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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地翻身下床，缓缓走到曾如玉跟前，莫然对她使了使眼色，示意出去谈一谈，曾如玉此时似乎已经冷静了下来，只是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率先而去。
“说吧！你要多少？”
深更半夜摸进自己入睡的房间里，并将手伸向自己其目的已经很明显，莫然不喜拐弯抹角，出了卧房便开门见山地问曾如玉。
“什么？”
“在我面前不需要伪装，我知道你是为了钱。”
“呵呵……你们有钱人就是这样，以为自己有了钱就什么都可以用钱打发了。”
此时莫然已经没有心情跟她玩儿这无聊的对话游戏，顿时觉得烦躁无比，她并不讨厌曾如玉因为一些原因而导致思想有些偏激，但是她却十分看不起自己不去努力，只懂得自怨自艾的人。
“有钱人？有几个人天生就有钱的？如果自己不努力不争取，难道你真的指望天上会掉银子？”
说完莫然已经毫无耐性跟她继续，毫不掩饰她的不耐，重重地冷哼一声便坐下：“其实吴妈妈说的没错，你还这么年轻没必要为了一些过去而把自己逼成这样，你完全可以走出这个家庭，去过你的新生活。”
见曾如玉眼中有些什么情绪在流动，莫然接着说道：“而且……你不是很讨厌这贫困的家，穷苦的日子么？”
“以你的姿色，想要找一个能养活你，能给你好日子过的男人其实不难。”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我再也不敢指望男人！”
看到她眼中闪过的痛楚与纠结，莫然突然有些明白了，在她身上一定有发生一些什么故事，否则吴妈妈也不可能一直这么心甘情愿地照顾她，就算被她辱骂也毫无怨言！她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而这个中间的主人翁，吴妈妈的儿子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如玉……你是不是以为我是一个很幸福的女人？”
“难道不是吗？一看你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太太。”
“呵呵……如果真的如你所说，那我又为何会找不到落脚地，又为何孤儿寡母的流浪在外？更何况我现在还在月子里！”
曾如玉诧异地看着莫然，她明明就穿着上好的衣衫，有着一个可爱的儿子，脸上也洋溢着满足的笑容，最重要的是她还有钱！那她还有什么不好的？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我的难处便是我根本就没地方可去，若不是在途中遇到一个好心人，我现在很可能早已经死了，带着我肚子里的儿子死在大雨里！”
“……”看着莫然眼中闪现的悲痛以及无奈，曾如玉此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只能静静地站在一旁，静静地听莫然说着话。
“而我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有钱人家的夫人，反而我连我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什么？”
“总之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运，你的命运会怎样，便只能靠你自己去把握，你是想继续这样徘徊在过去与痛苦之中，还是放下一切从新开始，其实只在于你自己怎么想。”
“重新开始？”
曾如玉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迷茫，她此刻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自己所做的一切是不是错误的，究竟要怎样自己才会快乐！是不是放下过去就真的可以快乐？
“如玉，我看得出来其实吴妈妈真的很担心你，她总觉得她欠了你很多，所以为了你也为了吴妈妈，让彼此团结起来一起努力好吗？”
“婆婆……”
“吴妈妈真的很关心你，下午在集市里她一直都在念叨，家里有一个很漂亮很好的儿媳妇，儿子走了这么多年还一直陪在她的身边，虽然嘴上不饶人，但是却是刀子嘴豆腐心……”
莫然将下午吴妈妈对她讲的一些话，经过加工便说给曾如玉听，看着她脸上渐渐缓和的神色，莫然心中有一种感觉，曾如玉会改变，她依旧会变成吴妈妈口中的那个好儿媳，温柔美丽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婆婆她……老了。”
突然间曾如玉口中喃喃地吐出这么一句话，让莫然自然而然地止住了话，她看着曾如玉有些失神的模样，给她时间和足够的空间，希望她能慢慢走出来。
“短短的几年时间，婆婆就满头白发就这么老了！”
两行清泪从曾如玉如凝的脸庞滑落，她用双手无助脸庞，无声地痛哭。不知何时蹲在地上的她，将下巴抵在膝盖上，低下头把脸掩埋在膝盖里，唯有那颤抖的双肩显示着它的主人，此刻是多么的悲伤，多么的后悔……
第三十八章 吴家家媳如玉
当莫然劝服好情绪激动的曾如玉时，天已经有些微微亮，她打了个哈欠，顿时觉得全身疲惫，困倦突地朝自己袭来。她还是不忘记去看看小乐是否睡得安稳，用她最温柔最轻柔的亲吻给了小乐一个大么么，这才拖着沉重的身子，轻轻地躺在了吴妈妈的身旁，她侧着身子面带笑意地闭上了眼睛……
