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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他对祖昭的剑法同样心有感慨,尽管之前在太守府时曾见过祖昭勇武之举,但毕竟当时场面过于混乱,未能仔细观察过祖昭的武功底子。至于一早便传得沸沸扬扬的名声,他只当做是一种荣誉上的理解,却不会真正认为这是个人剑技、弓马等技巧的彰显。今日算是真正意义上一睹祖昭的能耐,他立刻在心中认同了祖昭“少年英雄”的称谓。
就连李信身后的一众随从,也无不对这少年刮目相待。他们与祖昭同行这段时间,除了知道这少年曾以少胜多击退过胡人之外,也没有太多在意,更何况对方现在还是戴罪之身。这会儿见了过招的过程,无一不是大为盛赞。
院中,火光随风而动,昏黄的土地上光影交错,似妖魔似鬼怪。
祖昭在明显觉察辛秋白步履软弱,剑势中的刚阳急速锐减之后,立刻将蓄积已久的中气全部爆发出来。三、两回合的交手,场面上的局势顿时彻底扭转,一路抢攻的辛秋白节节败退,让祖昭完全占据主动。
“弃剑!”
祖昭大声警告道。
辛秋白却充耳不闻,她的招式愈显混乱,破绽频出。不仅如此,她神色在这个时候也呈现得极为难受,嘴角分明渗出了几丝鲜艳的血花。
“我,宁可,死在这里!”
她紧咬牙关说道,一字一顿,字字参血。
祖昭注意到本是抱着决死之心的辛秋白,妖媚近艳的眼角竟似有泪花泛起,那晶莹的闪光之中分明显示着不甘、失望、无奈,以及一丝难以捉摸的怯弱!
第10章,最后一剑
两支剑再次碰撞在一起,然而这时辛秋白却放佛根本没有力气似的,非但没有用力去拼持,反而竟还需要借着两支剑架在一起时支撑自己的身躯。
“弃剑,你还能活。”
祖昭再一次警告。诚实的说,自己心中的确生出三两分的怜悯,但更多的则还是要留下这个活口,套出那个渔阳郡幕后主使者的真实身份!此事一直困扰他许久,自令支连续击败牛海、刘安二贼后,整个线索几乎就此断绝,唯一的进展仅仅知道悬赏自己人头的人是来自渔阳郡。显而易见,这渔阳郡之中必有一人在操作着右北平郡的动乱。
这等罪魁祸首,岂能任之不管?
“惺惺作态,少假仁假义!”
辛秋白在说这番话时,都已经有一种气若悬丝之态。
祖昭心头一狠,猛然向后撤了一步,同时也撤出了自己的剑。
失去支撑的重心,辛秋白薄弱的身躯顿时失去平衡,轻如蝉翼一般向前踉跄倾倒。
祖昭闪身避让,省得让对方栽倒的身子撞上自己。
本以为辛秋白这一下子铁定会栽一跟头,哪里知道对方似乎是明知败势已定,突然之间聚集所剩无几的全部力量,支撑着自己身躯勉强保持平稳,并反手要刺向祖昭。或许这便是所为的搏命一击,又或许仅仅只是垂死挣扎。
然则这绵软无力的反击,对祖昭而言根本不算是一回事,轻松的一挑手中剑便格挡开。接着他又看到辛秋白已然站稳身势,并且似乎要发起新的反击,当即身如迅雷,抢先撩起长剑径直向其刺了过去。
哪里知道,辛秋白好不容易站稳身势,身形明显一滞,方才缓缓转过身来面朝祖昭。她显得很是疲惫和虚弱,嘴角的血迹已经流到下巴处,双眼中涔着分明晶莹的泪滴,让其冷酷的脸色顿时黯然下来,根本没有余力再提起手中的剑。
祖昭眉宇微蹙,急忙收力,尽管长剑仍然刺中对方的肩窝,但也仅仅是皮肉之伤,他并没有继续向用力。
“胜负已分,弃剑。”
辛秋白没有丢弃她的剑,她迟缓的低头看了一眼肩窝的剑伤,随后又抬眼看着祖昭,眼神欲睁而又无力。
“我,不会,弃剑。”
辛秋白脆弱的说道,突然,身形猛然向前挺进。
祖昭万没想到辛秋白居然会选择自残,本能的收回了自己的剑,避免辛秋白扑过来时直接让剑贯穿其肩骨。
辛秋白就像是一片凋零的枫叶一样,在寒风中被撕裂、被蹂躏,然后摇晃着坠落。她的身体迎面向祖昭靠来,祖昭以为其快要昏迷过去,于是没有再躲闪,准备伸手去接住她。哪里知道就在这个时候,她染血的嘴角冷不防扬起一抹如同罂粟花一般的冷笑。
“你,中计了。”
她的身体仍然在坠落,但是拿剑的手却忽然提了起来。
祖昭大惊,着实没有料到辛秋白竟顽强到这种地步,脆弱就像是干枯树叶一般的身体,还会在昏迷的最后一刻豁出命的拼死一击。他此时想要躲闪已经太迟,毕竟重心前倾准备去接人,辛秋白只需挺起手中剑扑过来,剑刃自然而然就会刺穿自己的腹部。
难道……竟然让一个女子暗算了……
一声闷响,祖昭感到自己腹部受到坚硬之物撞击。
“叮铃”又一声脆响,那是一支剑坠地的声音。
辛秋白倒在祖昭的怀里,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彻底昏迷过去。
祖昭愣在原地许久,脸上满是错愕之色。
不远处,李信飞奔而来,他神色同样异常进场,正要探手去扯开辛秋白。
祖昭缓缓的开口说道:“无妨,她已经昏过去了。”
李信惊诧不已,他分明看见辛秋白提剑刺向祖昭,旋即关切的问道:“祖兄弟,你……你现在怎么样?我马上去找医工……”
祖昭语气不变,徐声说道:“不必了。”他脸上的错愕正在慢慢消散,换上的是一种平静,顿了顿之后接着又说道,“我没事,她,用的是剑柄。”
李信怔了怔,低头一看,发现坠落在地的剑果然是女贼的剑,而祖昭背后也没有任何染血的地方,这才放下心来。他叹了一口气,一脸郁闷,说道:“这,这叫个什么事?祖兄弟,不是我多嘴,适才你明明有许多机会取她性命,为何偏偏要一让再让。”
祖昭不动声色的说道:“我说过,她知道许多重要的情报。我不希望这条线索再断掉。”
李信甚是疑惑不解,追问道:“到底是什么线索,你到底在追查什么事?”
