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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袒她,引得三哥愈发不满,也让陈母对她颇有微词!
三哥成婚一年多,她没怀上。后来碰上祖父去世,得守孝。孝期后几年,她的肚子还是没有一点动静,这时撞上陈父去世,又得守孝耽搁三年。三哥不喜欢她,自然另娶了姨太太,已经生了两子一女,可她的肚子至今还是没有一点反应!外头有谣传说她命硬,克完了自家接着克夫家。三嫂心生怨怼,因陈悦容和三哥感情很好,她便顺势迁怒到陈悦容身上来了,让陈悦容很是无语!
陈嬷嬷一一应了,见她仍是愁绪难解的模样,不禁劝道:
“格格还请放宽心吧,您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才是老夫人最大的愿望啊!”
陈悦容笑了笑:
“恩,我知道了!走吧,和我去收拾收拾,看看送些什么东西回家。额娘素来爱用我绣的荷包,我都备下了;还有前几天新做的糕点,那个容易克化的,也给额娘带两盒回去;大夫人送来的血燕,我瞧着是极好的,额娘也能补身子;额娘念佛,我记得库房里新得了一尊白玉观音,装了给额娘送去;还有……”
零零碎碎的,竟是装了整整一车的东西。
陈悦容拉着陈嬷嬷的手,殷殷念道:“嬷嬷可要早些回来啊!”
陈嬷嬷走后不久,便听得兰心进屋来传话,说是心萍小姐来了。陈悦容大为疑惑,她极少到其他院子走动,常年待在自个儿的院子里养病,其他人没事也不往她这里晃悠,生怕被她过了病气。不说最得陆振华青眼的八姨太和九姨太,便是晚她两三年进府的五夫人、六夫人和七夫人,也只有七夫人时常来访。这十几年来,她同五夫人和六夫人见面的次数十个手指都掰得过来,更不用说比她们更晚进府的八姨太和九姨太了!
陆心萍自打出生后,虽不至于占据了陆振华对孩子全部的宠爱,但至少也有九成!在她大了些后,甚至时时伴在陆振华身边。如今既不是周末,她不去上学,也没见她那个跟背后灵一般的父亲,她到底是干嘛来的?
兰心听得陈悦容的疑问,回道:
“前几天如萍小姐发了痘症,把全家都传染了遍,心萍小姐也没逃脱过去,虽然很快就痊愈了,但司令大人心疼心萍小姐,就让她再请假几天,等身体彻底养好无碍了,再去学校念书,所以这几天,心萍小姐都在家呢!我刚才打听了下,司令大人带着九姨太参加宴会去了,这会儿不在家。”
“算了,光我自个儿在这儿瞎琢磨也得不出什么结论来!”陈悦容也光棍,“你去替我迎迎她,她来了就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
传说中的心萍小姐
和一般人印象中嚣张跋扈趾高气昂的得宠千金不同,陆心萍瞧着娇娇柔柔的,气质也很单纯干净,如今不过十多岁,生得眉清目秀,粉雕玉琢的,极为玉雪可爱。 未语笑先行,对着她那张笑盈盈的小脸,一般人都会下意识地放低声音,生怕吓着了她!
她穿了一身大红的骑马装,纯白的衬衫,大红的马甲和靴裤,配上一双白色的马靴,显得极为干净利落,给她凭添一分英气!不过陈悦容瞧着她这身打扮,心里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一种很诡异的感觉,若是她把红色短披肩系上,这不活脱脱一身陆振华娶亲时的新娘装么?难不成陆振华这个老不修想玩养成?这么一想,陈悦容只觉得鸡皮疙瘩掉满地!
陆心萍笑着问好:“四姨好!”
陈悦容忙在心里狠狠地甩头,把刚才冒出来的那个坑爹想法一把拍飞,面带笑意地颔首道:
“心萍好!如今你身体可好全了?前儿你病了,本想过来瞧瞧的,奈何我这身子不争气,也就没能走成!现在,瞧着你气色不错,想必是好了。”
兰心端上茶碗和茶点,心萍道了谢,然后笑道:
“多谢四姨关心,我没多大的事,转眼的功夫就好得七七八八了,不过是爸爸和妈妈不放心,才叫我在家里多呆上几天!”
陈悦容赞同地点点头:“都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爸爸妈妈也是为了你好,便是不为了你自个儿,也要念着你爸爸妈妈的一番苦心,好生将养着才是!”
心萍应了,又问道:“四姨的身体还好吧?”
陈悦容笑着说:“托福,好了不少!”
心萍笑道:“先前无意间听说四姨的事,便总想着过来看看。四姨不常在园子里走动,我也只远远见过四姨几回,没想到四姨竟然是这么美的一个人,又温柔,又漂亮!我好羡慕六哥七姐和八哥啊。”
“瞧你那小嘴甜的,跟抹了蜜似的!难不成你妈妈就不温柔不漂亮了?小心给她听见跟你生气!”
心萍吐了吐舌头,调皮地眨眨眼,小声说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陈悦容也起了玩心,故作神秘地说道:“那么,封口费……”
心萍歪头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道:“就让我以后多往四姨这儿走动走动吧!本小姐的出场费也是很高的!”
