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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呢。
张俊和杨攀不知内情，以为遇见了知音，顿时觉得阿德里安塞在自己心中的形象高大了几倍。士为知己者死，能在这样的人手下踢球，肯定能有更大的发展！
张俊当时就有希望马上签合同的冲动。不过还好，他忍住了。
然后阿德里安塞把合同拿出来，让李先生逐条逐句地翻译给两人听，并就他们不解的和他进行沟通。这是一份学徒合同，因此并没有标明合同期限，也没有转会费。按照阿德里安塞的说法，这个合同其实主要是用来堵荷兰足协的嘴的，这样张俊和杨攀两人才可以光明正大地进来。然后，他们会被放到青年队中去接受训练，如果在训练中表现出色的话，将被调入一队，如果再在一队同样表现优秀的话，他们将得到俱乐部提供的正式职业合同，其中包括合同年限、工资、奖金、违约金等。一开始他们的经济收入的确不多，但应该把眼光放长远点，相信自己还是有美好未来的。
最后这句是阿德里安塞专门讲给张俊、杨攀听的。他已经见过不少那些还没成名就嚷着待遇低，要改合同的年轻人。说实话，他对那种人从来都看不上眼，相信他们以后也不会有多大的发展的。
让他高兴的是，张、杨二人在详细听完李先生的翻译后，二话没说，就拿起笔在上面签下了各自的名字。
李先生随后告诉他们，等他把这个消息传回国内，公司马上有专人到中国足协那边去为他们办理相关事宜了，同时，赴荷的工作签证也会申请办理，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两人现在只要回国收拾行李，等候俱乐部的召唤就可以了。
这一切确实就像一场梦。发生得如此之快，快得甚至张俊和杨攀还没有完全意识到，他们生活的轨迹已经自此而改变。
第二章斗殴（3）
第四节
当他们重新回到洛阳的时候，杨攀开始头疼要怎么回去给他顽固的父母说这事。而张俊只需要收拾好行李，等候俱乐部的通知就是了。
张俊进家门屁股都没有坐热，就被爸爸踹到了苏菲家门口，“苏菲回来了，去找她吧。顺便叫苏菲过来吃晚饭，今天让你们尝尝你老爸的手艺。”
敲了门之后，张俊开始想着该给苏菲怎样的一个见面礼。在荷兰待了几天，对人家男女见面拥吻的礼节最感兴趣，想像给苏菲来个这样的见面礼，一定很浪漫。
张俊陷入想入非非中，提前把双臂张开，就等着苏菲来开门了。
门开了，苏菲系着围裙，戴着橡胶手套，头发盘了起来，手里还拿着一把脏兮兮的刷子。
“干嘛？”苏菲不解地看着张俊伸开双臂、撅着嘴堵在门口。
张俊沮丧地看看苏菲手中的刷子，放下双臂，走了进去。
“你在打扫房间啊！”他四处看看，“咦？你爸妈呢？”
“几天没回来住了，当然要好好打扫一下了！”苏菲晃晃手中的刷子，“爸妈去奶奶家了，暂时还不会回来，我一个人先回来的。”
“哦，要帮忙吗？”张俊凑近埋头苦干的苏菲。他想苏菲应该抬起头来，给他一个迷人的微笑，然后说“不用了，你刚回来，累了，去歇着吧”。
但苏菲指指脚边的一盆脏水：“去换盆水！”
张俊翻了个白眼，把盆子端起，到卫生间倒掉，再接上一盆清水。当他端着水回来时，看见苏菲正站在凳子上，踮脚伸手仰脖努力地擦着厨房上面的瓷砖。脏水顺着她手臂滑下来，但瓷砖上却没有干净多少。
张俊放下水，把袖子挽到肩膀上，然后说：“我来吧！”
“不用了，你刚回来，累了，去歇着吧！就这一块地方没擦了。”苏菲仍然在努力，但她的努力实在是收效甚微。张俊摇了摇头，然后双手搂在苏菲的腰上，猛地一使劲，就把苏菲从凳子上抱了下来。苏菲轻呼了一声，吓了一跳。
张俊拿过苏菲手中的刷子和抹布，一个跨步，踩上凳子，伸手刷起来。一米八三的身高让他刷起来轻松太多了。
苏菲站在下边仰头看着他。
“你去了趟荷兰，长壮了不少哦！”
“哪有啊！”
“那你抱我就像抱一个洋娃娃呢！”
“好烂的比喻……”
“欠扁哦你！”苏菲伸手掐他的腿。
“哎……啊，我爸说了，等会儿过去吃晚饭，今天他下厨。”张俊赶快转移话题。
“好耶！”苏菲欢呼。
“我说你不用这么激动吧！”
“好吃啊……辣子鸡丁、肝腰合炒、水煮肉片……”苏菲舔嘴唇，吞口水。
“那是！我爸的手艺，正宗川菜……咦，才发现你这么馋，总想着吃，你就不怕以后肥肥的？”
“不怕！”
“为什么？还有女孩子不怕胖的？”
“我长胖一点，你就再长壮一点，嘻嘻！总之你抱得动我就行。”苏菲站得更靠近凳子，伸手搂住了张俊的腿。
“喂！小心脏水啊！”张俊反而有些不自然起来。