祖昭稍微用力将辛秋白抱了起来,一边向屋内走去,一边说道:“稍后我会详细告诉献岩兄,不过眼下还得先善后。”
李信颇为急恼,但也没有那么沉不住气,于是没好气的叹了一口气,旋即招呼众随从协助驿站众人救治伤员。
次日天明,李信派人去附近镇上寻人到驿站帮忙,一番忙碌之后,这才张罗启程继续赶往徐无县。直到上路,辛秋白依然昏迷不惜,不过经过一夜的休息,气息上有所缓和。只可惜祖昭、李信一行出发时没有准备马车,一个昏迷的女贼着实不好处理,最终祖昭自告奋勇,愿意与女贼同乘一匹马,并且就让辛秋白坐在自己身前,依偎在自己怀里上路。
李信再三要求最起码将女贼双手捆缚,以免路上对方醒来又会作乱。
不过祖昭却没有这么做,一则是出于启程过程中的方便,二则他相信以辛秋白目前的状况几乎不可能再作乱。当然,除此之外,他心中冥冥有所觉察,辛秋白理应不会再试图加害自己,如果真要取自己性命,昨日夜里最后一剑绝不会临时调换头尾。
调换剑的头尾,这可是一个十分刻意的动作!
第11章,徐无之议
次日下午,祖昭一行方才返回徐无。
祖家庄听闻祖昭承蒙郡府出面调节,得以暂时脱身戴罪立功,上下无不欢喜。
祖湛、祖季、祖成等人早早来到北郭亭外的官道上等候迎接,没过多久,就连陈县君与安阳亭张家也都闻讯赶到庆贺。正好祖昭、李信急着商议抽调义勇前往驰援郡府,索性就趁着大家欢聚一堂之际,顺便将此事拿出来讨论一番。
昨天上午在无终县郊外遇到申元一行后,李信当时便派人赶到徐无先行通知。这会儿祖举、陈县君以及张家众人心中多少是有所准备,并且同时也先进行了一番讨论。陈县君的担忧与祖昭昨日夜里对李信所说的如出一辙,徐无周遭频出事故,又有胡马随时犯境的威胁,着实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过,祖昭既然能考虑到这层问题,自然也有应对的办法。
在祖家庄中堂大殿上,他向众人提出可以暂时分兵两部分,自己统率祖家本门子弟,再另外汇集部分自愿通往的义勇,约计四百余人,其中骑士两百、步弓手两百,尽快随李信赶回郡府平刚县。而在抽调这四百义勇的同时,县府继续发布公示招募义勇,按照每期两百人分批次组织训练和安排编制。
之所以要分批次招募,一则是不能确定郡内平叛之战具体会进行多久时日,二则也考虑本县经济实力问题,徐无县今岁招募八百义勇已是各大豪绅承受的极限,再若要增加在义勇身上的开支,对他们而言还不如直接分给犯境盗贼。前者是实打实要捐出去,后者未必会真的来犯徐无县。
听完祖昭的提议,陈县君虽有一些疑虑,但尚且还在他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于是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至于张家、祖家两大豪绅家族,对此十分赞同。张家不必多说,反正这次调往郡府的又不是张家人,祖家要“挑大梁”那就由得去,少一半义勇编制,还能减轻他们每日供应钱粮的负担,何乐而不为。
若是换作平常,祖家同样会有像张家这样的小心思,但眼下却大有不同。
挑明了城南赵家串通车骑将军张温试图办祖家一个罪名,这会儿大公子祖昭还是戴罪之身,若不尽心尽力做一番保家卫国的事业,不仅会让郡府难看,更会坐实了张温所治罪名。当然,抛开这一层不说,此次祖举还是很期待祖昭能立下一份汗马功劳,今岁察举因为太守出事到现在都没确定一个名分,如今郡内动乱,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岂能不好好把握。
祖举唯一担心的,还是祖昭的安危,他毕竟中年丧子,如今家中嫡传就只剩下祖昭这个孙子,兵家凶事,提心吊胆总是不可避免。好在如今他还是能想开这一点,毕竟过去几个月里自己见识到祖昭的能耐,再者三代军人世家,若连这点胆魄都没有,简直就等同于有辱门风了。于公于私,此事是再无其他选择。
之后,中堂大殿上又商议征调义勇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