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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梆!”一个水晶球从门里飞出来,砸在他的脑袋上,法师哼也没哼一声就被砸晕了。
“占卜师?是你吗?”白雪从舅舅身后探个头出来问。
一个穿着厚厚占卜衣的人从门里走了出来。
“好久不见,白雪公主,今年过得好吗?”
比利冲上去,一把拉下占卜师遮住脑袋的大帽子,帽子下露出一张雪白的俊俏的男人脸来。
“里尔·莫斯!我猜着就是你!!”比利舅舅大声叫了起来。
“很久不见了,比利舅舅。”里尔·莫斯露出白森森的牙阴森森地笑了起来。
“看!白雪!看他的白牙!他哪里象个好人了?”比利激动地挥着手指着里尔的脸示意白雪看。
“我看见了,很酷哦!”白雪抚掌直乐。
“白……白雪,你这样让舅舅很难做的,你妈妈是决不会高兴的呀……”比利舅舅开始结结巴巴起来。
里尔突然伸出手臂,搂住了比利的肩膀。比利立刻觉得一股寒气从头顶直贯到脚底。
“比利舅舅,如果你合作一点儿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什么时候打到大野猪。”他亲密地在比利耳边窃窃私语。
“是……是吗?”比利慢慢平静下来,“可是,你为什么要叫我舅舅?”
“呵呵呵,你很快就会明白的。”里尔笑道,他向白雪公主伸出手去,“现在知道我是谁了,你会害怕吗?”
“不会。”白雪走过来握住他的手,“反正你只是个占卜师嘛。”
“为什么躲在这个地方见白雪?”虽然大野猪的诱惑力很大,舅舅仍然保持着一定的警觉。
“这个嘛……你那位妹妹实在是很难对付。”里尔·莫斯抬头望天,一付无可奈何的模样,“为将来着想,我并不希望和她把关系弄僵。”
白雪上来拉住了里尔大袍子的袖子。“占卜师,别忘了这儿还有个捉鬼的家伙哦,我们上河边儿去说话吧。”
里尔笑了起来:“听你的,我的小公主!”
这会儿在王宫里,莉莉安王后的右眼皮跳个没完没了,跳得她坐立不安。“今儿怎么啦?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似的。”她把手里的针线推到一边,站到窗口去眺望。
平民出身的莉莉安王后一贯提倡动手干活,所以自从她当上王后,这王宫里的女眷就不再过着原来那种整日玩乐的悠闲生活。王后做得一手好针钱,便将女官们逼着个个习针,后宫里每日闲下来就刺绣,绣品拿到宫外去卖,成了畅销品,一方面宫里的财政好过些,另一方面人们对王室游手好闲的碎语也少了好多。现在莉莉安王后正带着几个女官在房里绣一面硕大的旗帜,那是准备在王国的庆典上挂在王城的徽旗。
白雪和比利出去还没多大会儿,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回来。莉莉安这样想着,自觉没什么意思,便又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来。
“胡莉尔,你昨天到绣品店送东西,有没有听到最近城里有什么逸闻呢?”女人在一起总是要找点话题聊聊天,贵为王后也不例外,何况这会儿王后心情烦躁,需要找点什么刺激来转移注意力。
“最近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只是听说刚来的那个法师挺活跃的。”长着一张翘嘴的女官胡莉尔叽叽呱呱地说了起来,“听绣品店的老板说,他来的第一天就把城东古董店老板家的老鼠精抓了起来。哦呀——这么大的个老鼠精呢!”胡莉尔放下手里的针,在身前比划了好大的一个圈圈,女官们发出一阵惊叹。“然后第二天,法师跑到铁铺里去,对铁匠说他被瘟神缠住了。开始铁匠还不信,结果法师拿出这么长个夹子,就当着铁匠的面从他的影子里夹出了这么大个瘟神!”胡莉尔越发激动,边说边比划,手舞足蹈起来。女官们听得入神,发出阵阵惊叹。
莉莉安王后的心情没有好转,越发阴沉起来。
越急那牵挂的人儿越没影,好容易到了天擦黑的时候,比利带着白雪公主回宫里来。老远地,看到白雪一蹦一跳的兴奋劲儿,听到比利五音不全的俚曲小调,聪阳的莉莉安王后就知道肯定有什么事发生了。
“白雪,过来。”王后笑眯眯地招呼白雪公主。
白雪公主嘻嘻笑着跑过来搂住她,“妈妈,有事儿吗?”
“跟妈妈说实话,你今天又干什么好事了?”莉莉安和颜悦色地问。
“白雪什么事也没干啊。”白雪一付天真烂漫的模样。
“是吗?我可不希望明天早上再有人向你爸爸称赞你,说你心肠好,把他家准备用来做菜的鸽子给放了。”
“没有,没有,绝对没做。”白雪一个劲儿的摇头。
“的确没做,我证明。”比利舅舅在一边跟着点头。
“你为什么那么高兴?在山林里还不自由吗,出去散散步不至于这么高兴吧?”莉莉安好奇地问比利。
“嘻嘻,因为我明天可能打到大野猪哦!”比利得意洋洋地回答,说完了,突然发现说漏了口,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猛地举起手塞住了自己的嘴巴。
“呵呵,从小你那儿就搁不住秘密。”莉莉安笑道,“你怎么知道明天会打到野猪?我可没说不留你住几天哦!”
