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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诚被他的态度激怒了,恨声道:“你不服气?”
“没啥,你们就是干这营生的。”一凡淡淡道。
“这营生怎么了?这山路是我们开的,我们还得派人每天巡路护林,收点养路费有啥不对么?朝廷还收税呢!”
常一凡无心跟他争吵,有气无边道:“对对!”他仔细看了看路况,跟着阿诚一路走来时他就发觉这山路有点邪乎,分岔和拐弯处都显得不自然。这不就是一套八卦阵么?这布防之人想必深请阵法,决非一般落草土匪。想到这里一凡猛地一拍脑袋,难怪那日亭亭闯他的衣裳阵时如入无人之境。
阿诚气哼哼地拍了拍常一凡,轻声命令:“走!”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车队那边,两人在山林中鬼鬼祟祟地前行。阿诚边走边炫耀:“这乌马山棋盘寨可不是想上就能上的,陷阱岗哨遍布,像你这种来历不明的家伙,还没靠近山门就给人砍了。要不是为了亭亭,我才不冒险领你进来呢。”
常一凡面无表情地跟着,心里却知道这些决非大话,一路上看着阿诚带他绕过一个个陷阱,忍不住暗暗咋舌。
又走了小半个时辰,待两人曲曲折折摸到山腰一处洼地时,一大片简洁的屋舍便迤逦展现在一凡眼前。这地方果然十分隐蔽,别说从山下看不见,就算走到山腰,近在咫尺也不易发现。小道中间拦了一道简简单单的柴门,大风一刮就要倒的样子。阿诚却说那就是山门。
想必那山门的上上下下、四面八方全是陷阱吧。一凡心中暗想。
果然阿诚没有带他从那道门进去,而是又兜兜转转了好几圈,远远看到一处开阔的平地。树阴掩映下有一个小亭子,亭子后面一座精致的小楼露出一角。屋宇房舍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活性,会随着住在里面的主人而千变万化,展现出不同的面貌风姿。刚才走了一路,看了不少房子,只有这座小楼透出一股少女特有的灵秀之气。不等阿诚介绍,一凡也明白这里大概就是亭亭的绣楼。
阿诚突然拉住一凡的衣袖:“我在这儿把风,有什么话你自己去跟亭亭说清楚。如敢轻举妄动,”他咧嘴一笑,露出招牌式的一口白牙,“老子把你大卸八块!”
“哼!”一凡冷笑着回答了一声,甩开阿诚抬腿便走。阿诚再度拉住他:“还有,不许你乱说话!”
一凡回过头来,皱着眉看着阿诚:“什么叫乱说话?什么话不能说?”还没问完他便明白过来,也回敬了一个阴气森森的笑脸:“就是你跟那群姑娘的事吧?”
阿诚脸上登时红一阵白一阵的。
“行了行了,”一凡看他一副着急的样子,赶紧保证,“我又不是长舌妇,管你那些烂事!”
阿诚这才放下心来,突然将两根手指放入口中,伸长脖子打了个响亮的呼哨。一凡冷不防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要招呼刀斧手,阿诚却道:“这是我跟亭亭的暗号,她一听见马上就会出来。你以为我会让你进她的屋子?想得美!”说完在一凡背后猛地一推,示意他走过去。
事到如今,一凡也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走。快到楼前的小亭子时,只觉一阵风扑面而来,紧接着一个影子裹着一股强烈的油腥气笔直地飞向常一凡的面门。一凡险险躲过,脸上却被蹭上一层猪油。
竟是一只刚啃了一半的猪蹄。
亭亭气冲冲地出现在小楼前,一手叉腰,另一手高举着另一只猪蹄,直直指向常一凡的脸,颇有万夫不挡之勇。
“好哇,你、你竟敢跑到这儿来,你好大胆!”
常一凡乐了。这亭亭其实也是个小女匪,自己竟被那副装出来的娇小姐模样给骗了!可是看着她现在这副凶悍的模样却更开心了。
“我来这儿还需要很大胆么?我要怕谁?怕你?你不就是个想男人想到直哭的小丫头么?很了不起么?”常一凡这话说着说着就变味了。这些天明明挺牵挂她的,为什么一见面就只想着逗她呢?
“我、我杀了你!”亭亭脸色大变,手里举着猪蹄就向常一凡猛扑过来。
“好了好了!”常一凡险险躲过猪蹄,又拉住亭亭的胳膊,“算我不对,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真是奇怪,明明觉得应该道歉的是亭亭才对。是她撒了谎骗了人,为什么自己要先道歉?不过常一凡现在心情大好,亭亭现在这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比她撒谎时可爱一百倍。
亭亭猛地挣开他,赌气道:“你不是说再也不想理我,不要跟我扯上关系的么?”常一凡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怜惜,夸张地叹了口气道:“我听说你化悲愤为食欲,很为你担心呢。”
“什么?”亭亭脸上登时红成一片,举得高高的猪蹄也忘了放下,停留在半空中。常一凡也一阵尴尬,他本来的意思是想说自己是被阿诚抓来的,可是话一出口,怎么就变成这种无比暖昧和亲呢的口气。
可是说都说了,若还要辩解那就太过扫兴,非大丈夫所为。常一凡干脆厚起一张脸皮,也顾不得油腻,一伸手拿下那只猪蹄:“我可不是阿诚那个笨蛋,才不相信那种鬼话!你是棋盘寨的大小姐,一定还在想着怎么对付北隆水斋的伏骛掌法吧!”
