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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昭十分正经的望着李信,严肃道:“天底下可没有那么多碰巧的事。总之,张纯其心不轨,此事回到郡府之后一定要加以告警。”
李信点了点头,应了一声道:“这是自然。”
祖昭犹豫了一下,他对李信并没有首先质疑辛秋白,而是如此轻而易举的选择相信辛秋白,或多或少都有感到惊奇的地方。他转而又问道:“献岩兄,你为何会相信辛秋白所说的话?毕竟辛秋白……可不是一般的人……”
李信叹了一口气,说道:“要说怀疑自然是有的,不过也不至于怀疑的那么多。我看得出来,这辛秋白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算是有情有义,要不然祖兄弟你可未必能活到今时今日。退一步说,就算我不相信辛秋白,我也会相信祖兄弟你所说的话。”
祖昭慨然的笑了笑,颔首叹道:“真是多谢献岩兄的信任了。”
李信忽地又道:“不过,祖兄弟,你若真的就将辛秋白放了,会不会……”
祖昭苦笑一阵,不疾不徐的说道:“献岩兄你也说过她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岂不说我已经答应了她,就算没有许她这个承诺,时至今日若还要对其从中作梗,反倒会让我落一个无情无义的名声。唉,不管其他,我相信辛秋白今日之后必然会有所改变,最起码,是不会再与我为敌了。”
李信跟着笑了笑,说道:“你还真是会算账。但愿你所说的没错。若不然,就连我回去之后也不好向上面交代呢。”
晌午刚过,祖昭派人赠送了一笔盘缠给辛秋白,他本人没有再亲自前去,只是叮嘱仆从转告辛秋白,让其尽快动身离去。尽管辛秋白与祖家有颇多怨仇,但不是所有仇恨都应该以鲜血来回报。尤其是在这个古朴的年代,总有许多无形的条条规规需要遵守。正如他跟李信所说的那样,自己多少能够断定,经此一节之后,辛秋白必然不会再与自己为敌。至于今后还会有什么样的交集,只能拭目以待了。
正午时分,祖家庄大设宴席,为祖昭与前往郡府驰援的一众本门子弟践行。
气氛酣畅淋漓,无论是即将出征的子弟还是前来送行的族众,无不显得是热热闹闹、欢天喜地。就放佛此一去必然会建立下丰功伟业一般,又放佛出生入死是每个人一开始的愿望和憧憬,要不是下午要赶路,祖昭曾严令禁止多饮料,在场众人必然会抱着一醉方休之态,好好推杯置盏一番。
哪里知道,宴席正欢天喜地的进行之际,忽地有一骑飞奔至祖家庄大门口。
骑士来自徐无县县府,一脸慌慌张张,手中攒着一张官文,手指头都快要嵌进官文主张之内了。一番通报之后,他风风火火来到前院一处偏厅,屋外就是正在载歌载舞的宴席县城,然则那种热闹、激烈的氛围,就好像天生被阻挡在门窗之外一样,根本无从影响或者改变送信之人的人任何态度。
祖举、祖昭、祖陵以及李信等人闻讯赶到偏厅,还没将一贯的那一套俗礼寒暄过,县府来的送信人已经抢先一步上前,一边呈上那份官文,一边急促的说道:“郡府来报,昨日凌晨,太平道贼酋宗海、邓茂、于沪率领叛贼四千余突袭平刚县,现今已经攻下县城外所有乡镇,正聚集贼势强攻县。郡府告急,令各县尽快分派援军解围。”
祖举忙将官文接过手来,仔仔细细过目一遍,脸色顿显沉重。
祖陵叹道:“贼势竟来的这么快?”
一旁,祖昭微微摇了摇头,尽管他同样有一种大势所迫念头,但好在早有心理准备。他徐声说道:“不算快了。我等离郡府时便接到通报说太平道贼众正蓄谋进攻郡府,到今天前前后后也有三、五日。只是,没想到竟会有这么大规模的贼众!”
李信点了点头,沉着声音说道:“本以为只有两三千,哪里知道现在竟已逾四千之众,实在是……唉……实在是棘手了。”
不难想象,越是无家可归、流离失所的人,越是容易加入或者被拉拢到贼寇的行列。再加上太平道之前已有一、两年的传道积累,一呼百应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更何况农民起义往往就像是滚雪球一般,一路走来人数只会越来越多,甚至都有可能在攻占平刚县城外各乡镇后,都能将这些本地乡镇的百姓裹挟席卷进来。
祖昭郑重其事的说道:“既如此,宴席就散了。事态情急,我等也尽快上路,希望郡府能够坚守以待我的驰援。”
祖举沉吟一声,说道:“无法,也只能快些上路了。”
消息传出后,无论是祖家庄的本族子弟,还是正在县城内等候命令的其他自愿参与此次行动的义勇,无不是有些许紧张,甚至也有少数人萌生了退堂鼓。不是他们不愿意驰援郡府,而是贼势的数量实在太过庞大,这种彼此悬殊正在一点点吞噬并咀嚼着众人的信心。
第16章,城下一战
平刚县西南城门外早已是一片狼藉,几缕硝烟悠悠的漂浮而过,本应是春暖花开的怡人景色,如今却成了阴沉滚滚的黑暗笼罩。南部都尉周治身穿甲胄,左手小臂以下是空荡荡的袖子,他脸色苍白的站在城楼边缘,举目向城下望去时,一眼便能看到西南城郊的一处市集上正聚集着数不清的太平道逆贼。
早晨时这帮逆贼已经发动过一次进攻,庆幸郡府城郭要比寻常县城更为高大坚固,哪怕守城兵士因为人少而首尾不能顾及,甚至多次出现防守漏洞,最终勉勉强强还是坚守下来。到现在,守卫西南城门的兵士大多倚靠在墙垛下面休息,一个个面色愁楚不堪,或有蓬头污垢,或是伤痕累累,从精神层面上来看,俨然与那些流寇、难民无异。
此时此刻,周治无比怅然,心中不停嘀咕:真是多事之秋!