“孩子…谢谢你！”
身后突然传来了吴妈妈有些颤抖的声音，莫然顿时身子一僵，心中大惊。立即将身体转向吴妈妈，她依旧是背对着自己，莫然心领神会地伸手抱住了她：“其实如玉并不恨您，她气的怨的其实是她自己，因为她无法放开！”
轻轻拍了拍莫然的手，吴妈妈早已经泪湿了枕巾，已经泣不成声。莫然只得紧紧地将她拥抱，让她感受到温暖，毕竟吴妈妈对曾如玉的爱，对她的歉疚，是她心中最深的痛！
而如今，得到曾如玉的原谅，也是她用了这么多年的努力换来的，连仅仅只跟她相处了一天的莫然都感受到了她的那份激动，莫然不知要怎么安慰她，或许她此刻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像现在这样大哭一场。
“如玉她是个命苦的孩子，跟了我家阿牛就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刚生完孩子又发生那样的事，换成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崩溃！”
好一会儿吴妈妈才再一次开口，此时莫然发现她已经不似起初那么激动，拥抱着她的手可以感觉到她渐渐平缓的呼吸，于是大着胆子将心中的疑问问出了口：“对了吴妈妈，到底如玉跟阿牛是怎么回事？”
在心里觉得有些诧然，难道吴妈妈的儿子阿牛，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如玉的事？不能怪莫然这样想，着实是刚刚如玉每每想起她的这段感情时，脸上出现的表情，让莫然都觉得揪心。
吴妈妈给自己批了一件外衣，起身坐起看向婴儿床上睡得憨甜的莫小乐，似是被感染一般，嘴角带出了些许笑意：“她跟我家阿牛认识之后两人便情投意合，只是如玉家的条件比我家好了太多，她家里人都不同意说我家阿牛没本事养她，如玉坚持要跟阿牛在一起，甚至为此还断绝了娘家的关系，硬是只身一人跟着阿牛回到我这个贫困的家！”
原来那时候如玉说的是真的！莫然心中一惊，感觉到这件事离自己的想象似乎越来越近了……
“那后来呢？”
“后来阿牛也没有辜负她，两人在一起日子过的虽然穷困，但是却很开心，如玉对我也很孝顺，从一个十指不沾青葱的大家闺秀，开始学习怎么做饭怎么做一个贤妻良母，把这个家打点得十分得体！”
既然如此两人的生活不是很幸福很美满吗？为何会落到这样的地步呢？莫然转念一想，或许这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暴风雨来临前都是异常平静的。
“谁知道后来有一天阿牛回来，竟然看见……看见……”
“看见什么？”
吴妈妈开始有些吞吞吐吐，这让莫然体内的八卦因子又开始雀跃，看来这才是重点！看见了什么呢？轰——！莫然的脑子里此刻闪现出了一个十分不和谐的画面，该不会是曾如玉她红杏出墙吧！
“半掩的房门后是满屋的狼藉，当阿牛带着不好的预感掀开门帘的时候，看到的却是如玉被恶霸头子王老八欺凌的一幕！”
莫然此刻有些懵了，脑中嗡嗡地响个不停！多么狗血多么泛滥的剧情啊？这些被无数电视剧才有用无数小说采用的桥段，此刻竟然演变成真？两个本来恩爱无比的一对璧人，却因为一个恶霸程咬金的出现，打破了和谐的一家，导致家破人亡……
呸呸呸！他们还没有家破人亡！
“那王老八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很早以前就觊觎如玉的美貌，多次当街调戏被阿牛逮住，可是偏偏那天我在卖钗，阿牛本是陪着如玉一起带着牛牛去看大夫的，却不想这一幕被一直暗中寻机会的王老八给看见了，他逮住了阿牛让如玉回来做饭的机会，进屋把如玉给……”
“靠！这样的王八羔子就该把他送去将军府！让他接受凌迟处死接受所有人的鞭打！最好先让他吖的变成太监！”
突然从温柔懂事的孩子变成了一个凶悍的泼妇，莫然的转变让吴妈妈有些无法接受，吴妈妈值得无奈的安慰莫然，让她别这么激动，随即叹了一口长长的气：“怪只怪我们没有那个命！当时在位的还是上一任皇帝，而左将军是目前在位的年轻皇帝给提拔起来的，府邸也是去年才在不落城里买的一个旧的院落建成的！”
“原来如此！那你们没有去找左将军吗？听人说他是刚正不阿的，应该可以替你们申冤啊！”
“呵呵……这件事怎么好去找官府，毕竟如玉是给人……而且后来阿牛做的事情也……”
吴妈妈断断续续的话，让莫然听着着急，不过细细想来也是！这不是在自己所熟悉的那个时代，什么都可以靠法律去解决，这种事情在现代人的思想里，却也在思想范围之内。
可是这是在古代，在封建迂腐的古代，女人的名节是比命还要重要的东西！又怎么能让如玉去官府呢？
“阿牛后来做什么了？”
莫然话刚问出口，便看到吴妈妈有些吃惊的眼神，她顺着吴妈妈的视线转过身子，便瞧见了不知何时掀开帘子站立在门口的曾如玉，莫然面上一阵尴尬，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眼前这个命运悲惨的女子，她的命运跟自己前世有些相像，都是被人给……
究竟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呢？还是无法面对自己的上一世？莫然在心中苦笑一番，再次对上曾如玉那已经不再浑浊，不再疯狂的眸子时，不由自主地发自内心的微笑……
“婆婆，莫姑娘可以起来吃饭了。”
说完曾如玉便放下帘子，转身而去……莫然努了努嘴，耷拉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