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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命剑客-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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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可是!”
  展千帆握起吴斌吉和蓝弄碟的手,将他们交叠在一起:“祸起萧墙,人生最大不幸,我不许你们再犯了!”
  他的眸光清澈,瞧得吴斌吉低下头去。
  然后,展千帆深吸一口撤,拍一拍吴斌吉的肩,并示意一旁的熊抱琴带众入宅,而熊抱琴如释重负的轻吁一声,领谕而行。
  展千帆留下蓝弄碟,待人潮消退,他锁眉问道:“弄碟,你怎么会把事情弄僵的?”
  蓝弄碟道:“回二魁君,属下因为听到街上有动静,赶忙出来一探究竟,没想到属下还没来得及开声盘底儿,就吃了斌吉的一记铁拳,打得属下七荤八素,眼冒金星,喏,属下这下巴准是又青又肿!”
  展千帆抬着蓝弄碟的下颔,审视一番,他笑笑道:“我也犯不着瞒你,的确是青了,快去让玉郎叔替你推拿一下敷药,散散血路!”
  “谢二魁君关照,这等小伤,属下自个儿能够料理。”
  “别逞强,弄碟,另外你记得去招呼厨下多打点儿吃的,从今儿起,船坞又回来许多弟兄!”
  “是的,二魁君,属下省得!”
  “还有,我和梦当家伉俪会在书房议事,一个时辰之后,你和抱琴一块儿过来。”
  “属下遵谕。”
  “最后再劳驾你,敦请陆兄和连姑娘到我书房来。”
  “禀二魁君,陆大侠和连女侠都出去了。”
  “出去了?”展千帆异道:“不是说好,由他们留在宅里招呼上下么?”
  “事有凑巧,”蓝弄碟觑了展千帆一眼,垂目拱手道:“今儿早,先是『广源货铺』的丁老板看人送来许多拉链、磅秤、麻布袋等什物,说是游头儿以展家船坞之名订的货,款项还未。当时属下正赴魏家投帖,所以陆大侠乾脆亲自走一趟『广源货铺』去了解详细的情形。
  属下打从魏府回来,正听着连女侠提起这档儿事的同时,『宝珍斋』的田老板也在那时候派人来宅催款,说游头儿在九月中旬及十月买的一批珍宝,已经请『四海镖局』送抵杨州游府,本来属下准备自个儿去找田老板问清楚这件事的始末,偏偏西坞分舵又派人告急,那儿的弟兄为了年终例钱的事儿,和樊总领闹得极不愉快,属下分身乏术,所以『宝珍斋』的事就偏劳连女侠了!”
  展千帆越听脸色越难看,双目冷电连连闪炽,迸射出层层煞气,他咬咬牙,道:“你和抱琴立刻到我书房来,另外再找个人到古老伯家,把小景召回来!”
  蓝弄碟神情凝肃,应声而去。
  展千帆向梦氏夫妇挥手示意,引领他们入屋。
  行走间,楼慧娘取笑展千帆,道:“亏你在江岸大言不惭,说什么不负佳人,这会儿可打了你自个儿的嘴了。”
  梦禅决忍不住皱了一皱眉头,低责道:“慧娘,这是什么时候,你还有心情离开千帆的玩笑。”
  楼慧娘轻叹一声:“你没见千帆那张脸,绷得像块冷石头,再不让他放松点儿,待会儿大多儿谈事时,岂不是坐在针毡上了。”
  展千帆如遭当头棒喝,全身猛地一震,旋即他止步转身,面对楼慧娘,诚挚地道:“谢谢你,慧娘!”
  “甭谢我,”楼慧娘摇摇头,笑道:“我是个女人,胆子很小,怕见凶神恶煞的男人,如此而已!”
  展千帆会意一笑:“我答应你,我会心平气和的处理这些事情。”
  约莫过了盏茶工夫,当蓝弄碟和熊抱琴来到展千帆的书房时,展千帆的脸上的确不见丝毫的怒色了,是书斋里的气氛仍旧严肃得教人难喘大气。
  “很抱歉,熊执堂,你刚回来,还没喘口气,喝口茶,这儿就有事情相烦了!”
  熊抱琴立刻起身避席。
  “二魁君,您若是与属下生份,抱琴就坐不住了!”
  展千帆摆一摆手,表示妥协,然后他将背部倚靠在椅背上。
  “我不和你客套,抱琴。”展千帆俟熊抱琴坐定之后,开始导人正题,道:
  “樊王昌私吞例钱的风声,时有所闻,可是这种事情却年年发生,请告诉我,极其故安在?”
  “回二魁君,”态抱琴解释道:“樊总领的胞兄——樊正隆,一向在衙门里当差,专司糟运的监管,虽然职位不高,可是权限不小,咱们展家船坞在糟运上的许多关节以及钞开里的说情放船,几乎都是仰赖樊氏兄弟代为疏通,而樊总领除了贪好黄白之外,他也的确是个人才,不论是调度船只,排程堆栈,或是装卸货物,咱们东十西九,这十九处的分舵,就属樊总领的口碑最好,所以有许多雇主也常常指明须由樊总领来监管接货事宜,因此总瓢把子虽然知道樊总领手脚不甚清爽,难免私吞例钱,可是要樊总领自个儿可以摆平弟兄的怨言,安心为他工作,总瓢把子也就不如过问这些纠纷过节了!”
