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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拔大的,虽然差了那么多岁,但是却和现在这个大相径庭,乖巧的让人忍不住爱怜。可是为什么这个如此的烦人?
她不喜欢无缺。自从无缺越来越像那个江枫以后,她更加不喜欢。时常,她会找些借口编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罚他练功,饿着他。她讨厌他。他是江枫的儿子,是月奴那个贱人生的孩子,更是燕南天的义子。凡是跟那个男人沾上关系的人,她统统都恨。那个报复的借口一日日在她的心里生了根发了苗,她甚至希望就这样发展下去,两败俱伤。只要想想能看见那个男人痛苦绝望了脸,她就觉得这十几年受的苦平衡了,她便会无比快活。
可是当她心爱的弟弟那么言辞锋利,那么冷酷的教训着燕南天的时候。她忽然觉得,也许一切已经烟消云散了,有一个这样肯为自己出头,甚至肯牺牲自己最喜欢的无缺,完成她这个自私又恶毒至极的报复计划的弟弟,她已经值了。
而且,她不想要她那些脆弱□裸的暴露在那个可恨的男人面前。她不需要他的同情,他的怜悯,更不需要他所谓的正义来帮她主持公道。她恨他。恨到咬牙切齿的地步,她亦爱他,爱到痛彻心扉的境界,但是她并不打算将这一切大白于天下。这样就像是将自己那最深处一直没有愈合甚至已经腐烂的伤口,生生的再挖出来,暴晒在阳光之下,痛极,恼极,几乎要死过去一般。
她不需要他英雄式的同情,更不需要他高高在上的怜悯。她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移花宫宫主,俯瞰着苍生。她不能让他知道,她那卑微的小心眼里隐藏着那丝爱意。
所以她给了她心爱的弟弟一巴掌——这是她唯一一次打过他,却是因为那个恨透了的男人。清脆的响声过后的下一刻她便后悔了。看吧,她又可以加上一条恨他的理由了,这样很好。
但是,却在下一刻,她被紧紧的包裹在一个温暖暴躁的怀中。一如若干年前她记忆中的气息一模一样的胸膛。她瞬间有些迷乱了,疯狂的挣扎着,扭动着,像个最没有教养的泼妇一般破口大骂起来。她要尽快摆脱这里,离开这,逃离这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气息,熟悉的一切。否则,她怕,迟来三十年的泪水,会在这一刻决堤。
挣扎了许久,知道两个人都气喘吁吁,她才蓦然想到,她只要轻轻运起明玉神功,像这个无比熟悉的胸膛,印上一掌,她就能脱离苦海。但是,她……却下不了手。
于是她就这么静静的,无声无息的靠在了他的怀里。耳边是那熟悉的脉动。惊觉,那往日里一直一直熟悉的强而有力的声音。如今却如此无力。她第一次觉得心慌失措。移花宫的后人,宫主们都有或多或少的杏林手艺,就她那不成器的弟弟怜星还略懂些皮毛呢,更何况自己是个个性要强,更是样样都要争个第一的人。虽然说没人找她医病,也无人知道她的医术如何。但她也能好不谦虚的说,她的医术也是杏林少有的。这脉动她一听便知,是将死之人的声音。她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一点点崩塌。
为什么到最后,你都要自私的先离我而去?
小鱼儿番外~
小鱼儿番外~
他一直记得恶人谷的那天晚上。恶人谷同往常一样,入了夜变得漆黑一片,又安静。就像他住的这里十几年一般,了无生趣,没什么特别的。恶人谷里的所有“恶人”基本上都尝过他的小“玩笑”了。几乎没有人会自讨苦吃,在晚上招惹他这个“小魔星”。不过这样他也乐得自在。这样那片靠近恶人谷的小树林里就不会有多余的人了。他想要放松心情好好洗个天然“淋浴”,这个绝佳的地点就是恶人谷后山的小湖,那里平常不会有人来,也不会有人明知道这里是小鱼儿的“禁地”还敢冒险闯进来。
然后就看见了那个男人。一块白色棉布,半湿着,几近透明的帖服在男人的身上,充分勾勒出男人细窄却柔韧的腰身,以及那翘挺走路间轻轻摆动的臀部。神,这是山神送给他的新娘么?小鱼儿有一瞬间几乎忘记了呼吸。
好在这夏日的阵雨像是不要钱一般拼命地撒在平静的湖面上,激起一片叮咚作响,掩盖了他那色 情的吞咽声。细细密密的雨幕仿佛将天地都融在了一起,分不出你我昏暗一片。但天地间,唯独他——眼前这个男人,只有他在混沌的夜色中,像是一个美丽的幽魂一般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这里。面无表情的迎接着这独一无二的雨幕的洗礼。像一只白色的精灵,一个闪电打了下来,劈在了不远处的大树上,闪光间,男人俊美无铸的脸庞加上柔韧伏贴在头上的青丝,没有一丝狼狈,反倒在这狰狞的夜晚显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妖冶……小鱼儿几乎看直了一双眼。他从未见过如此的景象,这样的震撼人心,这样的燥热不堪。
