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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老夫便要你……”
欧阳昭忽地朝阴判微一摇手,阻止了他未完之言,两道冷电似的目光,缓缓地扫视了七派掌门一眼,沉声说道:“现在在下再向你们郑重声明一遍,你们各地被杀害的门人弟子,一个也不是在下所杀……”他说至此处,略微一顿,接道:“这冒名嫁祸的恶徒究竟是什么人?在下深信,事情真相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眼下距离黄山约期,已只剩二十多天,你们如果信得过在下之言,便请稍作忍耐,待至黄山赴约之时再说,否则……”
青城掌门静虚道长问道:“怎样?”
欧阳昭冷傲地道:“悉由尊意。”
峨嵋掌门性空大师心中忽然微微一动,暗忖道:照眼前的境况看来,衡情量势,今夜已是决不可能奈何他丝毫,如再逞强僵持下去,情形定必更糟,弄不好,七派精英会全部毁于此地,不如就此见风转舵,乘机下台,让过今夜,待机再说好了……
他心念微微一动之后,便即望着欧阳昭缓缓地说道:“施主既然口口声声否认这些血案不是施主等所为,也许内中确有别情,不过,施主未能提出一点证明,怎能使贫僧等相信。”
江敏朗声说道:“我不是早就向你们说过,证明不是他吗?”
性空大师微微一笑道:“数十条人命血案,干系何等重大,施主这种空洞无凭的证明,不但是贫僧等难以相信,即使是三尺幼童,恐怕亦不会相信。”
江敏愤声说道:“你们这些自命清高不凡的名门正派之士,平素都装得一本正经,侠胆仁心的样子,好像武林之中除了你们外,便没有一个好人似的,其实呢?哼!”他说至此处,脸露鄙宜不屑之色骂道:“你们这些人,没有一个不是狂傲自负,黑白不分,寡廉鲜耻,不可理喻,君子其表,隐恶伪善之辈。”
江敏这几句话,实在骂得刻毒绝伦,七派群雄没有一个不是脸色勃变,浑身发烧。
性空大师虽是修为有素,涵养功深的有道高僧,也不禁被骂得眉头紧蹙,脸色陡变,双目遽张,精光电射地望着江敏沉声喝道:“施主年岁轻轻,仪表亦颇不俗,口舌怎的如此刻毒,不修口德,没有一点教养?难道……”
性空大师话到此处,忽然警觉以他一派掌门宗师的身份,当着本门弟子和其他六派群雄之前,实在不便骂人,自失身份,落人话柄。
江敏聪明绝顶,他一见性空大师没有下文,立时明白了他的心意。
他本待再骂几句,刺激刺激性空大师,以泄他心中对他们那种不信任别人,不讲理,以众欺寡的怒恨。
就在他嘴唇微微一动,骂声尚未出口之时,忽听欧阳昭嘿然一声冷笑,目视性空大师冷冷地说道:“大师要在下提出证明,在下当必如命,只怕大师等仍然不肯见信。”
性空大师正容说道:“当信则信,只要有凭有据可稽,贫僧等焉会不信。”
欧阳昭淡然——笑,道:“已有前车之鉴,在下岂会那等不智,说那些空洞无凭之言证,徒费唇舌。”
性空大师点点头道:“既如此,施主便请直说吧,贫僧洗耳恭听便是。”
这时,静虚道长等六派掌门与群雄,默默地立在一边,闻听性空大师这等谈话口气,一时之间,大家心中都感觉甚是纳罕,猜不透他是何用意?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他们均甚明白,性空大师所举必定有他的深意。
欧阳昭微微一笑,星目电闪,扫视了群雄一眼,俊面忽然一正,目注性空大师朗声问道:“请问大师,这五十多件血案,最初的一次,是发生在何日何地?”
性空大师道:“本月三日夜晚,湖南省桃源县境内。”
“是哪一派门下弟子?”
“本派。”
“最后一次呢?”
性空大师微一思索道:“本月十五日夜晚鄱阳湖畔。”
江敏插口说道:“也就是我看到的那一次,是吗?”
性空大师点点头道:“不错。”
欧阳昭微一沉吟,道:“那么其余的血案便都发生在本月三日至十五日这十二天中了?但不知都在些什么地方?”
性空大师道:“大都在大江南北两岸。”
欧阳昭忽地一声朗笑道:“由此可见,这些血案发生的地方,虽都留下神州三杰的名号,都根本不是我们神州三杰所为!”
性空大师道:“施主尚未提出证明呢?”
欧阳昭正色说道:“这段时间内,神州三杰根本不在中原。”
“你们根本不在中原?”
欧阳昭豪然一笑道:“若在中原,岂能容忍恶徒猖獗,滥杀无辜,冒名嫁祸?在下早就叫他命断辟毒追魂旗下了。”
性空大师问道:“你们不在中原,到什么地方去了?”
“千山凝冰崖。”
“有什么证明?”
“千山凝冰崖冰魄夫人清修处所,神州三杰偕同南海碧瑶宫主及二婢六人,作客凝冰崖十天,直到本月十日方始离开下山,此事冰魄老前辈自能证明。”
性空大师目注欧阳昭道:“你这些话可是真的?”
