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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番话,我的脑袋一片空白。
“咦咦咦咦?要我去调查?”
“当然啊!你和那个人同校嘛!我也会去调查〈这一边〉的那个三年级生有没有死。”
可、可是……我几乎没和三年级生说过话耶!我和一起画看板的学姊也只在有事联络时才说上几句,而且说话的时候总是忐忑不安。我真的很不擅长和陌生人说话。呜呜呜呜,嗯,当然,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我得替一哉报仇。唉呀,可是我光是踏进其他年级的楼层就很紧张了,不知道里绪肯不肯帮我?不行,要是我告诉她是为了找凶手,她一定会反对。
“绫……交给你了。”
……是。
隔天及隔隔天,我抱着必死的决心进攻三年级楼层及教职员办公室,但很遗憾,收获却是微乎其微。
我拦住了所有走廊上的三年级生(假的,其实我只挑看起来比较温和的人问话),忍受着他们狐疑的视线,问出了下列情报。
暑假期间过世的人叫做泷埼信,是三年三班的学生,属于数理班。他的成绩优秀,但并不是书呆子,课余闲暇之际仍常与朋友出去玩。
他参加的社团是化学社,深得顾问信赖,因此今年续任社长,没被替换下来。
不过这都是暑假前的事。身体原本就虚弱的他在暑假期间生了病,撒手人寰。他的导师说他是因为感冒恶化而过世。白小鸭诅咒的谣言虽然广为流传,但没人实际看过他带着白小鸭。
隔天我又趁着午休时间跑遍三年级的教室,结果还是毫无斩获,只好拖着疲累无力的身子回到自己班上。我拿教科书当枕头,趴在桌上,用力地从肺部吐了口气。只觉得自己的灵魂快出窍了。
或许我不该逢人就问吧!我在人前总会忍不住畏缩,无法把心里的想法表达出来。假如一哉能透过电话和〈这一边〉的人说话就好了,不过不行,前一阵子我们说好了,〈不傅简讯〉,也〈不把电话的事告诉其他人〉。
自从电话打通的那一天起,我们从未传过半封简讯。我不知道互通电话的奇迹是怎么发生的,但总觉得若是留下痕迹或牵扯到其他人,这个奇迹就会消失。我不敢冒险。
我在桌上转了个头。身体虽然不是很累,但精神上却相当疲倦。这几天不但得鼓起勇气到处找人问话,放学后还得留下来画看板,负担很大。
南高举办运动会前,会分配色板给各个队伍自行彩绘,竖立在加油席后方。上色是个快乐的工作,不过一起参与的两个学姊感情很差,让我非常不自在。一想到今天她们或许又会把油漆刷丢在一旁互相怒吼,我就觉得好累。她们兴致来的时候,便会发挥惊人的集中力精雕细琢;但是没干劲的时候却连坐也坐不住,老是为了一些无谓的理由争吵。或许这就叫歇斯底里吧!她们两个生起气来的眼神真的很可怕。
我把头搁在桌上,不知不觉之间沉入了梦乡。我作了个梦,梦见撞上岩石、分成两道的河流。流动的河水渐行渐远,变成了两条不同的河流……正中央的岩石不知几时之间变成了白色小鸭,看着我嘎嘎叫。
我猛然弹起,才发现教室变得空空荡荡的。啊!第五堂课是在化学教室上的。我抽出教科书,慌慌忙忙地冲到走廊上,此时有人从身后叫着我的名字。
“远野同学。”
不知这个瘦削的女学生是谁?领带上的条纹是绿色的,应该和我一样是二年级生,不过我对她没印象。
“远野同学,你在打听泷埼学长的事?”
“啊……嗯。”
瞧她双颊凹陷,该不会有厌食症吧?她微微地瞪着我。
“拜托你别再挖死人的隐私了!”
她那责备的口吻及泫然欲泣的表情令我的胸口猛然抽痛。我懂了,她认识泷埼信。换作是我,要是朋友死了以后,有个陌生人来向我问东问西,我也会不高兴。我无法说明理由,只能抱着教科书,不知如何应对。
钟响了,怎么办?化学课的香山老师很讨厌学生迟到。我急忙问她:
“你认识泷埼学长?”
如果认识,我想向她打听一下泷埼信的事。不知道她是几班的?待会儿能和她谈谈吗?
然而她却连退了好几步,逃也似的跑向了走廊的另一端。
“没人看过小鸭啊?”
