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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姣姣暗骂道:“混账的更夫,胡说八道!”
掉头奔回杏花村酒楼对面,来至万祥茶庄楼下,只见守伏在暗处的几名捕快竞全被人点
穴制住,倒在地上。
萧校妓见状大惊,情知有异,急向茶庄楼上大声疾呼道:“王大人!王大人……”
王守义闻声,自楼上窗口纵身而下,急问道:“萧姑娘,出了什么事?”
萧姣姣向暗处一指,王守义定神一看,不但看清几名捕快昏倒地上,且发现一旁留着熄
灭的灯笼及打更的竹筒铜锣。
王守义顿时惊道:“方才那更夫……”
萧姣姣也立即想到,那更夫即是疯狂杀手!
这一惊非同小可,她不及问秦忘我去向,情急道:“王大人快回酒楼!”
王守义冲至街心,一声号令,守伏附近一带的捕快共有二三十人,全部现身而出。
萧姣姣紧随王守义,纵身而起,由窗门射入酒楼。
果然不出所料,酒楼上横尸遍地,几名随从悉遭毒手,个个身首异处!
王守义见状,惊怒交加,却未发现秦忘我尸体,一回头,向萧姣姣喝问道:“秦忘我人
呢?”
萧姣姣更觉惊诧道:“他不是跟王大人在一起……”
王守义怒斥道:“整晚我末跟他照面,怎会在—起?”
萧姣姣突然想到,秦忘我是说王守义份成更夫经过窗口下向他招呼,示意下去相商。顿
时大惊道:“糟了!秦大哥也中了那更夫的诡计……”
王守义诧然道:“哦?怎么回事?”
萧姣姣心急如焚,泪光闪动道:“二更时分,打更的从楼下经过,秦大哥说是王大人装
扮的,招呼他下去有事。民女要一起去,秦大哥不许,要我留在酒楼,单独越窗而去……”
王守义神情凝重道:“唔……可能那疯狂杀手认定秦忘我是强敌,扮成更夫,先将他诱
出,解决之后,再……”
萧姣姣情不自禁,热泪夺眶而出,悲痛道:“那秦大哥不是也遭了毒手……”
王守义原要怒责他们不该轻离岗位,这时见萧姣姣如此伤心,于心不忍,反而劝慰她道:
“萧姑娘不要伤心,秦忘我身手不凡,或许吉人自有天相……”
话犹未了,突见一名捕快奔上楼来,恭然禀报道:“王大人,秦公子回来了!”
萧姣姣—听,喜出望外,急急冲下楼去。
楼下门已打开,萧姣姣刚冲出门外,只见秦忘我巳到门口,双手尚托着个昏迷的黑衣少
女。
萧姣姣不由地—怔,盯着那黑衣少女,道:“秦大哥,她……”
秦忘我道:“她被淬毒暗器所伤,救命要紧,其他的慢慢再说!”
言毕,冲进大门,直奔楼上。
萧姣姣暗自怒哼一声,急步登楼。
秦忘我一上楼,见横尸遍地,顿时大吃—惊。
他尚未及开口,王守义已怒问道:“你上哪里去了?”
秦忘我无暇回答,急将昏迷的杨瑶抱进柜台后小房间,轻放床上,回身向跟入的萧姣姣
道;“她的胸前中了三枚淬毒暗器,尚未取出,我已先让她服下解毒丸,使毒性不致散发。
萧姑娘,请你代劳,为她取出暗器,我有事跟王大人商谈,详情回头我再告诉你。”
萧姣姣尚未置可否,秦忘我已匆匆出房。
王守义怒容满面,劈头就问:“说!这是怎么回事?那姑娘是何人?”
秦忘我也火了,愤声道:“王大人,究竟要我先回答哪一个问题?”
王守义也想不到他顶撞,怒形于色道:“那就先问的先答!”
秦忘我道:“好!不瞒王大人,今晚准备关门打烊时,发现有人留下字条,约我三更至
城外相见,指定地点在江南三侠墓冢,署名只有—个‘九’字,晚辈以为必是常九!”
王守义接口道:“所以你就不顾这里,骗萧姑娘说我要见你,独自溜出城去赴约了?”
秦忘我坦然道:“不错,但约我去的人并非是常九!”
王守义追问道:“是那疯狂杀手?”
秦忘我摇头道:“不!约我相见的,就是受伤的那个姑娘。”
王守义毫不放松道:“她是谁?”
秦忘我道:“追风侠杨超之女!”
王守义闻言一怔,惊诧道:“什么?是瑶儿?”
秦忘我也不禁一怔,道:“王大人认识她?”
王守义道:“如果她真是瑶儿,就是老夫亲外甥女!”
言毕,就要闯入小房间,都被秦忘我阻止道:“王大人,萧姑娘正在为她取出胸前淬毒
暗器!”
王守义只好止步,收起怒容道:“秦老弟,瑶儿为何约你相见?”
秦忘我沮然苦笑道:“她以为我是那疯狂杀手,约我去的目的,是想为父报仇!”
王守义道:“结果她不敌,反被你所伤?”
秦忘我摇摇头,刚把赴约的经过说完,只见萧姣姣自小房间走出。
她掌心托着三枚菱形暗器,脸上毫无表情,道:“喏,全取出来了。”
王守义急忙取一枚就着灯光仔细一看,惊诧道:“怪事!这是地鼠门的独门暗器啊!”
