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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边了。可是现在,我们能作些什么呢?只能期望这个谎言的力量能够延续得长一点,再长一点。
慕容世柏又和予淅聊了好久,又问了长茂帝姬的近况,最后又请予淅在信妃面前为自己和父母带个好。眼见着天色不早,宫门也要下钥了,慕容世柏父子俩才回了侯府。
玄凌抱着那小女娃儿去了昭阳殿,这些年他膝下十来个孩子,抱孩子手法也熟练得很。朱宜修迎上来,见玄凌怀里竟然有个孩子,不免有些惊讶,却也没有说什么。好在长乐帝姬现在也大了,她的摇篮等物事还在,先将就着把这个孩子安置下来。帝后二人梳洗就寝后,朱宜修才打听起这个孩子的来历。
玄凌绷着脸道:“这孩子是朕在外头和别的女人生的。”
朱宜修扑哧一笑,在玄凌肩膀上一锤,“皇上扯谎也该装得像点才是呀!我说正经的呢!”
玄凌一笑,顺手捉住朱宜修的手,“你还记得去年这会儿咱们在上京见到的那对夫妻么?那个男的就是赫赫的摩格可汗,女的就是赫赫的大妃脱颜不花。彼时脱颜不花已经有了身孕,这孩子就是她的女儿。”
朱宜修惊得翻身坐了起来,“那……这孩子,皇上要留着么?”
“自然,这孩子留着还是有用处的。你知道,赫赫那边现在是摩格的弟弟妥格摄政,他那个人很忠于摩格,不会干出谋害侄子自己篡位的事儿,这样至少二十年的平定是没有问题的了。如今摩格那个所谓的儿子巴格其实就是寻常牧人之子,若是两国边塞一直和睦相处,朕便全了他这辈子的大汗运数;若是赫赫敢再度南下,这孩子才是摩格和脱颜不花真正的血脉,她会成为大周有力的武器。”
说道这里,玄凌笑了笑,“当然,朕还是希望十来年后,能好好送她一副族姬的嫁妆。”
“宗姬?”朱宜修有些不解。
“不错。朕的意思是先把这孩子养在你这儿,待到十月里予湉大婚,这孩子就记在予湉名下,过两年,就可以交给他了。予湉将来少不了一个亲王的,亲王女封王姬,庶出降两等,可不是族姬么。”玄凌悠悠道。
“可到底是异族之子,就这样让她入了宗室玉牒,是否会有不妥?”朱宜修有些顾虑。
“无碍,太平年头,一个女子能掀起什么风浪来。”玄凌拍拍朱宜修的手,“朕也不愿太抬举这孩子,才不记在予泽名下的,不然将来少不得要封个帝姬的。再来么,这孩子还小,还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养大,只看摩格夫妻俩生前的造化了。”
“这孩子,这孩子的,且先给起个名儿吧。她父母已然不在人世,也只有咱们起了。”
朱宜修一面说,一面伸手轻抚小婴儿柔软娇嫩的脸蛋。玄凌想了想,道:“叫……叫谧儿吧。”
“哪个字?可是甜蜜的蜜么?”
“不是,是静谧的谧。”玄凌也戳了戳孩子的小脸,“谧是安宁,但愿将来时世安定,她也能安分守已,好平平静静过一辈子。”
朱宜修按照玄凌的意思,为谧儿按照宗姬的规格挑选了乳母、教习嬷嬷等服侍用人,长乐帝姬见宫里突然多了个小婴儿,襁褓之中已经能看出来异族的样貌,新鲜得不得了。长乐帝姬时不时地跑去看小妹妹,但朱宜修倒也不拦着,只吩咐了下人们在长乐帝姬对着谧儿自称姐姐的时候,要纠正她改口自称姑姑。长乐虽小,可也知道姑姑的意思,成天追问着谧儿是哪个哥哥的女儿。朱宜修哭笑不得,便告诉长乐,谧儿是予湉的女儿,只是现在不可以声张这件事。朱宜修还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和长乐勾了手指,约定绝不把这件事说出去。
十月初四,予湉纳妃仪前夜,过了这一晚,予湉就是成了家的大人,就要搬出撷芳殿,到宫外的王府去住了。为此,朱宜修特地安排予湉和兄弟姐妹们吃了顿团圆饭。席间,弟弟们是少不得要挪揄予湉两句,诸姊妹们则是真心祝福,除了长乐帝姬,一直若有所思。予湉只道长乐是下午贪嘴点心吃多了才没食欲,只是帮妹妹夹了些清淡可口的菜品,便没放在心上。直到长宁帝姬带着妹妹们准备各回各宫,长乐帝姬才上前扯着予湉的衣袖,踮起脚尖附耳言道:
“二哥哥,你放心,我会帮你守住谧……秘密的!”
