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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浅对她喊道:“琉璎姐姐,他会很快回来的!你要好好地活下去!”
琉璎笑容坚定:“我会永远等下去!”
说着,不再看他们,认真摆起了渡船。
墨沨抱着卿浅离开了鬼界,外面仍然是夜色深沉。
让他惊喜的是,卿浅仍然是神色清明,并没有受到暗夜的蛊惑。
仔细一想,便想清了其中的因缘。他们回到过去,闯入鬼界,无意中破坏了天地秩序。这时候她自然是不会再受到从前的制约。
他为她渡入灵气,将那缕魂魄缓缓融入。而她心口处的那朵雪蕊,也渐渐赤色清缓。
忽然感到,那无形的压迫再次逼近。然而正是关键时刻,他不能分神,所以仍然是凝神为她渡气。
心口处猛地一痛,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卿浅惊愕至极,捂住他的心口,忧切地问道:“墨沨,你怎么了!”
墨沨抱起她,朝原路走去。他忍住剧痛,扯出一个惨白的微笑:“没事。大概……大概是刚刚在鬼界损耗太多。”
她慌乱地替他拭去嘴角鲜血,可是却越来越多,怎么都止不住。
“墨沨,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她轻轻挣扎着,想要跳下来,却被紧紧抱住。
一路上,她不断地为他拭去鲜血,眼泪也忽然流了出来。她伤心地说道:“墨沨,我总是害你受伤……”
“说什么傻话。”他伸出手,想要为她拭去泪水。指尖触及的瞬间,却终究放下,“我不想让你的身子沾上鲜血。”
她握住他的手,抚在自己的脸上,难过至极:“只要是墨沨,怎样都喜欢。”
他心里微微一动,满是温暖。
找了她这么久,本以为两人只能以仇恨收场。没想到,她竟然待他如此情深!
然而,他又怎配!她的心,永远都是当初那般纯真,却最终被他害得如此惨淡!
心中悔恨至极,他忽然不敢确定,紧闭着嘴唇,不再说话。
走到销魂谷的时候,已是黎明时分。只见寒影倚着一块山石,似乎在等人。
见到他们,他迎上前,仍然是笑意温和:“一夜未见,二位可还安好?”
墨沨面无表情地说道:“就此告辞。”
寒影有些怅惘:“本想留二位多呆几日,也好看看这里的美景。”
墨沨道:“我自然是会带她看尽红尘美景,不必劳你担心。”
寒影摇头叹息:“离恨殿果然是清寒难近。”
卿浅一直呆在墨沨的怀里,忽然想起琉璎的妖灵,于是尝试着说道:“寒影公子,请你将妖灵交还琉璎。”
出乎意料的是,寒影竟然点头微笑:“我正有此意!下次去鬼界的时候,再还给她。”
墨沨抱着卿浅正要离开,寒影叫住他们。顿了半晌,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轻叹一声:“后会有期。”
两人没有回答,消失在迷濛的晨曦之中……
第十章 倾尽繁华
更新时间201429 21:33:19 字数:3160
她曾经说过,想要再走一走那繁华红尘。他记在心上,自然不会让她失望。于是他暗中改变师叔指定的路线,绕到了另一处。
他们踏着晨风走进一座古城。繁花似锦,明艳如春。温煦的阳光散落在城墙上,点缀出斑驳的幻影。
这是人间凡尘,毫无掩饰的百态尽呈眼底。有阳光的地方,自然就会有黑暗;有爱的地方,也会有恨。
许是那阳光太过慵懒,她半眯着眼睛,昏昏欲睡。
墨沨抱着她走进一家客栈,要了一间上房,然后将她放在床上。
她抓着他的手,陷入安恬的梦境。
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想去给她倒点水,却见她唇角绽出一朵清柔的笑。
“墨沨!墨沨!这雪花好美!”她毫无意识地呢喃着,“墨沨!你长得真好看,就如同天上的仙人一般!留在这里永远陪我好不好?”
原来是入了梦,只是忽然又听到她说:“墨沨,你要回去了么?何时才能回来?”
这是当年他们之间的过往,如今她终于想起些许。那并不是虚幻的梦境,而是曾经的回忆。
墨沨明白过来,心中既是温柔,又是担忧。
倘若她最终想起一切……
心口处忽然狠狠地痛了起来,他轻轻地松开她的手,端来一盆水,轻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汗珠。
看着那微微翘起的香唇,他忍不住俯下脸,想要噙住那一瓣芬芳。
想起那些夜晚的旖旎,想起她在他怀中的妩媚,他的心神渐渐摇曳起来,渴望的竟不只是这些。
此时她就在床上,带着无辜的诱惑,对身上男人的灼热浑然不知。
终于亲近那柔软的芳唇,他在她的唇角浅浅掠过,最终覆上那媚惑的源泉。
真甜。他轻轻地品尝着,吮吻着,似乎不知饱足。
顺着身体的本性,他渴求更多,灵舌侵入,想要探取她的全部。
她嘤咛一声,睁开了眼睛。
看到他俯身吻着自己,她脸色一红,轻轻推他:“墨沨,你喜欢我么?”
“我是你的夫君,你说呢?”他笑意温柔,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
“刚刚我梦到你了……或许现在还是梦中吧……”
“我对你的心,都是真的。”他将她的手贴在他的心口处,温柔缱绻。
“你的身子好烫,脸上也好红!生病了么?”卿浅忽然推开他,迅速跳下床,理好衣服之后,拉着他就往外跑去。
他无语望天,幽怨地暗想,你这是故意的么?我又不吃了你!
