年人回过神来,故意将扁担横在桥上,道:“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两位姑娘玉立婷婷,实在让人仰慕!”
小红将他的扁担一顺,拉着小翠就走了过去。那中年男子道:“好!好!”追了上去,笑着向小翠道:“这位姑娘,不知要多少钱,才能娶到你呢?”
小翠挥手给了他一巴掌,道:“流氓!你再缠着我,我就杀了你。”中年男子一愣,又道:“好!好!”也不知指她说得好,还是她打的好。接着他又向小红道:“看样子,还是你比较温柔!假如你要出嫁,需要多少聘金?”小红看了看他,心想一个穷秀才,哄哄你也好。于是她向中年男子道:“如果你出得起一千两银子,我可以考虑嫁给你。”说着送他一个灿烂的笑容。那人听到一千两银子,“噗通”一声坐到了地上。小红和小翠看了看他,掩面微笑着向远处走去。
小翠道:“还是你厉害!”小红道:“其实他年纪也不小了,人又不丑,若不是没钱,怎么会娶不到老婆?”小翠道:“有道理。原来早让你看出他的底细了!”小红道:“我们习武之人不要轻易出手。刚才他的半边脸都让你给打红了!”
小翠道:“看你这样子,难道真的看上人家了?”小红道:“你扯哪儿去了?我只是说公道话。”二人边说边走,不知不觉来到了酒香茶楼门前,抬眼向上望去,萧如声正在窗口朝她们挥手。她们俩心中一阵欣喜,走了上去。
来到楼上里间,小红向萧如声道:“你就这么干喝酒吗?”萧如声笑道:“你们两位不来,我哪敢点菜啊?”小红和小翠取过菜单看了看,就随便点了几道菜。伙计端上茶来,小红和小翠一边喝茶,一边看着窗外的梅花。萧如声则看着她们头上的珠花。小红喝了一口茶,道:“漂亮吗?”
萧如声道:“漂亮!不是花漂亮,是你们的人漂亮!”
小红笑道:“萧大哥,你真是会说话。”
萧如声道:“我是说真的。女大十八变嘛!你们若是遇到了心上人,可以随时离开我。只要你们能幸福,我就比什么都开心!”
小红和小翠痴痴看着他,都道:“你怎么了?”
萧如声道:“没什么。”这时他喝下了一大口酒,看向窗外的梅花,心想:马倩倩自那日一别,不知现在怎么样了?每次见到她,总是有些麻烦随之而来,但见不到还真是让人想念。冷风不停地刮着,雪地上一些衰败的狼尾草,在风中不停在摇晃着。
马倩倩正独自走在旷野中。她粉红色的衣裳映着皑皑的白雪,十分抢眼。现在她已经是大金王爷手下的得力助手之一,能为大金国建功立业,是她一直以来的理想。
她本来要南下大宋,与虬髯客等人会合,收买和结纳一批大宋的官僚。因为上面临时变了策略,所以她去了西夏。这次她带了一封王爷亲笔书信给西夏皇帝,目的是要夏金联合一同进攻大宋。她到了西夏境内,首先见的是西夏国枢密使,然后和枢密使一块儿见了西夏皇帝。西夏君臣虽待她以上宾之礼,可是双方却并没有达成协议。原因是西夏已经得到了大宋的好处,宋夏两国修好,他们不愿发兵挑起征战,这件事只好作罢。马倩倩在西夏只停留了两日就告辞离去。
到了延安府,她给王爷放了一只信鸽,就朝南宋方向走来。一路上穿州过府,不一日来到大宋境内。这天马倩倩来到了酒香茶楼,一个人要了几样小菜,慢慢地吃着。正吃到中途,两个油头粉面的锦衣少年笑嘻嘻围了上来。其中一人端起酒壶倒了两杯酒,一杯向马倩倩手中递去,笑道:“我们一块儿喝一杯,好不好?”声音有些娘娘腔。马倩倩看了看他,一缩手,道:“对不起,我不会饮酒!”另一少年尖着嗓音道:“不饮酒也好,我们就以茶代酒。”说着叫伙计上茶。他见马倩倩花容月貌,伸手去她脸上一摸,马倩倩向后一闪,起身高声道:“伙计,算账!”
两个锦衣少年又围了上来,双双伸臂拦住了她的去路。
这时食客中有一个黑大汉看这两人实在无理取闹,就走过来,向他们嚷道:“你们不要欺人太甚!”他声如洪钟,惊得所有食客都向他看去。两个锦衣少年听到黑大汉的话,都走了过来,撸起袖子就朝他打去。黑大汉侧头一闪,反手扭住二人的胳膊,每人屁股上踢了一脚。两个锦衣少年头也不抬就连滚带爬地跑了!众食客纷纷叫好。马倩倩一直在旁边观看着他们打斗,见黑大汉打赢了,心里非常高兴,过来施了一礼,道:“多谢壮士搭救!”黑大汉看着她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说着又回到桌上继续吃喝起来。
马倩倩已经结过了账,转身正要走,却见萧如声在楼上扶着围栏向这边张望,在他身旁还有两个妙龄少女。萧如声正要和她打招呼,马倩倩转身就走了出去。萧如声向小红、小翠道:“你们先回房休息,我出去买点东西。”说着他就下楼,走了出去。来到街上左右一看,马倩倩已经走出很远了,他小跑着追了上去,可是马倩倩也加快了脚步。当他追上马倩倩时,二人已经出了这条街,来到一条冰冻的小河前。四面寂寥无人,只有狂风吹着地上的白雪。
马倩倩道:“你追我干吗?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办呢!”
萧如声道:“我想你啊!”
马倩倩道:“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