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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耸耸肩，被识破了，不过……我还有后手。
卷入漩涡 080 大贵族风范
“公主要找的人不在，他掉到海里了。”雍容少年似笑非笑的说。
下一秒，船尾有很大的扑通声，重物坠入海里的声音。
“就在刚才。”少年补充一句。
出于恭维或者表示惊讶，我顿了两秒才又开口：“敢问阁下是？”
雍容少年浅蓝色眼珠上下扫视我一番，淡淡的说：“我是谁你竟然不知道？我是图马帝国奥丁大公爵，本次海战的最高统帅。”
就在我们谈话的空当，笼罩全船的淡蓝色光罩色泽正在减弱，而船马上便被水流冲击的有些颤抖，我手指上公主留下的那个印记则已经完全消失了。
“夸夸群岛敢于应战以强大著称的帝国，您不想知道是为什么吗？”我平静的鞠躬致意，“尊敬的奥丁大公爵，这次开战无论有没有合理的缘由，您们没能战胜狮群是事实——这种情况想必不久会传回帝国内部吧？”
雍容少年抬起手，瞅着自己洁白的手套，慢条斯理的说：“尊敬的奥丁大公爵不在乎国内怎么看他。”
“那好吧。”我面无表情的说，“看来阁下竟然不是冲着夸夸群岛最大的秘密来的，那我告退了。”
说着告退，我向后撤了一步。
年轻的奥丁大公爵于是顺坡下驴：“夸夸群岛居然有我不知道的秘密么？”
“我保证您绝对不知道。”我微微颔首，前恭后倨更能突出我这个公主代言人的身份。
浅蓝色的眸子眨了一眨，他将拇指懒散的插到衣兜里对我说：“知道这个秘密我会有什么好处？”
我迅速的回答：“足以抵偿此次损失掉的海军，尊敬的阁下。”
“我……”雍容典雅的奥丁大公爵沉吟两秒，淡淡的笑着说，“拒绝。”
这绝对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儿！
他那种世家贵族好几代积攒下来的傲骨，可不是嘴皮子上说说的。他是真正的傲然，是属于纯种贵族的自强自立，看上去外物不好动摇他，那种矜持和高贵没有半点做作，简直就是宁折不弯的典范。
我已经开始有些不淡定了，将大船固定使它不被大漩涡带走的淡蓝色光罩明灭不定，船只的动荡也越来越大，而我却还在继续毫无营养的废话，而面前这个一脸满不在乎的少年……
“事实上，公主殿下本来是不打算派我过来的。”我话头一转，直截了当的说，“不过……在您看来，这次海战是因为什么缘故？”
难得这位雍容少年依然愿意跟我对话，而不是将我也扔进海里，他当即回答：“费烈挑战了我们帝国的底线，这是顺服与反抗之争？”
额……果然跟狮子国王所说“因婚事而起摩擦”的战因不是一码事。
我一边点着头，一边又反驳他：“狮子国王担心公主会嫁到图马帝国，所以不惜跟贵方开战以示强悍，也就是俗语所说‘娘家人不是好惹的’之意。我是他的近臣，他不止一次的如此强调过。”
“……”奥丁大公爵果然额角浮起黑线——跟我当初从事实中得出推论后，一脑门的悲催感一模一样。
“他真的不是人。”大公爵喃喃自语，面上虽然很平静，可指尖几乎要扯断自己的手套，“我的三十只精良配置的海军战舰哪……”
“我对阁下报以深深的同情。”我打断他似真似假的抱怨，眼看着船外的淡蓝色光罩几乎就要完全熄灭，“所以在这种情况下，阁下最好的选择就是随我进入夸夸群岛，如果能取得一点进展，也足以弥补国王父女这种不正常世界观对您的伤害。”
雍容的少年大公爵嗤笑一声：“银苹果是主动离开我的，难道你要我现在去追她？我的尊严何在！”
他的口吻虽然是冲着我，但眼神却看向夸夸群岛的方向，我知道他在通过与我的对话，琢磨那位遥远的泼辣少女。
“好吧我承认在刚才对您撒谎了，”我适时地做低姿态，弯腰深深行礼，“实际上公主殿下对您思慕若渴，对着我哭泣了整个晚上，是我希望能挑起您对她的念想，所以才故意提到捷德先生……”
事实上，我真正的目的是打破初见他时，他身上那层叫做“体面”的硬壳，否则正如他所说，宁肯死也不不走，那我该怎么完成公主的嘱托？
“瞧你说的她好像挺可怜的。”奥丁大公爵回复了高雅的贵态，带着三分笑意说，“我如果不去，她会不会接着哭？”
我想了想，郑重的回答：“说不定会哭瞎双眼。”
奥丁大公爵满意了，自尊心不受伤害的情况下，自信心得到空前满足，他说：“我觉得我有责任照看她一下，毕竟在国内时她在我家中停留了许久……”
扑，恰恰就在这一刻，船外光罩熄灭，大船终于被怒吼的水流推动，战栗着向着漩涡的中央旋转靠近。
少年大公爵对全船下达了弃船命令。船虽然开始移动，但仍属于漩涡外围，船上人们迅速除去外套，没有半点抱怨的飞快投入水中，能不能逃脱还要看天命。
下达过命令后，大公爵本人好整似暇的往距离漩涡稍远的那端船帮走去。
