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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美想起塔矢提起佐为的样子:“进藤,要不要我们把佐为的事情告诉塔矢?”
“怎么说?”
“从头开始说。你和佐为的相遇,之后的情况……”
“你觉得可行吗?”
“我觉得可以。”和美道,“我相信塔矢是可靠的。”
“我也相信他。”
两人的目光同时转向佐为:“佐为,你呢?”
佐为摇了摇头:“我觉得不合适,有你们两个能和我下棋,就足够了。”佐为闭上眼睛,掩住眸中一片期待之色。其实他很想让塔矢知道他的存在,但是他不能这么自私。因为一旦塔矢知道了他的存在,他就会忍不住想接近塔矢名人,再然后,如同滚雪球一般地下去,或许他会越来越压抑不住自己的渴望。到时候,或许会一发不可收拾。好希望,好希望自己能成为真正的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是虚无缥缈的魂体,就连心爱的围棋也无法握在手中。如果,能成为真正的人……
耳边忽然传来和美的一声惊呼。
佐为睁开眼,看到进藤也一脸呆滞地看向他。
“怎么了?”他问。
和美指指地上:“影……影子。”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56第四章
佐为顺着和美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地上有一道长长的影子,隐约可见宽大的广袖。佐为呆了下,有些不敢相信。在这个屋里,穿广袖的就他一个人;而从前的他;阳光只会穿透他;地上根本不可能有他的影子;那这是不是意味着……佐为颤抖着向进藤伸出手;在他的指尖碰上了进藤的头时他甚至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失望了太多次;真怕这一切只是他的想象,然而,指尖那种温润的感觉,佐为忍不住伸手敲了敲,居然听到了‘空空’的声音。佐为不由惊喜地睁开眼,准备再敲几下,却见进藤捂着头一脸地郁闷:“适可而止啊。”
一种说不出的喜悦从心底蔓延到全身,佐为难得地结巴道:“真,真的吗?刚……刚才我摸到了你的头。”
“是的是的啦。”进藤一边揉头一边道。他的语气听上去似乎有些不耐烦,但事实上,他心底也很为佐为开心,只不过偶尔别扭的性子让他的表现有点奇怪。
“啊,我真成人了。”佐为高兴得手舞足蹈,甚至还在原地转了好几圈。柚木也笑眯眯地很开心,觉得幸运女神真是太眷顾自己了,想着让佐为变成人呢,他就真的成人了。
兴奋过后,佐为才突然发现一个问题:“胡子,我怎么有胡子了?”
和美也是这时候才发现,佐为的面容要比魂体状态要苍老几分。如果说魂体是二十岁的美青年一枚,那么现在的佐为,就是美大叔。
进藤则是直言不讳地道:“佐为,你看上去怎么变老啦?”
“变老?”佐为呆了呆,眼珠子慢吞吞地转了一圈,似乎对进藤的话有点理解不能。
“你跟我来。”进藤拉着佐为进了洗手间,“你看。”
镜中的人,带着高帽,穿着广袖上衣,下巴上有常常的一串黑色胡须,皮肤很白,但看的出来没有年轻人的弹性,眼尾也有了些许鱼尾纹。
这个样子,对于佐为来说,又熟悉又陌生。
佐为死去的时候才21岁,而现在这个模样,应该有三四十岁了。原来中年的自己是这个样子。
佐为对着镜子,一动不动地站着。
进藤和和美则有些担心地看着他。不是谁都能突然接受一朝老十几岁的。变成人固然高兴,但如果是以变老为代价,他们真算不出来,这到底划算不划算。毕竟如果佐为一直保持魂体的状态,就能长生不灭下去,虽然中间要经过沉睡,但总会遇到能看见他的人。秀策,进藤绝对不会是个例。可现在实体化,那便意味着他的生命是可数的,并且再也没有翻盘的机会。
进藤忍不住出声:“佐为……”
却见佐为的眼眶一片通红,随即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了下来。进藤和和美顿时手忙脚乱地安慰起来,这俩人都属于不会安慰人的,进藤只会拍拍人的背来一句“别哭、别哭。”和美要比进藤好一些,但也好不到哪里去:“你别哭啊,我到时候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秋刀鱼和红烧肉。”没错,这家伙只会靠美食来安慰人。
哭着哭着,佐为却又突然笑了起来:“我很开心,我真的很开心。我以为我这辈子再也没办法接触棋盘,再也没有办法让棋子落在棋盘上,再也无法享受征战棋盘的乐趣。原本遇到小光我就已经很满足,没想到后来还遇到了柚木你。如果年纪变大就是我重新成人的代价,我很乐意。感谢神的眷顾。”
见佐为的表情不似作伪,俩人这才放下心来。刚恢复成人,虽然顶着中年人的躯壳,但内里还是很小孩子心性,佐为几乎将进藤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动了一变,开电视机,用电话,还在进藤那张柔软的大床上滚了一把,然后,他才将视线投降了最爱的棋盘。
和美发现,佐为走进棋盘的时候,甚至连脚都在颤抖。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棋盘的时候,佐为却又忽然缩回了手。
进藤问:“佐为,你怎么了?”