卿浅得意地暗想,当然是故意的!你就是要吃了我!
外面春色明媚,四处鸟语花香,走在街道上,惬意无比。
卿浅拽着他来到一家医馆,对那大夫说道:“请帮他看看。”
大夫埋首医书之中,头也不抬地问道:“有何症状?”
卿浅想了一想,认真地答道:“面红耳赤,口干舌燥。”
“多久了?”
“好像每天清晨醒来都会如此。”
“内火太盛而已。”
“那该怎么办?请给他开点药吧!”
“这个……寻常的药物是无法治愈的,须得非常之法。”大夫忽然大感兴趣,抬起头,捻着胡子,笑得暧昧无比,“你所说的症状,其实都是正常表现。若忽然消失,那才是不正常呢!”
“什么……什么意思?不就是寻常的风寒么!”卿浅好奇地问,“到底如何能治?”
大夫唰唰唰地在纸上写下几个字。墨沨担心卿浅会吓到,慌忙抢了过来。偷偷看了一眼,那直露的说明,让他瞬间内火更盛!
卿浅想要抢过来,却听到大夫悠悠地说道:“给他找个女人就是!”
卿浅好像明白了什么,忽然低下头去,呐呐地不再作声。
大夫本着一颗‘救人救到底’的善心,继续说了下去:“看你们两个形同夫妻。既然如此,身为娘子的就要主动热情些。他在你这里降火了,自然不会再去找别的女人。来来来,好事做到底,我来教你们几招!”
墨沨黑着脸,忽然喝了一声‘闭嘴!’
大夫吓得虎躯一震,慌忙捂住了嘴巴。心中却在暗想,这内火还真不是一般的旺盛啊!
墨沨拉着卿浅走了过去,闷闷地说道:“给她看看。”
大夫将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十分赞许地点头:“嗯!她没有内火,你做的不错。”
墨沨嘴角抽了几下,半晌后才恢复形象,神色不明地说道:“她有了身孕,请帮她看看。”
大夫了然,笑得更加暧昧:“难怪难怪!明白明白!”
卿浅止住他的话头,迷茫地问道:“大夫,孩子怎样了?”
大夫凝神诊脉,神色渐渐变得古怪:“查不出任何脉象。你们是如何得知身孕?”
那日墨沨是用仙术为她诊脉,诊出她怀有身孕。但是一般的诊脉,竟然没有任何迹象!
他心中觉得甚为怪异,没有再问下去,牵着卿浅离开了。
走到外面,正是晌午时分。两人正要回到客栈,忽然看到所有人都朝一处涌去。人声鼎沸,议论纷纷。
从那嘈杂的人群处,缓缓行来一辆囚车。里面锁着一个年轻的公子,虽然满身污秽,但是神色冷傲,似乎毫不在意周围的谩骂。然而他的全身都似乎笼罩在愁怨之中,双眼空洞地望着前方,似乎在祈盼着什么。
冷傲与颓废,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竟然在他的身上完美糅合!
衙役狠狠地挥动着鞭子,狠狠地抽打在他的身上。凡人之躯,皮开肉绽,血肉横飞。
路人有的朝他扔去各种污物,嗤笑着辱骂。
他们可能并不认识他,甚至不清楚他究竟犯了何罪。但是身为看客,这是他们的权力。
他紧紧地抿着嘴唇,毫无血色的脸上,更显惨白。
忽然他仰起头,大笑起来:“卫煦!卫煦!我死之后,一定会化为厉鬼缠着你!”
“我们公子的名讳,岂是你这死囚能提的!”
衙役叱喝着,再次挥动鞭子,朝他的手臂抽来。
他举起右手,挡在了眼前。
就在这一瞬间,墨沨和卿浅大惊失色,飞身而起,将他救出。
他们将他带到城外,他支撑着竟然仍能站起来。
他对他们躬身作了个礼,转身准备离开。
墨沨叫住他:“你知道我们为何救你?”
“我祁尘无亲无故,唯一的养父也被害死。倘若有人还肯救我,必定是有所目的。我贱命一条,你们想要如何处置,悉听尊便。只是死前我还有一事必须完成,否则永不瞑目。”
见他神色间满是凄凉,卿浅走过去,柔声说道:“我们并不是对你有所意图。虽然不认识你,但总觉得你不是一个坏人。你有什么苦衷,大可以说出来,或许我们可以帮你。”
“帮我?天地间有谁肯真心帮我?又有谁可真心相信!”
卿浅忽然间不再说话,心中甚至有些愧疚。诚然,方才若不是见到他抬手时那一瓣莲蕊,他们也不会贸然出手。
凝神半晌,墨沨开口道:“刚刚听你所说,似乎是被人陷害。那人是叫做卫煦?”
祁尘神色冰冷:“那是我与他之间的恩怨。即使是死,他也应该死在我的手上!多谢二位救命之恩,倘若我还有命回来,必会报答!”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们是何时何地相识?”
“一年前的卫湖之畔。”
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墨沨隔空定住他的身。伸手在他眼前轻轻一晃,他闭上眼睛,昏了过去。
墨沨将他扶到树下,让他靠在那里。然后结下幻界,牵着卿浅一起来到了卫湖之畔。
那一年柳絮清扬,荷风拂香。祁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