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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什么言论自由,阿扁已扭曲、背叛当年在党外共同打拚的口号和理想,而把美名给了大财阀自由时报老板林荣三,这是很荒谬的诠释,今日我拿出证据向大家证明我是有资格和身份来拆穿真相的,我认为大学生应该学习将事情的真相追求出来。
当诠释真相时,应从侧面来诠释,而非从表面来诠释。有位农夫开出凡是有人可让他的驴笑起来,就给他一千元的条件,结果有个人在驴耳旁讲了一句话,驴就真的笑了起来,农夫就给了他一千元,过了一阵子农夫又开出凡是有人可以使驴哭,就给他一千元的条件,结果又是相同的人使驴泪流满面,农夫只好又给了他一千元,当农夫向此人问答案时,此人把农夫拉到一旁告诉他,我第一次使驴笑,讲的话是「我的比你的大」,因为驴的生殖器在古代代表了雄性的最高境界,所以当驴听到此话时因为不相信就笑了起来,第二次是此人将驴牵到墙角去,把裤子脱下来给驴看,驴看到真的比牠大时,就悲哀的哭了起来。
追求真相是很重要的标准,认定事实时在表面看不出,可是追求下去后,就会有新的真相出来,我认为大学生若没有追求真相的本领,思想就是旧的。今天我以「世新新不新」的题目向各位挑战,就是认为虽然你们年龄小,但是思想却不新。在我大学一年级刚过二十岁生日的第二天,我父亲就过世了,那时我觉得中国的丧礼不人道也不近人情,在赶回台中时就当着二千人的面前改革丧礼,所以我在二十岁时就有改革的勇气,人要一路走来始终如一,相信自己认定的真理,才是知识分子的最高境界。
人情练达的做人境界
做一位大学生的首要标准是追求真相,我认为思想要新的话,首先要辨别什么是真理?其次,就是要洞察人情,中国有句话「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就是指能了解世事、人情练达的人,会是成功的。一位有名的黑人歌星玛丽安德森,她有次到个小镇唱歌,在演唱完后正好听到小镇中有位歌迷,因工作关系而无法听她唱歌,玛丽安德森就请司机开车到歌迷工作的地方,在门口就唱歌给这位歌迷听,唱完后就坐车回去了。这种人情练达是多么重要的一点,可是台湾今日已完全没有这种人情味了,演变成的尽是粗糙的人际关系;人与人间应有相当的含蓄和保留。
世新大学的叶董事长,是位人情练达的人,记得我写过一本书「你不知道的司法黑暗」,书中就点名骂了五百位法官(近台湾法官人数的一半)。贵校的叶董事长在我的书中,我不但没骂他,还特别赞美他,没想到在赞美他的第二日就送了我很多花和水果,因为一般人都是挨我骂的,所以当他被我捧后反而就不知如何是好了。就像对共产党的看法一样,只要共产党不做坏事,我们就会觉得共产党变好、变进步了,我李敖不用赞美人,只要不骂人,那人就会觉得很爽。
记得叶董事长曾告诉我个故事,有位萧老先生,在家中请完客后请王姓司机送客人回家,途中司机向客人发脾气表示「你们半夜三更不回家,害我们也不能回家,你们都不考虑我们」,后来再次请客时,客人均表示要自己回家,萧老先生才知道司机骂了客人,当他问司机怎么可以骂客人时,王司机将钥匙放在萧老先生面前转身就走了。若是各位一定认为再换司机就好了,可是萧老先生却连续坐了半个月的出租车,后来他找到当初介绍王姓司机的人,请他去看看王姓司机找到工作没有,若没有工作时可告诉司机,「我并没有找新司机是在等你回来,回来的条件是要写悔过书」。结果王司机一听萧老先生等了他半个月没找人代替,就在感动下写了悔过书,当萧老先生过世时,王司机非常感念这位能包容别人的长者。萧老先生的这种特色也是一种人情练达,所以在他一辈子的纪录中,没有人背叛他,也没有朋友和他不欢而散、反目成仇。你们因为没看过像萧老先生那种练达人的境界,所以眼光变得很狭窄,原因不怪你们,因为你们没受到好的宣传和教育,也没有看到李敖的书。
要学习真正的文学
有的人一路走来在走下坡,就像陈水扁当年和我们一起在党外办杂志,我们有共同的理想,阿扁在当台北市长后就变了,他在当选前说在选上市长后,要将李登辉霸占的巷道收回,不让国民党侵占人民财产的中央党部过关,并表示要收回给人民使用,结果当选后不但没收回巷道,还让其合法化,中央党部不但让其过关,也没收回给人民使用,他是不守信用的政客。