“这是因为……这个……那个……”比利镇定一下,放下塞住嘴巴的手,结结巴巴的回答。白雪公主在莉莉安背后急得满头大汗,一个劲儿的打手势。
“白雪,别在我背后摇手,天气够凉,妈妈不用你扇风。”莉莉安回过头瞪了白雪一眼,白雪乖乖地放下手,脚尖向外,准备开溜。
“那个……那个……”笨舅舅还没想出答案。
“那个什么?”王后一点儿也不松口。
“那个人的预感很准的嘛!”舅舅脱口而出。
白雪转身就逃,被王后一把拉了回来。
“笨舅舅!怎么自己说出来了!!”白雪哭丧着脸埋怨。
比利舅舅一个劲儿傻笑:“舅舅一辈子老实,说谎的话不会说,反正是熟人,等你妈妈发过一阵火也就没事了。”
“熟人?”王后的眼睛挤成了一条缝,“你说谁呢?”
“是……是糕点店的爱丽姐姐。”白雪急急地解释。
“真的吗?我怎么不知道她的预感很准?上次她预感月圆之夜有白马王子出现,半夜里跑到城外山坡上等,结果等来了一个狼人,这事儿谁都知道。”莉莉安一付怀疑的口吻。
“偶尔也会很准。”白雪陪笑道。
“你们两个都别给我演戏了,比利,你既然认为自己一辈子是老实人,就说实话,你们今天是不是遇上法师或者什么人了?”莉莉安严肃地望着比利问。
“是的。”比利心里有鬼,被她这么一盯,不自觉就说了实话。
“谁?”
“法师。”
“我和他是熟人吗?”
“你只问我是不是遇上法师了。”
“不要逃避话题!”
“……”
“说!谁?”
“里尔·莫斯……”
“什么!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家伙!”莉莉安尖声叫了起来,赶紧拉过白雪上下打量,“白雪,我的小白雪,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坏事?有没有对你说什么不好的话?告诉妈妈,下次见到了我一定会教训他的!”
“妈——妈——”白雪拖长腔调无可奈何地叫道,“他不是坏人啦——”
莉莉安楞住了:“什么?小白雪,我这么担心你,你却帮他说话?”
“他真的不是坏人啦,对我很有礼貌,什么坏事也没做。”白雪嘟着嘴解释。
“那是你没见到他的真面目……”莉莉安准备开始她的教育课了。
“莉莉安,你会不会对里尔的成见太深了?”比利舅舅试图帮白雪解围。
“你还好意思说!让你保护好白雪,结果又是遇见法师又是遇见吸血鬼,你居然还有心情去和吸血鬼讨论大野猪!”莉莉安正愁气没地方出呢。
比利这才发现自己成了出气筒,自认倒霉,讷讷道,“虽然……虽然立场不同,不过,我的确认为他很有教养,而且也很懂礼貌。”
“你怎么知道?”
“他叫我舅舅。”
“一声舅舅就把你收买了吗?你也太……”莉莉安王后正欲痛快淋漓地数落一顿,突然回过味来,“你说什么?他叫你舅舅?”
“对,舅舅。”
“为什么?”
“不知道。”
白雪公主笑眯眯地搂住莉莉安的胳臂,“我知道,因为里尔和白雪是好朋友,白雪叫舅舅,他当然也叫舅舅。妈妈,他难得来一次,就让我和朋友一块儿玩玩吧?”
莉莉安呆在那儿楞了半天。
“妈妈……”白雪试探地摇摇莉莉安的胳膊,莉莉安回过味来。
“白雪,”莉莉安突然换了一张无比亲切的笑脸,“想不想跟比利舅舅上山里玩几天?”
白雪楞住了,“妈妈?”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去不去?”莉莉安和蔼地笑。
“里尔也许还没走,我想再和他玩两天……”白雪犹豫着回答。
“不是妈妈不让你和朋友玩,是因为这两天那个法师到处出没,很棘手的。你也不想出事,让爸爸和妈妈不好办吧?”莉莉安半是解释半是威胁地问。
“可是……”白雪还是心有不甘。
“这样好了,反正是熟人,虽然妈妈不喜欢里尔这家伙,可是既然是白雪的朋友,明天妈妈就派人去找他,让他多留几天,等把法师打发走了,你再回来和他玩好不好?”莉莉安口气一转。
“真的?”白雪半信半疑。
“真的。”王后许诺,“如果妈妈骗你,那么就让妈妈最喜欢的那个窗台盆栽今年开不出花!”
“谢谢妈妈!”纯洁的白雪公主相信了王后的鬼话。
“马上要和爸爸共进晚餐,你快去洗洗脸换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