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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怎么了?”付亭轩拿着那张早晨散播出去的“告武林书”,不满地顶嘴道。
“聚众杀人,还不知罪!”付夏阳怒吼道,“悬赏行凶,还自以为是彰显武道!你懂什么叫武道!”
付亭轩不说话,鼻中轻轻哼了一声。
付夏阳眼光掠过他,看到后面别过脸去缩在椅上瑟瑟发抖的小女孩和站在一旁的陈凌华。方才他来得太快,几人还没来得及把雪梅藏起带走。
“这是怎么回事?小姑娘是谁?”付夏阳眼色一厉。
雪梅哑着嗓子挣扎了一下,眼中忽然落下泪来。
付夏阳觉出不对,一掌拨开付亭轩,把雪梅扶起。脸庞转过,一道刚刚结痂的伤口赫然闯入眼帘。
“混蛋!”付夏阳怒不可遏,转身挥起一掌啪地将付亭轩抽了一个趔趄!
“二爷!”陈凌华伸手相阻不及,只惊呼出声。
“你点了她的哑穴?”付夏阳冷电般的目光射到陈凌华身上。
陈凌华语塞,惊得后退了半步。
“哼!”付夏阳不理二人,抬起两指按住雪梅颈侧,内力一吐,穴|道立刻冲开。
“咳咳,付大侠!请救救鸿大侠!他是好人!他……他们才是坏人!”雪梅泪流满面,刚刚站起便冲着付夏阳跪了下去。
付夏阳一把扶住,温言道:“起来,别哭,不要怕,慢慢说。”
“二叔!莫听她胡言!此人确是杀手鸿!我有证据!”付亭轩急道,“凌华,断鸿令!”
陈凌华依言从旁边桌上捧起一个盖着绸布的木盘,呈到付夏阳面前,刷地抽掉绸布。七枚刻着飞鸟图腾的洁白的断鸿令整齐地码放在木盘中心。
付夏阳冷着脸,一时没有说话。
陈凌华嘴角一挑,端着木盘走到席台正中,朝着人群大声喊道:“这七枚断鸿令,是从杀手鸿身上搜出的。敢问,除了杀手鸿本人,还有谁能有如此多断鸿令?!七枚断鸿令,恰恰正是淮北凤吉云雄,江西流云寨马贲良,显剑门路方宗,湘西物老鬼,东昌虎王旒安,妖狐叶阑和神行帮主蔺惊雷七条人命!如此恶行,岂能姑息!”
“姑不姑息他是官府的事!”付夏阳怒吼道,“我管的,是你们的事!若是单是逞凶,一剑杀之,倒也罢了。但是,聚众杀人,妄挑争端,便是无道!”
“付大侠!”雪梅忽然一声哭叫,死死攥住了付夏阳衣角,“付大侠,不要!他没有行凶,他是为了救我才落到他们手里的!不要杀他,不要杀他啊!”
“什么?”付夏阳眯起了眼睛,怒极反笑。
雪梅断断续续说了昨日情由,落泪成冰,和着血污,凄惨得令人不忍卒睹。她说一句,付亭轩与陈凌华的脸色便白一分。
听完所有,付夏阳腰间雪白的长剑发出“咯”的一声轻响。台下嘈杂的人声陡然静了,只听见大风呜呜,如野兽嘶吼。
“你给我跪下。”凛冽长锋寸寸出鞘,浓重的雾气从刃上袅袅升起,微微颤抖地指向付亭轩额角。
、十七、出鞘
听完所有,付夏阳腰间雪白的长剑发出“咯”的一声轻响。台下嘈杂的人声陡然静了,只听见大风呜呜,如野兽嘶吼。
“你给我跪下。”凛冽长锋寸寸出鞘,浓重的雾气从刃上袅袅升起,微微颤抖地指向付亭轩额角。
“哼!”付亭轩嘴角一撇,不屑的笑笑,一动不动。
剑尖忽然不颤了。
付亭轩愕然一凛。
“刷”的一声,千雪剑尖离开了付亭轩的额角。
“啊——”付亭轩急退两步,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公子!”陈凌华猛然跃起,一把扶住付亭轩。
一截带血的手指掉落在地,雪白的长剑苍然回鞘。
付亭轩死死掐住右手,鲜血汩汩流出滴在地上。他整个右手拇指已经消失,露出惨白的骨头。
“大夫,快去叫大夫!”陈凌华慌忙叫道。
付亭轩狠狠盯着付夏阳,眼中快要喷出火来。这一剑已让他终生残废,再也不能用右手持剑,甚至连筷子和笔都再也拿不起来!
“念在你还未加冠,暂且饶你一命。是我管教不力,有负大哥所托,日后自会亲去京城,当面自断一指,向他请罪。”付夏阳沉声道。
付亭轩牙关都咬出血来,淌在脸上,分外狰狞。
“今日收回我传授给你的所有剑术武艺。从此之后,你我毫无关系!”付夏阳转身收剑,“以后若再有此等禽兽行径,我必取你项上人头!”