  展千帆双眉拢起,指节轻叩桌面,沉默不语。
  熊抱琴顿了一下,继续道:“总瓢把子曾经开导属下——三军易得,一将难求,换句话说,卖力的弟兄好找,掌理船务的人才难觅。他之所以授权各分舵总领自行去调配年终例钱的发放,除了让弟兄们可以过个妤年之外,另一层的意义,就是暗示各处总领,营私昧财须有分寸,不得迈越限度,自寻绝路!说起来,这也是一极权术的运用,毕竟咱们展家船坞举业不小,用人不少,很难企望各个弟兄清廉自守,所以必须适切的开些方便之间以融通人性。”
  展千帆轻吁一口气,稼然道:“这个道理我也明白,记得爹不一玖训诫我和哥哥——不分贤愚良莠,兼容并蓄,唯人才是用,乃是成大事者必备的胸襟及泄气度。我对爹的这项见解并无异议,不过展家船坞初经大劫,元气未复,我身旁琐事纷忙,不想将时间耗费在周旋小人上面!”
  “二魁君的意思是……?”
  “监管糟运是个肥缺,樊正隆在位置土多少年了?”
  熊抱琴约略估算一下,道:“十年以上了。”
  “十多年!”展千帆双眉倏扬:“好硬的后台,他的靠山是什么人?”
  熊抱琴摇摇头:“樊氏兄弟在这方面一直守口如瓶。”
  展千帆蹙额道:“至少应该知道引荐他的人是谁吧?”
  煎抱琴面现惭色:“属下无能!”
  展千帆眸光陡炽,他稍稍顿了一下,问道,“樊正昌进船坞几年了?”
  熊抱琴不如思索便说道:“十年整!”
  展千帆眯起双眼,隐眸底锋芒:“十载共事,讳莫如深,的确不是省油的灯。”
  接着,展千帆摩挲下颌,沉吟有顷,然后他抬目问熊抱琴道:“樊氏兄弟闲暇时,最常去的地方有哪些?”
  “也没个准数,”熊抱琴想了一下,道:“不过,总不脱不入流的赌场,半开户的遥子。”
  “好!”
  展千帆两指交搓,慧眸璨然:“有方向就好摸索,你设法查出哪些地方,然后列出一张清单交给小景,让他去刨他们的底。”
  熊抱琴神色有异:“二魁君,请恕属下直言无讳,那刨底事小,若是伤了平日和气,激走了人才就不值了。”
  展千帆正容道:“千里作官总为财,樊氏兄弟倘若是贪点儿小财倒无所谓,然而我恐怕王化久之案重演,他们要是吃着自个儿的粮,替别人家赶獐子,我展家船坞就大不值了。更甚者,居心叵测,存心不良,侧身在咱们展家船坞蚕食鲸吞,扳我根基,那么他们兄弟贪的可就是我展家船坞这整片江山了。
  抱琴,或许我流于多虑,或许我失之严,然而我愿意扪着胸脯说句心里的话——你和鏖双一向坦汤正直,我可以拿整个家业博一博你们的忠诚,但是对于操守有亏,贪名在外的樊正昌而言,我冒不起这个险。”
  熊抱琴望着展千帆,眼神变得相当复杂。
  “二魁君,您与总瓢把子的行事作风,可以说是南辕北辙,大相迳庭。”
  “或许吧!”展千帆长吸一口气,挺一挺背脊:“爹主张唯人才是用,再佐以峻法严刑,然而任何条文规范绾得住君子,却缚不住小人。我生性疏懒,镇日防危的工作我厌烦得很,倒不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刚断作风投合我的脾胃。如果樊正昌的确清白,我自会给他一个交代。”
  熊抱琴重理思绪,端整神容,道:“好的,今已明白二魁君的意思,属下自当全力配合,不过属下还是建议樊总领的事暂且不要敞开来办,省得下面的弟兄不明就理,弄得人人自危。”
  “那当然!”
  展千帆转望蓝弄碟:“你待会儿修书一封,召樊正昌回总堂见我,记看,落笔须谨慎,千万别露出破绽,徒惹是非!”
  “是的,二魁君!”
  “樊正昌的事,先在这儿打住——。”
  展千帆目光掠向门口:“别拘礼了,小景,直接进来。”
  见武景推门而入。
  “二哥,您找我?”
  “嗯,我有差事交给你,详情去问抱琴。”
  展千帆移转视线,再次面对熊抱琴及蓝弄碟,又道:“咱们现在开始收拾游建成所捣出的烂摊子。”
  “禀知二魁君。”熊抱琴遗:“鏖双和信儿已经前往汉阳——。”
  “我知道。”展千帆颔首道:“他们去截杀游建成、孙通及曾添禄。”
  熊抱琴瞠目结舌,满脸惊异。
  只听展千帆又道:“首先,我要谢你和鏖双,你们为了我展家船坞,不惜深入贼窟,易容事仇,中的辛酸屈辱,千帆心知肚明……”
  “二少,您言重了,属下和鏖双是依循大少的指示行事,那是尽僚属本份,谈不上任何辛酸屈辱。”
  展千帆星眸倏睁:“你说什么,抱琴,那是大少的指示?”
  “喋血当夜,大少吩附属下及鏖双,带领弟兄分走西北,再择机会合,临行之际,大少还交待我们,敌方行事周密,显然筹划甚久,其狼子野心,一如二少谶言,为保我展家船坞之根脉,大少叮嘱属下等,须忍辱负重,韬光养晦,潜入敌营,待机行动,换句话说,就是以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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