欧阳昭俊面凝寒如冰,冷冷地道:“信与不信,全在于大师一念之间,在下不愿多费唇舌。”
性空大师沉吟稍顷,忽地转向六派掌门双手合十,高宣了一声佛号,道:“诸位掌门,今夜之事,贫僧意欲就此作罢,一切纠纷仇怨,均留到黄山赴约之时了断,不知诸位掌门以为如何?”
六派掌门闻言,都不由得微微一怔,彼此互相望了一眼,一时之间都默默不语,谁也没有说话。
昆仑掌门铁杖翁皇甫超忽然大声说道:“不行,我们七派弟子死亡这多,难道就这么白死了不成?”
欧阳昭豪声一笑,道:“皇甫超,今夜之事,也能怨怪小爷么?你要是不服,尽管动手,小爷准定接着你的,不会令你失望就是。”
皇甫超不由一声怒喝,正要纵身扑去时,忽觉身旁有人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襟,低声说道:“皇甫兄,不可鲁莽。”
皇甫超闻声,已知是邛崃掌门玉面秀士贾文倍。
此人生性阴沉,机智绝伦,素以心黑手辣著称:乃七派掌门人中,最为险诈狠毒之人。
皇甫超见他忽然拦阻自己,不让出手,知他必有见地,遂便忍下心头怒火。
玉面秀士贾文信阻止住皇甫超出手后,忽地哈哈一声朗笑,道:“欧阳少侠所言,虽然不可全信,亦不可不信,在真相未白之前,峨嵋掌门大师的意思,乃明智之举,本掌门非常赞同。”
华山掌门江健才嘿嘿一声阴笑,道:“贾兄之言不错,本掌门亦表赞成。”
青城掌门静虚道长也跟着说道:“贫道也极赞同。”
崆峒掌门无影仙子田茜忽然一声娇笑,道:“这情形看来,本掌门也只好同意了。”
这时,她俏目斜睨,瞄了昆仑掌门皇甫超和天山掌门岳公伟二人一眼,娇笑灿然地望着二人问道:“你们二位的意思呢?”
皇甫超似乎无可奈何地点点头道:“好吧,既然五位掌门意见一致,少数服从多数,我昆仑派岂能违背众意。”
皇甫超说至此处,微微一顿,望着岳公伟道:“岳兄以为是么?”
岳公伟点点头道:“皇甫兄说得不错,小弟颇有同感。”
性空大师闻言,知道他二人未能了解他的心意,遂不由得朝二人微微一笑,转向欧阳昭双掌合十道:“欧阳施主,我们三月十五日,黄山再见吧。”说罢,转身向静虚道长等六派掌门群雄说道:“诸位,我们走吧。”话落,当先疾奔而去。
峨嵋弟子与六派掌门群雄一见,便即各自背起死伤的同门,随后跟踪疾奔走去,转眼工夫,全部消失在黑沉沉的夜色之中。
七派掌门群雄走了,顷刻之间,消失在夜黑沉沉中。
地上遍处都是一摊摊的血迹,令人触目心惊。
欧阳昭收起辟毒追魂旗,一双俊目缓缓地扫视了阴阳双判等八人一眼,朝八人抱拳一拱,朗声说道:“承蒙诸位援手,欧阳昭衷心感激!”
八人连忙一齐抱拳躬身还礼,阴判卜通躬身说道:“堂主何必客气,属下等来迟一步,致令堂主受惊,尚请勿加罪责。”
欧阳昭微微一笑问道:“诸位身任何职?”
阴判,、通答道:“执法堂属下。”
“是十二使者中之人?”
阴判摇摇头道:“属下等是阴阳双判、黑白二无常、四金刚。”
“尊驾是阴阳双判之一。”
阴判点点头道:“属下阴判。”
“尊姓大名?”
“卜通。”
“阳判是哪一位?”
阳判殷万闻问,连忙朝欧阳昭抱拳一拱,躬身说道:“属下阳判殷万参见堂主。”
欧阳昭点头还礼道:“殷兄请不必多礼。”说着目光一扫黑白二无常、四金刚六人,接道:“六位名号亦请示告如何?”
黑白二无常、四金刚六人闻言,立即顺序地向欧阳昭躬身行礼,各人自报名号。
他们八人,虽然都是三十年前就已威震武林的黑道枭雄,绿林巨擘,但均已隐迹多年未出江湖,此番被一统教网罗重出,名字虽然仍是本名未改,而号都已非当年纵横江湖之号。
欧阳昭出道江湖不久,见闻不多,如何能知?
是以,他于闻听他们报出名号之后,只微笑地点了点头。
阴判忽然望着欧阳昭问道:“请问堂主,目前意欲何往?”
欧阳昭略一沉吟,答道:“七派门下既然大都被害于大江南北各地,拟即沿着长江两岸,探查那冒名嫁祸的恶徒……”说着微顿,目视阴判问道:“你们几位呢?”
阴判恭敬地答道:“属下等当随堂主的行踪而定。”
欧阳昭愕然,问道:“你们是要跟着我一起走?”
阴判点点头道:“教主闻报七大门派掌门人,均皆亲率派中精英高手下山追寻堂主,唯恐堂主人少势孤,遭遇……”他说至此处,微微一顿之后,接道:“教主极是关心堂主之安危,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