“嗯……或许是我的调查方式太烂了。”
十一点,我躺在床上,微微地叹了口气。
“泷埼学长班上的人说他虽然有点难相处,但是个很普通的人。”
一哉查到一界的泷埼信也是同样的死法。他能查到的也只有这些,毕竟是外校生,比我更难调查南高的事。
果然如中山所言,白小鸭的遥言只是其他人事后牵强附会,泷埼信和我们的死毫无关连?若是如此,我们又失去了一条线索。我们已经死了快两个礼拜,0界的人已不再谈论一哉的死,一界的警察也不知道调查得如何。我渐渐失去信心了。别的不说,根本没人能保证〈这一边〉的一哉看见的真是白小鸭。我听了会感到羡慕的白色东西多得是,或许是只可爱的白猫,或许是个白色的海豹玩偶,又或许是块超高极的豆腐。
“我去向她打听看看好了。”
一哉喃喃说道,我连忙坐了起来。
“我有个学姊见多识广,说不定我们查不到的事她也知道。而且我觉得就算不说明理由,她也会帮忙。”
我不由自主地正座。什么嘛!有人能帮忙,怎么不早说?
“那就快去请她帮忙吧!明天就去。一哉,麻烦你了!”
“你在说什么啊!绫,你电得去找你〈那一边〉的学姊。”
“咦?咦咦咦咦咦咦嗅咦咦咦?”
“或许一界和0界的状况有所不同啊!所以我们得随时对照两边的情报。你就跟学姊说你听我提过她,请她帮你忙。只要讲我的名字她就知道了。”
话、话是这么说……我忍不住在床上站了起来。
“可、可是可是可是那是别人的学校耶!我还没去过北高耶!我连和同校不同年级的学生讲话都这么紧张了,要我去找其他学校的三年级生帮忙,我做不到,绝对做不到!”
“绫!”
……是。
南高与北高交流频繁,时常举办运动社团的练习比赛,所以南高生可以在北高校内自由通行;不过我别说是踏入北高校内了,连校舍都是出生以来头一次看见。
好死不好,要到北高的校舍得穿过整个校庭才行。这种设计的确有助于发现可疑人物,不过上学迟到的学生可就得将丑态暴露于全校师生眼前了。呜呜,独自穿着西装制服在立领制服及水手服中行走,实在是件让人神经紧绷的事啊!
一哉说打铁要趁热,于是我隔天一放学立刻前往北高。穿过行人穿越道,走过迂回道路及走在校庭里时,老觉得周围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不行,是我太多心了,太多心了。
北高与位于市中心的南高不同,座落在宁静的森林及农田之中;从上空俯瞰,校舍就像一个缝隙宽绰的〈日〉字。位于南侧的是第一栋,北侧的是第二栋,东侧则是看起来一点也不新的新馆。第一栋与第二栋靠着两条走廊连接,两栋与新馆之间又有条细长的走廊。一哉所说的学姊是文艺社的,社办位于第二栋一楼的角落。第二栋和独立的社办大楼不同,不经过校舍就到不了,门槛更高。要是那个学姊没参加社团活动就回家了,该怎么办?
我在西侧走廊的玄关脱下皮鞋,换上家长用的拖鞋;拖鞋踩地的啪嗒啪嗒声教我心惊胆跳。我走在冰冷的走廊上,往右转,经过了楼梯及几间教室——
咦……?好像有人在看我。我回头一看,却空无一人。
真是的,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干嘛这么害怕啊?我连看到四处悬挂的园游会看板都会吓到。南高不久之后就要举办运动会,不过北高因为课程安排之故,并不举办运动会,而将园游会提前到九月举行。
“一哉,就是这里吗……?”
为防被周围的人发现我在讲电话,我用手遮住手机,战战兢兢地询问一哉。
走廊尽头乱成一团,堆满了一堆杂物;其中最醒目的就是车站月台的白色看板,应该是铁路研究社的东西吧!看板之前则是超市的购物篮。通常装着篮球的篮子里堆着东凹西陷的躲避球,上头还分别用红色油性笔画了一~七颗星。
其他还有教室的门板、少了坐垫的折叠椅、残破的立牌、裂成两半的彩球以及丢沙包游戏用的竹笼。看来这里似乎是北高各个社团的置物处。杂物中央的柱子上贴着两张纸面和胶带都已经泛黄的A4纸,上头用毛笔龙飞凤舞地写着〈文艺〉〈社〉。
……我不敢进去。
我这才想起进了北高的国中同学一直很羡慕南高的社办大楼。的确,我们南高有着崭新的社办大楼,好几个社团在干净雪亮的新社办里歌颂着青春;不过能入驻社办大楼的只有部分有力社团,像合气道社这种弱小社团现在还是只能用教具室当社办,因此我一直不懂到底有什么好羡慕的。不过现在一看,嗯,这种社办确实没人想待。
“一哉,抱歉,我办不到。”
瞧那墙壁看起来多阴森,门也关着,玻璃窗上又贴着海报,根本看不见里头嘛!
“别担心,有我在。”
不不不,你不在、你不在。
“绫,GO!”
办不到办不到办不到办不到绝对办不到!我最不擅长和陌生人说话了,应该说我不知道怎么和陌生人说话!话说在前头,我的怕生可是根深蒂固,不容小觑!就连班上的男生,我也有一半没说过话,更何况是其他学校的三年级生!要是我办得到,早和一哉见面了!
我转动视线,寻找退路,却发现了贴在墙上的模造纸。
〈全手写复古风!文艺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