宁肯自己跳海逃生，也不要求人吗？他应该看到我是从天上飞着来的呀！
对古老的贵族传统致敬，虽然我也很想尝试故意送死这种事，可我的心还是愿意继续跳动。
我叹口气，慢慢漂起来，一把抓住了奥丁大公爵的胳膊，拎着他飞入空中。
漩涡的海流很强，所以带起的风也很强，我拖着他还真有点吃力。
迎着一股股带着冷意的旋风，我们终于掠出了漩涡的最外围，而大船也正在嘎吱作响，被强劲的水流推挤着，渐渐沉入了巨大的漩涡。
奥丁大公爵虽然被人像拎小鸡一样拎在半空，但贵族范儿还是完美无缺，他吃力的扭回头，对着三分之二都要沉入水下的大船行了个绅士礼仪，我隐约听到他说“第一艘主舰……永别了……”
我知道为什么公主舍弃美丽无匹的捷德半海妖，而看上这位少年了，他的确很可爱……额，在某些时候。
卷入漩涡 081 海神，海神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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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德鲁伊？”少年大公问我？
我苦笑，老实的说：“大概不是吧，我是彻头彻尾的纯人类。”我唯一的特别之处就是我的来历。
他反手握住我的胳膊，细长的手指十分有力，牢牢把自己挂在我的胳膊上。他是个掌控欲很强的人——以后狮子国王想必会有的头痛了。
我往夸夸群岛的方向低空飞行，正好赶上了一股顺风，因此比来时用的时间短得多，没过多久形如一群海豚的群岛就摇摇可见了。
我带出来的那只黑色小船居然没有被海流带走，还停在群岛人工催生的珊瑚礁外围，看上去四周也没有人埋伏，不知道公主是怎么应付她的爸爸那可怕的怒火了……
我把奥丁大公爵放到那艘小船上，出于尊敬一路上我都尽量避开水浪，他身上很干净，为了搭配他的气质和服饰，他不能沾水。
我把兜里一直带着的那枚镂金无柄放大镜递给他，告诉他这个东西可以让他登陆岛屿的时候免遭攻击，不过一翻审问估计是逃不过的（上面有我的气味和王室徽章）。
小船微微一晃，少年大公迅速坐稳，小小的雀斑在白灼的日光下浅不可见，他扬起一个真诚的笑容，仰头对依然漂浮的我说：“不管你是谁，十分感谢。”
看来他对我所说的那些话，也采取了保留态度。
我低头看着他，恍惚的透过他看到了另一个人，我认真的说：“对她好一点。”
奥丁大公爵潇洒的笑笑，以不同于少年人的稳健态度扬起右手：“如果她能，我必付出同等的……”
交浅言深，是不是形容我们现在这种情况？虽然倔骨头经常会造成旁边的人困扰，但我依然欣赏这种特质，即便在困境之中也不放弃自己的尊严，为自己的原则据理力争，这位雍容少年值得人对他微笑。
“不要担心狮子国王，他是个爱女成狂的爸爸。”说了这句，我抬起手遥指群岛的方向，隐藏在珊瑚礁之间的航道需要人特意指出来。
少年大公微微一颔首，扬起船桨略带点生涩的往航道内划去，背影从容潇洒，他对于自己的将要面对的有没有一分笃定呢？
希望公主能够如愿……
我体内的暖流往头顶回溯，身体也被带的上升，我看了一会慢慢远去的小黑船，然后掉转头往某个方向飞去。
因为心情的缘故，我时而飞到与海鸟平行的位置，时而低空掠至浪尖，任由海水打湿我的双脚。我几乎飞了白天剩下的所有时段，海上时不时就有残骸，有船的有树的也有动物的，昨夜的巨龙卷范围之广简直超乎想象。
在黄昏时我终于看到了那个小岛。
曾经带给我极其愉悦心情的小岛。
短暂的快乐停留过的小岛。
岛上的植物所剩无几，好像有大浪冲刷过，有很多死鱼遍布在岛上各处，我快手快脚的收拾出一片沙滩，看来今晚岛上的气味是需要好生忍耐的了。
黄昏的太阳如果没有云或者雾遮挡，是相当漂亮的。整个海面都遍布橙红色的光线，最后几只海鸟掠过夕阳上空，鸣叫着飞向附近的某个岛屿——这片海域时不时就会有小小的露出海面的岛子。
我痴痴的看着夕阳一线一线的往下沉，脑子里空空的，心也空空的，曾经我也在这样的光芒之下含笑跳跃，让脚印遍布整个沙滩，但现在什么也没有，空留着惆怅和自厌。
海面上反射着粼粼光波，长久的平静水纹就像一砵半浓的汤。就在这时，有东西打破了大片的安宁。
在海水之下，海底之上，一只漩涡从无到有，起先只是跟小鱼吐泡一般轻盈的升至水面，后来便在水面上泛滥着拓展，漩涡是由内而外的顺时针方向，夕阳的光线也被这深不可测的涡口吸走，露出了深黑色的隧道。、
生长飞快的漩涡很快就达到了整个小岛的大小，水流和沙滩全被它卷入，我所站立的沙子簌簌被吸取，风和沙的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