“我有点怕。”佐为闭上眼睛,“我等待了太久,这个梦太美了,我不敢相信它是真的。”
听得进藤和和美无比心酸,不过面上,进藤还是表现得满不在乎的,甚至还伸手扯了一下佐为的胡子。
佐为顿时发出一震惊呼:“干什么?”
进藤问:“痛吧?”
佐为怒视他:“当然痛了。”胡子和头发一样地脆弱,一扯就会皮疼。
“那不就得了。”进藤很光棍地道,“会痛,就说明你没在做梦。别磨磨唧唧地,不是每天都吵着要下棋吗?现在让你下,你又不要下。”
“谁说我不要下?”在进藤光的刺激下,佐为一把抱过棋盒,“你们两个都坐下吧,我可以一挑二。”
进藤:“切,口气不要太大哦。”
和美:“输了不要哭鼻子哟。”
进藤与和美此刻的实力早就不是他们初见时候的模样,佐为一挑一或许还能勉强算轻松,但一挑二,绝对不是那么地简单。进藤与和美同仇敌忾的对视了一眼,双方都立志:“要赢,必须赢。”
啪、啪、啪。
随着棋子相继落盘,三人身上都发出凛冽而一往无前的气势。围棋,有时候不单单只是棋力的拼搏,还有气势的较量。倘若一开始就被对手的气势所压倒,那么自身所能发挥的实力就往往要比想象的弱。佐为不愧是顶级棋手,顶尖的棋力外加上千年的成长,气势已然到了所向披靡的境地,一瞬间,进藤和和美俩人就被压制住了。
好,好强。
俩人心中同时升起这样的念头,但这并不会让他们弱了斗志,反而有了更强大的斗志。在这一点上,他们与塔矢一样,便是身怀畏惧,也会怀着畏惧之心迎头而上,即使步履艰难,也绝不退缩。或许这也是三人能相交这么久的缘故。
啪、啪、啪
一声又一声清脆的响声出现在室内,就像是心跳的声音,热烈且热忱。
佐为每一步棋都下的很稳,又稳又快。这么多年来,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围棋,各种应对早就纯熟得像是印刻在了脑海里。除了一开始揭开棋盖的时候他的手有点抖,但等落子后,他的手变无比平稳了。他这种快棋明显给和美和进藤制造了压力。和美率先按捺不住下起了快棋,对于她这种特爱进攻的人来说,下快棋其实无比享受,只不过她从前实力还没到那个地步,快棋下起来总会有漏洞;紧接着,进藤也跟着展开了快棋对对碰。
三人你来我往,棋盘上的拼斗无比激烈。
一下起起来,三人就忘记了时间,等肚子饿得实在受不住开始咕咕叫的时候,三人才从疯狂的下棋状态退了出来。佐为有些怀念地揉揉肚子:“原来这就是饿肚子的感觉,我原以为,我再也不会感受到。”
“先去吃饭吧。”进藤推开了房门,走下了楼。
进藤妈妈去看望朋友了,晚上要很晚才回来,不过早就准备好了进藤他们的晚餐。进藤把晚餐放进微波炉里加热,等都加热好摆放在桌子上后他才惊讶地发现:“咦,怎么只有两人份?我们有三个……”
也是在这个时候,三人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佐为重新成人,还有许多问题要解决。
而首要解决的就是,黑户的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57第五章
黑户这个问题;解决起来其实相当困难,当然,如果手可通天,也未必就不能解决。相识这么久;和美肯定是不愿意看到佐为将来要东躲西藏的过日子——那还不如是魂体状态呢;好歹又不会饿又不会有身份问题关键还是能活得很长久。
但解决户口什么的;小市民身份的进藤显然爱莫能助;那么能想办法的人自然也只有和美。柚木家是传承悠久的世家;与政府往来密切;与各路财阀集团也有良好的关系,想要解决一个人的户口,应该还是能办到的;但这件事情,单靠和美本身是绝对办不到的。她这个人,除了盯着柚木的姓氏,又没钱又没权,拿什么让人办事呀?
有事情,找静马。
和美本能地想给大堂哥打电话,但想了想,和美还是决定先和悠太商量商量,讨论讨论这件事情的可行性。毕竟悠太也已经开始接触家族企业了,对于这个事情肯定有一定的发言权,不像她只能凭空想想可能性。至于佐为,就先暂时住在进藤家里,一日三餐什么的,就靠进藤先偷运吧。
解决黑户的事情比较重要,和美在进藤家稍稍填了下肚子就奔回了家。今天是周日,悠太也是在家的。
“和美,今天怎么这早就回来了?”开门的社见到和美显然有些诧异,按照以往,和美肯定是不到九点绝不回来的。
“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就先回来啦。”和美笑了笑,进屋后才发现屋里坐着两个人:“京子,莲,你们好。”因为之前探班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