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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险些吵起来,还是剪秋机灵,悄悄儿溜出去唤了乳母抱了予泽进来,夫妻俩一见心肝宝贝儿子,自然是什么气都消了。哄了半天儿子,两人相对一笑,都觉得吵架吵得毫无意义。最后,还是把这个事儿交给太后处理。
太后对朱柔则一向青眼有加,就算春天里太液池那档子事儿让太后觉得丢尽了朱家的脸,还是不可能完全对朱柔则不加一点疼爱。玄凌和朱宜修把这事儿一说,太后沉思许久方道:
“宜修你能想着给你姐姐贵嫔之位,很是大度能容。只是阿柔现在明面儿上不过一介宫女,无子封作一宫主位确实太打眼了。”而且朱陶氏素性是个可恶的,一旦柔则封作贵嫔,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用不了多久,朱陶氏就会打听出她的真实身份,只怕又会再起什么不该起的心思。只是这样的话,太后当着玄凌的面儿实在是说不出口。
朱宜修欠身,“母后说的是,是儿臣考虑不周了。”
“皇帝提议的更衣之位,面儿上很是说得过去,只是皇帝和阿柔的事,算不上阖宫尽知,也不可能完全没人知道。何况阿柔现在还顶着朱家女儿的名头儿,皇帝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只给更衣之位实在过了。”
“那依母后的意思,当如何呢?”玄凌问道。
“正六品贵人总不为过了。”
“母后太偏爱朱氏了,若是一介宫女直接封为贵人,只怕日后各宫都要多出不少不安分的了。”
“那皇帝以为呢?”
“从七品选侍,朕着实不愿再让步了。”
太后沉吟着,拨动着手中的翡翠念珠,“正七品常在吧,就当是卖母后个面子。再者,皇帝再为她选个封号吧,也让六宫诸人莫要轻侮了她去。”
都做出这样的事儿了,还指望不被轻侮?玄凌眉一挑,“姓氏为号便是了,再不然就用宛字即可。”
“皇帝!”太后把念珠往几上一拍,“皇帝折辱朱家也请有个限度!”
玄凌不意太后这般震怒,忙起身弯下腰。朱宜修则是上前帮太后验看手指,“母后当心手疼。”
太后鬓间银凤钗垂下的珠络儿微微晃动,在朱宜修服侍下用了点儿红枣汤,方道:
“哀家知道太液池一事让皇帝难为了,哀家也为娘家出了这样的腌臜事觉得丢人。可是朱家毕竟是养育了母后的娘家,是你的外家!你如今和宜修鹣鲽情深,就算不能爱屋及乌,也好歹给她姐姐几分颜面吧!柔则再不知羞耻也是候门千金,你说让病逝朱家也乖乖办了丧事,你要封庆惠王姬打朱家的脸,母后也什么都没说。只是皇帝,你莫忘了自己身上也流着朱家的血!”
玄凌垂首道:“母后教训的是,儿子知错了。”
太后年纪其实算不得很大,只是先皇在位时为了玄凌的地位费尽心血,摄政王一事之后更是元气大伤,轻易动不得怒。四月里太液池的事儿本就在太后心里留下了根,今日一番震怒,不免损了不少精神,玄凌朱宜修夫妻两个见太后精神不好,也不敢久留,服侍着太后睡下,嘱托了孙竹息照顾好太后,便一起回了凤仪宫。
路上朱宜修还是有些内疚,“是妾身无能,合该听了皇上的话,不该这么点儿的小事也闹到母后跟前,让母后烦心。”
“唉……这不是你的错,”玄凌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若是完全照朕的意思办,只怕母后看见朱宛宛位分低了又是一场气要生。且今日母后知道了压着朱宛宛位分是朕的意思而非你的,如果不然,只怕母后连你也要生了嫌隙,又要被小人钻了空子了,还不若便这样依了母后意思,封她作正七品常在吧。”看来朱家对母后的影响比朕想像得要大,舅父尚可,朱陶氏那个女人……
玄凌沉吟着,问朱宜修:
“宜修,你对承恩公是何看法?”