秦忘我急道:“难道那人才是常九?”
王守义道:“这倒实非始料所及,瑶儿会误以为你是疯狂杀手,地鼠门的人自然也可能。
但有一点令人不解,常九的追踪术天下无双。无论他是跟踪你或瑶儿,到达江南三侠墓冢,
藏身附近,你们绝不易发现,瑶儿跟你的对话,他定然听见,既知你非疯狂杀手,为何突施
暗算,结果误伤了瑶儿?”
其实,萧姣姣早巳自杨瑶胸前取出三枚暗器,站在小房间门旁,窃听秦忘我述说赴约经
过,直等他说完,才掀帘走出。
这时听王守义口气,似指今夜之事弄巧成拙。主意是她出的,听起来自然不是滋味,当
即一言不发,将掌心两枚暗器放在桌上,直往楼梯口走去。
秦忘我急忙追上去,拦住她道:“你上哪里去?”
萧姣姣愤声道:“不要你管!”
她一把推开秦忘我,冲下了楼去。
秦忘我欲阻不及,正待追下楼,却听小房间里传出杨瑶的惊呼。
王守义情知有异,立即冲进小房间,秦忘我随后跟入。
只见甫告清醒的杨瑶,正一惊坐起。
一条黑影,在窗外一闪而失。
秦忘我冲至窗口,黑影已消失无踪。
一条黑影,从鳞次栉比的屋上流矢般疾掠而去。
冲出酒楼的萧姣姣,正好—眼瞥见,立即拔身掠上屋顶,急起直追。
一口气追出数十丈外,转眼之间,黑影不知去向。
萧姣姣居高临下,目光一扫,发现已到大街尽头。屋下面临一条长巷,一排连接几座大
宅院。
略一犹豫,纵身落至巷内,正不知向哪一头追去,突闻身后冷声问道:“姑娘可是在找
在下?”
萧姣姣猛—回身,只见一座大宅院内门第前阴暗处站有—人,无法看清其面貌。
她手按剑柄,喝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仍站阴暗处,依然冷声道:“姑娘既不知在下是何人,为何一路追来?”
萧姣姣被问得一怔,但她不假思索道:“我亲眼看见你在窥探杏花村的后楼,绝非善
类!”
那人反唇相讥道:“如此说来,姑娘自认是善类啰?”
萧姣姣冷哼一声,突然拔剑出鞘,娇叱道:“你少逞口齿之利,再不说明身份,休怪本
姑娘剑下无情!”
那人从阴暗处走了出来,天色太黑,仍然无法看清面貌,但可看出他生得虎背熊腰,极
为健壮。
只听他冷冷一笑,沉声退:“姑娘好大的口气,在下倒要见识见识,你这把剑有多么的
无情!”
萧姣姣方才妒愤交迸憋了一肚子气,无处发泄,正好把这股气出在此人头上。
只听她疾喝道:“有剑!”
剑及履及,迅疾无比地一剑刺出!
她一出手,用的就是七绝剑招!
所幸她尚未确定对方身份,并未全力施为,否则将更具威力。
饶是这样,那人一时轻敌,以为凭他的身手,化解这一剑岂非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
哪知闪身欲避时,突觉这一剑竟是声东击西,所攻正是他要闪避方位。
身形已动,收势不及,但见寒芒过处,臂膀一凉,已被剑锋划过,顿时袖破肉绽,血流
如注。
那人惊怒交加,斜飘八尺,霍地拔剑出鞘,立还颜色。
只见他欺身逼近,抡剑一轮快攻,用的正是“追风十八剑”。
萧姣姣并不急于出手,只仗身法灵巧闪避。等那人一口气攻至第九招,突然出剑还击,
又是七绝剑招。
那人横剑回封,已然不及,剑锋划过右臂,鲜血直射,不容他情急拼命,萧姣姣的剑已
抵住胸口。
只要他一动,剑就穿胸而过!
萧姣姣喝令道:“把剑丢下!”
那人想不到苦练多年剑术,且曾得追风侠杨超真传,今夜居然栽在一个年轻姑娘的手中。
更今他愧愤交加的是竞然不堪一击,被对方第二次出手就制住。
他长叹一声,沮然弃剑道:“姑娘的剑法果然厉害,在下败得心服口服。但请姑娘杀在
下之前,能否说明方才用的是什么剑法。
也好叫在下死得明白!”
萧姣姣道:“你怎么知道,我非杀你不可?”
那人冷冷一哼,道:“难道疯狂杀手的手下,还会破例留活口?”
萧姣姣暗自一怔,这才明白,王守义的话不错,她的主意确实弄巧成拙,容易招致误会,
使人以为杏花村酒楼重新开张,实为那疯狂杀手所为,旨在诱出常九。
她不禁诧异道:“这么说,你也不是那疯狂杀手?”
那人愤声道:“在下若是那疯狂杀手,岂会败在你手中!”
萧姣姣立即收剑,歉然道:“抱歉,这可能又是一次误会!”
她想起了秦忘我赴约之事,岂不是也被那受伤的姑娘误作了疯狂杀手。
那人颇感意外,道:“姑娘究竟是什么人?”
萧姣姣强自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