“张俊……”苏菲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抱得更紧了，“你马上又要走了吧！去荷兰。”
张俊停止了擦洗，把拿着刷子和抹布的两手放下来平平伸直了，免得脏水溅到苏菲身上。 “我爸已经告诉你了？”他有些郁闷，“本来我想亲口跟你说的。”
“嗯。”苏菲点点头，由于姿势不对，所以这个点头更像是搂着张俊的腿蹭蹭，“你回来只是收拾行李的吧？”
“嗯。”
“荷兰啊——”苏菲仰头看着张俊，“那是个很美丽的国家吧？风车，郁金香……”
张俊静静低着头俯视着苏菲清澈的双眼。
“好远啊——幸好有杨攀跟你做伴，不然会好孤单哦……那里肯定没有正宗的中国菜了吧，你能吃得习惯吗？……你会想我们大家吧！还有……”
张俊深深地看着苏菲的眼睛，她漂亮的双眼里似乎有星光在闪烁。张俊跳下板凳，把刷子抹布扔进盆子里，又低头看看已经沾满了污渍的衣服。
“苏菲……”他的声音有点哑。
“……嗯？”
“你这件衣服还要吗？你看，好脏了……”
苏菲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被脏水浸湿的T恤，吐了吐舌头，笑嘻嘻地摇了摇头：“不……”
张俊猛地把苏菲抱入了怀里。
还没擦完的墙上，水顺着光滑的墙面滑落下来。盆子里的脏水还在荡漾着，在夕阳的映照下，居然也泛起了点点金光。
第二章斗殴（4）
第五节
杨攀回到了家中，他已经觉得家里面的气氛有些不正常了。对于这一点他早有准备，家里面从来就没有同意过他踢球这事。不同意他还是要踢！反正合同都签了，父母拿他能有什么办法？
杨攀决定开口了。
“爸、妈。我决定从大学里面辍学，然后和张俊一起到欧洲去踢球。合同都签了，是荷兰一家甲级球队的主教练找上门来的。”杨攀尽量说得平和一些，不刺激到父母。
爸爸冷着脸的表情显然就是已经提前知道了这事。只有妈妈还有些吃惊：“你说什么？”
“不上大学了，去欧洲踢职业足球。”杨攀重复了一遍。
“你要退学？”妈妈的声音提高了八度，“没有学历怎么行？这个可是一切的敲门砖！你以后工作怎么办？好容易念上大学你就这么连自己前途都不要了？”
“妈，这个是职业足球！这个就是工作！就是前途！再说了，现在工作哪那么好找？大学毕业没工作的人多了去了。”
“可是你还年轻！现在正是该多读书、好好学习的时候。我们有能力让你好好念完大学，不需要你现在就去工作。踢球有什么好？还跑到那么远去，你就不怕被人家给骗了？”
看着絮絮叨叨的妈妈，杨攀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为什么张俊的父母就无论张俊做什么，他们都是一律支持，而自己的父母就这么不信任自己呢？为什么他们就不能说一句“加油，儿子”这样的话出来呢？
“妈！你就放心吧。我有什么好让人骗的！”
“你了解那里的球队吗？你了解那个和你签约的教练吗？现在社会上坏人很多，人心很复杂的。你年纪轻……”妈妈唠叨起来就没个完了。
“妈！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心里有谱，如果不确定他身份的话，我们是不会签这个合同的。”杨攀打断了妈妈的话。
“为什么这个时候才告诉我们，当初为什么不说？”一边默不作声的爸爸开口了。
“怕你们不同意。”杨攀坦白地回答道。
“所以就先斩后奏了？”
杨攀点点头。
“那你现在再来跟我们说，又有什么意义？”爸爸的脸色更加严厉起来。
“你们是我父母，儿子出远门，总要告诉你们一声吧。”
爸爸被杨攀这话噎了一下，抬眼看着他，忽然发现也许儿子真的长大了。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既然都已经是决定了的事情，我们说什么也没用。走之前抽空回老家给你奶奶上上坟吧。她是这家里惟一支持你踢球的人了。”
杨攀默默点点头，就算爸爸不说，他也要去的。
奶奶就躺在这小小的公墓里面，外面水泥，里面骨灰盒。一块石碑上面镶有奶奶的彩色照片，三年过去了，照片已经褪色。墓碑上正中刻着“杨家李氏淑芳老人之墓”。
杨攀把钱纸在墓前堆好，然后把香和蜡烛点上，插在墓前的简易小香炉中。奶奶生前最爱吃的香蕉也被放在了香炉前。然后他用打火机点燃了钱纸。
奶奶，我要走了，这一次可是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什么都和中国不一样。我去那儿踢球，就是我小时候成天和张俊在一起玩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