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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让我俩在一起好好学习,现在不要想这些事情。到时候他们会安排的。
他们计划让我俩去英国,因为英国属于一年制。而且花费也不贵,一万英镑就可以了。
一万英镑?!听着他们轻松的语气。我的眼前一片浊黄水泽。
那天,我第一次体味到了躲进避风港的感觉,像小时候躺在母亲的怀里睡熟一样。我说不清楚这种感觉来源于哪里,但是,我深深地被感染着,眷恋着。我想尽量多地呼吸着攫取着这份感觉,因为我知道这对我是多么地奢侈。当他们为我唱起生日快乐歌的时候,我差不多忘记了自己是活在现实还是梦里。白静把蛋糕涂在爸爸和我的脸上时,我也笑着拿起一块蛋糕,站起来准备把蛋糕往他们脸上扣的时候,愣住了。转而把蛋糕糊在了自己的脸上,在他们三个快乐的笑声中,我的泪水溢出了奶油。
我去洗手间洗脸的时候,呆呆地看着那张稚气未脱沾满奶油的脸。
我很幸福,真的很幸福。母亲却在灾难深重的家里孤独地守着父亲的亡灵,她想我了吗?
左肩扛着天堂,右肩扛着地狱,中间挤出一颗装满痛苦和幸福的头颅。谁又能了解我内心真实的感受呢?
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守着你渴望拥有的,却知道那不属于自己。
泪水成了我倾诉的惟一语言。
中秋节,我的生日。那天,我哭了。
我真的哭了,在那万家团圆一片祥和的日子里,坐在洗手间,哭得像块湿透的破抹布。
第七部分第73章 熊猫馆日志
从饭店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因为过节,各种茶话会老乡会文艺晚会……名正言顺地一起出动,像群趁火打劫的贼。为此,学校像锅烧开的水,迟迟不能安静。
因为思绪比较乱,我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转而去了文化广场。
月亮像一盏挂在天空的特号日光灯,清冷干净的光辉洒满大地,文化广场的路灯被映衬地可怜巴巴,光芒都变成了浑浊的锈红色。
我坐在广场的长椅上,看着人来人往,体味着繁华深处的孤独。
我一直认为春天的花是最好的,秋天的月是最圆的。花好月圆的典故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很矛盾的事物,特别是东北,月圆的时候花绝对不好,菊花也不好,连霜花开得都很自卑。看来花好月圆仅仅是一种理想,最少在我身上。
东北的夜晚很冷,无论什么时候。坐了一会儿我便浑身哆嗦着往回走。
走到寝楼门口的时候,看到丑丹一手掂着一个袋子,一手裹紧衣服,站在那里哆嗦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我走过去说:“你怎么在这里啊?”
她看到我,龇着牙嗔道:“你要把我冻死了!”
我一直怀疑丑丹的面部肌肉神经坏死,因为她的面部表情中,冷漠永远都占据着主要地位。很少有引起脸蛋大面积运动的表情,即使笑也仅仅是嘴角微微上挑。别人需要用神情肢体语言同时进行才能表达的内容,都被她集中在了眼神里。不懂得观察眼睛的人,永远不知道丑丹在想什么。
今天看着她呲牙咧嘴倒是别有一番情趣。
中秋节,她来送东西给我。莫非虽然孤独,却坚信孤独是可耻的。便向学校申请了一些经费让大学生艺术团举办了个中秋茶话会,那是学校最热闹的茶话会。因为参加的人都是能歌善舞的。很团圆的节日,我这个剧社社长却没有到场。让他们很生气,他们扬言要给我好看。这个给我好看的任务落在了丑丹身上。
一袋各种糖果,一袋月饼。她说月饼是替梁枫给我的。
梁枫本来两天前回哈尔滨老家了,赶着中秋的夜晚到学校,茶话会上没见到我,就把专门从家带给我的月饼一起作为“给我好看”的证据。
从那以后,我一直比较喜欢女孩子那句充满威胁的话,盼望着更多的美女“给我好看”。
幸好过节,传达室的大爷一高兴喝多了,坐在窗口眯着眼睛打着鼾声有节奏地向进出的学生点头。
我领着丑丹往寝室走。那天,男生寝楼里女生不少。看着她们放肆地笑,我怀疑传达室的大爷是被学生故意灌醉的。
到门口的时候,我便预感到了节日的气氛,因为屋里没开灯。没开灯的原因只能说明两条:一,都喝醉了;二,在外面聚会还没回来。
我冲丑丹笑笑,暗自庆幸。幸好他们不在,要不,看到丑丹这么漂亮的姑娘,不知道会制造出什么新理论折磨我呢。在他们面前必须做到害狼之心不可有,防狼之心不可无。
刚推开门,屋里便响起了一连串“啪啪啪……”的爆炸声,丑丹吓了尖叫一声逃后几步。我想她一定是想起军训理论课上讲的恐怖分子一般都是在节庆日闹事了。看来漂亮女孩子的防护意识都是比较强的。