两人大眼瞪小眼,忽然“噗”地一声一起笑出声来。陈悦容心想,她大概知道陆振华为什么这么宠爱她了,虽然和萍萍容貌性情相像是主要原因,但也不能忽视她的善解人意,这可是活生生的一枚开心果啊!
当即笑道:“因为大夫说要静养,所以我这儿素来清静。心萍若是真能常来玩,我是求之不得!不过心萍你年岁还小,身子骨不强,若是在我这儿给过了病气,那可真是我的罪过了,你妈妈肯定不放心你!”
话音刚落,外头通传说,八夫人来了!
“哟!今儿吹得是什么风,怎么我这院子一下子吸引人了起来?”陈悦容对心萍说道,“瞧,说曹操,曹操到,才说到你妈妈,她就来了!可见,这人是经不起念叨的。”
傅文佩穿着一身深绿色的袄裙,盘着反复的发髻,插了几支金簪,长长的流苏在耳边摇曳。耳朵上戴了一对珍珠耳环,脖子上挂着一副红宝石项链,腕上套着一对翡翠镯子,绿汪汪得仿佛能滴下水来。她小跑着进了屋来,冲坐在主位的陈悦容点头示意了下,就急急忙忙地把视线投到一旁的心萍身上,恨不得当场把她里里外外地仔细检查一遍,就怕她这么一会儿功夫沾染上什么不好的东西!
陈悦容瞧着她这副没有丝毫掩饰的动作,她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很显然,她很忌讳陈悦容这位传闻中常年生病常年吃药的病秧子夫人,生怕她的心肝宝贝出了一点岔子!陈悦容心头恼火,这人怎么回事?懂不懂礼貌啊!这么没脑子的人是怎么在司令府活下来的?还活得比大多数人都要滋润!果然傻人有傻福吗?
陈悦容懒得瞧她这副小家子气,收起了面上的笑容,淡淡地说道:“我身子乏了,八姨太,慢走不送!心萍,再见!”
听到陈悦容和心萍打招呼,傅文佩一脸惊慌,好像生怕陈悦容会抢了自己的宝贝似的,忙拉了心萍的手,只匆匆说了句“四夫人,告辞!”,拉了心萍就火烧火燎地往外走。心萍被她扯得踉跄了几步,也没来得及和陈悦容告别,就被一股脑儿地拉走了!
兰心气呼呼地说道:“小姐,这八姨太是个什么意思啊!怎么这么没规矩!好像咱们是洪水猛兽似的。”
陈悦容心里冒火,淡淡地说道:“小门小户出来的,你理她做什么?”
都说旗人家规矩多,陈悦容出身满洲大姓富察氏,她父亲又是个翰林,自然规矩大过天!便是剔除这些,就傅文佩这举动,也是个很不礼貌的行为,这简直是直接在陈悦容脸色狠狠地甩了一巴掌,一下子把陈悦容刚对心萍生出的一点好感消耗殆尽。
“兰心,以后八房的人过来,就说我要养病,请她们回去!”
“包括心萍小姐?”
陈悦容瞪了她一眼:“废话!”
兰心赔笑道:“我这不是瞧着小姐很喜欢心萍小姐的样子!”
陈悦容无所谓地说:“便是喜欢又如何?她又不是我女儿!若她真往我这里跑得勤,免不得会引得司令也关注到我,要真如此,我才头疼呢!不过是瞧着她可爱会说话,逗个趣儿罢了,也不是非她不可。再说了,笑脸相待并不全然代表心中欢喜,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你呀,还有得学!”
兰心认真听了,恭维道:“只盼着小姐能指点一二呢,我也不贪心,只要能学到小姐的一二分本事,就够我这辈子受用的了!”
陈悦容失笑:“你倒乖觉!行了,我对你们一向宽待,既是你自己有心上进,我自然不会藏着掖着的。”
兰心顿时大喜,忙谢道:“兰心先谢过小姐了!”
陈悦容挥挥手,说:“得了,起来吧!瞧着你别的没学到,倒是这万福礼学得挺顺溜。”
兰心高兴地说道:“我瞧着小姐更习惯这些,便央了陈嬷嬷教我。如今得了小姐的夸赞,我也能出师了!”
屋子里陈悦容主仆两个说说笑笑,而被八姨太傅文佩拉出去的陆心萍心情可就不那么愉快了。心萍挣了几次都没从把胳膊从傅文佩手里挣脱,感觉到傅文佩越来越用力,她的手腕疼得几乎没了知觉,忙开口唤道:
“妈妈,妈妈,快放开我!”
傅文佩以为她在闹别扭,也不理她,只顾埋着头一个劲儿地往前走。心萍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大声喊道:
“妈妈,妈妈!”
傅文佩如梦初醒,回头一看,只见心萍红了眼圈,一脸委屈,顿时呆住了。心萍见状,忙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把手臂从她手里抽出来,自己轻轻抚着那一圈被勒出来的青色,泪珠子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一串一串地往下掉。
傅文佩被她的眼泪唤回了神,一脸焦急的上前几步,谁知心萍见她上前竟是疾步后退了几步。傅文佩仿佛被雷劈了一般,眼圈立刻就红了,委屈得不行,她试探地往前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