“父亲么?”朱宜修有些不解地看着玄凌。
“对,不用有所避讳,只谈你心中想要谈的便是。”
“父亲……对妾身自是好的,只是父亲性子上……也不知是固执还是迂腐,总之后院的事,父亲并不多管。大夫人多年来的作为,妾身以为父亲不是完全不知道的。”
“是么?如此,朕得给舅父添两个小舅母了。”
朱宜修惊诧地看着玄凌,暮色中他的眼神坚定而阴冷。
进入十一月里,天气渐冷,玄凌绝口不提朱柔则晋封的事情,除了初一十五雷打不动的歇在昭阳殿,去后宫的次数是少了许多,只专心在前朝上处理政事,有意无意地提拔了不少寒门新贵,但同时又对老臣豪族加以安抚,勉强寻找着用人上的平衡。
朱宜修人在后宫,不敢过问前朝政事,虽然心急,却也知道自己能做的只有照顾好予泽,打理好六宫事务,让玄凌有个舒心的场所可以放松。
腊月里,玄凌在倚梅园幸了一名吴氏宫女,封了采女丢进端妃宫里的揽月阁,便不再晋位。朱宜修知道后若说心里一丝醋意也无自然不是真的,只是她大约也能猜出玄凌的意图来。自从生下予泽之后,玄凌多次宿在昭阳殿,却没有和朱宜修有枕席之欢。朱宜修想起之前玄凌说过的希望自己调养好身体再有孩子的想法,心里也是甜蜜的。眼下宫里只有端妃一个高位妃子,可端妃年纪尚小,勉强用药只会伤了根本。且如今予泽还小,朱宜修也怕端妃有了儿子之后为母则刚,存了不该存的心思,便把为她调养身子的想法先压了下去。左右现在离来年选秀还有大半年的时间,彼时予泽也快周岁了,自己也能稍微放出些手来,多管管六宫事务了。现在,就先让端妃多分担分担吧。
如此朱宜修便难免有些精神松懈,到了年节里,纵有端妃协助,朱宜修也少不得忙了不少。
谁承想开了春三月里,吴氏在跟朱宜修请安的时候绊了一跤,请了太医来诊脉,竟查出来一个半月的身孕来。朱宜修心中顿时如吞了只苍蝇一样,却也不好大张旗鼓地闹开,只能忍着气亲自去了仪元殿,向玄凌进言为吴氏晋位一级为从七品选侍。玄凌知道了又是一顿气,他本不打算让身份太过低贱的女子为自己生育子女,前世受了甄嬛蛊惑,把江沁水那样的舞姬出身的都捧到贵嫔简直不可思议!玄凌也没有避忌朱宜修,直接令李长去查,李长很快回来报说,吴氏的避子汤是一直没有停的,只是她自己有过几次推说肠胃不适,没有当着宫人的面儿服用。
玄凌龙颜大怒,“宫女无旨意不得生子,她是以为自己连朕的旨意都能够违抗了么?端妃身为瑶光宫主位就这么约束宫里人的??”
说着便要李长传旨降吴氏为更衣,却被朱宜修拦下,玄凌不解看她,
“宜修,你?”
朱宜修避开玄凌的眼神,轻声说:“皇上,孩子已经有了……何必呢?”
玄凌伸手去拉朱宜修的手,“宜修……”
“皇上也说过,希望宫中多些儿啼声。如今这不是如了您的愿了么,何必这般动怒。说来,妾身还没有恭喜皇上又做父亲了。”
说着她对着玄凌福了福身子,玄凌拦也拦不住,想说些什么,又被朱宜修打断,
“只是妾身要照料大皇子,又有六宫事务缠身,吴氏这一胎,只怕是顾不过来。还请皇上体谅妾身,不要把吴氏这一胎交托于妾身看顾。”
玄凌知道朱宜修心里难受,便点了点头,“朕知道了,吴氏本也是端妃宫里人,先前你怀着予泽的时候也是端妃看顾的,吴氏这一胎就交于端妃照料便是。”
“妾身谢过皇上体谅。再者,吴氏虽糊涂,也罪不至稚子,更何况是腹中胎儿。还请皇上依祖制为她晋位,好让她安心养胎。”
“你说的很是。”玄凌抬头对李长道,“传朕口谕,瑶光宫揽月阁正八品采女吴氏有孕,依祖制晋封为从七品选侍。”顿了顿,玄凌又道:
“去瑶光宫宣旨时,把吴氏的所为知会端妃,告诉她,吴氏目无尊上,此生至多以正五品嫔位终。端妃身为一宫主位,当知约束宫人,以正风纪。”
李长应声前去传旨,朱宜修也起身微笑道:“端妃素来稳重端方,有她看顾,吴氏定能为皇上诞下聪慧康健的皇嗣。这会儿予泽怕是要醒了,为免他哭闹,妾身先回昭阳殿了。”
说着她对着玄凌福了福,转身离去。
玄凌看着她的背影,隐隐透出一丝落寞,玄凌突然想起舒贵妃诞下了玄清那年。那晚父皇本来翻的是母后的牌子,母后沐浴焚香盛装登上凤鸾春恩车,到了仪元殿才发现刚出月的舒贵妃已经在寝殿了。彼时天色尚早,自己温完书和李长躲猫猫,正看到母后黯然离去的那个背影……
“小宜莫走!”玄凌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扑上去从背后抱住了朱宜修,“不要走,今晚就留在仪元殿吧。”
“皇上……您刚晋封了吴选侍,今晚当去揽月阁才是……”
朱宜修想要挣脱,可玄凌骑射上虽不如二哥玄济,也是娴熟的很,手臂力量之大哪里是她一个弱女子能够挣脱的。
玄凌口中犹在说:“朕不去什么揽月阁!朕只知道,如果此时放了你走,你心中定会与朕生分了!朕不许,朕绝对不许!”
他的指尖触碰到了朱宜修胸口,隐约有些湿意,他知道她哭了,抱着朱宜修的手臂也更用力了。
“予泽……予泽要哭了……”
“予泽有乳母!可朕只有你!”
“放手啊!”母性大发的朱宜修用力照着玄凌的额上就是一个爆栗,转身戳着他的胸口道:
“皇上跟襁褓小儿也要争么!多大人了也不怕笑话!生分?怎么会生分,皇上是我的夫君,与皇上生分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趣!”
说完这句话,朱宜修脸噌地一声便烧了起来,羞得转身便要走,被玄凌伸手扯住衣袖,
“宜修不肯留下来,那朕去昭阳殿便是!”
“不行!今天……今天……”朱宜修脸红着亮了亮右手上的金戒指,玄凌才明白她的意思,讪讪松开了手,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