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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荒凉相留醉 作者荒凉-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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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尖一片冰凉。
  我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喉咙里只有断断续续的哽咽。
  温热的眼泪,就这样放肆地流淌出来。
  透过模糊的泪水,目不转睛地看他,三年不见,当初那个少年,已经长成这副模样了。
  为什么这么消瘦,这么憔悴,一点也不复当年的意气风发。
  这三年,你又是怎么过得?
  挪过身去,额头抵着他的额头,他的眼睛闭着,垂着的睫毛像是潮湿的安静的残翼,微微的呼吸吹在我的唇上,我瞬时分崩离析,心中轰然而塌。
  记忆如河,悲伤汹涌而来。
  这三年,所有的人,所有的事,你可知道我有多难过,多委屈。
  这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你可知道我有多害怕!
  你才来!直到这个时候,你才来!
  泪水濡湿我们的脸,再也忍不住,我蜷缩在他怀里揪着衣襟,放声痛哭。
  哭得昏睡过去,又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天黑。
  无月之夜,星辰放肆狂欢。
  我摸上他的脸,轻轻唤他:“若即,若即?”
  少年依旧一动不动,我看那微微的星光下少年的脸庞,俊朗的线条柔和着哀伤的阴影,熟悉又陌生。
  我忍不住低下头去,把脸埋在他的手心里,泪水温暖地濡湿彼此。
  那个没有彼此的三年,把我们都变成了什么模样。
  原本少年纤细修长的手指,已经变得粗糙,手掌和指尖上或厚或薄,泪水洗不去的茧子。
  手掌贴着脸,那一点点的温暖,变成不可思议的奢侈。
  我蜷缩着,喃喃地唤他:“若即,若即……”
  一只寒鸦惊丛而起,枭叫着贴着水面,滑向山崖的另一边。
  我惊起,仓皇地往四下看,隐隐约约的都是幢幢黑影,却看不大见。
  转回头来,才看见我半个身子都在若即的怀里,从崖上坠下,若即定是护我,才弄成这般样子。
  垂下头去,看见一头白发都散开了,和他的头发纠结在一起,夜光下黑白突兀得有些惊心。
  赶紧将头发束起,从他怀中坐出来,看他像沉睡一般的面容,夜风如鬼,吹动各种心思。
  为什么他会在那个地方,是晋子安和皇上都不知道,还是他们默许的?
  这几年来,总觉得身边有些隐隐约约的,可要确定,却是不能。
  那些是你么?
  你到底在做什么事情,连我也不能见,连我也不能寻,连我寻你,都只作不见。
  抬头看那山崖,恍惚中与天相融,灯火与星辰混杂,一片朦胧。
  他是随了我,才跳下来的。
  心中便像是落下了多大一块石头,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
  情之一字,不说,便不通,便是通了,也难为就能懂。
  只有生死,只有生死,最赤裸,最直接,催人泪下的方式,超越语言,超越世俗,义无反顾。
  我依旧蜷缩在他怀里躺下。
  山川为榻,銮星为被,我们在这洪荒之中相守相依。
  若即,如果你醒来要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个骗局,我宁愿在这一刻和你一同死去。
  岩外的雨淅沥淅沥,像是天上落下的水,汇入江中,混入泥里,不知在一遍又一遍地洗刷着什么,掩盖什么。
  从洞口往里走,里衣的前襟兜着些坚果和野莓,被雨水冲得瑟瑟发抖。
  这秋日的雨,寒气入骨,让人禁受不住。
  我醒后的第三天,在涧边找到的这个岩洞,倒像是有人住过似的,有一整块突起的岩石,像是石床。
  若即一直没有醒,像是睡着了一样,缓缓的呼吸,缓缓的脉象,面色有些苍白,身体微温。
  现在他便躺在那张石床上,盖着我的外衣,艳丽的颜色几乎衬得他的面上有些嫣红。
  我看看外面,雨越下越大,岩洞门口几乎挂起了道水帘。
  “一下起雨,整个人都湿漉漉的,难受得很。”
  这么同他说话,他却是没个回音与我。
  脱下湿透了的衣裳,却见着臂上累累叉叉的,全是枯枝划出来的伤痕,殷殷的红,凝了血,变成褐色。
  我有些诧异,照说这个身子,不管是什么伤,总是眨眼工夫便痊愈了。
  用手擦去那些血痕,只有凝固的血痂剥落,露出粉红色的伤口,血又从里面渗出来。
  我有些失神,前些日子从崖上摔下来的伤,不过个把时辰便痊愈得连一丝影子也见不着了,只不过三天而已,身子竟就这样了。
  交错的伤口流出血来,支离破碎地有些骇人,我呆站了一刻钟,却见它没有要停的意思,只得用里衣在岩上磨开,撕下一块蘸了水,擦干净了,再用布条包起来。
  不能穿那湿透了的衣服,只得躺到那岩上去,贴着若即,蜷缩在罩衣下面。
  额头抵着他的颔,蜷缩在他身边,手里抓着他长得几乎及腰的头发,纠结在指尖,仿佛缠绵。
  “若即,我要死了。”我对着他的胸口,喃喃地说。
  他一动不动。
  我伸出手,按在他的胸口,感觉这里面一下一下的起伏,缓慢,却丝毫不乱。
  “我便要死了,你也不醒过来见我一眼,也不张嘴哄哄我么?”