我还没反应过来。灯亮了,一屋的人手里都拿着已经爆破的气球向我唱生日快乐。
人真多,绿豆牙,耗子也在场,我还没看清楚都谁呢。二胡已经把一盒蛋糕整个盖在了我的脸上。
欢笑声与掌声,夹杂着二胡弹的缺少音符的《祝你生日快乐》歌。把我的情感撞击得格外脆弱。除了流泪,我还能干什么呢?不过,我的眼睛已经被蛋糕糊满了,酸涩无比。那天,我感动地从眼睛里流出许多奶油。
闹完后,我参加了他们的残宴。每个人都很兴奋,不停地喝酒,不停地说笑。一直到很晚。
那天,我们都喝多了。说了许多肝胆相照的话,都说了些什么,第二天谁也没记住。我只记得,我让二胡把丑丹送回去。
第七部分第74章 熊猫馆日志
第二天很晚才醒来,晚得都分不清楚窗外的太阳是刚升起还是要落山。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我新添了一个毛病,醒来后,总是要闭着眼睛,迷糊很久还不能分清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睁开眼睛,如果看到的是床板知道是在寝室,如果是蓝天便是在家。
我睁开眼睛看了看,又重新闭上眼睛,感觉自己好像是躺在一条船上,颠簸地厉害。
第一次喝多,嘴里又苦又臭,脑壳里的大脑像是被酒稀释成了液体,晃一晃便一阵生疼,有种被人在后脑勺上敲了一棍的效果。我想动动身子,浑身发软。
躺在那里,无聊了很久。
我抬起头看了一下,二胡和三斤都躺在床上,等着大鸡买回食物,打回开水。
我问二胡昨天送丑丹的时候都干什么了,那么晚回来。
二胡明显有点儿兴奋,奸笑起来,并且欲盖弥彰地骂我是个烂人。说我怎么谁都出卖。
三斤听二胡说完,醋意横生,骂道,少装清高,昨天丑丹一进门,二胡的眼睛就告诉大家自己没安好心。别以为都喝醉了。然后又抬起头对我说:“二胡不要的话,把丑丹介绍给我吧。”
二胡说三斤更烂,迟早要遭报应的。
那天,我们三个躺在床上,故作深沉地探讨着人生爱情。
我问二胡到底感觉丑丹怎么样。
二胡沉默不语。
三斤说他是本世纪最后一个爱情殉道者。
二胡说,爱情的本质是爱自己,只不过方式不同而已,没必要非要找个载体,而且他坚信漂亮而又聪明的女孩儿都是爱玩的孩子,让她们去吧,累的时候自己会想到回家。真心爱着那个女孩儿的男人就是她的归宿,走得再远,终究要回来。
二胡这充满悲壮色彩的爱情观像颗长在心尖的毒瘤,生命不息,疼痛不止。
我说,冥冥中,一切都是劫数,梁枫注定是二胡的克星。二胡会为此付出沉痛代价的。
父亲那预言家的优良基因,竟然在此时遗传给了我。我的话很快就验证了这件事的准确性。
第七部分第75章 熊猫馆日志
过了中秋节,东北的天气像分手的恋人,没有了一点儿热乎气儿,偶尔有个好天气,也苍白无力,明显地先天不足。几场小雨趁火打劫一样淅淅沥沥配合了两天,树便全秃了。满地翻飞着黄叶。
二胡说这种天气让他非常有灵感。于是,那段日子,我的心情被二胡那泛滥的诗感染得格外凄凉。
这种凄凉让我变得安静温柔。每次自习的时候,白静会忽然扳过我的脸,仔细地观察一会儿,然后问我是不是病了。
我说自己正在装病态美。是不是现在感觉我很乖啊?
白静会捏着我的鼻子说,好可爱的天天。不过,太温柔了,让人家好紧张。
看来,习惯的力量是巨大的。流氓忽然变成绅士总会让人有种莫名其妙的不安。
为了不让白静增加过多的恐惧感,我会十分霸道地在她脸蛋上亲一口。
对于我的吻,白静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惊慌失措,而是,羞赧地骂一句你是个流氓。语气里却充满了幸福喜悦。
自从白静的爸爸妈妈见过我之后,白静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每当我不顺着她的意思做事的时候,她总会翘起小嘴威胁我说,她要打电话跟妈妈说我欺负她了。而且,一起在学校走的时候,她竟然十分霸道地要求调换角色,让我挽着她的胳膊走路,一改小鸟依人为老人依鸟。每次,她抿着小嘴,充满恶作剧地微笑时,我都要东张西望躲避熟悉的同学。
当然还有更过分的事情。我们那个时候,学生养宠物狗不太方便,但是,这难不倒宠物商们灵活的大脑。文化广场出现了很多宠物鸡卖给学生,毛茸茸五颜六色非常可爱。
白静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两只小鸭子养,一只叫呆呆,一只叫傻傻。
每只鸭子的脖子上被拴了个环,可以牵着走。她要我每天下午和她一起去文化广场遛鸭子。天啊!她的要求让我想起了疯人院里跑出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