大家应学到追求真相、洞察人情,才能辨别什么是真理。现在四处充满错误的讯息让你们学习,就像常说「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大家可以查史记看什么时候勾践卧过薪?只是尝胆没卧过薪,因为宋朝苏东坡用孙权口气写一篇开玩笑的文章中,多了卧薪两个字,才变成了后来的「卧薪尝胆」,这种例子一定要读书很细心的人才察觉得到,这种方法是可以学的,首先要从你们的烂中文开始学习。
我在中学写情书一写八十六页,现在我怀疑你们会写很好的情书,恐怕连一页甚至一行都写不好,只能写「我爱你」三个字,有人「爱」字不好意思写,就写「我X你」,所以各位一定要花时间学好中文,学好中文的要件是要用具体表达抽象,其次再将抽象当动词来用又是好的中文。好的中文是要经过多少千锤百炼的选择,才能看到好的文章,现在你们只有看李敖写的书,才是能写出好中文、好情书的速成方法。
·大学教育的悲哀
今天在贵校讲的题目,是我多少年前看到一篇文章,叫做「大学教育的悲哀」。过去台湾有一个有名的杂志,你们大都没看过,叫做「自由中国」;这杂志是怎么形成的?当五十年前国民党败退到台湾,有些国民党员开始反省,反省的结果有两类,一类人说,因为我们不够专制,专制得不彻底,所以被共产党打败;另一种人反省说,因为我们不够自由民主,从此国民党要洗心革面,走自由民主的路,这种人办了一个杂志,就是「自由中国」。
有人不敢用真名写文章
这杂志办了十年,没有一期被查禁。国民党为了恨这杂志,曾通过了出版法(八十八年废除),后来对这杂志没有用到,却用来对付我们,所以我们办的杂志、出的书都被查禁,这杂志本身却躲掉了。因为办杂志的是当时国民党要员雷震,他并找到真正会写文章的殷海光,对「自由中国」言论的自由开放有过空前绝后的纪录。当时一般人不敢为这杂志写文章,因为就好象为宋楚瑜连署一样,会有纪录。那时我就写文章,登在第十六卷第五期,叫做「从读胡适文存说起」,署名李敖,文章还是我中学时写的,大学以后才投给「自由中国」。
以上告诉各位两件事情,第一、我的中文多么好,中学就可以写这样深的文章;第二、我的胆子多么大,正式以李敖为名发表文章。我举例,后来有人看了「大学教育的悲哀」文章后,写了一篇「一个大学生的信念与看法」,笔名杨正民,他不敢用真名,真名是施启扬(前司法院长),文章里口号喊得很响「大学教育应从国民党观点解脱出来,以探求知识,追求真理」,讲得非常正确、头头是道,可是他到德国留学回来,就投奔了国民党,做到教育部次长、法务部长、司法院长,一路下来跟着国民党堕落。
党员有当权派和门神党员
同样四十年前的大学生,有的人反国民党,一路反来,始终如一,像我;我最自豪的一点就是没加入任何政党,这是很不容易的,那时没加入国民党,就像没有国民身分证,干什么都不方便,那时的公教人员怕被怀疑,都不得不加入国民党。而国民党员分两类,一类是当权派,一类是门神党员,就是旧式的门有两扇,门外贴着两门神,一关门把他关在外面,一开门他在里面,需要你时你就是党员,不需要门一关,你就在外面,所以国民党大部分党员都是门神党员。
当时有名的一个口号叫「吹台青」,就是影射会吹牛的台湾青年人,国民党专门提拔「吹台青」,所以施启扬就跟着国民党一直到现在,最后被李登辉赶走了。整个过程四十年下来,我们追求我们的理想,施启扬和我是台中一中的同班同学,可是在追求理想的过程里,本来大家方向一致,都是反对国民党的,追求自由民主开明进步,可是碰到厉害的时候,这个人慢慢会堕落变节,四十年以后变得不成人形,做了一辈子官得到什么呢?我认为他真的失落了。
我们那一代的人年轻时意气风发,说大话、写文章,志愿说得头头是道,可是真正进入考验的时候,那就看本领了,我可以说大部分是弱者,都没落了。我明年是退休的年纪六十五岁,我现在怕开同学会,发现他们头发全白了或秃了,或啤酒肚,都变成一群老人了,才觉得我生龙活虎。这秘诀就是要坐牢,坐牢的时间上帝不记,可以重新起算,所以坐牢得越久,发现剩余的青春比别人多。
谈到为什么大学教育构成悲哀,因为我们那一时代的大学教育比你们成功,我们还看过一些人、一些书;和我同届的李远哲,他的例子告诉我们,一个人会为了他的兴趣,完全不考虑爸爸妈妈、女朋友的意见,和未来的出路,他变为成功者,当然成功要有很多机缘,他也可能成为失败者(今天还是国中化学老师的李远哲),可是你们有没有这一种气魄?为了理想兴趣不考虑一切,现在这样的人已经很少了,因为不愿意付很多代价。
在我们那代青年的成长过程里,好象比较优良的个人都有不同的故事,如同托尔斯泰在「安娜卡列尼娜」第一段所说的话,幸福的家庭都是一样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