不知名的男人,他就这样苍白着脸,慢慢的展开了修长的双臂,静静地站在湖中,像是一尊优美的人像,一动也不动。任天上的雨水和湖水的浪潮冲刷着。几乎一瞬间,刚刚那几乎半透明的纯白色棉布变得完全透明起来,男人纤细却又不失力量的身形完完全全暴露在了小鱼儿的面前。借着闪电的光芒,小鱼儿终于看清了他的脸——那是一张雌雄莫辩,完美到了极致的脸。饶是小鱼儿这样见过屠娇娇千变万化各种各样绝色没人的人也无法不动容的绝色容颜。小鱼儿不得不承认,他虽然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一个男人,但是,这个男人的美貌却早已经超出任何绝色美人的范畴。
是新来的么?不,不像是。小鱼儿摇摇头,他在恶人谷学会的第一样本领不是武功,也不是易容术,而是看人。他那几个小师父个人都有个人心里的苦。虽然江湖上人人称他们为“十大恶人”听起来威风凛凛,名号震天。但是只有他知道,他这几个师父根本是一些被逼的走投无路的可怜人罢了。不然也不会在恶人谷一躲躲上十几二十年了。一切只因为识人不清,被人陷害。所以他们给小鱼儿上的第一课,教的便是识人。哪些人是坏人,哪些人是好人?在恶人谷里并没有明确的判断,可能上一秒他还是个亲切可爱的大叔,下一秒便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所以,识人,便是在这恶人谷生存下去的第一步。
小鱼儿耳濡目染了这么久,自然能看出来,眼前这个男人并不属于恶人谷。他虽然站着不动,但是有一种说不出的高贵优雅的气质,而这种气质,并不属于恶人谷。来恶人谷的无非有两种人,一种走投无路坏事做尽的恶人,一种则是穷追不舍依依不饶的追杀者。而他两者,都不像。江小鱼相信,这个人的确不属于这两者之间的任何一种。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他似乎是招人的,却不是追杀而来。
那么,这么有趣的人,来到恶人谷,他到底是人是鬼呢?
小鱼儿感兴趣的想着,他立刻手脚利落的藏进了灌木丛中。小鱼儿从小到大一向胆大妄为,更是不怕这是什么山中鬼魂之类变出来勾引人的东西。虽然……这个鬼比他见过的所有正常女人都漂亮得多。人永远比鬼更可怕,更值得提防。
忽然他眼前的男人忽然身形一动,似乎知道了什么。朗声道:“谁在哪里。”语气笃定。晶亮的眼神一瞬不瞬的看向了这边,一瞬间刚刚还闲庭信步几乎漫步在自家庭院里的人立刻绷紧了身体,像一只蓄势待发的豹,优雅而有力。
武功很好。小鱼儿眯了眯眼睛——这更不可能是恶人谷的人了。若是武功足够好,他们也不用躲到恶人谷里一辈子缩头缩脑的不敢重现江湖。这个人的武功……深不可测。又有什么样的人,敢将这样的人逼上恶人谷呢?答案是,没有。
小鱼儿想着,也许今天并不是个好时候。见机行事一向是小鱼儿的原则。于是他飞快的向后撤了过去。但没想到,火光电石之间,不偏不倚的一颗小石子打在了他的膝盖上,顿时失去了力气。跌倒在那人面前。
他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孔。刚下完雨的夜晚,银色的月亮透亮而充满光辉。那个人就那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美丽的凤眼里充满了不可思议的冷酷,眼波流转间,却是一霎那的勾人心魄。小鱼儿狼狈的咽了咽口水,他承认,这一刻,月光太美而他着实妖艳。
他直直的看着小鱼儿的眼睛,就好像能一下子洞穿他的灵魂一般。那个男人似乎不经意的皱了皱眉,优美的唇形一开一合,笃定的说出了江小鱼的名字。江小鱼在这一个结结实实的惊呆了,他顺着他的力道狼狈的跌落进水中,顾不得呛咳,心里的惊骇更甚。他一辈子没出过恶人谷却发现这个天仙下凡般的人物居然认识他。
那时,他的穆先生乌黑的秀发上慢慢滴落着水渍,秀美至极的脸庞上有一种出水芙蓉的感觉。小鱼儿突然间懊悔起来,他的大脑空空如也,一片空白。根本想不出任何形容词可以形容对方的美貌。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才疏学浅,肚子里的墨水如此浅薄。
小鱼儿甚至不记得自己说了些什么,他恍恍惚惚的回到了自己的卧房,然后倒在床上,脑子里只有翻来覆去的那三个字:穆清茗,穆清茗……他反反复复的任由这三个字在自己的唇齿间流转。他的唇角牵出了自己也不曾相信的柔和角度。
忽然间他想起一首,以前读过,当时却觉得酸的不行,胡乱扔在一旁的一首诗:“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毛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的确,寤寐思服,的确,辗转反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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