就目前局势而言,平刚县要想坚守城池并不算太困难,三天前南部都尉文丑已经带领出征昌城的剩余人马返回,结合郡府目前的兵力,总体上也有两、三千人的兵力。只是尽管如此,最大的问题并非出在兵力多少上面,文丑带回来的人马毕竟是新败之军,在士气上的影响甚至还会传染给城中其他兵士。再加上贼势如日中天,此消彼长之下形成的对比一眼了然。除此之外,夕阳县同样正遭受张玩叛军侵袭,以夕阳县目前的状况,失守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而一旦夕阳县失守,郡府平刚县俨然就陷入了包夹状态。
人心,最可怕的仍然是人心涣散!
周治是过来人,他很清楚这才是当务之急最重要的难题。
抛开张玩不说,太平道公然举起义旗,这可是全国上下的大动乱。归根结底,都是一些吃不饱肚子的穷人被迫造反。尽管平刚县有高大的城墙,能够暂时将那些叛乱分子挡在外面,可要知道,城内同样有穷苦的百姓,即便只是少数,也难保不会有像张玩那样居心叵测之辈。随着右北平郡局势越来越严重,保不准这些人会动什么心思,真要是内忧外患并发,后果是在不堪设想。
一念及此,他忍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举起唯一的右手在城垛上狠狠拍了一下。
就在这时,从城下奔上一名传令的士兵,神色仓皇的来到周治面前,报道:“禀周大人,贼寇正在进攻东城门,田副都请周大人抽调两百步弓手赶去支援。”
周治满是恼怒之色,然而声音却没有太过激烈的说道:“我这里的步弓手都去了东城门,谁来守西南门?姓田的怎么不去找文都尉要人。”
他口中的田副都正是田楷,自跟随文丑返回来后,这几日便被分配在东城门镇守。他倒不是对田楷有所不满,事实上自己对连同文丑在内所有兵败的将士都有几分怨言,吵着闹着要出征的是这帮人,拍着胸脯说十日破贼的也是这帮人,然而进攻昌城县前后花了十五日,非但没如期破贼,反而还让太平道劫了粮道、偷袭后方。
好端端的精兵三千,倒头来竟变成了残兵败将。
传令兵一脸尴尬,支支吾吾的说道:“田大人说,离此处近,暂且调用两百步弓手御敌!”
周治没好气的说道:“离此处近?难道他都没想象,城外的贼人也离此处近么?”
传令兵不知所措,一个劲儿向喉咙里吞咽口水。
良久之后,周治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转向城外方向,仔细看了一阵不远处市集上的状况,市集一片安静,只有袅袅黑烟在半空中变幻莫测。转过身来,他用严正的口吻对传令说道:“只一百步弓手。你且回去复命,我稍后便调人过去。”
传令兵诚惶诚恐,连忙应道:“是,是,小人这就去。”
待到传令兵离去之后,周治点齐一百步弓手赶往东城门驰援。
如今,太平道叛贼集中攻击西南城门和东城门两处,尽管太平道叛贼人数有限,却放佛是受人指点一般,故意在两个城门处轮番进攻,不停的消耗城中守备的精力。这一点对周治、文丑等人而言是十分吃力的,毕竟终归不清楚太平道究竟会从哪一个城门发动总攻。当然,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被动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好在叛贼目前暂且没有太多攻城设备,除了一些简陋的木梯子和树干制作成的攀梯,单凭这些器具要想抢占城楼着实不易。这也是目前城中能够唯一安心的地方。
哪里知道,就在西南城门这边刚刚抽调了一百步弓手离去不久,周治正由城下营区登上城楼,忽听见城外远处传来一阵阵呼喊声,旋即守卫城楼的将士紧接着大呼小叫起来。他下意识加快步伐,迎面正好遇到满脸慌张之色的军司马。
“叛贼又进攻了么?”
“是,大人。”军司马连忙答道。
周治不由分说,三步并作两步奔上城楼,来到城墙边沿向外望去。
只见数不清的叛贼挥舞着各式各样的武器,甚至有些都不能算作是武器,一边从喉咙眼里发出无比愤怒的嘶吼,一边向城楼方向冲锋而来。叛贼藏身的市集这会儿就像是一个蚂蚁窝一样,仿若是受到什么刺激一般,无数蚂蚁便从这里蜂拥冲出。
“周大人,您看,今天是怎么了,早晨时刚打了一轮,这会儿又来?”紧跟在周治身后的军司马忧心忡忡的说道。
“哼,还能怎么了,这是要死。叫步弓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