  “反正你不是,最惯常哄我的……”
  摸到他的手,干燥,温暖,粗糙的手掌,那样的陌生。我和他十指交叉,握在一起。
  “还是你宁愿不见我死前一面,也不愿与我说些真话?”
  侧身抬起头来,去吻他有些冷的唇,相触的那一刻,心中却是空洞寂寞地,难以言说。
  “以前倒是谁说过我聪颖的,你们之中,最为痴傻的人,除了我还会有谁?”
  我笑了一下,只觉得遍体冰凉,将那外衣拉起来盖住。
  “这里三面峭壁,如若不是近在咫尺,怎么会能在我坠崖的那一刻赶上来。皇上又是什么人,这种隐蔽地方,若非亲信,怎可能容在旁侧。”
  “你和皇上,从来也未有过决裂这般事情的罢?”
  我抚摸着他的脸,俯着身子,泪水掉落在他的脸上,好像这个少年在哭泣一般。
  “不过是做一场戏,给这江湖看。还是果真决裂了,是什么时候回去的,又变成了灵珏护法。”
  我俯到他耳朵边轻轻地说:“给我猜的话,大约是从我自清风楼里出来罢。”
  少年不动,长长的睫毛上盈满了我的泪水。
  “先是皇上的侍卫,然后是白少情,他再与我们寻条花船,却恰好碰见梅萼残,若说是巧合,这也未免……”
  话还未完,却是喉头一腥,赶紧转过头去,一口血便吐在地上。
  我撑在岩边,看那地上浓重的猩红,笑话自己,便是情觞又如何到这种地步。
  谁知一波还未过去,又是一阵的腥甜,逼得我趴在岩边,像是要将五脏六腑都呕出来。双目里一片红,天上像是下着雪一样,难以言说的悲哀。
  我只有力气将手从他的手中抽出,侧身倒在岩上,滑入黑暗之中。

  花落水流红,闲愁万种,无语怨

  天地之间,是一片混沌。
  那黑色,是没有伤害的,温暖的天堂。
  我蜷缩在这黑暗中,周围一片寂静,却又喧嚣无比。像是时间被压缩成永恒,在这一瞬间爆发,又在一瞬间里灰飞烟灭。
  像是忘记了什么,像是遗弃了什么,亘古洪荒。
  不用知从哪里来,也不用知向哪里去。
  我可以死在这温暖的黑暗里。
  却是什么人在喧嚣,紧紧抱着我的身体,然后是颠簸,纷乱几乎要将我的意识撕扯开。
  不想醒来,意识却是一点一点地回归,眼前有模糊的影子飘飞,许多人心急如焚地说话,像雷一般炸在我耳边。
  不适地动了动身子,脑子里嗡嗡作响,头疼欲裂。
  什么人将我接了过去,忍无可忍道:“你们若还不想她此刻就死了,便都给我出去!”
  这厮的声音我还认得,喃喃道:“晋子安……”
  他没好气地哼唧:“老子不是晋子安,老子是阎王,还跳崖,让你轮回入畜牲道,你可满意了!”
  然后是门狠狠地被摔上的声音。
  这人舍得在家里花钱,不知是什么木头做的,两扇门一关,便将外面人跳脚的声音都隔开了。
  我迷迷糊糊的:“阎王爷可比你俊俏多了,面桃花眼春水,我说不要轮回,他许了我在地府做个文秘……”
  晋子安冷笑两声,我只觉浑身一轻,瞬得掉到了个药桶里面,一时不备喝了几大口水,又苦又涩呛得我瞬时清醒过来,爬到浴桶边咳着。
  他吊起眼睛来看我:“想去勾搭阎王?有我在这里,你便不要动这个脑子了。”
  我捂着嘴咳,而后拿那全是血的手掌给他看:“我是无甚所谓,便要看你本事了。”
  他狠狠瞪我一眼,顺手抄过两颗药丸就给我灌下去。
  我只觉得疲惫不堪,躺回去在药浴里泡着,迷迷糊糊觉得晋子安又不知向药桶里加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极想睁开眼睛看着,提防他不要扔蛤蟆蜥蜴之类的东西进来,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浑身疲累得好似都消耗殆尽了。
  晋子安许是见到了我的样子,伸出手来抓着我的肩膀摇:“喂,不要睡。”
  我连回答的力气都没有,眼皮沉得好像是铅做的。
  晋子安那厮竟不知从哪里寻了针一般的东西,狠狠地扎在我手臂上。
  我一顿,疼痛刺骨,几乎惨叫起来。睁开眼睛,却看到他像是松了一口气,手上还握着滴血的凶器。
  疼痛只是暂时的,很快疲惫卷土重来,双眼支撑不住,很快又要合上了。
  晋子安倒是手疾眼快,立刻又在我另只手上扎了一下。
  我忍不住叫出来:“这时候来报恩报怨,你也未免太过小人了!”
  晋子安却是不理睬我,自说自话道:“你要是现在昏过去,神仙都不知救不救得回来。”
  说着他便向门口走去。我这时候见得了,赶忙问:“你去做甚?”
  他微微回过头来,将手中的针一扬:“我总不能一直做这个。”
  我急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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