予湉:“???”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04 章
次日,予湉告别单身。很快,又是予涳和殷氏的婚事。到了十一月里,玄凌长女长宁帝姬封长宁公主,下嫁早已指婚多年的慕容枫。接下来,玄凌又为次女长庆帝姬选了太子妃钟氏的从弟、睢阳郡侯钟谷之长子钟珏为驸马。接连几桩喜事,整个皇室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氛,乾元二十年便在这样的洋洋喜气中匆匆过去。
开春便是乾元二十一年,正月十五,上元佳节,玄凌在紫宸宫宴请宗亲。席间,镇国中尉玄清之妻尤静娴突然晕倒,传了太医来瞧,说是有了一个月的身孕。因为玄清去年就除了孝,这个孩子的到来自然没有什么问题。玄凌虽然不待见玄清,还是叮咛了朱宜修该赏的赏。太后知道此事后,也有所赏赐。
尤静娴自连琐生女之后,即使在孝中也不忘服药调养身子。去年春天除了孝之后,尤静娴就开始和玄清积极造人。没想到玄清完全没有配合的意思,本身他的小蝌蚪们也各种不给力。尤静娴为了能有个孩子有所依靠,忍气吞声,曲意奉承了许久,才终于得偿所愿,怀上了这一胎。玄清的新鲜劲儿早就在连琐为他生育长女温婉时耗费光了,尤静娴的身孕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惊喜,也就是一般意义上的高兴了两天。
丈夫的冷淡反应并没有让尤静娴灰心,她很是小心谨慎的保养身体,府中的银钱大权却是紧紧抓着不肯撒手。虽说现在连琐是忠于自己的,玄清身边的两个妾身也都先后过身,可尤静娴知道,丈夫已经靠不住,只有自己才能拯救自己。沛国公夫人爱女心切,时常出入镇国中尉府照顾女儿,玄清也乐得清闲,越发甩手掌柜做派了。沛国公夫人在镇国中尉府小住了一段日子,玄清那点子出息看得清清楚楚,回了国公府不住地埋怨丈夫不该把女儿嫁给玄清,
“我都不求他有王爵了,只盼着他能体贴咱们静娴,小两口平平安安过一辈子,我就阿弥陀佛了。可他那是什么做派!静娴怀着的难道不是他玄清的骨肉么?他隔几日才过来看一眼,都不问问静娴身子有没有不爽快,想吃点什么,哼哼两句就转脸走人!太后把凌云峰赏了他,他的性子是越发野了!终日里打马看花,饮酒作乐,我听咱们府里出来的连心说,玄清的俸禄少得很,他又大手大脚惯了,如今府里用度全靠静娴的田地铺子撑着!他的良心都哪里去了!”
说着沛国公夫人便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咱们闺女模样性情哪一点不如人了?出身又好,才学也好,凭什么就要受这样的罪!你看裴倩云的姑娘都当了太子妃了……”
沛国公尤涌本来就听得心烦,一听妻子语涉尊上,慌忙掩住了尤夫人的口,急道:
“这话是你能说的么!小心祸从口出!”
尤夫人一把甩开了丈夫的手,哭道:“我不管!裴倩云嫁了个郡公,我嫁的是国公,怎么闺女就差了这么多!”
尤涌看着妻子这副样子,恨恨一甩袖子道:
“是有谁逼着她要嫁那个没出息的六爷了么!没有!虽说是太后指婚,可静娴恋慕玄清的事儿满京城的人都知道!谁还愿意要她!谁还敢要她!当初咱们苦口婆心怎么劝的来着?她偏不信,非觉得那个不学无术,一肚子花花肠子的玄清是个人物!好,嫁了后悔了吧!没后悔药吃了!”
尤涌一边说一边狠狠一拳砸在茶几上,“我老尤家怎么会养出这么个女儿来!”
尤夫人越发眼泪汪汪了起来,“玄清乍一看文质彬彬的,谁当初又想得到他这种人啊!现在咱们就眼睁睁看着闺女在火坑里受罪么!”
“还能怎么办!只能说但愿静娴这次能一举得男,好好养育着,将来有了出息,咱们闺女也算苦尽甘来了!”
尤涌一边说,心里也满是酸楚,一面考虑着是不是赶紧到本家挑个侄子过继过来撑起门户,好让自己百年之后,娘家依然有人为女儿撑腰。
眼看到了三月里,岭南道济人署济人令胡君荣以多病请辞。早在乾元十三年,玄凌就开始规划在地方开设济人署。乾元十六年春天,胡君荣便到岭南道济人署上任。如今五年过去,全国各地共开设十一处济人署,各署又在各县下设济人所,在防治各种时疫和宣传上作用不小。其中胡君荣的功劳自不用多言,连乾元十八年他生母病故,他都因玄凌下旨夺情而没有返乡丁忧。如今胡君荣突然请辞,实在在玄凌意料之外。玄凌自然是先下旨挽留,不想胡君荣态度坚决的很,玄凌也不想牛不喝水强按头,便准了他的请求,为胡君荣加爵安远县男,赐千金。同时,玄凌下旨令刚刚升为院判的温实初去暂代岭南道济人令一职,五月前上任。
旨意一下,温实初虽然不愿离京,终究皇命难违,只能回家收拾行装准备上任。考虑到父母年事已高,宝哥儿和珍姐儿还好,琦哥儿实在是小,经不起旅途奔波。温实初想来想去,还是决定留下妻子萧玉婵,自己单身赴任。萧玉婵舍不得和丈夫分离,却也知道公婆、孩子都离不开自己,只能默默帮丈夫准备外出需要的衣物。温实初看她神情郁闷,眼圈也红了,起身拍拍妻子的手,柔声安慰,
“皇上只是让我暂代胡大人之职,可见应该是没有让我在岭南长呆的意思,兴许一两年便回来了。”
“这些朝堂上的事我不懂,我只知道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老爷要出门,还是去岭南那么远,我……我又不能跟着你在身边时时照料,怎么能不担心。”
自从温实初升了太医院院判,他的应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