亭亭瞪大了眼睛,一阵惊讶过后,忽然冷冷道:“既已知道我的身份,还有什么可说的?我总不能眼看着别人合起伙来对付我们吧!”
她的目的果然还是对付北隆水斋的伏鹜掌。又一桩谎言被揭穿,可是一凡心中却不再生气。她说得对,她是棋盘寨的人,凭自己的力量保卫自己的家园,谁又能指责她?
“我来是想告诉你,你现在的路子走错了,这是一条自毁之路!”那一日对上姜遇强时,一凡已经看出来,虽然招无废招,一环紧扣一环,可是那样的力量对于亭亭来说还是太过勉强,“你早已知道伏鹜掌的弊端在于步法,以人的双腿根本承受不住那种移形换影,可是他们非要硬来。没有那套步法也就没有掌法,可是那种步法最终也会毁掉掌法!”
亭亭苦笑一声:“补天士王印竺果然名不虚传。我们棋盘寨花了整整一年才参透的掌法,他竟然只用了一个月就参透了!从前我们—直被他们家压制得喘不过气来,直到四五年前才一举翻身。现在你师父来了,有了他的指点,他们必定会再次骑到我们头上!”说到这里,亭亭的声音竟有些哽咽了。
“可是你也不该用这种伤及自身的招法!”常一凡已全然理解了亭亭的用意。她明知王印竺在修补那套伏鹜掌,于是便找上他的徒弟来破那套掌法。一凡的破解之法多数与她已知的路数一致,也有少数不同。就是这少少的不同在她前几日对上姜遇强时已大显威力。原先她可能想让阿诚练,不想阿诚中途伤了脚,无奈中她只得自己练。可惜她的功力与阿诚相去甚远,力量上尤其不足,就连体重也是个大缺陷。
“不这样还能怎么办?难道洗干净脖子好好等着姜家和你师父一起杀过来啊?”亭亭愤怒地反问,眼眶中立时盈满泪水。
常一凡默默无语。亭亭才十五岁。自己十五岁的时候还只知道跟弟弟玩耍,对家中诸事全然不知,老觉得头上那片天自有爷爷顶着。可是亭亭却想以这样柔弱的肩膀顶起棋盘寨这片天。
而且亭亭的做法其实正是唯一的正道。她全身的力量皆不足,一时间根本不可能全数补起,她能做的只是像那天一样借力打力,而使出这种招法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方式便是增强腰腹之力。
像她这种吃法,于臂力腕力腿力都无好处,唯独对于腰腹,稍有助益。
“可是—一”常一凡突然想起什么,“纵然阿诚伤了,你家应该还有人吧,你爹呢?”她家里不是还有一个威名赫赫的移山寨主么?
“我爹?”亭亭一怔,眼泪滚落下来,旋即又满脸愤怒道,“我爹只顾着做他的大事,哪里还顾我们!棋盘寨会变得怎么样,他才懒得管!现在只有靠我自己保护娘了!”
常一凡一时无法理解,那位大寨主难道一门心思全都放在鉴赏古董上面了?他想了想,劝道:“你想一口吃成胖子是不成的,这样下去,没等北隆水斋攻过来,你自己的身体先坏掉了!”说着右手捏个剑诀,闪电流星般指向亭亭肋下。
亭亭猛地冲到路边的草丛处,弯下腰,“哇”的一声狂吐起来。直吐得天昏地暗,双腿发软跪倒在地,到后来竟是一面吐一面呜呜哭,鼻涕、眼泪同秽物一起落下来。
常一凡屏住呼吸走开几步,径自到亭子里坐下。耳边听得亭亭还在毫不停歇地吐,心中咋舌,她到底吃下了多少东西啊!
刚才那一指正中胃经,不把腹中之物全部吐空是停不下来的。好容易吐完了,亭亭狼狈地跑回房中洗漱。另一边阿诚从树影中伸出个脑袋对着一凡虎视眈眈。一凡冲他做了个手势,表示一切正常,他才一脸不快地缩回头去。 亭亭再度出来时,情绪已平静了不少,她知道常一凡有话要说,便只是安静地等着。时间似乎又倒回到阿诚受伤之前,亭亭总是安静地等在一旁,无比乖巧。
“我师父虽然一身都是毛病,可是他对于武功的看法,有一点我是极赞同的,会伤及自身的武功就如同反噬之刃,又或是妨主之马,决不是好武功。无论你练多久,力量上也不可能与男人相匹敌。就你这身板,我看一辈子也没戏。再吃下去你的武功就完了,将来就算恢复了,也恢复不到原先水准。尤其是轻功。”一凡说着,脸上又浮起了促狭的笑意。
“要你管!”
“也是,反正你的武功很差劲,坏了也无所谓。” “你才差呢!”
“为啥不叫阿诚练?他的腿不是好了么?”
“不行,我自己都没把握,万一练岔了岂不害了他?”
常一凡心中一颤,亭亭对阿诚竟比当初自己对待弟弟有分寸得多。他回想起师父的话,不由一阵感慨。自己只是凭着一时兴趣,亭亭却没有忘记责任,她在以自己方式保护阿诚。
“这事你不用管了,如你能答应我三件事,北隆水斋那边我自会替你摆平。”
“啊?”亭亭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