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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才想起来,赶紧咬着皇上的耳根问:“可有带了东西来的?”
皇上笑:“方才你去换衣裳的时候,礼单已经给了。”
楚冉也笑我:“竟然还惦记这个。”
我不以为然:“总不能因为要好,倒对你最怠慢了,没有道理。”
皇上抱我在餐桌边坐下,楚冉一同入座,我示意寒心也坐下来,他却一看那宫女,还是往楚冉身后一站。
楚冉看皇上,皇上并不在意,他便指了指身边的位置,让寒心也坐下。
我又将菜色看了遍,奇道:“怎么没有点心?”
寒心不住地笑:“公子特地关照了,要等主菜都吃完了才能上。”
我一撇嘴,皇上笑道:“原来要这样子。”
一顿饭吃得尽兴,到端上茶点来的时候,听得外面怦怦两声,寒心一跳向外跑去,一边嚷嚷道:“天才擦黑便等不及了?”
众人都笑,我吃了两口芋酥,心思也早飞了。
楚冉见得如此,便唤人去院中设置桌椅茶点,招呼我们都一同去了。
才跨出门,头顶砰地一声炸开一朵金菊,又近又低,好似那些飞萤流火都能落到身上。
我被吓了一跳,撞在皇上身上。他将我的肩膀一扶:“不是闹着要放焰火的么?”
我揉了揉耳朵:“哪里想到会这么响。”
他低低地在耳边笑:“去吧,我在一旁看你。”
寒心抱了一堆焰火来,轻轻扯我的衣角:“小姐,这边这边。”
皇上示意我去,自同楚冉去一桌坐下。
寒心拿火折子点了引线,然后就拉着我往后跑,一直躲到了树后面。
我好笑:“这么怕还要玩?”
他却好似没有听见,只扯着我的袖子往天上指:“看呐看呐。”
我抬头看过去,天上突然炸开血红的一片,艳丽绝然,好似在笑,残红却划过黑暗破碎的天空,哭泣一样的痕迹。
心中一恸,禁不住生生退了一步。寒心正起兴,没有觉着,还不待天上的焰火落干净,又急着要去点第二记。
突然记起来什么,想起来什么。这样似曾相识的夜里,寂寞到让人潸然泪下的烟花。
是谁,在耳边轻轻地轻轻地说,那我们长一起,好不好?
长在一起,不管发生什么,再也不要分开。
好不好,好不好?
嗵地一声,又是烟花冲到天上,在夜幕里炸开,细碎如黄金急雨,遍布散开洒在夜里。
我侧过脸去,耳边还是寒心和其他小厮的欢声笑语,却就这么落下泪来。
仙裙玉佩空自知,天上人间不相
在楚冉那里住了三日,都是平平常常的,只有一日寒心实在耐不住,终于说得楚冉允了,一群人去江上玩了半日。
江南那种地方,免不了烟花酒寮,皇上是没有防备来的。开始还好,到了黄昏头里,船行到繁华处,越来越多江边楼上的女子羞答答掩在巾帕后面看。
我还不知道她们在看什么,侧头才见了,皇上端正立在我身旁,锦衣玉冠,充耳琇莹,会弁如星。只是冷着脸皱着眉,这般迎风立在船头,江风过去撩起衣袖,勾勒出挺拔身材。
开始还好,那些女子只是窃窃笑着在一旁看,不知道哪个开始掷了个香囊下来,这下不得了了,多少汗巾和香囊一股脑地涌下来,多数是掷不准的,被风吹了满天,落到水面漂了一江。
那些东西倒是近不了皇上的身,只是寒心躲什么脏东西般躲得狼狈,看得我终于忍不住笑出来。
寒心在甲板上乱跑,皇上只把我往身边拉:“又在笑什么?”
我指着江上道:“满楼飘飘红袖招。”
他睨我一眼,恰我躲一块迎面飞来的血红汗巾,一下子撞到他怀里。
我还没出声,江岸两边都是此起彼伏的哎呀叫唤,连楚冉都被逗得笑起来,侧头斜着看。
皇上好似不曾听闻,只将我拉往怀里抱住:“可跌着了?”
满江的抽气声还有此起彼伏的私语嗡嗡,我脸皮也有些耐不住了,刚要动,却是脚腕一阵疼,顿时一软。
恰船行到水面开阔处,离了旁边两岸,顿时清静下来,好似破了一场阵仗,甲板上满是汗巾香囊,一片狼藉。
皇上将我打横抱起来到船舱内,将衣裙撩起来看了才道:“不碍事,只是稍微别了下。”
并不疼得厉害,我点了点头,就看到楚冉和寒心也一同进来。
我笑寒心:“怎么不在外面看了?”
寒心道:“船离得远,她们扔也扔不上来了。”
说着伸头往外面一看,似是一愣,再进来的时候笑得都要断气了:“不好了,画舫追过来了!”