就在所有人都惊愕于席台上的变故时,中心高台忽然爆发出一声巨大的碎裂声。两道人影如黑鹰扑地,哗啦啦撞翻了支在地上的木架栏杆,几剑逼开守卫冲开人群,直向东街口奔去。
“啊!杀手鸿逃跑了!”“啊啊!快躲开!”慌乱的叫声在人群中炸开。
席台上众人一时没有回过神来。付夏阳不开口,没有人敢妄自发令。
忽然,沉沉的脚步声从付家庄园内响起,直向席台上来。
“凌华,通知官府,带人协助追捕。”一个沉定的男声遥遥令道。
陈凌华转头一看,顿时心头一喜。
一身纯黑狐狸裘的富贵公子大步走来,杜苏紧跟其后半步不离。
“是!三爷!”陈凌华抱拳高声领命,一挥手,带着台下众多护卫拨开人群向东面追去。
“各位武林同道,乡亲父老。”付近辰大步跨上席台,对着台下拥挤的人群抱拳一礼,“今日付家所行不妥,有悖大道。放走恶贼,连累义士,实愧对天下。明日,付家当撰文罪己,公示天下。也将出全资,请最好的大夫,为张翰义士疗伤!”他声音清亮,神情坦荡,丝毫不以直斥自己之过而难堪闪烁。
台下一片嗡嗡议论之声,却显然没有什么怒骂反对的意思。
“冬日苦寒,马上又要大雪。各位赶紧回吧!若有远来之客,无处投宿的,付家提供一夜食宿。”
逐客令一下,人群轰轰响闹着,渐渐散开去了。
付近辰长舒了一口气,转过身来,看看面色惨白跌坐在地任由大夫摆弄的付亭轩,又看了看冷着脸负手而立在侧的付夏阳,摇头苦笑。
“二哥。都是一家人,这么闹,过了。”付近辰口气平常,还是那副淡定洒脱样子。
“若非当年你求我留下助你,这个家,我还真是一刻都不想呆。”付夏阳冷冷地道。
他也不再看付近辰,径直过去扶住雪梅,便要离开。
“那就各行其路吧。”付近辰道。
付夏阳脚步一顿,背影微微一耸,却没出声,又携着雪梅去了。
一直看着付夏阳的背影在街角消失,付近辰才眯起眼睛转过头来。他往椅上一坐,伸手摆弄了一下旁边桌上木盘中的断鸿令。
“杜苏,你刚才说,你查到这杀手鸿,就是孟家老七孟江白?”他两指夹起一片断鸿令,对着天光昂首来看。
“是。相貌、身高、武艺、行迹,无一不吻合。”杜苏垂首道。
“好。你去趟陈家,叫沐风来书房找我。”付近辰丢开断鸿令,起身便走。看也不看付亭轩一眼。
“三叔,我……”付亭轩喊了一声,却不知该说什么。
付近辰脚步一顿。
“回去养伤。剩下的事我来料理。”付近辰淡淡抛下一句,继续抬步走了。
、十八、当归
屋外园中,漫天的雪片狂舞着洒下,仿佛永远不会停歇。夜已经深了,除了风的呜咽,再听不到别的声响。
闺房中却被炭火盆烤得分外闷热。烛泪嘀嗒,桌边的人还在低头绣花,不知疲倦。
“小姐,已经很晚了,歇息吧!”云姿在旁,已不知是第几遍劝她。
甄碧林轻轻叹了口气,抬起头来。苍白得几乎有些透明的皮肤衬着因为闷热而红透的唇,显出一种几乎入魔的绝艳。
“你先去睡吧。”她看着云姿的眼,忽觉有些诧异,“咦,怎么眼睛通红,像是哭过?”
“没……没有。”云姿有些慌乱,“只是不小心……被风沙迷了眼。”
“你说实话。”甄碧林直起后背,放下针线,眼中忽然就盈|满了泪水,“是……是不是他回来过?”一句话说到末尾,嗓音已颤抖得厉害。
云姿怔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两道眼泪却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
忽然,门外院中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响动。
甄碧林刷地站起身来,再不顾云姿,抬腿便往门外跑去。
“哎!小姐!”云姿慌乱地叫出声来,转身抱起挂在椅背上的厚重棉袍,急急忙忙地追出去,“小姐!衣服!外面冷!”
甄碧林只穿着一件单衣,怔怔地立在雪地中。大雪霎时落了她满头满肩,染白了锦缎般乌黑的发尾。
“碧林。”孟江白轻声道。
泪水如潮涌上,顿时模糊了视线。
常新伸臂架着襟前一片血红的孟江白一步步走上前来。大雪满头,风霜满面。
“江白!”甄碧林痛哭失声,拔足狂奔迎上。
“碧林,我回来了。”孟江白看着眼前的泪人,努力微笑着柔声道。
甄碧林心肝摧折,扶着浑身是伤的孟江白,不知该如何拥他在怀。
“回来了就好。”她声音颤抖着,将头埋入孟江白颈侧,任凭泪水肆恣狂涌。千言万语,此时都哽在了心中,无法絮说。
一千个日夜有多长?相聚的时刻有多短?春风绵绵耳语痴缠有多暖?一夕梦碎坠落深渊有多苦?
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回来了。
云姿与常新僵立在旁默默抹泪,都不忍打碎这动人的一刻。然而就在此时,急速的脚步声在园门口响起。
“碧林!”一声女子的呵斥声传来。
一抬眼,一身暗红色长衣的美貌妇人踏雪而来,手里拿着一张被大雪濡湿的破碎白纸,修长妩媚的眉眼中满是怒色。
“娘!”甄碧林惊慌失措,从孟江白怀中抬起头来。
“夫人……”孟江白低声道。
“你……江白!你……你太让我失望了!”甄夫人怒道,上前一步把手中白纸摔到孟江白怀中,“看看!你做的好事!通缉令都发到家里来了!你……你想把我们都害死吗?!!”
“我……”孟江白一时语塞,看着纸上血红的官府大印怔住了。
他与常新一路逃亡,好容易才躲过追兵,冒险趁夜进入甄府来找碧林。虽然知道会给甄家带来危险,却一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夫人!”孟江白一咬牙,忽然扑通一下跪在了雪地里,“我想带碧林走。”
“你说什么?”甄夫人一下子懵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