被这么一恼,却是不能玩下去了,找了处码头登岸,然后便雇了车子回府上。
回去了才觉得疲累,刚想回房休息,却被皇上拦住:“今日宫中有宴,不宿在此处了。”
我一惊,转头看向楚冉,他却只是垂眼微微笑,并不言语。
方才的心情一扫光,只恩了声,就要往旁边坐去。
皇上只将我拉到他边上坐去,寒心反出声安慰道:“小姐只在宫里,离得又不远,多得是时间相见。”
我也只笑了下,并不多说什么,因身上实在乏了,便去厢房里歇息。
那宫女替我掖好被子的时候,皇上却走进来,挥手让她退了,在我榻边坐下。
窗户里透进来些夕照,带着火色的光落到他身上,染红了一袭素色云锦。
我伸手抚过他的眉眼,有些失神。
他只微微笑了下,眼里敛了夕照的余晖,俯下身来吻在我唇上:“先睡会,今晚怕是不能早歇的。”
我往榻里挪了挪,空出一块地方来。他笑了下,躺下来卧在被褥上面,又吻我眉眼,轻轻抚着。
当真是冰融雪销了,半开的窗户吹进来淡淡的花气,氤氲湿漉,让人不禁的都沉了下来,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朱颜日日惊憔悴,多少离愁谁得
一觉一直睡到夜深,醒来时混混沌沌,只看着外面一片的暗,于是便翻个身又要睡去。
那宫女上来撩开帷帐:“姑娘可算是醒了,皇上虽说尽着姑娘睡,可这都开宴了一个多时辰了。”
我四下一看,竟已经是回了宫的,只看着她从身旁人的手上接过来一大叠的衣服,恭恭敬敬对我道:“伺候姑娘起身。”
这才是想起来了,晚上有宫宴的,却又想这干我何事,只从被褥里撑了半个身子出来:“如何我要去?”
那宫女微微笑:“不妨,只是去皇上身边坐坐,已经垂了帘子的。”
我心下疑惑,却是任由他们摆弄,里三外三的套头,环佩叮当的头饰,沉得让人迈不开步子。
那宫女仿佛知了我在想什么,抿着笑道:“辇坐已经在外边等了。”
不知被他们收拾了多少时间才弄好,我向外走的时候,已经见了银月东升,好大一块,亮得仿佛夜幕破了个窟窿。
辇架走了好远,我才知道为何这次是没有听到丝竹声的。撩开窗帷来看向外面,经过的宫殿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偶尔的宫人,小小的宫灯一片昏黄,飘在夜里不着边际。
也不知道走了多少时候的路,等辇架终于停下来的时候,我已经被晃荡得有些昏昏欲睡了。
那唤作孟姜的宫女依旧是笑着来扶我下去,一撩开帷帐,却突然见了一片黑压压的侍卫,护甲在夜里泛着粼粼的光。
垂下眼去任她搀着走,方才进门便听到一阵丝竹,却是不放荡的,好似中规中举的宫乐。
她顾着我慢慢地走,穿过了几条回廊,才到个貌似厢房的地方,周围立了众多的侍卫,比我先前见的又是装束不同。
几个侍卫恭恭敬敬地打开了门,孟姜领着我继续往里,直到撩开层厚厚的帷帐,才看到皇上一人坐在案边,那黄领内侍正在斟酒,离那几案三尺开外垂了层薄纱,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下面坐成两列的朝官,还有中间中规中举的宫廷歌舞。
我站在门口有些踟蹰,从里面看出去格外通透,却不知道外面能不能看到这里。
还没出声,皇上却是觉着了动静,转身来招我过去,坐在他一旁。
一旁的宫女立刻上来布置酒水菜碟,皇上只微微扫了一眼,孟姜立刻上前来,将那清酒撤去,换了热茶上来。
我因睡了个晚觉混沌,什么都不想吃的,随他们弄着也不在意。
皇上抿了口酒,似乎心情好得很,眼角都是微微带笑的,又问我:“方才醒的?”
我点点头,随着满头的首饰哐啷乱晃,赶紧直了直脖子不再动了。
他似乎笑了下,伸手替我从头上取了几支下来,放到桌上,马上便被孟姜收了去。
我扭了扭脖子,果然觉得轻松了好多。
宫女接着张罗了好些瓜果茶点,皇上看了看:“还未用膳,莫要吃太多甜的。”
我点头应了,然后就看到下面有个人站了起来,藏青色的官服,离得远又隔了层纱,看不清楚面貌。
那人举着酒,朗声说了些恭贺国泰民安之类的话,诸多大臣纷纷站起来一同敬贺。
我有些不安,那些人明是见了垂纱后面我的影子的,时不时有目光飘过来,却不敢大看,立时又转了过去。
皇上只一手抚住我,举杯道:“众卿劳苦。”
言罢一饮而尽。
底下众臣纷纷同饮,而后又各自入座。
这般算来才是开宴,歌舞又起,宫女内侍穿梭往来一道一道地呈膳。
气氛有些微妙,大约每个人都见着我了,除了楚冉却都不知我是谁,莫说相问,连提都没人提起。众人皆是向皇上敬酒,仿佛隔着他一尺多的地方,根本没坐着我这么个人。
心里知道是皇上的手段,却是微微有些笑,后来他让人给了我些甜酒,暖醺醺地上来,心情愈发好起来。
下面众臣有些喧哗,恰起来的宫乐是我原来习过的,趁着酒兴手指往酒盅上击节,口中轻轻跟着哼。
皇上见了,便伸手招我去与他一同坐。我推开椅子站起来,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